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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6 08:2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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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来,徐亚威就赶到了,他不是自己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未婚妻,日本女孩子藤原美纱,长得很清秀,中国话也说得很流利。
张扬笑道:“成啊,到底是当船长的,连找对象都跨出国门了。”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藤原美纱很容易脸红,听张扬开她的玩笑,脸顿时红了起来,徐雅蓓很维护这个未来嫂子,马上抗议道:“张扬,我嫂子面皮薄,你别开她玩笑。”
徐亚威倒是豁达,他呵呵笑道:“怕啥,都是自己哥们,熟悉了就好。”说完他又冲着荣鹏飞笑了笑道:“荣叔叔,我这话没包括您在内。”
荣鹏飞笑道:“你别一口一个叔叔,不怕把我给喊老了?”
徐亚威道:“我倒是想管您叫声荣哥,可我们家老爷子不愿意啊,他跟您称兄道弟,我再管您叫哥,这辈分不是全乱了吗?”
满座的人又笑了起来。
荣鹏飞道:“我还是喜欢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和你们一起的时候,感觉我自己也年轻了许多。”他举杯道:“来,恭祝大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
所有人一起响应。
徐亚威喝了这杯酒,抢着帮所有的人把酒满上,他举杯道:“荣局,我刚听我爸说您要升职了!”
荣鹏飞笑道:“消息传得可真快,明天我得问问徐部长,怎么把这件事先告诉家人了,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他这句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要升职的事实。
张扬和秦清已经知道这件事,他们当然不会感到意外。可姜亮、杜宇峰和秦白都是刚刚听说这件事,他们又都是公安系统内的,荣鹏飞的职务变动和他们的关系很大,每个人都有些错愕的看着荣鹏飞,姜亮道:“荣局,这件事是真的?您要去省厅了?”其实最近关于荣鹏飞上调去省厅的传言沸沸扬扬,只不过没有证实罢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荣鹏飞也没有必要继续否认下去,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已经确定下来了,节后不久我会去省厅工作。”
姜亮道:“那真要恭喜荣局了。”嘴上说着恭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能够遇到一位重视自己的领导很不容易,听说荣鹏飞要走,姜亮心中产生失落是难免的,杜宇峰和秦白也是一样。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升迁对荣鹏飞来说是早晚的事情,作为部属,他们虽然不舍,可是仍然要恭喜这位领导。
荣鹏飞对江城是不舍的,他在江城任职期间,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而这些成绩的取得和这些部下的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荣鹏飞道:“无论我们到哪一个工作岗位,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自己的职责,做工作要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秦清喝了几杯酒,先告辞离去,有秦白在场,自然不用张扬送她。
遇到了姜亮这帮人,酒肯定是要喝到尽兴,徐亚威道:“趁着大家都在,我提前天说一件事儿。”
所有人把目光都望向徐亚威,徐亚威牵住藤原美纱的手道:“我和美纱决定结婚了,就在今年的五一节。”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恭喜,看来今晚咱们这里是双喜临门!”
徐亚威道:“我之所以提前说这件事,是因为你们都是大忙人,五一节又是个结婚的高峰时期,我现在通知是要确保你们全都能到场。”
荣鹏飞率先点了点头道:“好,我一定过来参加你的婚礼。”
姜亮和杜宇峰本身就在江城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扬道:“我也没问题,五一节,我提前过来,不过,我得当伴郎!”
徐亚威笑道:“就这么定了,我给你找一漂亮日本姑娘当伴娘!”
一群人马上哄了起来,徐雅蓓不禁笑道:“哥,你这个条件太有诱惑力了,我看张扬准保要过来。”
海兰也是笑盈盈看着张扬。
张扬道:“在你们心中,我就这么好色?”
没人开口回答张扬的问题,可是每个人都用肯定的眼光给予了回答。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这世道当君子也不容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不过想当一个君子,却被你们误会我好色,天地良心,我跟谁说理去?”
荣鹏飞笑道:“你从来都是拿着不是当理说……”话还没说完呢,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嗯了两声,却把手机递给张扬道:“找你的!”
