中国政治史上的最大笑话:袁世凯竟迷信到如此地步!(上)
近代史上的袁世凯,虽然长得一副魁梧的五短身材,而且体态臃肿,行动笨拙,如同一只大熊猫。但是,论起他的处世手段,却是行事狡點诡谲,就像郑孝胥所形容的那样:活脱脱一只在河南嵩山修炼五百年而得道的“九尾妖狐”。他一生摇曳多变,由山东巡抚扶摇直上,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复任内阁总理大臣,直登民国总统宝座,皆仗权术轻取,好似囊中探物一般。直至后来洪宪闹剧上演,主角虽然冕旒龙衮,却如沐猴而冠,而其间不时穿插着一幕幕父子相欺、帮闲抬轿之类的方术迷信折子戏,令观者目眩神搖,真可叹其为中国政治史上的一个大笑话。
当下,许多人看袁世凯,都觉得这个老头子怎么这么傻!这么一位乱世之奸雄,为什么不去做中华民国的华盛顿,成为一代伟人,而去选择83天的洪宪皇帝,变成了跳梁小丑呢?
拨开历史的迷雾,你会发现:袁世凯此举的最大原因是“迷”!是迷在其中,迷在局中,是迷之自信,是迷信!
袁世凱肖像照(攝於1915年)
好好地做个总统多好啊!干嘛又得陇望蜀,想黄袍加身,想子孙后代,想在金銮殿上称皇上!那么,什么人是背后的推手。“洪宪帝制, 以克定为中心,杨度为祭酒。”这确是史家的定论。从某种程度上讲,袁的大儿子袁克定较之其父更加热衷恢复帝制。于是,小袁以及一帮企图分享残羹的筹安会之徒千方百计“赶鸭子上架”撺掇老袁披龙袍。
然而,要使帝制死灰复燃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辛亥革命后,君主帝制已为千夫所指,“共和”、“民主”的思潮已经深入人心。袁世凯以独夫之力欲与天下亿万民意相对垒,一旁虽有不少谄谀之徒鼓噪相助,双方胜负之势不待决战已然明矣。老袁何来勇气行此倒行逆使之路?
原来,他读书虽不多,可是“袁之迷信最甚,凡阴阳避忌堪舆星命之说,罔不奉为神圣。”(许指严《新华秘记·皇室迁居议》)因此,袁世凯一方面依仗命相风水之说来自我陶醉壮胆,另一方面又企图借助图谶祥异之事来愚弄天下民众。章太炎对此说得好:“夫力不足者,必营于机祥小数。”(《洪宪纪事·章序》)
袁家帝运,主要发自袁家祖坟中第七个坟头
传统方术认为,在命、相、风水这三者之中,论其举足轻重,首推风水。人的出生年月(八字命理)与五官面貌皆先天生定,不易更改,而人的阳宅(居住环境)与阴宅(坟墓)风水却可以选择及修改。唯有风水术才能改变个人命运历程乃至增加富贵福禄。古代堪舆家曾说:“相貌命分虽并重要,皆出于坟宅之中,而坟宅为尤重”。
1913年10月10日袁正式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后,各国驻华使节觐见合影
袁氏父子想搞帝制,首先就要请术士勘察祖墓风水。当时,袁氏家人陪一位郭姓风水师赴河南项城“验看祖墓,历阅墓地十处”。察看完毕,郭某下了个判断:袁家帝运,主要发自其中第七个坟墓(即袁世凯生母之墓)。此论证据何在呢?
郭说:“此坟外形,来脉雄长,经九叠而结穴,每叠山上加冕,应九五之象。加冕者,大山上加一小山也。左右迎送护卫,罗立诸侯,层层拱立,真帝王肇陵之形势,凤阳(朱元璋发迹处)有此气象。如欲验予言确乎,请查内形。此坟四面包围,以流泉为暗砂,汇于明堂,此龙源也。”(《洪宪纪事·堪與家之言》)
袁世凯与母亲的合影
袁氏家人闻言不免要验证一下,当即在墓地外围掘一小孔, 只见“泉源流出”,不禁佩服之至。
郭某深受袁世凯信任,接着要替袁改造北京正阳门。除了精于地理风水之外,郭某似乎还懂天文望气。他说:
“予至夜半,屡登正阳前门敌楼,澄目望气,南方红气贲起,高厌北京。宜先造正阳门,厌收南面如火如荼之气。”郭某考察正阳门的历史兴衰之后得出结论:“大乱均起于南方,天象早兆于正阳门。”(《洪宪纪事·改建正阳门》)
具体的改造方法是:
首先,增高正阳门外圈前门敌楼,并“于敌楼南向正面最高处,洞开两圆眼,直射南中,此天眼也,灭火必也”。其次,民国成立颜色尚红,“国旗红黄蓝白黑,红居首,所谓以火德王也。南方丙丁火,望之红气勃勃,由共和改为帝国,色必尚黄”。因此,正阳门楼眉宜多涂黄色,楼上宜置黄钟一座,以应黄钟大吕之音;袁世凯登帝位,宜上正阳前门高楼,“鸣钟以示天下,……南人不复反矣”。
郭某为袁世凯改造京城城门的外环境之后,又替袁克定改造京城南海的内环境。郭某对克定说:“南海丰泽园朝南,天子当阳,宜为正殿用身”,园中有左右两小山差不多高,应“将园左小山加筑一丈,高于右方”。这样就吻合风水术中左青龙压倒右白虎之理论了。后来,“青龙白虎两墙角小山上,均设瞭望台,每逢星期日,高悬青龙、白虎二旗,为园中厌胜之征”(《洪宪纪事·方士之言》)。
袁世凯大搞帝制,为何仍让溥仪留在乾清宫?
