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客车风云

shiyan

走出机场，李长枫往外面巨大的钟表看了看，已经快八点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家乡省城的空气，一段时间以来心里的忧郁突然的全部一扫而空，是啊，家乡的土地上还有很多自已的亲人，他不应该一直沉浸于过去。经过了八年特别是最后一年盛怒之下的复仇，该做的他已经都做了，虽然逝去的恋人再也无法挽回，但就像紫钥经常给他说的：“作为军人，既然进入了这个群体，那当然就要时刻准备好那一天的到来”。
但让李长枫心痛的是，八年里，他一直奔走于刀口浪尖，与各国特种兵高手对阵，几乎每次都非常轻易地碾压对手，无论对手是谁，势力多么厉害，但凡跟他对上的，基本就等于入了死亡队列。但令他没有想的是，唯一的一次意外，他竟然失去了他最喜欢的恋人。李长枫清晰记得，由于受伤太重，连有一口气都能活命的家传玄天功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恋人，在自个的怀里就那么离开了。那个时候，李长枫简直是疯了，他不仅立刻锁定凶手将之击毙，而且还顺顺藤摸瓜打上门去，直接将M国政府的雇佣兵特种大队给端了。不过，由于过于高调甚至是穷追猛打，李长枫的行动很快就引起了M国政府有关部门的高度警觉，并进而采取措施加强目标保护，使李长枫带领下的执行任务团队遭到了巨大的困难与阻力，并最终导致任务组功败垂成，甚至还另外损失了1名秘密基地成员。
当李长枫和任务组回到国内基地，司令政委立刻把他们叫了过去，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两位老大，全部一声不吭，黑乎着脸对李长枫和他的队员说：“调查组来了，这次牺牲了2名同志，任务还没完成。你们这帮小子的处理肯定是免不掉了，尤其是你李长枫。”看到李长枫和队员全都默默地一声不吭，老罗走到李长枫面前哐当给了他一拳：“你小子，连紫钥都没保护好，这责任你想逃也逃不掉，他们爱咋调查就咋调查，该承担的咱爷们必须承担起来。”说完，给政委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还给李长枫说：“你小子虽然犯了纪律，任务也没完成，但我看这帮小子是越来越服你了。”完了，还跟上一句：“换作当年，我和政委也会直接杀过去的，他妈的，敢动我们的人，必须得让这些狗娘养的付出血的代价……”。
再后来，当然李长枫想要的将星闪耀、驰骋特种战场的理想就成了泡影，鉴于任务造成基地2名同志牺牲，调查组最终还是认定作为队长的李长枫需要承担主要责任。虽然基地队员全部请愿担保，老罗和政委甚至还与高层发生了激烈争论，但李长枫还是被剥夺了上校军衔并做退役处理。而且，鉴于他基地8年的服役生涯属于神州高度机密，离开基地前，官方甚至还动用最高权限抹去了他存在的一切痕迹，将其档案立即封存并列为一级绝密。而李长枫，出来混了8年，经历完全归于空白，官方给他出具的身份证明，竟然是南方某城的一个小职员，一身学识的他学历栏竟然还是高中。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恋人的意外离世加上战友牺牲的负罪感，使李长枫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处理决定一下来，他一天都没多呆，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转身就离开了那个他战斗了八年的地方……
回家了，一切都过去了。李长枫心里一边默默念着，一边寻思着怎么从省城回家。这儿离北江市区还有200多公里呢，不过，印象里省会好像和八年前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最令他感到惊奇的是，机场附近竟然还有不少关于北江市的广告牌，看介绍和规划，印象里那个破旧的小县级市现在竟然被弄成了新城开发区，后山竟然也被弄成了旅游度假区，另外还有现代小区、大学城什么的。李长枫一边看着，一边咧着大嘴，心里不由地嘟囔了两句，我的乖乖，这还是北江吗？这变化也太大了，就是不知道自家那村庄现在怎么样了，看这规划，应该也在范围之内，估计父母现在生活的应该不错。
8年间，李长枫除了每年给家里写封信、七拐八拐的报声平安外，几乎再也没有与北江这个地方发生过任何交集。现在，时隔八年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他还真的有点近乡情怯了。赶快买票回家吧。李长枫一边想着一边凑到长途大巴售票处买了张票，然后紧跟着排队的人群就登上了开往北江市的大巴。座位不错，最后一排，不过，飞机上没一点睡意，莫名其妙的，天光都大亮了，刚登上大巴的李长枫反而感到了一阵倦意。于是，他把衣领往上竖了竖，闭目戴上墨镜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这时候，周围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也懒得运转玄天功恢复精气神了，没得这种自然的休息来得更惬意一些。
