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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肯多出一吨煤,不怕多死几个人,中国人大大的有!” (日寇占领大同煤矿时期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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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地理图
日本,受限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国土狭小,资源稀少,这严重制约了其发展的脚步,而志在成为世界强国的日本人自然不敢受制于此,向外扩张就成了他们的必然选择。
东向是太平洋,北向是寒冷的苏联远东地区,南方的东南亚是英美的殖民地,在羽翼未丰之前,日本是不会轻易开启战端的,西边则是地大物博的中国,而此时的中国,自清王朝灭亡后便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军阀混战当中,对于日本人而言,这就是最美味的蛋糕。
实际上,自明治维新开始,日本便将“西进中国”视为基本国策,1931年日本关东军挑起“柳条湖”事变,侵吞整个中国东北地区,扶植傀儡建立伪满洲国,疯狂撅起资源做战争准备。
1937年,准备妥当的日军悍然发起“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日军的入侵很明确,北向入寇华北地区,掠夺资源;南向进攻上海、威胁南京,威逼国民政府投降。
对于北寇日军而言,富含煤矿资源的山西、内蒙古地区成为了其入侵的首要目标,1937年9月,大同煤矿沦陷于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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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煤矿“万人坑”
从1937年9月到1945年8月,日本侵略者在大同疯狂攫取煤矿资源,当时日本人称呼大同煤矿为“东亚热源”,他们将其视为“大东亚共荣圈内战争资源之中核地带”。
日本人在掠夺大同煤矿资源的同时,也在残酷收割中国百姓的生命,在日本霸占大同煤矿的八年间,无数中国人被日本侵略者强征为矿工,为他们挖掘煤矿,在惨无人道的压榨下,死在了矿洞中,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日本人夺走的每一块煤上,都浸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是“血煤”。
据资料统计,在侵占大同煤矿的8年时间里,日寇采取“以人换煤”的血腥政策,掠夺煤炭1400万吨,6万多名矿工被摧残致死,以日寇掠夺的煤炭数量计算,鬼子每掠夺230吨煤,就有死亡一名矿工,当时在矿区的荒郊野外、河滩山谷、废旧矿井等地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万人坑”。
大同煤矿“万人坑”
大同煤矿究竟有多少个“万人坑”,现在已经很难勘察出明确的数字了,根据老一辈矿工的回忆,比较大的“万人坑”就有14处之多,如忻州窑矿的杨树湾、同家梁矿的黄草洼、永定庄矿大大南湾、白洞矿的老爷庙、煤峪口矿的南沟等等。
其中煤峪口矿的南沟“万人坑”是现存“万人坑”比较完整的一个,这个“万人坑”由上下两个洞组成。
南沟“万人坑”上洞宽6.7米,深40多米;下洞宽4.5米,深70多米,洞内层层叠叠堆满了死难矿工的尸骨。从洞内尸骨的姿态看,有许多矿工没有死就被扔进了洞内,他们有的还挣扎着向洞口爬行,有的还在愤怒地呼喊,有的则痛苦地抚摸着臂上的伤痕,还有的被截断了双腿,砍掉了四肢,击穿了头颅,扭折了脊骨,洞中情景惨不忍睹。
在大同煤矿,日寇经常叫嚷的一句话便是“宁肯多出一吨煤,不怕多死几个人”,在鬼子的眼中,中国人也是一种资源,用中国人的命去换煤是非常划算的一件事情。
因此日本人根本不考虑增加设备、改革技术和改善工人的劳动条件,而只是一味地加紧掠夺,一切多产、方便、省力、迅速为宗旨,用最廉价原始的生产工具换取最大产出的煤矿的资源,至于中国人的生命他们压根不会考虑,在他们看来,“中国人大大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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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寇统治时期的大同煤矿
在当时的大同煤矿,出矿难死人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1938年春,煤峪口矿九号掌子面透水,工人发现后,都说会淹死人,不能再采了,但鬼子压根不理会这些,依旧强逼着工人们进去采煤,结果地下水突然冲涌出来将120多名矿工全部困在井下,事故发生后日寇不但不组织救援,反而用刺刀组织工人们下井救援,被困井下的120多名矿工除了8人侥幸活命外,其余人被困井下15天,全部活活饿死了。
