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烟云过客 于 2011-11-9 19:33 编辑
旌旗十万斩阎罗(伪小说)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陈毅《梅岭三章•其一》
楔子
【北阿拉伯海。深夜。】
夜空帷幕低垂,微风荡漾着的海面映照着寂静夜空上数点星光。
在海的一角,一团浓黑的乌云伴随着似有还无的呜咽声缓缓飘来。要下雨了,海洋即便在沉睡中也有多变的梦。只是今天的梦里,却仿佛躁动着一丝不安。
乌云缓缓飘近,却原来是一座巨型的钢铁岛屿。在这座岛屿的一块平坦的地面上,一群人正在用白布包裹着一样东西。俄顷,他们又把那个包好的物体,从栏杆处推入大海。
大海似乎在梦中不安地抽动了一下,又转身睡去。看完这一切,那个在旁边监督的人,一言未发匆匆走进了岛上的一间斗室。
片刻,从这间斗室里发出了一串电波,飘向渺渺夜空。
乌云缓缓飘远。大海归于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但是,这个世界就真的平静了吗?
Ⅰ:死讯
【米国。花神屯。清晨。】
打开电视,所有频道滚动播出的是一条新闻;拿起报纸,所有的头版还是同一条新闻;从花神屯飞出的密集电波,报道的仍是同一条新闻:
本拉登死了。葬于北阿拉伯海。
这是本拉登的第六次死讯,是米国总统奥**前一天半夜里宣布的。
看来这一回是真的。
Ⅱ﹕帷幄千里之暗杀
白宫外的草坪上聚集着乌泱乌泱的庆祝人群。人群中来自各国的狗仔队,在努力地穿插寻找着各种可以换酒喝的消息。。。
白宫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奥总满意地看了一眼窗下的人群,一阵倦意袭来,心说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踱到那张宽大的皮沙发前,躺下,在阵阵欢呼的浪潮声中沉沉睡去。
奥总确是有些累了,自从前一天的深夜,他被前老总的夫人:现在的妇联主任克氏请进国防部的作战室,去通过视频观摩那个计划了N久的现场暗杀以来,他的一双眼睛就没有合上过。
【国防部。作战室。】
当墙上巨大的屏幕出现了那个大胡子的图像时,他感到有一个巨大的气场压得他几乎要呼吸停顿,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的身体向沙发里缩去的同时,也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坐在旁边的妇联主任,想要抓住一点安慰。大腿却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他低头一看,原来那妇联主任正紧张地在掐着他大腿上的肉而不自知。
腿痛得钻心,心里却恐惧的全身冒汗。最悲催的是那国防部长自以为善解人意的凑过来问:是不是需要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泥马呀。
还好!看来大家都有些紧张和恐惧。还好!大胡子很快就被干掉了。尽管在传来的画面上他似乎并没有拿着传说中的那杆枪(据线报说,他早已经病的拿不起枪了),尽管他在最后时刻举起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我们的刺客毅然果决的扣动了手中的扳机。真是好样的!回来我一定要在他的肩上加颗豆,但同时也要把他调得远远的。这种人手狠心黑太危险。
还要感谢国防部制定战术的那帮弟兄们,他们真是给力,真是会抬庄。尽管他们这次的暗杀有些无耻,有些无视人权,但他们的命令却简洁有效:①见到大胡子,只要死的,不要活的。②打死后,找到他的枪,放在他的手上(他们是不是经常这样干啊)。泥马呀。
噩梦结束了。奥总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是不是该庆祝一下哈?”国防部的那家伙一脸谄笑地凑过来问道。
“嗯,是该庆祝一下了。”奥总知道这帮家伙又想公款吃喝了。最近茅台五粮液涨价太厉害,一瓶动辄成千上万,可是他们却又偏好这一口,舆论的鸭梨很大呀。尽管如此,奥总依然决定下不为例一次,至于开销吗------奥总略一沉吟:还是从‘非油品经营收入’里出这笔钱吧,免得别人说汽油涨价是里面兑了茅台。
Ⅲ﹕一个人与一个国
为何一个国家三届老总凡十数年之功,不惜以倾国之力要一个与他们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去死?此人若何?又为何与一个国家结下了这血海深仇?
