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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周末,起床洗一个苹果拿在手上边啃边出门,去那个这几年已经去过几十甚至可能上百次的水库公园。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对我的吸引,自始自终的热爱,因为它陪伴了我所有孤单。
与上周相同的是都是前一天才刚刚下过雨,薄雾从山间飘来,空气里弥漫着山野的清香。我依旧插着耳机,如同每一次前往一样,让细如盐沙的晨露轻轻的罩在脸上。我想,这是大自然馈赠的最贵重的护肤品,让人不自觉想要仰起头作最深长的呼吸。
跟着大部队一路向前,路过一段相对宽阔的山间小路,路边有七八个正的晨练的老者,男男女女,抬胳膊拍腿,整齐一致的动作让人佩服。不过,令我眼前一亮的,是蹲在旁边的一条金毛小狗。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任我走到距它不到十公分的位置拍照,依然纹丝不动。它那可爱灵动的眼睛,背后映衬的青山绿水,配上潮湿的泥土路,和谐而极具美感。
太阳透光云层泛出微红的光,我拿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把外套针织衫脱下来系在腰上。走在前面的年轻人转过身子说,你怎么吃的喝的什么都没带。正沉醉在美妙景色里的我惊觉过来时,已经用微笑代替了不知如何作答的尴尬。
行至从林深处,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不禁飞快的向前奔去。那是一片相对低洼平坦的地方,有很多打算长时间行走的登山爱好者在聚焦在这儿进行一段小憩。我走下去跳到溪流中间的青古板上,突然特别想在那儿仰着头转圈圈。微闭着眼,我抬起脚尖轻轻的放在石头间溅起的水花上,看着它们顺着我的脚下流淌出去,有一种喜悦从油然而生。
举起手机拍前面的大队行人,那些穿着红红绿绿的冲锋衣的人目光坚定而温暖。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背包客向我示意要跟上大部队,但我仍旧贪恋眼前的一切舍不得离开。找一块溪水边的大石头坐下,拿起手机开始往微信圈里发最新的照片,心里却责怪自己应该像上周预想的那样带一个笔记本电脑。不然,此刻我就可以坐在这里写日记,直到正午,直到饥肠辘辘。
我还是跟随他们进前,因为他们所谓的安全起见,因为我对前方未知的好奇,毕竟,他们已经在长期的行走中得到了探寻美丽的秘密,而我,还不曾真正在山野里远行。
人们总在城市里变得面合心离,却在大自然里坦诚相见。都是素昧平生的人,因了同一处美景而由衷赞叹,自然而然的开始交流。无非是山花好看,溪水清甜,氧气充足,微风清香。无关风花雪月,无关名利恩仇,同路,步伐一致,连招呼都不用打就直接说话,跟不上或是走到前面了,就此别过,再无联络。简单而直白,不用寒喧,也没有要考虑怎样婉拒索要联系方式的麻烦。
多数的时候,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禁守内心深处的一片肥沃土壤给予足够爱溺的人。芸芸众生那么多,怎可能照顾周全,而相爱的人,值得付出全部心血精力。如同最好的景,没有跋山涉水的勇气,只能艳羡他人照片中的精彩,却体验不到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所以,我喜欢亲历亲为,做一餐饭,洗一件衬衫,或穿越千山万水。长期修炼,必在某一刻可以盛装亮相,菜品,美丽风景,或是披上完美嫁衣。
平缓坡地的茶叶地里有七八个妇人在采摘那初长出的新芽,流水旁的山崖边有两个着工厂服装的青年男子提着两大袋还未剥壳的鲜笋,崎岖小路的两边是正在采摘嫩艾蒿的年轻女子。这是自然赐予的礼物,对人类的无私厚爱。通常,我只是看,带着某种想要上去索要或购买的欲望,但是,我的心无比脆弱,并且矫情。面对那些并不够多的天地送来礼物,总是如面对将要被终止生命的禽兽一般,无法亲自下手。
一个男子举起相机拍照,然后示意我走到茶园的中间。像是早已达成的默契,我在那一刻做了他镜头下被绿色包围的女子,尽管,我在他还未转身时就已经离开,并未看过照片里自己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是真实的自己,也许不完美,却一定很美。
终于还是放弃与大队伍共同前进,因为他们的行程要持续到下午三四点以后,而我,七点出门时早就与外婆说好自己会回来做午饭的。有些时候,喜欢的与应该的,并是同一物,怎样的选择都会让内心挣扎,那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已经学会了忍受。所以,头也不回的返回。
我一直相信,至深的眷念,是不需要用行为去表达的。再见时的眼神,怀想时的表情,会最真实。如同深爱的恋人,若是天天都说“我爱你”岂不是像个孩子,更何况若他在工作时收到,也会不合时宜。若有默契,一个笑脸,一句早安,就够了。时机得当,给个热吻,再来个拥抱,那是奢侈品,精贵却能弥久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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