张扬愣了,谁这么神通?找自己居然把电话打到了荣鹏飞那里?难道是杜天野?张扬接过电话,电话中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扬,真的是你吗?”
张扬马上就听出是柳玉莹的声音,他慌忙站起身来走了出去,难怪柳玉莹会找到自己,宋怀明夫妇和荣鹏飞一家私交很好,柳玉莹给荣鹏飞打电话,只是让他帮忙找张扬,却想不到事情很敲,荣鹏飞恰巧和张扬在一起喝酒。
张扬出门之后方才道:“柳阿姨,怎么是您?找我有事吗?”
柳玉莹轻声叹了口气道:“我总算找到你了,这几天打你电话总是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
张扬安慰她道:“柳阿姨,您别着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只管对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
柳玉莹又叹了口气道:“小新生下来几天了,可是始终低烧不退,身上黄疸很严重,医生治疗了几天仍然不见好转,,我……我都要吓死了……”说着说着柳玉莹抽泣起来。
张扬一听才知道柳玉莹找他却是为了她和宋怀明儿子的事情,他轻声道:“柳阿姨,你别着急,这么着,我明天上午就去东江,我去看看宝宝。”
柳玉莹道:“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手机打不通,后来听说你去了江城,所以才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给荣鹏飞打了个电话,想不到真的找到了你。”
张扬道:“柳阿姨,我明天上午一准到东江,您现在还在医院?”
柳玉莹将自己的所在向张扬说了,又嘱咐张扬一定要早点来,这才挂上了电话,柳玉莹刚刚放下电话,宋怀明就走了进来,他刚从儿科病房过来,柳玉莹看到丈夫,有些激动地握住他的手道:“怀明,我找到张扬了!”
宋怀明微微一怔,他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帮她将被子盖好,柔声道:“你别激动,慢慢说!”
柳玉莹这才将自己如何找到张扬的经过说了,含泪道:“这下好了,小新有救了,张扬答应我,他明天上午就来东江。”
宋怀明对张扬的医术是了解的,听说张扬要来,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低声道:“张扬最近也遇到了不少事情,玉莹,也许咱们不该麻烦他。”
柳玉莹道:“怀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小新这么多天还是低烧,这些医生说得轻松,可是他们的治疗方法根本不顶用,除了张扬,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宋怀明点了点头,张扬过来也好,借着这次他过来的机会,自己要好好和他谈一谈。不仅仅为了自己刚刚出世的儿子,也为了他远在美国的女儿。
第六百五十三章【原来是你!】(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三章【原来是你!】(上)
接到柳玉莹的这个电话,张扬没敢继续耽搁,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江城前往东江,海兰和徐雅蓓约好了一起回香港,还要在江城多逗留一天,不过张扬这次的归程并不孤单,秦清跟着他的车一起返回东江。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路程已经过半,秦清担心张扬开车疲惫,让他在前面的休息站休息,顺便两人更换一下,接下来的路程由她驾驶。
休息站名为梁楚,这里的特产就是咸鸭蛋,秦清在休息站的超市内转了一圈,买了两盒咸鸭蛋回来。
从超市里一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前方,张扬也在其中,却是休息站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通知,前往东江的高速公路平川段出了重大车祸,现在正在紧急救援中,建议过往车辆在前方孟家桥出口下路,经由省道绕过平川路段然后再返回高速。
张扬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听一边喝,秦清来到他的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道:“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张扬叹了口气道:“看来今天要晚些时间才能到东江了,平川路段出事了,十二辆汽车追尾,死伤惨重。”