且先看看米国的账簿:
1992年12月:针对驻索马里米军的也门旅馆爆炸案。
1993年2月:米国世贸中心爆炸案。致6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1993年6月:谋杀约旦王储阿卜杜勒未遂。
1995年1月:谋杀教皇保罗二世未遂。
1995年6月:谋杀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未遂。
1995年11月:利雅得米军军营爆炸案。5人死亡。
1995年11月:驻巴基斯坦埃及使馆爆炸案。17人丧生。
1996年:宰赫兰米空军住所爆炸案。
1997年:开罗外国旅游者客车爆炸案。
1998年8月:东非米国使馆爆炸案。257人死亡5000余人受伤。
2000年10月:也门米国“科尔”军舰爆炸案。17人死亡。
2001年9月11日:米国被劫机撞击米国纽约世贸中心和花神屯五角大楼,共有2998人罹难。
这一切,都和一个名字有关:奥萨马*本*拉登
话说这本拉登出生在沙国的一个包工头家庭。其父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在努力造房子的同时也在努力造人。以至于拉登弟兄姐妹52人,拉登排行17。这也导致了其长大后,以其父为榜样,连娶五个老婆而没到米国去拿结婚证,害的米国前老总克**想学习而经验不足,以至于和一个叫莱温的司机搞出一个**门来,弄得臭名远扬,差点妻离子散,最后只好灰头土脸地让位于小布总。前账在此,你怎能怨前克总的夫人,现在的米国妇联主任恨其入骨?此乃闲话,暂且不提。
要说这沙国在百年以前,也就是一片大沙漠,物产并不丰饶。沙国的人除了在一些集市卖卖驼马牛羊制品外,也就是放放牛羊,织织毛毯,抢抢过路人,过着逐水草而居的艰苦生活。他们也偶尔埋怨真主,为什么在划分自留地的时候,要留给他们这样一片贫瘠的土地?
直到那天受真主的指引,他们打了一口清水井,井里竟然冒出了稠黑的地沟油,他们才终于明白了真主的深意。原来他们的自留地竟然与东海龙宫的下水道相连。原来这稠黑肮脏的地沟油竟然是他们取之不竭的金色宝藏。他们的地沟油畅销于世,金钱滚滚而来,无处存放,以至于哪天他们有些烦了,就歪歪嘴巴说地沟油涨价,整个世界就会为之感冒。就像现在某国卖酒的商人,他们喊了一声涨价,一般人就喝不起以至于干流哈喇子。好比潮水退去,大浪淘沙,那些偷别人钱买酒喝的公仆就大鱼般明晃晃地搁浅在沙滩上了。以至于该国的发改猥一再约谈有关奸商不要涨价,以免把自己往汽油里兑茅台酒的事给牵了进去。也多亏奶制品的孙子们早先往牛奶里兑三聚氰胺东窗事发的早,现在正在惭愧期,要不他们在这节骨眼上再喊涨价,说不定还会牵出好多偷喝二奶三奶的弟兄。泥马呀!伤不起呀!