也就在车子刚要启动的时候，李雪莹拉着行李箱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她也是北江人，每周都要坐这个班次的大巴返回北江。本来今天她应该是与李长枫前后脚过来的，没想到刚下飞机，机长就找她有事处理，结果耽误了一些时间，好不容易赶上了这趟车。不过，小姑娘的座位是靠中间门位置，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最后排正在睡觉的的李长枫。由于跑得急，姑娘姣好的面容微微变得有些通红，再加上一些汗珠渗出，一时间让她娇艳无比，让车上的一众男人都看呆了。要知道，李雪莹本身就是空姐里非常漂亮的，再加上她身材修长，清丽脱俗，当然到哪都会成为焦点与核心。或许是注意到周围人看向自个的目光，李雪莹捋了捋头发，不好意思且有点得意地看向了窗外，对于这个场景，她显然是早就习惯了。
车子就这样以时速90公里的速度不快不慢地往前开着，40多位乘客，一部分眯着眼像李长枫一样养神，一部分人则开始拿出了火腿肠、矿泉水什么的吃起了早餐，因为从省城到江北的北江市也就200多公里，2个多小时的路程，显然李雪莹并没有准备吃什么早餐，她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树木一排排飞驰而去，又开始了她的青春漫想。
不过，这一车子的平静，显然被车到中途上来的几个凶神恶煞给搅乱了。本来，行车途中，司机师傅和乘务安保是不准备停车的，可是那几个黑衣人，看到大巴远远地开过去，早早就离开了抛锚的奔驰商务站到了马路中间。没办法，司机师傅只好将车子缓缓停在了奔驰旁边。
还没等车子停稳，一个黑衣大汉就蹿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怎么停这么慢，不想停是不是？是不是想找死”。大巴司机和乘车安保连忙解释到：“先生，我们的大巴出了机场就不允许再上客了，你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倒是可以帮下忙的。”“帮什么忙，帮什么忙？我们车子坏了，公子着急赶回北江，你们车上的人下去几个，让我们公子先走”。说话间，几个黑衣壮汉恶狠狠地盯着车上的乘客，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则是大声嚷着，走走走，快点快点，不然收拾你们。
几个中年男子一看情况不对，赶忙收拾行李下了车。反正离北江也不远了，犯不着给这么一帮凶神恶煞在一块，而另外几个妇女和年龄大的老人则是吓得一声也不敢吭。有一则有二，瞬间，车子中间的地方空出来有5-6个位置，只有李雪莹在那儿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空姐”，黑衣大汉色迷迷地看着李雪莹笑着说：“你不用下去了，一会陪我们公子聊聊天，再给我们公子按摩按摩，他肯定会非常高兴“，说完这个家伙淫秽的嘿嘿笑了起来。“大飞，胡说什么呢？别对这么漂亮的小姐无礼”，说话间，从奔驰商务车上下来一个花格衫子青年，油脂粉面大背头再加上那瘦骨嶙峋、一摇一晃的样子，一看就是过早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关键这哥们还故做文雅装好人，装腔作势的对几个大腥腥说，“你们几个跟我坐大巴先回北江，让小李叫人抓紧过来修车。人家这么漂亮一姑娘，单身在外行走不安全不是，一会我们给人家送回去”，一边说一边冲着领头的黑衣人使了下眼色，那个叫大飞的立时会意的说：“好勒少爷，保证不误你事，咱肯定把这姑娘安全的给送回去。”
李雪莹听着这几个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自个儿，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安的说：“先生，不用不用，这条路我很熟，经常走，而且我很快就到家了，我哥哥就在前面接我，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李雪莹敏感到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麻烦了，所以她特别强调了一下马上就到家了，哥哥就在前面等着她。没想到花格衫子青年笑着说：“用，怎么不用；认识，怎么不认识，原来不认识现在我们不是已经认识了么，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姑娘，就知道咱们俩有缘，这样，今天我会也不开了，中午我请客，给您在北江最好的酒店接风”，说着，花格衫子青年一屁股就坐到了李雪莹旁边的位置上，手顺势搭在了她腿上，身子也顺势靠了过去。李雪莹一边躲着花格衫子青年一边向大巴车的司机和乘保人员求助，“师傅，大家帮帮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你们也太嚣张了”，司机师傅、乘保和周围几个男乘客纷纷忍不住站起来斥责。“干什么、干什么“，大飞和另外几个黑衣人刷的一下从腰间拨出了雪亮的匕首，“知道我们谁不，知道我们老板谁不，北江市周天虎，你们有几条命，敢惹我们公子”。周天虎？这花格衫子青年难道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周小霸王？看到大飞他们亮出了刀子并且叫出了周天虎的名号，站起来的几位乘客全部犹豫地低下了头。要知道，周天虎可是北江市黑道一霸，手下常年养着几百号打手，其子周小春更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主，得罪他们，想在北江立足生活可就难了。而且，这些乘客，要么是家在北江，要么是工作在北江，对周小霸王的厉害还是听说过的，以前，虽然也有人向各级举报，但始终是石沉大海，不见效果，反而是举报的人经常出了事故。久而久之，这父子俩在北江一带轻易也就没人敢惹了。所以，听到是周天虎，几位刚才站起来的乘客全部退缩了。“怎么，不敢了，爷谅你们也不敢，在北江这块地上，爷就不信还有人敢挡爷的好事。”大飞和几个黑衣人嚣张地大笑了起来，献媚的对周小春说：“公子，你忙你的，借他们几个胆也不敢打扰你好事”。