宋太祖赵匡胤讲过一句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袁世凯大搞帝制,却依旧让前清逊帝溥仪留在近在咫尺的乾清宫内,这似乎令人不解。究竟其原因,原来这与某位风水师的一席危言耸听相关。
1922年,17岁的溥仪与皇后婉容结婚,同时娶了皇妃文绣。
据说,这位风水师还存有几分忠于清室的念头,故“诡言乾清宫内气数已尽,无复生龙王气,大非新朝所宜。不如三海(即南海、中海、北海)山明水秀,真灵未凿,气脉尚郁积而未用,一若天设地造",留给新朝皇帝享用。此其一也。其二,清宫部位,尤与袁世凯命宫相冲犯,不要说居住了,平日里最好也应少去。袁氏一听此言,“信为极确”,因“袁每入宫一次,必觉体有不适。且于议和之初,入宫奏事,几为炸弹所毙,心常震怵”(《新华秘记·皇室迁居议》)。
这或许就是袁世凯不迁皇室的真正原因。
客观地说,如果从中国堪舆史的专业角度来衡量,袁府风水师所讲的这套青龙白虎之类的玩艺儿,乃是古代风水术中峦头派的初级伎俩。崛起于明末清初以蒋大鸿为代表的玄空派,浪迹天涯,擅长三元九运,紫白飞星,对于宇宙时空吉凶的把握以及所达到的境界,确非御用术士所能梦想,讲得宽容点,两者相差大概还有八百里之遥。
袁世凯为什么对老虎情有独钟?
袁世凯有一个癖好,对于老虎情有独钟。
“项城升帐,高踞宝座,座蒙以虎皮,皮选长白山巨虎,长一丈五六尺,首尾四足毛革整齐完备。虎头踞地上视,须直如绳,眼栩栩怒视撄人。……项城据位而坐,恰类腾身虎背,顾盼自雄”(《洪宪纪事·项城喜虎》)。
这哪里是混迹于玉带蟒袍诗书礼乐的官场几十年老官僚?分明就是打家劫舍深山老林里的座山雕啊!
袁驻朝时期标准照
袁世凯坐在老虎皮上固然八面威风,但鉴于民间草头王早有成例,故不能算是独领风骚。妙的是当年袁世凯进京,他的“荷枪卫士,以黄布裹头至足,画虎豹头、虎皮斑文”。
此外,袁世凯“批阅奏牍,则草书‘阅’字,波磔类‘虎’”。这并不表明袁氏是一位书法艺术家,只是出于“喜虎”自大的心理、他就故意把“阅”字笔划扭曲变形成一个“虎”字。
袁世凯凡此种种嗜虎的举动,皆与某位相术家的一番谀辞有关:
某风鉴家相项城曰:“虎面虎须,龙身虎足(项城足短)。”项城赏赉有加。无怪腾身虎背,作秦皇骑虎游八极之想也。(《洪宪纪事·项城喜虎》)
清末袁世凯
此前,民国著名易学家杭辛斋精相术,曾对当年在天津小站训练新军时的袁世凯说:“君他年富贵不可量,龙视虎行,帝王象也。”(袁克文《三十年闻见录》)此虽朋友间一时戏语,但对于嗜迷命相方术的袁世凯来说,天长日久自然会产生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袁克定亦是命相方术迷,门客张宗长“好为星相家言,自炫擅飞星秘诀”,在外声称推算袁克定之命,当做皇帝。克定“信星命,召人详叩,张曰:推公之命,应以来岁始,为二十年太平天子”。(袁克文《辛丙秘苑·一言丧邦者》)
小袁信奉命相术,究其根源,亦可说是饱受老袁的熏陶。
当克定呱呱坠地之时,袁世凯即“命日者为之推命。日者推算良久,忽惊日:‘时日得毋有误耶?此大福命,亦大凶命也。’袁氏先问何谓大福命,日者曰:‘除天子外,几无人可与比伦。’袁氏默然良久,乃续问何谓大凶命。日者曰:‘此子腾达之日,即乃父丧身之日也。’”(《新华秘记·星命》)
既然袁克定裹在襁褓之中,已被星命之士推算为“大福命”,当其年长之后自然更是热衷此道,而对于术士们的谀辞则是统统照单全收了。
文章有点长了,分成上下两篇吧,明天请看下篇:
中国政治史上的最大笑话:袁世凯竟迷信到如此地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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