地沟油不像庄家,还要辛苦地去耕种。只要你想要,它就没日没夜地往外冒,你仔细听,就会听到金子撞击的声音,简直就是坐地收钱啊。有木有?有木有啊?难怪沙国不富有,难怪米国不眼红。
Ⅳ:人生若只如初见
要说拉登这人,年轻的时候也和米国好过。特别是当时米国的中情局局座,后来又荣升为米国副总,米国老总的布总(潜力股啊,拉登眼光不错,佩服个先。) ,就是俗称老布的那人关系不错。
老布当时正值事业的上升期,可谓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马蹄疾。而拉登当时也正是有钱有闲,风发正茂倜傥无比。两人干柴烈火一见面就惺惺相惜起来。一厢说:“恨不相逢未嫁时。”一厢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两人深情款款,一起去K歌时唱到:前后的旅程都是多余,只为在这刻遇见你。。。
当时拉登正在读一本武侠小说,当他读到:‘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不禁心潮澎湃,当即拉起老布的手直奔内室,解开自己贴身衣服的三粒纽扣,掏出平时吃肉都没舍得拿出的水果刀来,口诵五言诗一首以表心迹。诗曰:
十年揣一刀,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拉登拉着老布的手,热切地倾诉道:我有一个梦想------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拉登说:“有木有人欺负你?有木有人让你难受?告诉我,我就灭了他。”
望着拉登热烈的眼神,老布的思绪一时间飞越了万里关山。他说:
以前,我们家卖跌打药(云南白药)的时候,为了扩大经营,就成立了一个叫做‘北约组织’的连锁集团公司。生意不错,每月总有些收入贴补家用,家境倒也殷实过。可惜,总有一帮山贼和我们对着干,他们偏也成立了一个叫做‘华约组织’的公司,专门免费发药,看病报销。搞得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家道就从此中落了。。。
听说他们的老大,是一个叫做 苏联 的黑胖子。
“够了!别说了,别再说了。”拉登捂着双耳,痛苦地摇着脑袋,露出了他潜藏的‘咆哮马’面目。
拉登的心都快要碎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竟然会有这么悲苦的身世。
那一夜 你没有拒绝我
那一夜 我伤害了你
那一夜 你满脸泪水
那一夜 你为我喝醉
那一夜 我与你分手
那一夜 我伤害了你
那一夜 我举起酒杯
那一夜 我心儿已碎
那一夜,注定要成为一个流芳的传奇。那一夜,见证了一个人远走天涯为了一个梦想一句诺言而付出的怎样的努力。
据说,那一夜后,不断地从一个叫做‘阿富汗’的地方传来拉登胜利的消息。据说,他用老布给的数亿美块训练了数万勇士(米国当时称他们为英雄)。据说,他用老布给的‘毒刺’便携式导弹打下了苏老大的铁鸟。据说,他随身携带的的那杆AK枪就是他亲自缴获苏老大的。
苏老大果然败了。
N久以后,米联社记者在采访老布的时候,老布曾深情地谈起了那个人,那把刀,那一夜: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麽会远?”
“明月是什麽颜色?”
“是蓝的,就像海一样蓝,一样深,一样忧郁。”
“明月在那?”
“就在他的心,他的心就是明月。”
“刀呢?”
“刀就在他手!”
“那是柄什麽样的刀?”
“他的刀如天涯般辽阔寂寞,如明月般皎洁忧郁,有时一刀挥出,又彷佛是空的!”
“空的?”
“空空蒙蒙,缥缈虚幻,彷佛根本不存在,又彷佛到处都在。”
“可是他的刀看来并不快。”
“不快的刀,怎么能无敌於天下?”
“因为他的刀已超越了速度的极限!”
“他的人呢?”
“人犹未归,人已断肠。”
“何处是归程?”
“归程就在他眼前。”
“他看不见?”
“他没有去看。”
“所以他找不到?”
“现在虽然找不到,迟早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一定会找到?”
“一定!”
Ⅴ:等闲变却故人心
世上最易变的是什么?是誓言,是人心。
田园将芜胡不归?
当拉登载欣载奔地从天涯归来,桑田已经几易沧海。老布已与他人结为秦晋。
肠断。心碎。
肠断心碎也就罢了,老布竟然要他家的油井改换户头,变成他新婚的陪嫁。
孰可忍,孰不可忍。
拉登于是娶五妻,拆高楼,炸使馆,开始了恐怖游侠的报复生涯。
米国的噩梦,就此开始。
Ⅵ:最后的晚餐
【巴国。伊斯兰堡郊外。北纬 34°10′09.45” 东经 73°14′32.80”。】
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拉登刚好诵完《古兰经》的一个章节。
他从地毯上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揉着僵硬乏力的腿,抬头看看远处的天空,天快黑了。
望着小桌上那盘土豆泥,和一碗牛肉汤,拉登依然没有食欲。
这是一座有着两进院落的三层小楼。拉登独自一人住在三楼。
门外依然很安静,家里人总是尽量的轻手轻脚地行动。除了老婆每天上来照顾他必要的起居,就是信使定期的来访。孩子们很少上到三楼来打扰他。
有时候,他也下到二楼去和家里人说说话,孩子们也是对他敬若神明。拉登一一听完他们最近会背诵的《古兰经》某些章节,感到很满意。他拉起一个孩子的小手,禁不住想要和他说一些亲切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作为一个战士,他有无数的同仁;作为一个领袖,他拥有无数的敬仰与狂热的追随者;他是神,他说出的每一句话,足可以改变无数人的生活轨迹;他是魔,他的声音都可以令无数的敌人胆寒,夜不敢寐。他生来就是为了战斗!战斗!