“是么，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敢踩你们几只蚂蚁？”大飞的话音还没落，车后排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那个王八蛋在那说话”，大飞立时站起来，拔出匕首，双眼凶光毕露地盯着后排座位。周小春也停止了挤压李雪莹转身向车后看去。半晌，没有人回应。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那说话”，大飞又大吼了一声。“不是你这个王八蛋一直在那儿说话么”，李长枫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大飞。“小子，你找死”，大飞这下看清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纵身过去，举起匕首对着李长枫的前胸就刺了过去。李长枫眼都没眨一下，看匕首快到前胸的时候，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就捏住了匕首，任大飞是如何用力再也无法前进分毫。看到匕首刺不出去，大飞将左手压在右手上一块用力往前刺，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对面这个年青人好像一座山似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大飞吃了一惊，别人不知道，他自个可知道，长时间练习摔跤的他，这一推至少也有几百斤的力量，更何况他还拿着匕首呢，但在人家那里是一点都不够看啊。想到这，他赶紧往后撤，结果发现撤也撤不回来了，手像被粘在了匕首上一样，退不回来了。李长枫看了看他，轻轻地说：“快滚，别耽误老子回家，否则，废了你们几个。”然后，大飞就觉得手上突然一轻，匕首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对面青年人的手里。
这下可真把大飞给吓着了，他也算是经历过无数的江湖风云，也曾遇到过所谓的高手，但却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年轻人看着也不大，但却让他有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敢说，赶紧退回到周小春身边，轻声说：“公子，这车上有高人，咱们惹不起，赶快撤吧”。周小春疑惑地看了看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手上还有过人命的保镖：“撤，为什么？”公子，这车上有个人咱们惹不起，回头我再给您说。大飞脸憋得通红，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声求着这位公子爷。
“惹不起，还有你公子爷我惹不起的，周小春顿时怒了”，也不管大飞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对方是何方人物，手指着车后座李长枫坐的方向张嘴就要开骂，结果他嘴刚一张开，声音还没发出来，就感觉脸上啪的一声，然后他整个嘴都歪的不受控制了。紧接着，他模模糊糊就看到一个年轻人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再然后，他和大飞不知怎么回事就飞到了车外，被摔得七荤八素。紧接着，手底下另外几个保镖也鬼哭狼嚎地下了车。
满车的乘客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他们就感觉眼前一花，周小春和黑衣大汉就摔到了车外，然后，一个年轻人刚走到几个黑衣人近前，一阵骨碎狼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一瞬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一帮黑衣人，转眼就七零八落到了车外。而李长枫则平静地坐在了惊魂未定的李雪莹旁边，笑着说：“小姑娘，又见面了”。然后，转头对前面的司机和乘客说，师傅，可以开车了吗？从刚才画面刚刚转过身来的乘客和司机连忙不迭地说，可以可以，马上就走。
说话间，车子就发动了起来，就连刚才下车的几个乘客也赶忙返身溜上了车。而李雪莹呢，当李长枫坐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原来，这个打跑周小春给自个解困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飞机上那个一直有点神秘感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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