“平川?”秦清皱了皱眉头,平川并不是平海省管理的范畴,平海有部分的版图和皖东省相连,平川恰恰是皖东的辖县,这么重大的交通事故发生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全省关注,秦清第一个念头就是庆幸,现在的平海的确禁不起折腾了,南锡的那场政治风暴还没有完全平息,作为平海政坛的一份子,她不希望平海再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张扬想得却是柳玉莹那边,自己答应了她上午就抵达东江,特地起了一个大早赶路,可欲速则不达,谁曾想高速公路上又出了事情,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在休息站等待,什么时候前方道路疏通,什么时候继续赶路,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听从建议经由孟家桥出口绕行。
张扬是个没多少耐性的人,所以他决定选择后者。
这段路都是在皖东省境内,皖东和平海虽然紧密相邻,可是两省的经济实力却有着天壤之别,平海是中国的经济大省,沿海城市众多,改革开放中发展很快,而皖东过去曾经是革命老区,山川众多,旅游资源丰富,但是经济相对落后,这几年的经济生产总值甚至没有达到平海的一半,要知道皖东省的面积要超过平海百分之十,人口比平海却要少八百多万。
从孟家桥下路之后,马上就对皖东的落后有了深刻的理解,虽然是省道,可是道路坑坑洼洼,皮卡车良好的通过性和减震性在这样的路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汽车的性能再好,在这样的路况下也不可能开得太快,因为高速出事,多数车辆都选择这条道路通行,道路上车流量突然增加,这条本来就不宽阔的道路压力骤然加大了数倍。
皮卡车走走停停,一个小时只走了不过三十公里的距离,张扬感觉有必要给柳玉莹说一声,他打通了柳玉莹的电话,告诉她自己在路上堵车,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到东江,柳玉莹虽然着急,可是她也明白孩子的病情并不能急在一时,她让张扬耐心形势,不要着急,孩子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
来到羊角井的时候,前方又出现了路堵,所有车辆都过不去了,一个个着急的摁着喇叭。
秦清干脆把引擎熄灭了,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没过多久就折返回来,向秦清道:“麻烦了,前面堵了将近两公里,说是两辆大货车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辆侧翻,车上的黄沙洒了一地,没有两个小时清理不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休息站等着呢。”
秦清安慰他道:“你别着急,都说欲速则不达,看来今天咱们真应了这句话。”
张扬指了指道路旁边的一座饭店:“走吧,咱们先去吃饭,反正这车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秦清点了点头,下车和张扬一起向那边的饭店走去。
这片区域没有其他人家,只有路边的这座饭店,招牌上写着羊角井土菜馆,等他们走进了院子才知道,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没办法,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眼看到了中午,司机们又不能离去,只能选择在这里填饱肚子。
对小店老板来说今天可谓是天降横财,那菜价比平时翻了三倍都不止,不过谁也没打算跟他计较,物以稀为贵,谁让这里就他一家饭店的。
张扬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一个位子,点了个土鸡煲,一个素炒双菇,一盘农家咸肉,酒他自己带来了,可刚把自己的那瓶茅台放在桌上,小店老板娘就走了过来,人家也算热情,笑眯眯道:“对不起大哥,咱们家小店,不允许自带酒水。”
张大官人一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就这座破地方,也他妈不让自带酒水?不过遇到今天这种状况,人家偶尔得瑟一下也是应该的,张扬的眼睛往柜台后那么一扫,里面压根就没什么能看上眼的酒,现在白酒假冒产品比较多,张大官人虽然厉害,也不敢以身试毒,他低声道:“那就拿两瓶啤酒吧,这样总成吧?”
老板娘笑逐颜开道:“成,成,一瓶十块啊!”
张大官人心说坑爹呢,秦清也觉着这小店实在太黑了,他们这里卖的啤酒,平时价钱不过是一块,就因为今天路堵,大家都来吃饭,居然翻了十倍。
秦清道:“大姐,您是不是要的太贵了?”
老板娘笑容不变,可说出的话却是够呛人的:“嫌贵你们去别家吃去,我又没请你们进来,这位小姐,看你长得不错,怎么这么抠门呢?”
秦清懒得跟她理论,向张扬道:“走吧,别吃了,咱们车里还有泡面呢。”
张扬也不想受这小人气,起身要走。
那老板娘听说他们要走,顿时不乐意了:“咋地,要走?鸡都给你们杀好了,菜都切了,你们要走,我们的损失咋办?”
张扬一听就知道遇到泼妇了,他耐着性子道:“这位大姐,我菜都没点完呢?你就把鸡杀好了,咱能别这么夸张不?实话告诉你,我们没钱,你们这小饭店太高档,我们消费不起。”
秦清也来了气:“张扬,别理她,咱们走!”
