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标千倍！铅真能让孩子变傻？来看儿童用品检测结果和选购指南

和尚不念经

给孩子买什么玩具好？坏消息是：总有儿童用品在检测中被发现有害化学物质和重金属超标，其中一些产品的含铅量甚至超出国家标准 1000 倍。一件件让孩子们爱不释手的玩具和学习用品，如今却成为了危害健康的“隐形杀手”。
2019 年，多家媒体报道了“网红小黄鸭有毒”事件，指出在三家主流电商平台上购买的小黄鸭产品中，有 73% 被检出增塑剂超标，平均超标 205 倍，严重危害到儿童的健康。这说明电商平台存在监管疏漏，有毒有害化学品威胁消费者健康的可能性大幅增加。2020 年，在对儿童学习用品抽查中，多款橡皮擦同样存在邻苯增塑剂超标问题。今年，网红解压玩具“史莱姆”和多彩水晶泥被曝光硼元素超标，一款儿童唇膏更是被检测出“铅超标1000 倍”。
在本周公布的“电商平台塑胶玩具化学品安全调查（IV）”显示，小黄鸭玩具连续四年成为重点调查对象，淘宝、京东、拼多多、抖音、快手等电商平台 120 个小黄鸭样品的苯二甲酸酯达标率均值为 94%，与 2021 年的 76% 相比有大幅度提升（2020 年抽样达标率为 60%）。其中，淘宝的抽检样品达标率为 100%，抖音最低，达标率为 80%。值得注意的是，在邻苯二甲酸酯超标的样品中，有 7 个超标倍数达到 100 倍以上，最高超标 697 倍，个体风险依旧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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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的体内充满了有害的化学物质和重金属”，这是在抽血后做了 150 项血液检测之后得到的结论。而在你的体内，同样也可能存在二恶英和呋喃——通常是由制造业和焚烧垃圾所产生的有毒化学物质——它们与生殖功能障碍、癌症，以及很多其他疾病有关。在你每次喝装在塑料壶中的水时，臭名昭著的双酚 A（内分泌干扰素）就可能进入你的体内。
我正上小学的女儿如今同样在使用塑料水壶，而我所能做的，仅仅是为她选择我认为质量还算可靠的产品。其实，从我们一来到这个世界上，有毒物质就不可避免地会侵入我们的身体，而且很可能就是从包裹你的小衣服、婴儿车和吊在婴儿床上的玩具开始的。
长期以来，一个让父母们不得不引起重视的问题是，在任何一次对儿童用品的抽检中都会发现，样品中含有一种或多种有害重金属，这包括铅、锑、砷、镉、铬和汞。极少量的铅和汞也可能对儿童的神经发育产生不利影响。一项研究表明，小孩子摄取越多的铅，智商就降低越多，如果一个小孩血液含铅量超过 20 微克 /1000 毫升，那他的智商平均要减少 16 点。被广泛公认的是，人体内的铅含量没有安全阈值，人体对铅的暴露值应该为零。因此，即便铅含量在规定的“安全标准”范围内也同样有害。
出于好奇，或者更多的是作为父母的责任，PS大众科学长期跟踪了由国际环保组织绿色和平以及国际消除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网络（IPEN）发起的“关于儿童用品重金属含量”的联合调查。我们甚至也参与并展开了一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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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样团队选择了位于北京天坛公园东门对面的红桥市场，以及王府井的新中国儿童用品商店，并在行动前讨论并确定了采购范围：寻找孩子喜欢、大众且流行的小玩具，比如玩具球、卡通玩偶、遥控汽车等。凭经验，重金属往往隐藏在有彩色涂层的、软塑料的、合金类的玩具中，因此采样团队还决定特意去购买一些标签上注明含有聚氯乙烯（PVC、Vinyl），回收标志为“3”的塑料玩具、有彩色涂层的金属和木制玩具，以及表面有油腻感的玩具。（文末附带“儿童用品选购指南”）

当我面对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和用品、并帮孩子进行挑选时，我从来没意识到这些可爱的小玩意里会含有重金属。

??红桥市场一层和三层商铺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式儿童用品，商家称，很多网购平台上的店铺都是在他们这里“拿货”。树枝动物模型玩具、变形金刚、拼图、换装娃娃、小叫鸭、书包、儿童水杯、遥控飞车??总之，凡是那些外表好看、导购推荐，以及看上去让人感觉不靠谱的儿童玩具和用品统统被拎了回来。
?在王府井新中国儿童用品商店，我看见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女士在展柜前踌躇了很久，最后她买了一个洋娃娃。我追过去问道：“在买玩具时，你会考虑它们可能含有危害儿童健康的重金属吗？”“我倒是看电视上常说，买这种玩具要看扣子缝得是不是结实、商标是否清晰，正规商场里买的玩具不会有问题吧？你说的重金属这里头有吗？我还真没注意过，再说也看不见呀。”女士回答说。人家说得有道理，于是我们也拿了一个相同的娃娃，因为答案只有检测后才知道。
数十件样品全部码放在了一间专门腾出的房间，玩具占到了一半，儿童文具和其他用品分别占了 30% 和 20%。很快，房间里就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在对样品逐一编号并录入信息（名称、品牌、制造商、产地、产品批次编号、购买地点和时间）后，检测开始了。由于检测用的仪器会在工作时产生一定量的辐射，检测人员特意找了一个相对封闭的房间。这台价值 20 多万元的手持式 X 射线荧光分析仪如同电吹风机大小，能使射线深入产品表面几毫米至 1 厘米的范围进行检测。只需照射 30 秒，分析仪便能通过分析荧光光谱测出包括铅、砷、镉、汞在内的 30 多种化学元素的浓度含量（精度可达 2ppm，即 2 毫克/千克），并显示在仪器的显示屏上。

