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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也叫吹牛,其实就是夸张的话,人人都会,只是程度不同,但是能够吹出水平,却不容易!
这绝不是那种饭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脸庞逐渐涨红,豪气干云的俨然以为天下变成自己的杯中物,期间臧否天下人物,一副天生我才未能用,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和不屑。也不是,小伙子为了给自己的心爱女朋友“预装”一种未来的幸福,大谈自己往后如何荣华富贵,享尽作为他妻子一生愉快和荣耀的宏大愿景。更不是旧时天桥耍把式艺人用切糕包装成包治百病的“大力丸”,然后忽悠人钱财的江湖骗子。
“大话”不只是抒怀才不遇的愤懑或者谋生的手段,有时还会生出一种幽默,甚至智慧。“吹牛”看似简单,实则不易,要吹的像,说的真,除了考验脸皮、胆量,还需要智商!吹的好的,像曹操,有可能成为一代枭雄,说的差的有可能从此锒铛入狱。
三国时,曹丞相征伐张绣路途中,人困马乏,士兵们口渴难耐,身体已到崩溃极限时,他指着远处,高声对手下众将士说道:“前有大梅林,饶子,甘酸,可以解渴。”这就是“大话”!而这句大话帮他稳了军心,还赢了战争,最后成为中国历史有名的豪杰。
唐朝时,宪宗时进士李播出任蕲州牧,有个姓李的人来见他。落座后,李生拿出自己写的诗给李播看,李播刚看几句大吃一惊,说道:“这是我的旧稿,怎么给我看啊?!”李生惭愧道:“不才拿着先生的文章,行走江淮地界已经多年,今天就请先生赐给我吧!”李播说道:“我早已出任郡牧多年,这些稿件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就拿去吧!”李生谢过要告别,李播问他要去何处,李生道:“正准备去江陵拜望我的表丈卢尚书。”李播问:“尚书叫什么名字?”李生坦然说道:“卢弘宣!”李播实在憋不住大笑道:“秀才你又错了,卢弘宣是我的亲表丈,怎么变成你的了?!冒名顶替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李生惶恐道歉道:“承蒙先生借给诗文,想了一下,觉得顺带连江陵表丈就一并笑纳了。”李播听后大笑送走了李生。
这个大话吹的无耻,脸皮厚且还胆量大!连亲戚都要冒认,虽然叫人不齿,但是却透着那么点滑稽和可爱,让人看后,忍俊不止。其实比这个大话更厉害的还有一则,这是明朝陆灼《艾子后语》中的一个故事。
赵国有个方士爱吹牛,艾子故意问他:“先生多大年纪了?”方士干笑着说道:“我也忘了,只记得童年时,与一群孩子去看伏羲画八卦,见他长着蛇身人面,回去后,吓的得了羊癫疯。幸好伏羲用了草头方给治好,大难不死。女娲在世,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我正好住在中间,两头没受害。神农种谷子,我却辟了谷,一粒没入口。蚩尤用五种兵器来打我,我随便抬抬了手指头就把他前额开了花,搞得他血流满面一溜儿跑了。仓颉不识字,想向我学习,看他愚钝不堪,懒得理他。
庆都十四个月才生了尧,请我去吃长寿面。舜被父母虐待,对着老天爷痛哭流涕,我亲手为他擦泪,鼓励再三,最后竟然以孝顺闻名天下。大禹治水经过我的门,拿酒出来想犒劳他一番,他一口未饮匆忙离去。孔甲送我龙肉一块,我没注意就吃了,到现在嘴里还有腥味。成汤张网捕飞禽走兽,我还当面笑他忘不了野味。夏桀逼我在酒池中牛饮,我不干,他对我用了炮烙的刑罚,七天七夜,我谈笑自若,最后他没办法,只好把我放了。姜家小孩儿子牙,经常钓到鲜鱼,时时送我几条,我就用它来喂我养的仙鹤。穆天子瑶池大摆筵席,让我坐了首席,徐偃王起兵反周,穆天子急忙乘八匹马拉的车返回,王母就留我一直到宴会结束。喝了桑落美酒太多,醉倒起不来,当时幸好有董双成、萼绿华两个小丫头扶着送我回到家。一直沉醉,即使到了今天还没有全醒,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哪一年!”
艾子听完不敢发一言走了。过了一段时间,赵王骑马摔伤肋骨,医生看后说,必须要用千年的血竭(中药名,产于广东海南一带,一种乔木分泌出的液体,久而凝结后类似干血,故名血竭)敷在患处才能好。赵王下令求天下的血竭,但是一直没找到。艾子听说后,便和赵王说:“我们这里有个方士,活了不止几千年了,杀了他取他的血,那效力比血竭更厉害,治大王的伤不是手到擒来嘛!”赵王大喜,秘密派人抓了方士,正要杀他,方士跪下痛哭道:“昨天,我的父母刚过五十大寿,周围领居过来祝寿,我因为贪酒,多喝几杯,酒后胡言乱语,言词过当,实在没活几千年,艾先生最能扯谎,大王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话。”赵王听完,臭骂一顿,放了方士。
这才是大话!而且是大话中难得的极有想象力的大话。读完后,掩卷大笑,只是笑过之后,细细想来,倒教人有深一层思考。在古代,方士大多是些吹牛不着边际的骗子。相比前面李播“大笑”对待骗子,艾子则直接戳破了谎言。但是历史上真能够当面戳破这样的大话的人却并不是很多。魏征算一位,可是死后还是遭太宗掘了坟。位高权重,好话大话听惯了,逆耳忠言便听不进去。有的皇帝听信这些方士的胡言乱语,花钱去找不死仙丹;有些皇帝干脆吃了这些人熬制的“丹药”一命呜呼。结果是,不问苍生,问鬼神,国家也在这种大话中慢慢消亡,人民在离乱中苟活。
回看我们五十年代后期,很多弯路也是因为听信了大话。“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亩产三万斤”,钱学森先生为此还一度在《人民日报》上发文论证。八十年代中后期,气功学说满天飞,今天采气,明天顶锅,当时到处是“特异功能”的高人,今天严新,明天张宝胜,甚至连香港当时拍的电影都学此风,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
大话如同饮酒,小饮可以怡情,大饮必定伤身,国家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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