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浓烈的刺玫花（散文）

深山耀强

鄂西北的山区生长着一种满身是刺的藤蔓植物，我不知道在历代官方铅印版的阐释植物生物特性及用途的文献里有没有刺玫花这个名号，我在这里姑且叫她刺玫花，鄂西北的老百姓也很亲切的叫她“刺玫花儿”。也有叫她“刺鲜花”的。这个名称似乎有点儿“野”的味道，但任然极富诗意，希望读者诸君能够喜欢她，也能像我一样对她产生迷恋的情怀！        这种植物在山野里分布极广，确实显得平淡无奇，在山岭、悬崖、河谷、路边随处可见，它们有攀附在其他高大乔木上的，有的攀爬垂挂在悬崖峭壁上的，有的自族蔓生一体的。由于其枝叶细小，常常被其它高大乔木，或阔叶树木所遮掩，所以在无花期常常是被人们所忽略的。
        刺玫花的茎蔓通身满刺，枝叶纤细疯长，不受拘谨，不可塑造，其型不雅，不引人瞩目，刺人的野性常常令人讨厌。正因为这些生物习性使得它们只能蔓生于荒山野岭，不入名流之列，难登大雅之堂。文人墨客多不以其为题材吟诗作赋，画家们也不愿以她为对象塑造艺术形象，好像那样有损于他们的高雅气质。官方习惯性的林种分类把它归作“杂灌”一类，白居易还算一个有宽广心怀的诗人，大度地给了它一句算不得赞美的诗句：“乱花渐欲迷人眼”。但总归还是勉强入了一个怜悯其生世的诗句。这一“杂”一“乱”就巧合了“杂乱无章”的成语，这个成语很形象的概括了刺玫花的生物特性。
        实际上她们很庆幸自己拥有让达官显贵们望而生畏的生物特性，在她们看来世人所谓的“入流”不过就是精神贵族们附庸风雅的品头论足，所谓“大雅之堂”不过是达官显贵的深宅大院里的盆景雅台。那些地方是她们深感厌恶的地方，那里有腐朽的铜臭，那里有贵族们附权攀贵的怪态，那里有她们讨厌的坚硬深宅高墙，她们唯恐避之不及。她们喜欢把种子撒在广袤的原野，让她们的子孙在祖国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繁衍不息；他们喜欢自己的身体在山野空间自由伸展；他们喜欢把自己的根部深扎在厚实的土壤里；他们喜欢风儿抚弄自己纤长柔曼的身体，你瞧，她们现在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又是是多么的开朗豁达！
        她们和任何事物一样，有其多面性，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特质。她虽平凡，但她扎根深厚，根部柔韧曼长，根皮肉厚，为血样鲜红，俗称“红根”。在六七十年代勒着裤带过紧日子的时候，不少农民利用有限的休息时间挖其根皮，晒干后拿到供销合作社换回油盐等基本生活用品。据说刺玫花的根皮可以提取红色素，制成的染色剂，可以染出纯正鲜艳的“中国红”。那时的农民为了国家的城市建设和工业化积累，用鲜血和汗乃至基本的生活资料--粮食，为国家建设做出了无私奉献，很多农民为了维持基本的生存，不得不得去挖只值五分钱一斤的红根皮。这样说来刺玫花为农民的基本生存，为国家保持劳动力数量做了很多贡献，仅此一点儿就值得称道。农民为新中国努力奉献是非常必要的，也是非常值得的，使新中国在短短的二十年时间就建成了庞大完整的比较现代的工业化体系。今天强大的中国国力已经证明了农民奉献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我的话好像扯远了，读者们或许认为有些牵强附会，我们还是回到它们的生物习性上来吧！它们的种子繁多，且生命力极强，无论是悬崖绝壁，或是林间空地；无论是田间地头，或是荒山滩涂，它们都可以落地发芽，遇土生根。鸟儿是它们的布种使者，承担着播撒义务。所以使它们满山遍野，无处不在。
        我还是要赞美她的外在美。在春夏交接的时候，山野一片浓绿，燕飞莺啼，溪水潺潺流动，这就是人们常说人间美景四月天。然而这时的桃、李、梅、杏、樱花等值得诗人们称道的春花都已经纷纷谢幕隐退；牡丹、芍药、荷花、栀子、百合等人们认为是贵族级别的夏花还未粉墨登场。恰在此时，纯朴、素洁、野性的刺玫花却向世人捧出了她浓烈的热情和灿然美感，不管人们认可不认可，赞美不赞美，她们都以豁达无谓的奉献精神，默默地填补了这一空白。因此，我说刺玫花是四月美景的主题。山野里展露着她们的娇容，流溢着她们的浓香。
        刺玫花朵外形有五片花瓣，雌蕊为橙红色，呈星状受头，雄蕊为嫩黄色纤细柱状，柱头为橙色，围绕雌蕊呈放射状排列。花朵成伞形簇生状，常常是成五、七、九单数，一簇簇，一团团着生在托叶基部，花色素洁莹白，给人以高雅娴静柔美的仪态，她在盛花期的繁盛样子和幽沁的芬芳却又给人盛情浓烈的感觉。
        她们点缀在碧绿山峰的腰部以下，使耸峙伟峻的山峰在曼妙的四月，幻化成了穿着淡雅的绿底白花舞裙的少女，以鸟鸣声代作为《天鹅湖》舞曲，伴着风的旋律，飞旋着裙裾，跳起了芭蕾舞。
        她们点缀在山岭，那星星点点白色在那浓绿的繁盛铺衬下，则犹如天河飞动的星云，给人以眩惑迷离的神秘色彩。同时整匹山岭还有点儿像随风飘动的素雅锦绢，给人以柔软的动态美感。
        刺玫花披挂在苍松翠柏之上，好像使一个极具挺拔仓竣的雄性健美的男人突然间变成了雍拥华贵的少妇，极尽妩媚之能事，向人们展示其柔美性感的身姿。
        刺玫花的藤蔓相互搅缠，垂挂在河沿沟坎，梢端抚弄着缓缓流动的溪水，一颤一颤的动着，就像调皮的少女娇笑时颤动的样子，那落在水里的素洁花瓣好似少女巧手叠制的白色纸船，随水缓缓流动，满载着无限柔情，放逐给下游等待的情郎。谁说“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我要说：花落溪水送蜜意，水映花影恋柔情！
        刺玫花，我心中的刺玫花啊，我拿什么来比拟她们呢？我已经是情浓词穷了！她们是人们心中的最爱，是人们本质力量的附丽。或许有人会说：那莹白的光艳只是昙花一现，过后就只能看见平凡和粗俗。但我要说平凡和粗俗更能够孕育血一样的生命底色，积蓄无穷大的生命力量，催动自我蝉变。
繁如星辰的刺玫花，纯朴中见无私，平凡中见淡雅，粗俗中孕生命，她以顽强的生命延续能力，不断向尘世奉献着自己的所能，这些特质就是鄂西北的农民所具有的优良品格。这使我想起了刺玫花的根所提取的色素可以染成中国红，中国红是农民的基本色，可以点染中华大地的锦绣宏图。
        我赞美刺玫花表面的平凡、纯朴、淡雅和内里的火热、浓烈！我更赞美鄂西北农民的纯朴和无私奉献精神！

迷你三岛

能理解你的这种对刺玫花的欣赏 愿你的生命也如刺玫花般坚韧持久绽放 祝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