那老板娘拦住他们的去路,叉着腰尖叫道:“没钱,没钱你去卖啊,放着这么好的模样,千万别浪费了啊!”
秦清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么蛮不讲理的泼妇,一时间气得俏脸通红:“你……”
张大官人这个怒火噌!地就上来了,他大声道:“老板呢?”
一名黒壮的大汉走了过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情形大有一口要把张扬给吃了的势头,怒视张扬道:“咋了?谁他妈欺负我女人?”
张扬抡起右手,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打得那厮眼冒金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张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大爷的,知道我为什么打你?自己女人没管好,我不打女人,可我得教育你,这种泼妇下次别放出来丢人现眼。”
那老板娘看到男人被打了,发疯一样向张扬冲了过来,张扬是真不想对女人出手,可人家冲上来了可不能一味躲闪吧,就在此时,身边人影一晃,却是秦清迎了上去,一脚就把那泼妇踹倒在了地上,秦清现在的功力早已今非昔比,对付这种泼妇,根本不在话下。
以秦清的涵养今天也不由得有些生气,更何况看到那泼妇要攻击张扬,有道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男对男,女对女,她当然要为自己男人挺身而出。
这边一开打,那边小店里吃饭的司机全都叫起好来,其实大伙儿都憋着一口气,这店太黑了,来这里吃饭的长途货运司机居多,大家都赚得是辛苦钱,来到这里无辜被宰,可毕竟是过路客,往往不敢招惹这些本地人,看到有人出手,一个个的火气都点燃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打得好,这他妈就是一黑店,大伙儿一起动手,把它砸了!”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所有司机们一起动员,掀桌子的掀桌子,砸板凳的砸板凳,一时间饭店内乒乒乓乓。
张扬和秦清也没想到忽然就演变成了一场动乱,两人退出小饭店,过了没多久就看到小店老板两口子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后面还有几名司机操着板凳腿在追,那老板经过张扬身边的时候,恨恨指着张扬道:“你给我等着……”说话的时候,后背上又被人砸了一棍子。
秦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是小人。”
张扬却知道事情没那么快结束,这种麻烦他是不想招惹的,毕竟他今天有事在身,如果不是饭店老板娘辱骂秦清,他也不会按捺不住脾气出手。
路堵仍然没有缓解的征兆,如果道路能够及时疏通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麻烦。没过多久,小店老板夫妇果然带来了不少人,整整八拖拉机,每辆拖拉机上十多个精壮的小伙子,粗略估计也得有一百多人,听说人家找帮手过来了,那帮司机顿时作鸟兽散。
张扬本来站在路边吃着泡面,秦清看到势头不对,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去车里躲着,不是害怕,是不想招惹这种麻烦。
可那老板两口子开始一个车一个车的搜寻起来,他们想找的就是张扬和秦清,刚才砸店的人虽然很多,可挑起事端的是张扬,他们能够记住的也只有张扬和秦清,其实张扬和秦清出手都是留有分寸的,反倒是那帮司机下手没轻没重,不过人家认准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张扬从后车窗看到他们越来越近,苦笑道:“我越是不想惹麻烦,这麻烦越找到我身上。”
秦清叹了口气道:“躲不过去了。”
张扬道:“你在车里呆着,我去应付他们。”
秦清对张扬的武功是很有信心的,也曾经多次见识过他以寡敌众的情景,可毕竟还是关心,她轻声道:“一定要小心,吓走他们就行了,千万别把事情闹大。”
张扬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秦清叫了他一声,把车里的一根棒球棒递给他,虽然张扬厉害,可毕竟对方人多,有个家伙在手更稳当一些。
张扬向秦清笑了笑,手握棒球棒,缓步走了过去。
那老板两口子看到了张扬,指着他大声道:“就是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张扬身上。
马上就有十多名精装的小伙子,挥舞着白蜡杆向张扬急冲而去。现场道路基本上都被汽车给堵住了,这样的地形对张扬更为有利,确保前来的百把口子人无法对他形成合围之势,张扬迎着冲了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张大官人的勇武向来无人匹敌。
白蜡杆呼地一声冲着张扬的脑门飞劈而来,张扬手腕一晃,稳稳抓住白蜡杆,手中棒球棒扬起,一下就问候到对方脑袋上,一名汉子倒地,另外两人勇敢的冲了上来,张扬手中棒球棒一晃,架住两根白蜡杆,飞起右脚,连续两脚,将对方踢得飞了出去。
