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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消失的彩霞二:满庭芳,落蕊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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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9 20:1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引子
  她不语
  不语花的零落
  冬之萧索
  油画泼墨
  诗意勾勒
  看见浮尘中的坎坷人生
  也看见微凉夜空的点点星光
  我不是海子
  更不是孩子
  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轻易流泪
  轻易跌倒不起
  始终不忘记真正的自己
  那才是致胜的武器
  这场战斗
  已经响起
  我打开院门,一阵槐花的香味传来,不过片刻,“他们”就用腐臭味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让我闻到的不是香味,而是臭味。我耐着“他们”塞进我脑子里的厌烦,走到槐花树前,这棵树是爸爸妈妈刚结婚的时候种下的,妈妈怀上我的时候正是槐花落的季节,风吹得槐花洒了一地,做记者的爸爸看到此景就想了一句诗:满庭芳,落蕊纷纷,正好爸爸又姓方,后来就有了我的名字。
  记忆中,槐花很香,爸爸抱着我坐在树下,一抬头便能看见白色的花簇间阳光细细地流泻下来,面前是识字用的小人书。
  “来,小蕊,跟着爸爸念,r-ui-rui,花蕊的蕊”
  “r-ui-rui,花蕊的蕊”
  “对了!小蕊真棒”
  然后爸爸附身捡起了地上被风吹落的槐花,指着中间的部分对我说“小蕊,你看,这就是槐花的花蕊”
  美好总是短暂的,六岁那年,爸爸去洪灾地区采访,为了救人被急流卷走。
  我抱了抱那树:爸爸,我好想你。然后泪水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从小我的理想就是像爸爸一样当一名记者。可是如今,不仅理想破灭,还被人牢牢控制住了思想,让妈妈也跟着我一起遭受折磨。爸爸,你在天之灵,一定对我感到失望吧。
  颅内音传来:对,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还不如一头撞在树上撞死呢。
  死?死了的话,就不用再忍受“他们”的折磨了啊。
  颅内音:亲爱的,不要死嘛,我们还没玩够呢!不要死,不要死。
  我拍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我不能丢下妈妈不管,明彩也来找我帮忙了,我不能现在去死。
  颅内音:你想得美。我们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要坚强,方落蕊,你要坚强。
  我蹲下来,拾起了地上被夜风打落的槐花,现在落下的槐花还很娇嫩,虽然鼻子无法嗅到它们的芳香,内心无法感受它们的美,但是我可以用理智告诉自己这是美的,是应该握在手里的美的存在,用审美对抗魔鬼的入侵,即使脑电波被干扰,我也要努力活得像个正常人。
  总共拾了一小把,我小心翼翼用一只手攥着它们,另只手拿出兜里的钥匙开了房门,一进门是客厅,客厅后面有个吃饭的小隔间,再后面是卫生间,右手边是厨房,厨房后面是一个杂物间。左手边前面小一点的房间是我的卧室,后面大一点的房间是爸爸妈妈的卧室兼书房,房间的四面都开有窗户。这个并不太大的家曾经那么的温馨,即使只有母女俩生活的时候,也充满着温暖,但是2015年之后,这个家变得不像是家,像是冷冰冰的精神病院,而我就是待在这里等待治愈的病人。
