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散文:父爱扶正我的人生
亲!请点下右上“关注”,一年一度的清明节了,随着年纪增长,对父亲的怀念愈发强烈,因此:总想写写我的父亲,把自己感恩之意一泻千里般的抒发。可提起笔来,心情总是沉重的。因为回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滴泪成伤,染指断肠。在记忆的岁月里,镂刻着父爱的烙印,忆父、颂父、赞父、恋父的故事,诸多无数。虽然父亲离开几年了,但我常常会想起父亲。父亲留给我的,不仅是血脉亲缘,而是一种朴实无华、乐观豁达的真挚父爱,更是激励我奋力前行的人生信念。
受祖传习俗的传递,每逢年节,父亲都作为家里的头等大事,操办得像模像样的,俗气里透着喜庆。用他的话讲,就图个乐呵热闹,图个温馨家园的和睦气氛。小时候,最企盼、最憧憬的就是过年。腊月二十三小年一过,父亲领着我们兄妺三人开始打扫屋子、净洗衣被、蒸粘豆包、串冰糖葫芦。
跟着父亲一趟趟到农贸市场购买年货。到了年三十,父亲里外忙活,把所有的活计赶着干完。然后不停地打扫院子。接着又写春联、糊窗花、挂灯笼,把事先准备好的各式各样的鞭炮,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小鞭、二响、焰花应有尽有,布满了整个院子。一家人干着笑着,温馨祥和,其乐融融。
新年的钟声响起,我和父亲点燃鞭炮,院子里劈劈啪啪地炮仗声震耳欲聋,眼花缭乱,一片欢声笑语。胖嘟嘟的年夜饺子热气腾腾揣上了桌,那年头,食物匮乏,一年难得吃上几回饺子,盼到年了,就像没了命,已经撑的难受,一咬牙,又吃了几个。年年饺子里放的钢镚几乎都让我吃到了。
初二早晨,叔叔和几个晚辈的亲戚来我家给父亲拜年祝寿。父亲提示我见了长辈要问好、拜年,赏“压岁钱”时要道谢。临近中午,父亲按照早已拟好的菜谱,亲自下厨,操动刀俎。不大一会儿,四冷荤,四热炒,四压桌,外加两道主食的美味佳肴做得了。整个屋子飘香四溢,满是笑声。
“长辈没入座,不许晚辈先上桌先动筷,小孩子家家的,这么不懂礼数。” 父亲指责着。我和小妹乖乖地缩了回来,不敢靠前。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了“礼”的启蒙。
父亲不停地给我夹菜,把我爱吃的菜挪到我眼前,偏爱犒劳我,恐怕我吃得少,像一只大鸟喂食样看着我幸福的咀嚼。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子,父亲的宠爱可见一斑。他喝多了,我们都知道父亲从来是滴酒不沾的,他真的高兴了。
父亲像春雨一样滋润着我这棵破土而出的小苗。他经常教诲我从小要养成勤学节俭的好习惯。那时,全家仅靠父亲微薄的工资维系生活,买不起钢笔和瓶装的墨水。父亲就从庄稼地里找来几根高粱秸,用菜刀削去外皮,再用水果刀从头到尾轻轻刮几遍,秸杆的硬皮有了亮度,蹭掉了毛刺儿,省得刮手。接着,按秸杆的一节一节,用锯条截成半尺长,垛起了“笔杆垛”。我看到,父亲在选原料时格外细心,尽量挑选秸杆顶头细又直的部分。用他的话讲,小孩手小,顶头的秸杆细直,这样才能握得住。
接着,他用买来的笔尖,一个一个插在秸杆的一端,齐刷刷、亮晶晶的排成行,像是匠心酿造的工艺佳作,此时蘸水钢笔就大功告成了。随后,他用买来的似红豆粒大的纯蓝墨水片,放进小瓶里,用水搅匀化开,边搅边晃,十来分钟后,墨水片和水完全融合,墨水就做成了。几年下来,我不知父亲为我学习自制了多少蘸水钢笔和墨水。这是一种安稳,总能够把一颗心稳稳当当放在肚子里面,因为拥有父亲做的用之不尽的蘸水钢笔,我的心情很是愉悦。
每到晚上,父亲总会点灯熬油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戏匣子,陪着我把作业做完。有时我犯困了,想明早再写,父亲耐心的给我讲“当日事当日毕”的道理。父亲写手好字,打小我就羡慕。父亲见我好奇上心,就握住我的手腕,一笔一划教我怎么入笔、收笔。还告诫我:“好字是练出来的,不是教出来的。”他每天都给我留些练字作业,田字格一写就二三十页。练字作业不完成,甭想吃饭。