连续击倒对方三人之后,张扬忽然感觉到身后风声飒然,这一棍的速度奇快,单从激起的风声来判断,这一棍的力量和速度已经超出寻常人数倍,偷袭他的绝对是一个高手。
第六百五十三章【原来是你】(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三章【原来是你】(下)
张扬看都不看,手中棒球棒反转,在脑后架住了对方的一击,然后迅速转过身来,当他的目光和对方相遇之时,两人心中都是一惊,几乎同时道:“原来是你!”张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背后偷袭他的人竟然是钟长胜,钟长胜曾经是乔老身边的保镖,负责护卫乔老的安全,因为在东江偷袭张扬,导致张扬受伤,后来又和八卦门联手攻击张扬,被张扬重拳打得吐血,乔老知道这件事后大为震怒,把孙子乔鹏飞发配到了西藏当兵,而钟长胜也被他赶走。
钟长胜离开乔老之后,一直混得并不得意,他的老家就在皖东省平川县羊角井,刚才被张扬打得饭店老板是他的远方堂弟,刚才回村去找人帮拳,钟长胜刚巧回老家过年没走,也跟着过来帮忙,谁曾想,刚一出手竟然遇到了张扬。
钟长胜对张扬敬畏到了极点,如果知道是张扬在这里闹事,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来的。
张扬认出钟长胜,不由得想起他过去偷袭自己的事情,想不到这厮死性不改,这次仍然敢偷袭自己,两道剑眉顿时拧了起来,他这边一瞪眼。钟长胜吓得顿时就把白蜡杆给扔了,满脸尴尬道:“张……主任,原来是你啊!”
张扬看得到人家主动扔掉了武器,证明钟长胜偷袭自己之前应该没有认出自己,他点了点头道:“是我?怎么?带这么多帮手来,准备找我报仇?”
钟长胜慌忙摇头道:“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真没那个意思,我不知道是你,真不知道是你。”从他紧张的语气已经可以听出他对张扬是发自内心的害怕。说话的功夫,他们村的那帮小伙子呼喝着又勇敢的冲了上来,钟长胜大声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这是我朋友,全都给我住手。”
张扬心头暗乐,自己和他什么时候成了朋友了?不过张扬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儿动手,他主动放下棒球棒。
钟长胜在村子里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一开口马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进攻。那对黑店老板夫妇听说张扬是堂哥的朋友,两人也知道今天这顿揍算是白挨了,看到钟长胜向他招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钟长胜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经过,怒斥道:“你自己不学好,开饭店就好好开,为什么要漫天要价,狠宰过路客?你的饭店被砸是咎由自取!赶紧给张主任道歉。”
饭店老板两口子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他们对这位堂哥是极其敬畏的,只能忍气吞声的向张扬道歉,村里来的那帮小伙子看到钟长胜和张扬原来是好朋友,这件事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自然散去了。
张扬和钟长胜过去虽然有一段恩怨,可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张扬也出了气,他本身也不是一个记仇的主儿,再加上今天钟长胜的表现还算不错,主动替他解围,对他也算恭敬客气。
钟长胜很热情的请张扬去家里坐坐,张扬道:“不了,等着赶路呢,今天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钟长胜看了看前方长长的车队,叹了口气道:“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路才能畅通,皖东的路况和平海没法比。”
张扬笑道:“任何地区都有一个发展过程,皖东的经济基础薄弱,改革开放起步也比较晚,落后一些也很正常,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差距会渐渐缩短。”
钟长胜点了点头道:“乔老也这么说……”提起乔老,钟长胜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过去能够担任乔老身边的警卫人员是他的荣光,后来因为张扬的事情,他被乔老从身边赶走,这件事对钟长胜的打击很大,他在乔老身边十多年,已经将保卫乔老视为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业,因为做错了一件事,他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改变,这段时间,钟长胜自己也进行了反省,当初他不该受乔鹏飞的蛊惑。
张扬察觉到钟长胜的失落,低声道:“最近在哪里高就?”