  2015年是我被控的第一年,前面也说了,被控的初期,“他们”说什么我都信,在他们的蛊惑下,我不仅经常辱骂我的妈妈,甚至对镇上的人也产生了敌意和害怕,见了他们也不再打招呼,总是低着头从他们面前经过。渐渐地,镇上的人都像躲瘟疫似地躲着我。在2014年底回到镇上之前,我在北京的街上当众被一群男女脱光衣服殴打过,他们还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我担心被之前的同学和朋友看见了,在羞耻心的作用下,我删除了QQ和微信里的所有好友,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彻底与世隔绝。在镇上医院工作的楼叔叔是妈妈的同学,爸爸在的时候,他就经常来家里做客,爸爸离开后,他为了避嫌来的次数少了,但是还是会定期来看望我和妈妈,有时还会以断绝朋友关系威胁妈妈接受他的经济援助。但是我的脑袋经常会被植入这位楼叔叔晚上进入我房间侵犯我的画面,很是真切,还会被“他们”告知这位楼叔叔来关心我和妈妈的真实意图是,想把我和妈妈都变成他的床上伴侣,曾经,我那么信赖和喜爱的楼叔叔慢慢变成了色魔。为了阻止那些可怕的事情发生,我必须要阻止楼叔叔再来我家,于是,有一次,楼叔叔来我家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我朝他脸上泼了一水瓶滚烫的开水,并骂:色魔,不许再来我家。楼叔叔因此被毁容,从此就真的再也没有来过我家。要是我真是精神失常也就罢了,就不会感觉那么痛苦,但是我的精神正常,只是脑电波经常受到干扰,脑袋里经常被塞进一些不属于我的想法,导致我做出了精神病人一般的言行。
  也许幸福就像我拾起的这些娇嫩的槐花,命运之手稍一用力,便被碾得稀碎。
  今年情况稍稍好了些,经过一年的折磨,我再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去搜集脑电波犯罪的材料,“他们”便放松了对我的控制,我对自我意识的掌控变强了些,也开始摸清楚他们的套路:“他们”说的并不全是真的,只是想让你感到害怕而已。我开始意识到不管是妈妈还是楼叔叔,他们都是真心关心我的,包括那些邻居,他们也并没有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半夜来敲我的窗户,一切都是他们通过发射脑电波干扰信号在我脑子里造成的假象或者假的声音,“他们”就是希望受害者在自己的控制之下,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现在我得言行稍稍正常了些,可是今天早上开始,我又感受了之前那种被强烈辐射的感觉,肚子处的肌肉不断抽动,脑中被塞进的想法又多了起来。是不是与明彩的到来有关?我可以放弃搜集证明材料,但是我不能放弃明彩,因为如今这世界上,真正能够感受到我的痛苦,能够相信我所有的感受的也只有明彩了,虽然半年没联系了,我还是坚信着明彩是之前的明彩,之前我因为羞愧删除了所有好友的联系方式之后,明彩是第一个主动来加我的人,验证信息是:你是不是被控制了?其他的好友呢,有三个要主动来加我,验证信息都是:你怎么把我删了?当时,我依然没勇气添加他们。后来出现了一系列症状后,让我慢慢意识到,我的确像明彩说得自己也被控制了。我被控制的确切时间和地点应该是:2014年底,在我去北京的一家报社提交脑电波犯罪材料的时候,我之所以被打,也是因为那时候自己的脑电波受了干扰做出了招人厌的行为,而这也是“他们”借他人之手来威胁我,让我因为被打,在北京出了丑,便没有勇气再到北京的任何一家报社来提交资料。明白了自己是被控制后,因为被打产生的羞耻心减弱了。并且我开始想办法要摆脱“他们”的控制,首先,我必须重新建立起与外界的联系,于是2015年底,我鼓起勇气重新添加了明彩和之前的大部分好友,向他们一一道歉。开始努力不顾脑电波的干扰跟他们聊天,聊其他的还好,当聊到脑电波犯罪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相信它的存在,即使相信了,也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少看这些东西。我曾经最信任的好朋友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一直跟我说这个,科技怎么能够控制人脑。然后她给我发来一篇知乎上关于脑电波犯罪的文章,上面说相信脑电波干扰存在的人是因为患了被害妄想症。然后我再也不敢与明彩之外的人聊脑电波犯罪,我怕别人真的会把我当做精神病人,在镇上我因为被当做精神病人陷入了孤立之中,这样一来,我在网络上,就再次陷入了孤立之中,被害人陷入孤立之中后,就更容易陷入“他们”制造的恐惧中,人在恐惧中是很容易妥协的,这样“他们”就很容易威胁受害人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或者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最后利用受害人实现自己的目的。