毒王：通过手持 X 射线分析仪的检测，这款儿童饰品的铅含量高达120960ppm，是国家标准 600ppm 的 200 倍之多。

检测进行的第一天上午，当听说没有发现超标特别严重的儿童用品时，我们在失望的同时也暗自为孩子们庆幸。但到了下午，一件儿童骨瓷环保杯竟显示铅含量达到了 32000ppm，并且镉、锑、砷含量也都有了高含量的显示。在对它进行了三次测试后，最终这一产品的铅含量被确定为 32126ppm。第二天，在对一个银色儿童饰品的检测显示，其铅含量居然达到了 120960ppm，是我国规定限值的 200 倍之多。最终，这件惹女孩们喜欢的饰品，竟成为了所有被检测儿童用品中的“毒王”。
?检测结果显示，在所有被检的儿童用品中，有 10% 铅含量超过我国对玩具中铅含量（含铅总量）的规定限值 600ppm，这些产品包括儿童水杯、塑料玩具球、儿童拖鞋、遥控车、书包等。在其他没有超过我国规定的铅限值的产品中，有 7% 铅含量超过了目前国际上更为严格的产品铅含量限值 90ppm，这些产品包括笔盒、塑料枪玩具、乐器玩具、悠悠球、小汽车模型、魔方等。涉铅儿童用品如此广泛，以及个别产品的铅含量超标令人震惊。

软球：铅含量 1943ppm // 锑含量 156ppm // 砷含量 168ppm // 铬含量 791ppm

玩具枪：锑含量 4798ppm

立体六面智力拼图：锑含量 3068ppm

换装娃娃：铅含量 12467ppm // 砷含量 631ppm // 铬含量 5505ppm

木质益智串珠：锑含量 129ppm // 铬含量 104ppm // 汞含量 39ppm

小叫鸭：铅含量 1718ppm // 砷含量 322ppm

充气锤：铅含量 2424ppm // 砷含量 209ppm // 铬含量 578ppm

?笔袋：铅含量 2485ppm // 砷含量 141ppm

遥控车：铅含量 711ppm // 锑含量 30384ppm

儿童拖鞋：铅含量 2807ppm // 砷含量 43ppm

骨瓷水杯：铅含量 32126p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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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有一些儿童用品并没有显现出含有重金属，但却依旧被检测出铅超标。检测人员解释说，这是因为它们潜藏在了涂料或玩具表面下。一个发生在美国的真实故事：一名儿童在体检时发现体内血铅超高，但对他生活环境内可能含铅的用品进行彻底检测后却一无所获。后来家长发现，他们家中的百叶窗上有孩子的咬痕。
原来这里就是“隐形杀手”的藏匿地——聚氯乙烯制成的百叶窗在阳光的照射下会释出铅粒子，当孩子触摸或呼吸时，就会吸收并在其身体里累积这样的毒害物。经年累月的聚氯乙烯制品在产品老化时，甚至会直接产生对人体有害的铅灰。即便是在儿童用品中，也有不少是以乙烯基为原料的。尤其是玩具，更易被儿童舔咬、吮吸或吞食，因此含有重金属的产品，不管它是否在玩具的表面，都会存在危害健康的隐患。
那么能不能尽量降低儿童对重金属元素的吸收呢？有专家建议，保证儿童摄入充足的钙、铁、锌、维生素 C/B 和蛋白质就是很好的办法。因为人体内对各种元素的吸收，都需要依靠蛋白质转运，在蛋白质数量不变的情况下，不同元素的吸收会出现竞争。铅和钙、铁、锌同属二价阳离子，当钙、铁、锌摄入量偏少时，自然会导致铅的吸收量增加。因此，保证孩子能够获得足够量的必要微量元素，就有助于减少重金属的吸收。
相对于铅含量超标 200 倍之多那款儿童金属饰品，令人担忧的不仅是销售渠道和销售平台对合规儿童用品的监管，还有并不严苛的国家标准，以及一些儿童用品生产企业可能在执行的“双重标准”。例如有些国家对消费品安全的规定是：产品涂层中含铅总量限值为 90ppm。而我国 2010 年实施的《玩具用涂料中有害物质限量》规定，含铅总量限值不超过 600ppm。因此，中国一些生产儿童用品和玩具的企业可能执行了两套标准——用于出口国外的儿童玩具是一套高标准，用于内销的儿童玩具则是低标准。