钟长胜苦笑道:“谈不上高就,我在安阳的一家保安公司就职,不过这里的经济情况太差,收入也很普通。”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说一声。”
钟长胜只当他说的是客气话,笑了笑道:“多谢张主任的关心,这句话我记在心里了。”
此时汽车已经开始缓慢的挪动,看来道路情况有所缓解,秦清摁了摁喇叭,提醒张扬应该走了。
张扬向钟长胜告辞道:“我走了,有时间的话,来南锡做客。”
钟长胜挥了挥手,两人通过这次的谈话,过去的那些芥蒂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都是好武之人,练武的人对于强者容易产生尊敬之心。钟长胜虽然偷袭过张扬,不过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今天的表现也让张扬对他的既往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
张扬上车之后,秦清道:“遇到熟人了?”
张扬把自己和钟长胜过去的恩怨说了,秦清不由得笑道:“看来你们这些习武之人真是不打不相识。”
张扬笑道:“你也是习武之人,刚才你的那脚飞踢真是漂亮,看来腿部力量比起过去又有提升,我有些担心了。”
秦清道:“你担心什么?”
张扬道:“担心咱俩那啥的时候,你把我的腰给夹断了。”
秦清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伸手欲打,张扬笑道:“别动手,别动手,我还是喜欢你动口。”
秦清担心外面有人看到,手落了下去,在张扬大腿上拧了一下,小声道:“又耍流氓了不是?”心中却是窃喜不已,张扬的情绪终于开始渐渐恢复了。
汽车走了没多远又停了下来,停车的时候,看到钟长胜骑着摩托车三轮回来了,摩托车拖斗内放了八只土鸡,两头剥好的整羊,还有八盒咸鸭蛋,他把东西直接放在张扬皮卡车的拖斗内了。
张扬推开车门想要下去,钟长胜笑道:“别下来了,带点东西给你,这些东西,你和乔书记一人一半。”
张扬本想客气几句,钟长胜骑着摩托三轮已经走远了。
秦清望着皮卡车内的那些活物,不禁笑了起来:“原来你开皮卡车还有这个好处,平时收礼方便。”
张扬道:“下车我得弄个篷布罩起来,不然也太明目张胆了。”
这条道路真正畅通已经是下午三点,等他们赶到了东江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张扬先把秦清送到东江的南国山庄,秦清先留在那里休息,张扬则开着皮卡车去了省人民医院,可这满车的鸡羊总不能就停在停车场内,他先给柳玉莹打了个电话,刚巧宋怀明也在,他让司机下来,张扬把皮卡车交给司机,让他将车里的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给省委书记乔振梁送去,另外一份送给了宋怀明。
宋怀明和柳玉莹的儿子前两天都在儿科治疗黄疸,现在才回到母亲的身边,看样子黄疸已经消褪了一些,只不过还是发低烧。
张扬来到病房的时候,柳玉莹正抱着儿子悄悄抹泪,每个母亲都不愿看到自己的孩子受罪。
宋怀明看到张扬进来,他微笑着招呼道:“张扬来了!”
