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当“农民”成为网红
起床→洗漱→边刷短视频边吃早餐→边刷短视频边挤公交→上班→边刷短视频边挤公交→边短视频音边吃晚饭→洗漱→睡觉...如此循环往复,便是很多城市青年的真实写照。
但只要在这两个月里,你也保留了有这样生活习惯的话,那你定能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有别于城市青年的青年生活。
张同学的一天从太阳晒到屁股开始,起床换好衣服、整理床铺,喂好牲畜就上山砍柴;
午休过后约上老友,买肉买酒,乱煮乱炖又是一顿。等待第二天来临,张同学又会与老友迎来不同于昨日的生活。
比如在这一天,张同学一大早就用AD钙奶和丸子补补身子,以为一整天上街赶集做充足的准备。
从旧书里抽出自己藏起来的压岁钱后,便叫上自己的老友“二涛”,打辆三轮车前往集市闲逛。
接下来,张同学就用第一人称视角的镜头让观众带入自己,“亲身”体验一把东北集市的乐趣。
不过就在两人闲逛完准备回程之际,一位美女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老友与美女交谈甚欢,完全将张同学凉在一边,让他独自美丽。
回到家后,张同学便和老友开始料理在集市上购买的菜肉,做一顿地道的东北农家菜。菜品完成,便直接架在炕上开吃,开瓶小酒,与老友畅聊天南地北......
一位普通农村青年的生活就浓缩在这些10分钟左右的视频里,而视频的主人公张同学,就凭着这些“流水账”视频在短短两个月收获了1000多万粉丝,成为这段时间里短视频上最火的青年。
很多观众都说不清自己为何要看这样的视频,它们就像是短视频本身的魅力一样“不知道在看什么,但一天不看浑身难受”。
真要细说,也许正如张同学给自己定下的“记录真实生活”、“我的乡村生活”等定位一样,观众们只是尝试着在他的视频里,探析农村生活。
因为对于被困在钢筋水泥里的城市青年来说,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既是根源,也是向往。
例如在《兄弟豆腐》里,张同学就记录了农村家庭制作豆腐的过程,虽说主题是豆腐,但细节里无不透露着的“年代感”。
开头里张同学对着光盘哈气、擦拭,再放入CD机,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就是被时代抛下的记忆。在互联网普及的当下,还能留下CD机地方,大概只有这些经济相对落后的农村地区和人们的脑海里了。
正是这些乡土气息正时刻勾起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张同学才得以在“网红遍地”的短视频赛道上立足并成名。
但走红也就意味着鱼龙混杂的声音不期而至,有细心的网友就扒出了张同学的镜头、转场都尤为专业,不像是出自一个普通农村青年之手。
例如下面这一系列的镜头展现的是张同学撕日历的场景。
本想出门赶集的张同学无意间瞄到日历,然后镜头突然从第一人称视角转换到第三人称视角,通过张同学数手指的画面解释他为何会停顿的原因(怕记错日期)。而后镜头再次切换为第一人称视角,开始粗暴地撕日历,以说明张同学并没有记错。
显然,如果只是一位地道农民,是很难驾驭如此流畅的镜头切换、用镜头语言去表达剧情的。随着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些观众开始怀疑张同学造假,纷纷骂其在作秀、炒人设、记录假生活。
面对质疑,张同学也专门更新了一期视频回应:自己确实是一位普通农民,没有团队,只是自己在用镜头记录农村的风光、美食和生活。而后他又展示了自己平时拍摄视频及后期的全过程。
除了张同学自己为自己洗清嫌疑以外,也有网友爆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出生在农村的导演专业毕业生。
至此,观众们才理解到张同学的镜头之所以能出神入化的原因,纷纷表示“高手在民间”、“会继续支持他的视频”等。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让观众对张同学本人失望,反而更加坚定了前者支持后者的决心。不仅如此,张同学的乡土生活还吸引到新京报、人民网评等权威媒体的报道,为他的走红再添一把火。
在采访中,“张同学”表示自己本就是一个农民,并不想将自己的视频往商业化的方向运营,只是想拍一些老百姓应该拍的东西。
而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将记录农村生活的自媒体做起来,还得益于自己对农村的热爱和此前在自媒体行业工作的经验。
02.从张凯到张同学
“张同学”本名为张凯,现居辽宁营口市大石桥市的建一镇松树村,这是一个浓缩了东北美景、风土人情的一个小村庄,低矮的山丘、尖顶砖瓦房,白雪和山泥是冬天里最多的色彩。
张凯可谓是一个把“怀旧”一词具象化的人,他之所以要给自己取“张同学”这么一个平庸的网名,也只是因为他怀念起以前上学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至于视频中的取景地,则是他爷爷的房子,憧憬过去的张凯来到这个家后,将一切都维持原样。尽管在这个家中还保留有大量的老物件,但为了不让80、90这些主要受众产生过深的代沟,他仅仅只是搬出了部分能够引起人们共鸣的家具、家电。
不过这些都只是后话了,现年已经三十后半的张同学也是经历过几次失败,才走上了记录真实生活的道路,而这,又不得不提及网传的“导演”身份了。
事实上,张凯是不是导演专业出身还有待确认,据本人所说,当年的他连九年义务教育都还差一年没念完。
而之所以能将视频展现得行云流水,是因为在前些年里,他曾包办了自媒体的一系列工作。最忙的时候,甚至还得一个人管理六个人的账号,几乎每天都处在忙碌之中。
不过在当时,由于工作量过大,几乎每天都要把工作带回家,有时为了赶上进度,躺在炕上也要想视频的题材和内容,直到第二天醒来再次投入拍摄的工作当中。
在枯燥的工作日里,张凯渐渐感到乏味。
若是只是乏味,张凯也许还能坚持,然而在工作过程中,“农村人”的身份却让他的能力遭到了质疑。
在他的上级看来,农村人的思想较为落后,很难能够为视频的拍摄提供实际性的帮助。
意识到风向不对的张凯没有与他们进行争论,而是思考着如何才能将“农村人”这一身份当作一张名片,向观众展现出这一群体最真实的面貌。不过此时的张凯也是产生了一个念头,真正让他付诸行动的,还是回乡的一次经历。
当时在外打工的张凯正打算回家乡休息,在回家的路上,他经过附近村庄的集市,看着村民们吆喝着自家的产品;而此时又正值短视频飞速发展的时期,越来越多的普通人能够借助短视频展现自己。
还在干自媒体的张凯便想到:不如结合自己农村人的身份,着手开始拍一些关于农村真实生活的视频,等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后再替村民们推销农产品?
