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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元旦,著名的《东方杂志》推出《新年的梦想》专栏,让读者们来做一回好梦。“先生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怎样?先生个人的生活中有什么梦想?”当时一百多位读者应征作答。鲁迅先生在《听说梦》一文中,曾把这些“梦”概括为两点:“首先,是谁也觉得生活的不安定。其次,许多人梦想着将来的好社会,各尽所能呀,大同世界呀,很有些越轨气息了。”
其中一位读者所做的梦可说是很典型的:
我所梦想的未来中国,是个共劳共享的平等的社会。所谓共劳,是人人都需为全体民众所需要的生产做一部分的劳动,不许有不劳而获的人,不许有一部分榨取另一部分劳力结果的人。所谓共享,是人人在物质方面及精神方面都有平等的享受机会,不许有劳而不获的人……
“天开日明,万物熙熙,皆有春意”,“辞岁迎新更万象,春满人间”,“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一元复始,新憧憬、新发现、新语言在古人的眼前展开着。
据《中华文明史》等记载,“元旦”一词最早出现于《晋书》“颛帝以孟夏正月为元,其实正朔元旦之春”的诗中。南北朝时,南朝萧子云的《介雅》诗中也有“四季新元旦,万寿初春朝”的记载。我国在发掘大汶口文化遗物中,发现一幅太阳从山颠升起、中间云烟缭绕的图画。经考证,这是我国最古老的“旦”字写法,意为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中国元旦历来指的是夏历(农历、阴历)正月初一。元是“初”、“始”的意思,旦指“日子”,元旦合称即是“初始的日子”,也就是一年的第一天。
除夕与元旦,就是延续至今的春节,俗称过年。随之产生了一系列的年节风俗娱乐活动:贴门神的风俗,出现了最著名的两位门神神荼和郁垒。现在还能见到出土的汉代画像石墓墓门上所绘刻的神荼、郁垒形象,后来渐渐发展到在一块桃木板上写二人的名字,称为桃符,以驱邪除妖。元旦放爆竹是为了驱邪镇恶,祝福一年的吉祥如意。之后,全家敬神祭祖,再饮椒柏酒,预祝人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然后喝桃汤,魏晋以后,改为饮屠苏酒,以避瘟疫。
“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岁首吉日,善颂善祷,北宋赵长卿的这首“探春令”,成为极好的元旦祝词。看到一家人穿着新做的衣裳团团围坐着吃春酒、庆新年,词人的祝愿就带着梦的意味了。
黑龙江流域的少数民族,每逢元旦,也通过不同的形式,表达衷心的祝愿。居住在齐齐哈尔的满族,除夕之夜在住房门外和店肆门前点燃没有火苗的火堆,满族之家还在门上悬挂弓箭,相传清太祖努尔哈赤曾于除夕力克强敌,并成就帝业,因此沿袭成俗。
赫哲族生活于“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雉飞到饭锅里”的三江平原,在满汉文化的影响下,他们和鄂温克、鄂伦春族等一样,所过的基本都是农历的节日,祈求着平安吉祥。
公元1911年,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满清的统治,建立了中华民国,决定使用公历,把农历的正月初一叫做春节,把公历的1月1日叫做元旦。1912年袁世凯上台强势推行阳历,1928年民国政府甚至发布政令、要废除春节,但阴历新年依然故我,老百姓还是准备过阴历年。当时长沙一土地庙春联云:“男女平权,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阴阳合历,你过你的年,我过我的年。”民国洋派文人林语堂写道:在几串鞭炮的乒乓声中,我坐下来吃年夜饭,不自觉的感到很愉快。
涉及风俗习惯变迁的事情,尚且如此之难。何况在过去的社会中,黑暗冤抑、痛苦不少、好梦难圆,新年的祝愿不过成为幻光的一闪、现实的逃难、补天的彩石。唐代元微之有诗为证:
一年今日始,一年前事空。凄凉百年事,应与一年同。
当我们怀着温情和敬意,翻阅1949年1月1日的《东北日报》,会感觉到从东方吹来的一缕春风。1949年元旦,《东北日报》刊登出一篇记者的专访,苏联邮电工人职工会负责人,专门谈了苏联邮电工人的劳动和生活情况。
