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号码惹下的情感纠葛

不希望就不失望

文丨师利国

“五四”青年节，我参加朋友儿子的婚礼，主持人介绍新郎新娘恋爱经过时说：“他们互不相识，生活在不同城市，但一周内两次在飞机上相遇，并且位置坐在一起。恋爱从这里开始，经过三年相处，选择浪漫的红五月喜结良缘。”我身边有位姓全的朋友给我说，真羡慕这对新人，偶遇变成了艳遇，遂后，他讲起自己年轻时，因手机号码引发的情感纠葛故事，那是一个冲动、犹豫、羞愧到理智的人生经历：
老全今年五十二岁，家里兄弟姐妹较多，父母都是大山的农民，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经济条件落后，但父母对孩子的教育十分重视，谁学习好就供谁念书，老全是比较聪明的，要想走出大山，离开农村，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从小学到高中，父母没有因为学习操过他的心。18岁出门打工，因为有文化，脑子灵活，深得老板的赏识，不到两年就从事管理工作，全权负责一个工地工程。
2002年9月的一天下午，老全到移动公司买了一部手机，服务员让他在十个号码中选号，他仔细琢磨，认为尾数99寓意比较丰富。到家后，他边充电边欣赏，一个小时后电话响了，心想手机号我自己还记不住，也没告诉任何人，谁打电话呢？反正接电话也不要钱。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开始就说你为什么偷我的手机，老全当时就蒙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马上说明手机的来历。这位女士不依不饶，要求见面弄个明白，老全说我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大门口等你，对方回答一定要讲诚信，不能骗人。
一个多小时后，女士真的到了，并且带来了一名警察。
后来才知道，女孩是北京财经大学大四学生，两所大学距离近三十公里，下车后直接到派出所报案，称抓到了一个小偷。
当时那个年代，手机也算是大件财物，派出所对此案十分重视，迅速进行审查。老全具体讲了手机的来龙去脉，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三人一起到移动公司调查，到老全办公室查发票，以此证明手机的来历。
事实清楚明白，警察告诉女大学生：“你确实冤枉了这位同志。你的手机被偷走，号码已经作废，移动公司有权卖给其他人。”女大学生连连道歉，称自己一时冲动，考虑问题不周，给你造成了伤害，并留下联系方式。
本来此事就过去了，可三天后的一个星期六下午，老全接到女大学生的电话，对三天前发生的事情表示道歉，并且利用晚上时间当面赔礼，老全并没有当回事，都是一场误会，你好好上学，不要把它放在心上。
第二天上午，她又打来电话，一定要见个面，看到女孩如此诚恳，也就答应当天下午四点在老地方见。女孩开了一辆宝马车，从梳妆打扮和言谈举止上看，明显与上次大不相同，还给老全买了一套西服一双皮鞋，还非要请老全吃饭，看她如此有诚意也就同意了，他们边吃边聊。女孩就是北京市人，父母都在北京市政府工作，开的车是他母亲的。
五天后，女孩又约老全出来吃饭，这次她点了几个菜，自己却不吃，显得有些娇羞，似乎是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感情。后来发展到每个礼拜都要请吃饭，明显超出了感谢的范畴，他们也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虽然还没有达到谈情说爱的地步，但彼此的心意不用说出，就可以相互了解对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老全十分坦诚：我只是一名打工者，家住在农村，已经结婚生子，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文化层次，差距太大，我们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未来。女大学生说，你是第一位让我心动的男人，你的诚实感动了我，你的细心感动了我，你的品德感动了我，你的敬业精神感动了我，你的专业知识感动了我。你不是想包工程吗？我可以帮助你，你不是想把事业做大吗？我可以支持你，我有条件让你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下个礼拜，我开车来接你，见见我的父母，给我父母买的东西我都替你准备好了。

老全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包工程很难，如果能攀上他的父母，可是一件大好事，也欣然接受邀请。见面后，她的父母十分客气，询问了不少有关工程相关知识，通过谈话，他们认为小全是一位可信赖的人，对专业知识比较了解，思路清晰，是一位有抱负有理想的阳光青年，应该是一位可塑之才。
他们利用休息时间，爬过长城，逛过颐和园，去过奥林匹克公园。女大学生渊博的知识，落落大方的举止，如花似玉的身影，体贴入微的关爱，殷实的家庭背景，深深的吸引着老全。当初只是打发无聊的生活，时刻把握好尺度，自己知道几斤几两，但人是感情动物，都有七情六欲，时间长了难免心里不发生微妙的变化，思想斗争也随之而来。似乎美好的未来唾手可得，儿时的梦想，青年人的理想马上就要实现。有时似乎觉得前面是万丈深渊，罪恶感在增强，老全五心不定，左右摇摆。有时害怕接到她的电话，但有时又盼望她的电话。聪明的她知道老全的想法和顾虑，一再告诉老全，时间可以解决一切，现实可以转变观念，金钱可以弥补你欠缺的损失。人往高处走水，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规律。
感情问题上，正像南唐李煜《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怎么跟妻子说？怎么给老人交待？如何面对两个孩子？可又不甘心放弃。有时也动了离婚的念头，借用这个平台强大自己。有时也认为是在玩火，无论怎样做出决定，必须冷静下来，先回老家探探口气。老全坐在火车上认真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妻子通情达理会放弃，也许还有更多的麻烦，一会把自己当导演，一会把自己当演员，一会把自己当评委，一会把自己当法官，可就是没有满意的答案。
老全请了十天假。当他快到家时，天下起了小雨，他看到不远处妻子，背上背着大女儿，怀里抱着小女儿，手里还拿着锄头，连草帽也没有戴，在泥泞的山坡上艰难的行走。他放下行李跑过去接他们娘仨，此情此景深深地触动了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身体似乎是用鞭子抽打一样，内心似乎在滴血，脸上似乎有些滚烫。此时，他动摇了过去的决心，人不能没有良心，妻子孝敬父母，照顾孩子，经营这个家，我有什么理由给无辜的妻子带来伤害？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所谓幸福，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回到北京后，他把自己回家所看到的，心灵受到的煎熬告诉了女大学生，说：“请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没有给你讲实话，原谅我过不去这个坎，也请求原谅我的过失......”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人呐！即使拥有世间的一切，也不会使人获得真正的满足和幸福，唯有隐藏于深处的心，终于懂得了珍惜，感恩和知足。当初许下的承诺，如果不兑现，就是欠下的债务。
老全说：“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窗外的世界，市井的繁华，目前还不属于我。我比较喜欢乔玲儿演唱的歌曲《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些我曾经无比伤害过的人，让我用爱抚平你的伤痕，我依然选择做个最善良的人......’”老全认为他对妻子是一种伤害，虽然行动没有出轨，但心态已经偏离了方向；对北京女孩也是一种伤害，虽然自己不是主动方，但优柔寡断使她产生错觉。庆幸及时刹车。目前，老全在北京发展得很好，生意做得很大，家庭幸福美满。

2021.5.7十堰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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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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