二十多年的战斗生涯,使他与所有人都拉开了越来越大的距离。他只能是神,是受膜拜者。是世人眼中的传奇。是敌人跗骨的噩梦。是追随者们的信仰和旗帜。他只能是神明,却不能成为一个人的存在。好多人可以为他赴死,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进他的内心。
拉登是孤独的。
看着孩子们凝望他的眼神,拉登不禁回想起了在自己少年时期凝望父亲的心情。
那时,他和母亲住在一起。父亲因为老婆和孩子众多,而无暇单独地顾及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父亲仿佛永远都是忙碌和严律的。他不允许在匆匆一见中,自己的孩子有丝毫的过错。
尽管缺乏父爱,自己却还是过上了一个衣食无忧,安全舒适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而同样作为父亲------拉登想:我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怎样的童年与少年时期呢?
他们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他们不能上学,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为了安全起见,孩子们总是在周围人开始认识他们的时候就要搬走。
他们拥有的是数不清的迁徙。拥有的只是即便在梦中,也要竖起一只耳朵听着门外异常响动的恐怖记忆。
想到这些,拉登一时间就觉得伤感与落寞起来。
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花白的胡须,浮肿的眼睛和疲惫的面容,拉登觉得自己已经变得陌生了。
从去年七月搬到这里以来,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住上这么长的时间。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在过去十余年的游击生涯里,他已经住惯了各种陌生的山洞和陌生人的家。他从来不会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住到三天以上。很多个夜晚,他甚至要连续跋涉几十里的山路,才能找到一个可以安睡的地方。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逃过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地毯式围剿。
当你有了亿万的财富,你是否愿意放弃舒适奢华的生活,为了一个信仰,而宁愿在荆棘密布的荒径过着最动荡的日子?
当你有了一个为之奋斗终身的信仰,你的信念就会越来越坚定,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
越来越浮肿的身体和频繁的透析,使拉登的身体日渐虚弱,行动越来越困难。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长途跋涉了。
也许真主已经在召唤他了。拉登想。
于是,他决定就住在这里,开始他的等待。
Ⅶ:涅槃
那种声音是从隐约的梦中响起来的,从西北方过来,瞬间就在房屋的四周轰鸣起来。
拉登睁开眼睛,他已经听出了这种轰鸣声是米军直升机所特有的一种声音。这不是梦。
站起身来。战士的本能使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拿起他的枪。枪就在对面靠墙的柜子里。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柜子挪去,突然,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几声枪响。这是米军制式的枪声。
以往,他听到这种声音总是嗤之以鼻,觉得那是欢送他凯旋的爆竹,是米军对自己无能的叹息。而现在,他却从楼下传来的那几声枪响里,听到了米国人即将胜利的喜悦,听到了五千万米元掉落在某人口袋里的声音。
游戏也许就要结束了。他虚弱的身体其实早已经拿不起那把沉重的钢枪了。
枪,是属于战士的。而他现在只是一个虚弱的老人。一个孤独的王。
空着双手,他就静静地站在屋子中间看着门的方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门突然被撞开了。拉登就看见两个身着迷彩的士兵,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把头贴在枪托上,紧张地看着他。
他们瞄准的样子很专业,姿势却又显得滑稽可笑。他们简直就是两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拉登忽然间觉得好笑。他抬起右手,想幽默地告诉他们:其实门并没有锁;忽然感觉到他的胃部像是突遭了一记重拳的打击,然后,才看到有一支枪口冒出的火光。他有些疑惑:通常不是光速快于子弹的速度么?踉跄着向床边退去。
盯着那个黑洞洞的枪口,那枪口顿时显得无比硕大------火光又是一闪,那火光恍若漫天烟花的璀璨,他仿佛看见真主就站在那满天的烟花中向他招手------
一朵花,闪着奇异的光芒,缓缓地旋转着,缓缓地从真主的手中向他的左眼飘来。
拉登觉得全身一震,仿佛卸掉了沉重的铠甲,身子就无比轻松地飞了起来。
烟云过客2011年5月15﹏20日于锁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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