我一定不能让“他们” 得逞,虽然没有陷入孤立之中,我却陷入了荒凉之中,就像一个人被抛到了孤岛上,然后我想到了明彩,她一直以来是怎么冒着被人当做精神病人的危险来到处宣传脑电波犯罪的,说到底,是她比我有勇气啊。想到明彩,我在荒凉之中又找到了一丝暖意,不论我说什么,她都会理解,会相信。后来,明彩说,她要来找我,她想来看看我,顺便搜集一些证据。我很开心明彩能够来看我,我告诉妈妈,我的一位难友要来看我,她叫李明彩,家是四川绵阳的,妈妈也很开心有朋友来看我,还买了一大堆菜准备招待明彩。可是到了约定的日期,明彩却没来,我打电话,也是关机。她的QQ和微信也无任何动态。我开始担心她担心得睡不着。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明彩的电话:蕊蕊,抱歉,那天临时发生了点事,没办法赴约,还有,这段时间,我都没办法联系你了,我需要失踪一段时间,等时机合适,我会再回来的,然后我就去找你,不要担心我,照顾好自己。我相信了她的话,相信她会再来找我的。
  没想到她一失踪就是半年,再来找我竟是要让我帮忙?大概她现在能够依赖的也只有我了吧,可这半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明彩遇到了什么麻烦,会给我带来什么,我都要鼓起勇气跟她一起面对。因为惺惺相惜的我们两个正是黑暗里彼此微弱的亮光。于是,我走进卧室,把手上的槐花放在了依然沉睡的明彩的枕边,我希望她一睁眼就能看到它们,甚至能够闻到它们的香,然后我就会对她说:看,明彩,我从地上拾来的槐花,很美,是不是。
  颅内音:蛆一样的东西,美你大爷的,这辈子,美都与你们无关了。
  坚强,方落蕊,坚强。
  然后我在临窗的书桌前坐下来,等待明彩醒来。等到中午,明彩还没醒来,大概真的是被“他们”催眠了吧。妈妈还等着我去给她送饭,先做饭吧,下午她要再不醒,我就亲自把她叫醒。
  午饭是:米饭+花蛤汤+火腿玉米粒。做完饭后,我先把妈妈的那一份盛进保温桶,然后自己匆匆吃完了饭,就出门到海边去送饭了。
  一路上颅内音不断:那个臭婆娘,饿死她算了,臭婆娘,把饭给狗都不给她。不知怎么的,我的内心真的升起了对妈妈的厌恶。
  途中,偶尔还是会有不认识的人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朝我吐口水。
  为了抵抗坏想法,我不断进行自我暗示,妈妈是爱我的,我也爱妈妈,这些朝我吐口水的人也是被控制的,他们在自己也没意识的情况下,对我吐了口水。
  到了海边,我怕自己真的会不自觉地说出侮辱妈妈的话,把饭给妈妈后,就赶紧走了,然后一路小跑回了家。
  明彩会醒来吗?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卧室,看看明彩醒来没,我是如此急切地希望明彩能够在这时醒来,告诉我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她依然在睡觉。
  颅内音:过去掐死她,过去掐死她。
  每次我都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摆脱这样恐怖的想法,而沉睡中的明彩一脸安详,梦中的她也一定不好受吧,我们的梦也是被“他们”牢牢控制着,每天做什么梦,都不由得我们,都不是什么好梦,大都与暴力与色情有关。
  叫醒她是不是会把她从梦里解救出来呢,我正要走过去叫醒她,前额突然猛烈地疼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加大对我的脑部刺激。
  颅内音:床下刚刚藏了一个人,是李明彩放进来的,她准备趁你过去叫醒她的时候,按住你的双手,然后床下的人就会出来按住你的双脚,最后把你绑起来,送到精神病院去,每天都有变态的男的来折磨你。
  他们的刺激终于超出了我的承受力,然后我的内心升起了无限的恐惧,脑袋一阵眩晕,便倒在了床上。
  (不要急,下章真相大白)
  作者:浮生公子,更多个人原创文字和故事,可以关注订阅号浮生未歇(ID:fushenggongzi1989,头像是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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