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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气味,又会发出声音,因此我们的到来就像闻得到的牛铃,或是听得到的臭鼬味。对狗来说,我们在出现之前就已抵达,在离开之后仍在远处。
在里头打滚
动物以「气味标记」,让自己的气味留在地上;
而「气味翻滚」或磨蹭,则是把地上或其他表面的气味,沾到自己身上。狗非常喜欢气味翻滚,牠们会在其中翻滚的气味通常臭气熏天。
狗在这一点和其他哺乳类喜好一致:牠们喜欢的东西包括「肉(新鲜或腐败)、呕吐物、肠道内容物、奶酪、机油、香水、杀虫剂,其他物种的粪便。」
其他研究者还列出「葡萄干、甲虫、烟屁股、硬糖果、枕头,还有许多人类鼻子或眼睛无法侦测到的地点」等。
通常狗闻到气味,就直接扑过去(虽然就腐败或排泄物来说,似乎小题大作),之后把头或肩膀栽进气味来源,接下来是颈与背,通常乐得仰躺扭动。这画面会让我联想到猫吃了猫薄荷的狂喜。
这两种情况似乎都能让负责游戏、性与吃东西的神经回路同时抽搐,使这两种动物都乐得打滚、咬或耙气味,让脸在其中磨蹭。
狗为什么会这样? 恐怕科学家和主人一样不确定。
但目前有几种理论:
第一种是「伪装」理论:若自己身体和环境的气味相匹配,就较容易被视为是地盘拥有者。非洲野狗的雌犬若想加入某一群体,就会在该群体的雄犬尿液中打滚;若闻起来很熟悉,或许更容易获得接纳。
另一种则是「受欢迎」理论:若能让身体包覆臭翻天的臭味,或许能显得最受欢迎,有助于提升社会地位。在斑鬣狗群中,肩上有腐肉味会比有樟脑味的得到更多体面的注意。
最后一项则是「享乐」理论:纯粹好玩,在自己身上撒点腐败动物的香水,享受香喷喷的感觉。新来源的气味尤其有趣:如果想让你的爱犬闻起来有你的香水味,不妨在草地上撒一点,但一旁要摆着已放了几天的猫屎。
这些都是狗运用嗅觉的普通范例。不过,我们要谈谈杰出的狗──侦查犬。牠们早已脱离用尿标记的阶段,嗅闻能力在专业上可圈可点。牠们闻得出的东西不仅超越我们视觉范围,甚至超乎我们想象。
侦查犬经过训练,寻找范围包罗万象,无论是锁匙、家畜,都逃不过牠们的鼻子。
我们知道狗会寻找爆裂物、助燃物与地雷。狗会寻找失踪者,能上山下海,找寻活人与尸体。狗能嗅出仿冒品、在监狱中找到非法手机、在行李中发现鱼翅;能找到白蚁、火蚁与红色椰子大象鼻虫(会导致观赏用与生产椰枣的棕榈树死亡)、苍蝇幼虫、线虫与臭虫;
入侵蒙大拿州的矢车菊、入侵关岛的棕树蛇;在海上鲜少目击的北大西洋露脊鲸,陆地上的西伯利亚虎;黑熊、食鱼貂、山猫、鬃狼、薮犬与乌龟的粪便;在风力发电厂死亡的鸟类,以及进入发情期的乳牛。只要有气味,狗就闻得出来。现在甚至有狗负责寻找其他走失的狗。
正如我们所见,这些都是了不起的行为,却未必是特别杰出的狗。
任何狗都可以展现出强大的探索与辨识能力,但只有少数的狗学到要告诉我们,牠们是否注意到某个失踪人口去哪里,或者某个旅客是不是带了芭乐穿过国境。
这些狗经过训练,特别有毅力,能和领犬员沟通。不过,牠们的鼻子特点并无不同。狗都会嗅闻气味,在气味中打滚,并在我们要求下,依照气味行动。
这让我明白,狗在生活中有什么其他事物是因为气味而存在。包括出现之前就有气味的东西,或不会出现、没有气味的事物。还有我们认为没有气味,或气味并非如我们所想象的东西。如果先靠着鼻子来观察,有些事物会让世界呈现出不同的样貌。
我们的气味
在头条上,有人把狗儿迎接刚回家的军人的影片汇整起来,实在相当逗趣。无论狗主人派驻在外的时间长短,狗都会爆发出专属于狗、无法遏抑的庆祝举动:跳跃、狂摇尾巴、呜咽,仰身打滚扭动、龇牙咧嘴,突发性地在军人的腿或胳臂间钻进钻出──有时会同时做这么多动作。无疑狗记得主人,深爱且想念主人。
但是在某些影片中,狗是否认出主人倒是挺值得怀疑。这名(通常穿着军服)的人抵达或进入家中时,狗会吠叫,带有戒心地接近,尾巴下垂,耳朵往后贴。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接下来就会出现神奇的转变时刻。不妨仔细观看影片,让画面停在狗在怀疑对方是否为盟友的时刻。
看看狗的鼻子。每只狗都会把鼻子往空中抬高,捕捉微风中的一缕气息。或者人先给一只手让狗嗅闻,再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突然间,陌生人变身了,成为这只狗认识,且渴望见到的人。
对狗儿来说,每个人都有气味之云包围,而牠们对那气味的熟悉程度,就像我们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我们就是自己所散发的气味,而且不是所用的洗发精气味。
你的狗能毫不困难从一排人中找出你,即使你没有轻声呼叫、蹲低,搔搔牠的头。牠能挑出由油脂、棕梠酸与硬脂酸的独特组合所构成的你;受过训练的狗会发现,这混合中有没有任何原料少了或多了几微克。
你的狗在期盼你回家,或者似乎能预知你即将到家时,恰好证明这个现象。人类或许不熟悉这样的察觉能力,因此有人把狗预知我们回家时间或是地震的能力,贴上了超自然的标签──我们要到天摇地动时,才发现有地震。
然而我们有气味,又会发出声音,因此我们的到来就像闻得到的牛铃,或是听得到的臭鼬味。对狗来说,我们在出现之前就已抵达,在离开之后仍在远处。
有些人认为,狗似乎「知道」主人何时回来是种特异功能。但我认为,这是拜狗儿绝佳的「嗅觉」之赐。几年前,我想出一套实验,测试狗到底需要多少气味,才会感觉到主人回家。
我并未假设狗是透过门,听到或闻到主人的动静,而是认为狗把两大能力结合起来。
第一项强大的能力,是狗闻得到我们的独特气味。
第二则是,狗能轻松得知我们的习惯,知道我们肯定会离开与回来,即使我们并非分秒不差地在某时间点回来。
那么,你的狗狗怎么知道你何时下班回家,毕竟每天日落的时间都有些许差距?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每天离开房子后,留下的气味会以一致的量逐渐减少。
若要测试这一点,可把狗主人的「新鲜」气味带进来。如果这只狗以为狗主人才刚离开,那么主人回来时,狗应该会觉得很惊讶。
果然不出我所料。科学节目制作人和一对夫妇合作,那对夫妇的狗似乎就有神奇的预知能力。制作单位在夫妇出门后好几个小时,把他们其中一人的臭上衣悄悄塞回屋里。于是对狗而言,屋子里主人的气味更浓了,好像主人才刚出门一样。
狗果然和平常不同,并未在主人进家门在门边等待,而是在沙发上打呼。因为空气中还有浓浓的主人味,表示主人还要好几个小时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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