张扬道:“宋叔叔新年好,柳阿姨新年好。”这厮在领导和长辈面前往往都是很礼貌的。
宋怀明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妻子柳玉莹道:“张扬,你总算来了,快,帮小新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怀明不禁埋怨道:“玉莹,张扬才刚到,你总得让他歇歇再说。”
张扬笑道:“没事儿,我这都很不好意思了,今天从东江前来的途中并不顺利,先是高速出了车祸,绕路皖东却又遭遇了路堵,不然上午就到这里了。”他来到柳玉莹身边,看到那婴儿脸色发黄,双目无神,从婴儿的面貌轮廓来看,像极了宋怀明,张扬仔细看了看那孩子,又小心的伸出手指贴在他纤弱的脖子上,中医可以根据脉搏的跳动察觉病人体内的变化,其实未必通过脉息,张大官人通过人身体上任何一根经脉都可以察觉他的体内生理变化,大约一分钟之后,张扬放松了手指。
柳玉莹紧张道:“怎么样?这孩子血清胆红素严重超标已经达到了255μmol/L,医生用了光照加上药物资料,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宋怀明一旁道:“我看今天小新的黄疸好像退了一些。”
张扬道:“中医和西医对于小儿黄疸的概念是不同的,我们将黄疸分成阴黄和阳黄,他是湿热蕴郁中焦,发为阳黄,情况并不严重。”
听张扬这样说,宋怀明夫妇暗自松了一口气。
宋怀明将一张医生开来的药方递给了张扬,他低声道:“这是省中医院著名的儿科专家给小新开得药方,你帮忙看一看。”
张扬看了看那药方,却见上面写着:“茵陈10克,栀子6克,犬黄6克,黄柏6克,郁金6克,砂仁2.4克,滑石12克,苡仁10克,青皮6~11克,炒三仙各10克。水煎服,每日一剂,早晚两次分服。”
张扬看完,将药方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道:“药方并没有错,不过开药方的人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宋怀明夫妇同时道。
张扬笑道:“我还忘了问,他叫什么?”
宋怀明道:“宋庚新,他是庚字辈,名字是我岳父起的。”
张扬道:“宋庚新,这名字很有官气!”
宋怀明淡然笑道:“我可没想他做官,对我们这些当父母的而言,子女平安就好,至于以后做什么?要看他们自己长大后的选择了。”宋怀明在对待子女的态度上是十分开明的,因为妻子楚静芝早丧的缘故,宋怀明和女儿楚嫣然之间始终存在着一层隔阂,至今父女间的感情都无法融洽,现在他中年得子,心中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对他的未来真的没有那么早的勾画和期许。
张扬用手指轻轻触了触宋庚新的小脸蛋,微笑道:“小庚新,快快好起来,千万不要让爸爸妈妈为你担心。”
宋庚新这小家伙虽然出生没多久,可是却不爱哭,两只眼睛好奇的看着张扬。
张扬感觉这孩子有些与众不同,他向宋怀明夫妇解释道:“我刚刚探查过他的脉息,小新有些先天不足,不过不太严重,你们提到过他出生前有过脐绕颈,应该是缠绕的脐带影响了一些血供,营养都是母体通过脐带提供给小新,所以他的体质比起正常孩子弱了一些,发生黄疸,并不可怕,药方是对的,但是为什么治疗这么多天没有效果,因为之前治疗注重的是治标而非治本。婴儿的身体本身就比成人弱小,对他们的治疗应该以扶植根本开始,然后才能循序渐进的进行对症治疗。是药三分毒,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味地进行治疗,非但病情不会有好转,反而会逐渐加重,还好现在没什么事情。”
张扬找宋怀明要来纸笔,重新开了一张方子,又特地写了一张培根固元的营养汤谱,这两张方子并不是开给小庚新的,而是供给柳玉莹服用。
张扬道:“柳阿姨,你按照我的药方来,这两张方子可以帮助你的产后恢复,你要坚持母乳喂养,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小庚新就可以康复如初。”
第六百五十四章【工作与生活】(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四章【工作与生活】(上)
张扬离开的时候,宋怀明亲自把他送出门外,张扬道:“宋叔叔别送了,明天我再过来一趟,给小新送点药物。”
宋怀明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说完之后,他又道:“张扬,明天上午十点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
张扬来到停车场,宋怀明的司机已经把皮卡车开回来了,让张扬意外的是,车内还有一个人跟着过来了,却是乔鹏举,张扬愕然道:“鹏举兄,你怎么来了?”
乔鹏举笑道:“我们家老爷子看你送了这么多东西,觉着过意不去,让你跟我回家吃饭。”
张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因为乔鹏举坐在驾驶席上,他只能选副驾坐了,乔鹏举对张扬的这辆皮卡车赞不绝口:“这皮卡车的性能真是不错,外观却不起眼,你小子真是懂得生活啊。”
张扬淡淡笑了笑道:“谁说不起眼,江城和南锡,谁看到这皮卡车都知道是我来了,我正打算换辆车呢。”
乔鹏举笑道:“你不是正处了吗?南锡市体委主任有专车啊!”