1941年6月,白洞西坑的一个采煤掌子面因为开采日久而缺少支护,眼看着就要崩塌了,但鬼子却不管这些逼着工人继续进去干活,结果大顶脱落,70多名矿工被全部压死。
1943年春天,忻州窑矿南四号采煤矿采煤掌子面顶板塌落,压住8个工人,其中有个工人半截身体被压在石头下,人还活着,在场的鬼子为了让工人去抢救机器,将这位被压住的工人用刀活活砍死,在日本人看来,采煤的机器远比中国人的性命值钱,他们压根不会顾及中国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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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煤矿“万人坑”遗址纪念馆
1942年春,矿区霍乱流行,大批的矿工病倒了,日寇怕影响出煤的速度,便打着防疫的口号,将感染了疾病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矿工扔进了所谓的“隔离区”,而到了隔离区只能是“十死无生”,被扔进隔离区的矿工,最后不是被丢进了“万人坑”就是被送进了“烧人场”。
程重山是当时“拉尸队”的副队长,据他供认道:1942年,(经他之手)扔进“万人坑”的就有200多人,其中有20多人被扔进去的时候还活着。而另外一个拉尸队的成员则承认道:过去每拉一个人,可得一元伍角钱。
说是“拉尸队”,实际上很多人被扔进“万人坑”或“烧人场”的时候都还活着。
煤峪口矿老工人钱奎保的父亲当时就是被活着扔到“万人坑”的:
那大概是1941年底吧,我和我爹、舅舅等一家8口人,从河南汤阴被骗到了大同煤矿,不到3个月,全家就有6个人惨死在了鬼子的手里。记不清那是哪一天了,我爹病倒在大房子里,鬼子过来查房的时候发现我爹没有上工,二话没说拿起鎯头就朝我爹头上打去,打得鲜血直冒,接着鬼子挥手让几个拉尸的拖着我爹,扔进了“万人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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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煤矿“万人坑”遗址纪念馆
晋西北地区1940年10月19日的《抗战日报》上报道了这样一篇消息:
黄土沟是人们去口泉的一条捷径,往年路上的行人总是络绎不绝,但今年这条路上几乎断绝了行人,即使有人走,也是寥寥无几,原因是黄土沟的死人臭气太大了,每天总有三、五个死人从口泉煤矿拉到黄土沟,不是病死的便是被打死的煤矿工人,总是浑身被剥的一丝不挂,赤条条地躺在那里,让野狗、野狼大嚼,咬得血肉狼藉,有脚无手或有腿无头,伤心惨目,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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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煤矿“万人坑”遗址纪念馆
在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下,大同煤矿的工人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抗,鬼子为了镇压工人的反抗,设立了“一兵四队”进行血腥镇压。
一兵是日本宪兵队,也是控制煤矿、镇压工人反抗的主要力量,由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士兵组成。
四队指的是“矿警队”、“督察队”、“密探队”和“洋狗队”,主要由日寇收编的汉奸败类组成,“矿警队”负责镇压工人的反抗运动;“督察队”是专门抓捕工人的便衣警察;“密探队”在暗中秘密监视工人的活动;“洋狗队”饲养着几十条凶恶的狼狗,是专门用来咬敢反抗的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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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万人坑”外,日寇还设置了许多烧人场,其中规模较大的是忻州窑矿烧人场和四老沟矿烧人场。这些地方常年黑烟滚滚,数以千计的矿工被活活烧死。
矿工家属于大女一家5口,在日寇统治时期,随丈夫从浑源被把头骗到忻州窑矿。不到1年的时间,丈夫惨死在了井下,后靠17岁的大孩子在井下背煤度日,后来大孩子病了,日寇硬说他得了传染病,把人拉到烧人场活活烧死了,几天后13岁的大女儿也被拉去烧死了。于大女被丢进了隔离所,剩下5岁的小孩无人照看,被活活饿死了。
像于大女一家这样的悲惨遭遇,在大同煤矿还有千千万万。
煤峪口老工人曾世贵控诉说道,1942年8月,我家四口人因为饥寒交迫,全都得了病,日寇知道后,怀疑我们得了传染病,不由分说就派狗腿子用铁丝把我家的门窗封了,我知道鬼子要将我全家放火烧死,便乘鬼子去取汽油时,拨开铁丝从窗口逃了出来,当我准备接妻子和孩子一起逃跑时,鬼子回来了,一把火将我三位亲人活活烧死在屋内。
日寇犯下的这样的血债,数都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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