想法很快就变成了行动,在经过一小段时间的准备和打磨后,“张同学”便开始活跃在短视频平台。凭着一个个农村青年与兄弟们平凡的日常,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农村人的真实状况,让在外的务工人员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东北以外的观众借此认识到了新世界。
但毕竟“一千位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人从张同学的视频中看到了“怀旧”、“真实”,也有人从中看到了“脏乱”、“贬低”。
有网友认为,在新农村改造进行如火如荼的当下,很多农村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如今的张同学,却恰恰展现了农村“脏乱差”的一面,这无疑是在给农村抹黑。
不过也有网友指出,张同学镜头下的农村并不是当下的农村,而是一代人记忆里的农村,目的就是为了唤醒人们的记忆,用过去朴实的生活来减缓当下的压力。
诚然,张同学展现的农村确实有“脏乱差”的一面,但正如他本人持有的“怀旧”理念一样,视频中展现的,更多还是过去的农村。在物质匮乏的当时,确实很多人都无暇顾及房屋的卫生。
但需要清楚的是,如今全国各地的农村也在切实地进行着改造,这些脏乱差现象已经逐渐减少并成为一种集体记忆,只是我们并不能因为生活富足了,而对过去的生活进行否认、贬低。
如今张同学记录的,也正是这些即将被遗忘、渐渐消失的过去,它很土很乱,却真实无比,足以勾起一代人的记忆。
让我们怀念过去,珍惜当下,并再次认识自己。
03.他们记录着熟悉又陌生的农村
随着各大视频平台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得以通过镜头“走”出大山,与天南地北的观众互动交流,也让他们发现新世界、勾起旧乡愁。
张同学的视频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同在农村生活的华农兄弟,只是同为记录乡村,华农兄弟的视频,主题更为明确。
两人作为养殖户,平时用镜头记录养殖的过程,在竹鼠还没有被禁养时,华农兄弟用一句“这只竹鼠中暑了”成功出圈,让更多的网友认识到什么是竹鼠、它们又是如何饲养,并最终被搬上餐桌。
在镜头面前,华农兄弟不会以光鲜亮丽的网红自居,而是操着乡音,用羞涩的笑容面对观众,继续干着自己的本分工作。有时捡起竹鼠的排泄物,教观众如何判断它们的身体状况;有时会直接上山摘粽叶、挖竹笋;再者就是和手工耿等up主来一次梦幻联动。
兄弟两人的养殖日常,让不少不愿在市场逗留的网友,都认识到各种牲畜、蔬果;不加修饰的镜头,展现了最真实的乡村。
正如华农兄弟中“华农”的寓意一般,他们带给观众的,是中华的农村生活。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兄弟两人饲养的牲畜理所当然都是为了烹饪而服务,要问有谁能够料理出最地道的农村味,那非王刚莫属。
这位宽油厨师时常用美食的形式,向观众展现舌尖上的乡村。
王刚是四川人,早年间在广东学厨,因此平时都操着一口粤式川普,虽然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都停留在一点都不家常的“家常菜”上,但要是真做起家常菜来,乡村感倒是满屏溢出。
王刚烹饪的地点大多都在两处:厨房和院子,而其中的后者,就是王刚展现乡土人情的首发地了。以天为顶,以水稻为景,在一块空地上摆上锅碗瓢盆,拉上自己的“邪神”伯爷,便可以向观众展现这一期的家常菜。
例如在烹饪“辣子鸡”的这一期视频里,开头就是“民风淳朴”:伯爷家的鸡被狗咬伤了,抢救不了,只好把它拿来煮了。
尽管他还是用“小宽油”将这道菜的家常味拉低的些许,但简单的镜头、通俗易懂的文案以及背后的田园风光,都让观众感受到了厚重的乡土气息。
同样以乡村+美食这一形式走红的还有李子柒,只是比起华农兄弟的“淳朴”、王刚的“家常”,她身上更浓重的还是“古色古香”。
穿上中国传统的服饰,画好精致的妆容,用镜头语言去渲染最原始的手艺、风光,从此将“土味”从农村身上剥离。
李子柒的走红不仅让国内的观众认识到不一样的农村,还让外国的观众更新了对中国的印象。
一直以来,外国人都是从一些旧武打、武侠电影了解中国,因此他们也对传统的中国文化、生活产生了向往。
而在彼时登上视频平台的李子柒,正是满足了外国人对中国田园生活的想象。
03.结语
其实在张同学、华农兄弟、王刚和李子柒之下,还有无数的乡村的常驻者也在借助各类视频平台,向观众展现琐碎的日常。
这些生活在农村的网红们,正在用一个个的镜头,改变着人们对农村的认知,也让一些远走他乡的游子们,怀念起旧时光。
其实无论镜头、文案高级与否,观众们想要的,都不过是从他们身上寻找已经被钢筋水泥淹没的田园美景,这就是农村题材的视频频繁出圈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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