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于木板上的《酒狂》琴谱,“减字谱”是将汉字的某些部首、笔画取出,重新组合成为符号,这种琴谱使众多琴曲得以流传。
一张古琴,
长度多为三尺六寸五,
暗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琴宽六寸,象征六合;
十三徽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再加闰月;
琴身上圆下平,
象征“天圆地方”的古老宇宙观;
古琴的两个音孔,
称为“龙池”和“凤沼”;
琴弦的支撑称为“岳山”和“龙龈”;
琴弦则代表流水......
摄影:陈健
古人几乎把世界所有美好都融注到一把琴中,古琴制作之初所要表达的,就是最广大的天地形态和人与天地精神的往来。
在中国故宫博物院古琴馆(钟粹宫)的唐代古琴——大圣遗音
摄影:肖丹丹
唐琴珍奇,宋琴平和;明重器形,清贵精致......古琴不仅仅是一件乐器,它身上所承载的文化意义让它成为了高雅脱俗的象征。
摄影:肖丹丹
“琴棋书画”四艺之首——古琴,几乎是文人情怀的最好载体。古琴身上所承载的文化意义让它超越了一件乐器,成为了高雅脱俗的象征。明代的屠隆说,文人的书房内一定要壁悬一琴。
摄影:陈健
由此也衍生出了职业——斫(zhuó)琴师(斫琴是指对中国民族乐器——古琴进行精工细作的一种工艺技术)。不论是新材旧木,经由斫琴师的一双妙手,便化作诸多琴式,寄托琴人不同情趣。
摄影:陈健
形
古琴前广后狭,象征尊卑之别;琴长一般为三尺六寸五(约120-125厘米),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说象周天365度)。
(点击下图查看高清版,以看清字迹)
古人称琴为“圣人之器”,外形自然不同一般。琴额、项、肩、腰拟人体各部,古琴制作之初所要表达的,就是最广大的天地形态和人与天地精神的往来。常见的有伏羲式、仲尼式、连珠式、落霞式、蕉叶式等等。
(从左至右) 1、宋琴 海月清辉 琴面 ;2、宋琴 海月清辉 琴底;3、唐琴 九霄环佩 琴面;4、唐琴 九霄环佩 琴底;5清琴 残雷 琴底。
唐琴 九霄环佩
中国国家博物馆“天地同和——中国古代乐器展”中亮相的唐琴之最——九霄环佩
摄影:肖丹丹
伏羲式,为唐代西蜀雷氏所斫。桐面杉底,形制古朴,通体髹紫漆,遍布小蛇腹断纹。清末曾为琴家祝桐君弟子叶潜所藏,1923年为逊清宗室溥侗所得,现藏故宫博物院。琴名“九霄环佩”与“包含”印为同时旧刻,苏轼、黄庭坚题跋及腹款均系后刻。指叩音松润而有回响,丝弦散弹发金属弦音,堪为传世唐琴之最。
宋琴 海月清辉
古琴(仲尼式)结构示意图
摄影:肖丹丹
仲尼式,南宋时作,清时由热河行宫收藏,现藏故宫博物院。琴面较平,有“耸肩而狭”之象。琴表髹栗壳色漆,补以朱漆,鹿角灰胎,金徽,水波形断纹。背面龙池上方刻“海月清辉”,下刻篆书“乾隆御府珍藏”印。此琴做工精细,琴音松透清亮,颇具金石之韵。
清琴 残雷
落霞式,光绪年间,谭嗣同用雷劈梧桐监制的古琴之一。黑栗色漆,蚌钿徽,龙焦尾雕灵芝云纹,尾托作藤蔓纹,左右对称。琴背面龙池之上刻魏碑体“残雷”二字及下刻行楷诗歌均填以石绿。1952年钱君宜先生将此琴捐献故宫博物院。琴的造型优美,形制适度,在留存的众多清琴中,堪称佳品。
唐琴珍奇,宋琴平和,明重器形,清贵精致——传世名琴体现出了斫琴者的良苦用心,髹漆断纹、琴铭诗赋更显古琴的渊源流传。
材
宋代朱长文将琴的美好品质归纳为:良质、善斫、妙指、正心。良质排在第一位,一张好琴的诞生,首要的就是要找到一段汇聚天地灵气的木头。
琴面拟天,为阳,多用松透的桐、杉木;琴底拟地,为阴,多用坚实的梓、楠木。两种材质刚柔并济,琴面底板阴阳相合,琴音方能内敛深沉。通常,旧材比新材更为斫琴者青睐,但历代斫琴大师也不断发现除桐梓、旧材以外的良材。
在高山之巅弹一支琴曲,当是人与自然最和谐的相处。吴声清婉,蜀声躁急,不同的地理风情孕育出浙、闽、虞山、广陵、诸城等各家琴派,更显古琴博大精深。
比如唐代的斫琴师雷威为觅琴材,独自前往峨眉山,酣饮后,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风雪中久久伫立,聆听树木在风中发出的声响,挑选其中声音连绵悠扬者伐之。如此这般,方才得一良木。自他以后,琴面的材料也多用峨眉松,即杉木。
来自韩国的如山师父独坐湖北武当山的空寂绿林中,抚琴当歌。当琴人把生活的感慨投射到古琴,经由古琴抒发和冲淡,古琴便成人生的余味。
工
在古琴制作上,最关键的当属处理槽腹和髹漆两项工序。大小槽腹的深浅、中空剜留的大小、底面厚薄的匹配比例,都会影响古琴音色的变化。一张琴,无论槽腹如何凸凹不平、错落“粗糙”,只要音色达到精良,其槽腹处理也是合理的。
髹漆对琴的外观和音色表现至为重要,漆胎的成分、打磨漆胎的层次、方法、次数,到桐油合光、退光等,都极为讲究。
斫琴师将鹿角霜倒入容器,准备与大漆调和,制成敷于琴材上的漆胎,这是髹漆工序的第一步。而髹漆的水平对古琴音质的好坏至关重要。
在工业逐渐取代手工业的今天,斫琴又当如何?
很幸运,尽管斫琴步骤复杂而精密,但是它并没有失传,目前我国仍存在一批手工艺人致力于此,并建成了完善的生产线。针对生产线上的古琴是否还能有古琴的韵味这种疑问,现代斫琴师王鹏说:“继承传统文化继承的是文化精神,而不是文化形式。”
在北京郊区的钧天坊琴馆中,王鹏辅导一位外地赶来的学生习琴。在古琴被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古琴教学市场日益火热。
在历史上,古琴从不是大众流行的风尚,却也未曾消亡。它的音量有限,却绵延不绝。在人们对中国传统文化越来越自信的今天,特别是2003年被列入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后,古琴又再一次“热”了起来。
摄影:陈健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刘长卿·中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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