父爱,博大,温暖。七十年代初,我到农村插队当了“知青”。很多家长来青年点看望子女,都送来了好多吃的穿的,炸的肉酱、新鲜的水果、新款的衣服等,应有尽有。可父亲给我送来了《资本论》、《辩证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写作指南》、《新华字典》、《汉语成语词典》等一大捆沉甸甸的书。
“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将来做什么,都不能忘了读书。”父亲嗡嗡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此刻,我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似乎看到了在父亲穿透岁月的睿智目光里,是企盼,是鼓励,更是踏实。
记得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有人劝我父亲舍岀老脸,走走老关系,给我安排个好工种。父亲以初心不改的党性原则,涤染人世污浊的一面,耿直地对我说:“走好人生路要靠自已,搞歪门邪道会坑了你。”当时,我十分不解,生闷气,半个多月没和他说话。父亲也知道我在埋怨他,只是淡然自若,让我品味其中的寓意。
第一天上班时,我刚要出门,父亲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用眼神给我指路,用心灵给我温暖。
八十年代初,父亲任职为单位的领导岗位。可他正直、坦荡的性情,只做清白洁净的自己,为人低调,不喜奢华,孤清俭朴,皆不染身,时时处处都在感染着我。
记得有一次,父亲单位兴建营业大楼,他主管居民动迁和基建工作,应该说手中的权力不小。可他从不占公家的一丝一毫。家里的窗台用水泥抹的,年久己分化掉渣。母亲叨咕多次,工地上用的磁砖多的是,拿回几块自用,不算太出格吧。父亲说啥不肯,微笑不语。有一天,自己在工地检一丝袋子磁砖的边角废料,用自行车驮回家,我们爷俩儿动手把窗台一块一块沾好了。父亲边擦汗边说:“占公家便宜的事干不得。”父亲的言行潜移默化的感染着我,使我铭记于心。
父亲这一生,育有一子两女,我是老大。他和母亲的手相牵着,走过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子女一个个长大,飞离他们身边。如今,这个家子孙满堂,膝下承欢,其乐融融,什么都有了。家旺、富足、风光、未来,一切都有了。
我的印象里,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和我聊起来,却滔滔不绝。他隔三差五的都要拨通那根亲情的线,絮叨着问我的工作、生活,问我家的长幼冷暖。甚至有时候见我不说话,他就没话找话,用慈父的情怀,耐心解惑,培我解压,听我诉说生活的繁琐。我懂他的心,只是为了听到他宝贝儿子的声音。我在电话的这端,哭了。
这一年,他82岁。病魔缠身的父亲已卧床七年多了。一天,父亲突然病危,身体飞快地憔悴下去,渐渐吃不下饭去,喝口水都会吐出来。我站在病床前,看到他硬是咬着腮巴骨,吃力睁开的两眼直勾勾地瞅着我,干瘪的眼角流出了无奈的眼珠。我牵过他干瘦的手,握在掌心里,在他的神情里,我读懂了父亲一生的希冀和心愿。当心电图屏上显示几乎直线的瞬间,那咕咕作响的氧气过滤瓶不再作声了。此刻,屋里的空气好像戛然而止,我的心一绞。时间到了。
父亲已逝。 回眸过去,我从父亲身上,淋漓尽致地体验到了做人做事的品质和优良祖训家风的血脉传承。父亲是一本很厚的书。他的一生,尝尽冷暖,为事业为家庭有多少承载和忙碌的辛苦,都是儿女不曾见到,都被他一个人默默承担在肩头。有多少辛酸未能从嘴中道出,被他生生地咽回肺腑。母亲给了我血肉,使我拥有身躯;父亲给了我骨骼,使我坚強站立。母爱的眼神不离不弃,父爱的楷模,扶正我的人生,犹如生生不息的种子一样,撒满我的心间,年年蓬勃,岁岁葱荣!
作者简介:李占忠 。辽宁阜新退休干部,八十年代毕业于大学新闻专业,高级职称,资深撰稿人。散文、小说、杂文、随笔等,见端于国家、省、市纸媒刊媒及网媒,并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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