?我们唯一能做的，难道只有让孩子尽可能减少与玩具的接触？

需要注意的是，没有被检出有害金属（或低于标准值）的儿童产品，也并不一定是完全安全的。因为这次并不专业的检测没有考察可能存在于儿童产品中的其他有毒有害物质，如邻苯二酸甲酯、双酚 A 等有机化合物。
对于这一点，我真的感觉有些无奈。难道我也要买一台便携检测仪，在给孩子买玩具前先一一对它们进行检测？这太不现实。或许作为父母，现在唯一能做的，恐怕只有让孩子减少与玩具的接触了。
无“毒”选购指南
● 从正规渠道、电商平台购买儿童玩具和用品。
● 选择有玩具 3C 认证标识或 3C 认证信息的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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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玩具及首饰
● 金属涂层种可能含有铅、汞、镉等重金属；
● 谨慎购买有金属涂层的儿童玩具，以及劣质金属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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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及戏水玩具
● 聚氯乙烯（PVC）材质的玩具为了使其变得更柔软可能会添加邻苯二甲酸酯，该物质能从产品中析出。聚氯乙烯在废弃处理过程中（例如焚烧）会释放重金属铅和二恶英；
● 柔软的塑料玩具，特别是有刺鼻的“塑料”气味，或者摸起来有油腻粘稠感的，就可能使用了邻苯二甲酸酯作为添加剂；
● 应谨慎选购产品成分标识不清，以及标签中注明含有聚氯乙烯（PVC、Vinyl），或底部回收标志为“3”的塑料玩具；
● 可考虑非塑料如未上漆的天然木制玩具、布玩具、纸制玩具。如选择塑料玩具，可选择聚乙烯（PE）材质（对应回收标志为“2”或“4”）及聚丙烯（PP）材质（对应回收标志为“5”），它们中所含的有害物质要比聚氯乙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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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玩具
● 由毛绒或人工合成的皮毛玩具可能含有溴化阻燃剂（PBDE，多溴联苯醚）。玩偶身上穿戴的首饰或所含零件，可能含有铅、汞、镉等重金属；
● 作为装饰物的毛绒玩具和小玩偶，极有可能未严格遵守玩具安全标准，应谨慎选择；
● 仔细阅读标签上的警示信息，在使用之前应进行彻底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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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油漆的玩具
● 彩色油漆涂层中可能含有铅、汞、镉等重金属；
● 谨慎选购油漆脱色、气味刺鼻的玩具，以及涂层颜色特别鲜艳的玩具；
● 可以考虑选择没有油漆涂层的原木玩具。
?6种常见重金属对健康的危害
学习用品和玩具是儿童接触到重金属和其他有毒有害物质的一个重要途径，当儿童触摸、舔咬、吮吸或吞食部分产品时，就可能接触到产品中的有害重金属。由于儿童的新陈代谢系统尚未发育完全，如果在生长发育期间暴露于重金属污染，与成年后接触重金属污染的人群相比，其罹患因重金属所导致疾病的几率更大。
?铅（Pb）
已知神经毒素，会影响儿童协调、视觉和语言能力，包括学习障碍、难以集中注意力等。婴幼儿接触铅所造成的健康危害会持续到青少年和成年阶段。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研究指出，儿童血液中的铅含量安全值应该为零，对铅的接触不存在安全阈值。
?锑（Sb）
动物实验显示，锑暴露会引起皮肤过敏、 生育问题和肺癌。在实验室环境中，锑表现出类雌激素的特性。
?铬（Cr）
皮肤接触六价铬会引发皮肤炎和皮肤溃疡，长期吸入或食入六价铬会造成肺功能衰退，破坏肝、肾和免疫系统。六价铬还是已知人类致癌物，并与先天畸形和发育问题有关。
?镉（Cd）
对人体危害包括肺损伤、肾衰竭、肝损伤、骨质疏松和高血压。有些国家已经将镉定义为生殖毒素。
?砷（As）
砷作用于神经系统、刺激造血器官，长期接触砷会引发细胞中毒和毛细管中毒、高血压、神经机能障碍，还有可能诱发恶性肿瘤。人体暴露实验显示，越来越多的关于肺、肝、心脏的疾病、肺癌以及婴儿夭折都与砷的接触有关。儿童智力低下也可能与砷有关。
?汞（Hg）
已知神经毒素，可破坏肾脏和很多人体系统，包括神经、心血管、呼吸道、肠胃、血液、免疫和生殖系统。由于发育中的神经系统异常脆弱，易受汞金属的伤害，因此儿童暴露在汞环境下会出现智力减退、肌肉异常、运动功能丧失、注意力不集中和视觉-空间能力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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