据他介绍,苏联为保护职工会会员的劳动,每年花费约250万卢布。莫斯科邮电工人劳动保护所为邮差们设计了一种特殊的鞋,现正研究消减容易感染邮差们的特种病菌。各管理部门必须按照集体合同免费供应菜园地给需要的邮电工人,还需供应运输工具予他们往城市运输收货品。苏联的邮电工人去年共分得菜园地21000公顷。苏联邮电部每年贷款150万卢布予其员工,主要是乡村的邮差需要这种贷款,用来购买家禽等。
德寇留下来的许多废墟中,有9处是属于邮电工人职工会的建筑物。其中4处是休养所,5处是疗养院,修建后已提供邮电工人使用。除此之外卫生当局还经营许多医疗机关,给邮电工人免费治病。其中包括医院、诊疗所等。
莫斯科邮电局设立了讲习所,为邮电工人教授中等专门知识并提高技术,已经在邮电部门工作的人有优先权入学。这就是帮助全体员工提高技术、从而增加工资的训练制度。
这篇元旦专访,在东北邮电工人中引起了强烈反响,激发了他们对新社会制度的向往和追求。东北邮电工人更加充分地组织起来了,为党政军服务、为人民服务,以坚实的脚力、似火的热情向新中国的梦想奔赴。
解放战争时期,黑龙江地区于1947年与苏联恢复通邮。为加强对苏邮件转寄工作,在满洲里设立了国际邮件转口局。1950年2月中苏互换邮件和包裹协定签订后,指定哈尔滨为国际邮件交换局,绥芬河为国际邮件交换站。同年3月东北邮电管理总局批准哈尔滨市邮政局设立联邮股,同时设立满洲里及绥芬河联邮站,划归哈尔滨市邮政局领导。苏联寄往中国的水陆路邮件,由莫斯科、列宁格勒分别向哈尔滨直封总包。
据《黑龙江邮电志》,1909年(清宣统元年),中俄双方即订立互换邮件协定,指定哈尔滨为交换局。1914年,中国加入万国邮联,吉黑地区的哈尔滨、满洲里为互换局,绥芬河、绥远、黑河、虎林为互换分局。
1926年中苏及经苏联转运的各国办理的保价信函,由西伯利亚铁路运至中国互换局哈尔滨。苏联互换局为赤塔。
1927年5月4日,哈尔滨第一次向莫斯科封发航空邮件总包。
20世纪初中俄通邮的主要背景,在于中东铁路的建成通车。
1900年1月,中东铁路哈尔滨——绥芬河——海参崴通车,绥芬河由此被称为“火车拉来的城市”,买卖街、通天街、鲍罗尼瓦街云集的商人来自十几个国家,生意兴隆。而居住在哈尔滨的各国侨民达到20万人,其中10万人是俄国侨民。中央大街商铺鳞次栉比,秋林公司入夜火树银花。仅以日常生活为例,俄侨带来的土豆烧牛肉、苏泊汤、蔬菜沙拉等西餐已成为哈尔滨的招牌。民间生活交往中出现了汉语式的俄语,“握手拿瓜摸,都拉时气好。来了戈比旦,开着马神车,搂着玛达姆,喝着俄特克。奶油斯米丹,列巴大面包,水桶喂得罗,拦波电灯泡。没钱喊捏肚,有钱哈拉少”这套顺口溜在当地人中广为流行。
经济纷繁、各业相殊必然需要信息、货物畅通其流,中俄通邮的扩大是与现实需要息息相关的。
昨日的历史长河一般向前涌动,期待着在更大的机遇中到达新的高度。2021年6月1日,在中国邮政集团公司的有力支持下,黑龙江省分公司运营的哈尔滨——莫斯科货运包机实现首航发运。此班包机承运了机械设备、日用百货、儿童玩具等物品,最大运载量可达34吨,每周发运3班,能够满足对俄贸易大宗货物及跨境电商等类型货物的寄递需求。至此,黑龙江邮政航空、铁路和公路“三位一体”对俄物流体系初步搭建成功。
时代发生了新的变化,我们的梦想也成熟了很多,正如一位著名作家所说,俄罗斯还在,莫斯科还在,中俄人民的友谊还在,而一切会更加繁荣和美丽。
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1948年的元旦,同样值得我们回眸。
早在1946年,东北解放区部分地区已与朝鲜开始通邮。1947年12月,由东北邮电管理总局与朝鲜人民委员会递信局,在平壤签订中朝通邮通电协定。自1948年1月1日起,东北解放区各邮电局(所),开始与朝鲜各地互换邮件,并办理电报业务。办理邮件的种类有:平信、明信片、新闻纸、印刷品、单挂号。朝鲜通邮通电的地名范围有:平壤、义州、新义州、黄州、海州、元山、北青、清律、会宁、罗律等地。据了解,这个协定,是抗战胜利后中国与外国签订的最早的通邮协定之一。
鸭绿江水就这样从遥远深处奔流到今天,更长久也更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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