张扬微微一笑没说话。
乔鹏举道:“刚才那司机说得不清楚,说东西是你帮人捎来的,谁啊?”原来宋怀明的司机帮忙把那些鸡羊送了过去,可说得不清楚,张扬本来是把钟长胜的名字告诉他的,可到了乔家,司机把钟长胜的名字就给忘了。
张扬笑道:“钟长胜!”他把途中遇到钟长胜的经过向乔鹏举说了。
乔鹏举叹了口气道:“难得他还想着我们家。”其实乔鹏举对钟长胜也是有感情的,从他小时候起,钟长胜就在他爷爷身边负责安全工作,过去没少带着他们几个小辈玩耍,钟长胜被逐之后,他也找到爷爷说情,不过乔老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所以钟长胜再想回去担任乔老的警卫已经没有任何可能。
来到乔家,首先闻到了一股烟火气,走入院子里,看到时维和郭志江两人在那里引燃木炭,两人显然都不在行,眼睛被烟熏火燎的通红,时维更是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刚巧张扬这会儿过来了,她也知道张扬新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这次前所未有的没有恶言相向,朝张扬笑了笑,很客气的说道:“张扬来了!”笑归笑,脸上的泪水却还是哗哗的流。
张大官人忍不住调侃起她来了:“时维,你别这么激动,见到我哭成这个样子,这让小郭怎么想?”
时维听到这句话,马上知道这厮死性不改,张口骂道:“你脸皮真厚,我是被烟熏得,见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郭志江站起身,也是一脸的泪,他一边擦眼睛一边道:“张扬来了,乔书记提议晚上吃烤全羊,我们俩负责生火。”
张扬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儿,乔振梁倒是能折腾,在自家院子里烤起全羊来了。
乔家来了不少人,时维的父母时季昌和乔振红也来了。
张扬来到客厅内才发现有那么多人在,不免感到有些拘谨,今天老乔是家人聚会啊,自己这个外人前来好像有些不合适吧。
乔振梁、时季昌、乔振红都在客厅坐着看电视呢,看到张扬走进来,乔振梁笑着走了过去,向张扬伸出手去。
张扬赶紧快步上前,人家是省委书记,自己有必要表现出起码的尊重:“乔书记新年好!”
乔振梁和他握了握手,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道:“张扬啊,我让你过来,就是想专诚在你的面前说声谢谢!”这句话包含的意义很丰富,老乔同志不可能为了谢张扬给他送鸡羊过来,他是感谢张扬勇闯美国,找到了徐光然等腐败官员的犯罪证据,并将南锡的那帮腐败官僚一网打尽。
张扬当然明白乔振梁的意思,他恭敬道:“乔书记,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
乔振梁牵着他的手,转向时季昌和乔振红道:“时维的父母你应该见过吧?”
张扬笑着和时季昌、乔振红夫妇打了个招呼。
乔振梁道:“好了,你们先准备,我带张扬去楼上说点事情。”
张扬跟着乔振梁来到了书房内,从进门起,他就没有看到乔梦媛和这家的女主人孟传美,想必这母女俩不知躲到哪里去念佛了。
乔振梁想和张扬单独谈论的事情正是徐光然一案,他让张扬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话题却首先从宋怀明夫妇说起,微笑道:“宋省长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乔振梁知道张扬来到后首先前往医院探望柳玉莹,就已经猜到他这次为了宋怀明的儿子治病而来。
张扬道:“还好,只是先天不足,调养几天就会恢复正常。”
乔振梁感叹道:“宋省长老来得子,对这个孩子肯定是极其珍视,你要尽力帮忙啊。”话锋一转已经回到了徐光然一案上,乔振梁道:“你从美国带来的那些证据起到了关键作用,根据那些证据,我们目前已经查实参与贪污腐败案的官员共计22人,中央纪委和省纪委工作组正在紧张的处理这件事。”
张扬道:“算得上是无心插柳吧!”他说的是实话,这次前往美国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顾佳彤,在张扬的心底深处,唐兴生的证据并不重要,徐光然这些人能否落马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顾佳彤的性命,如果顾佳彤可以没事,他宁愿这些人继续逍遥法外,这些心里的话他无法说出来,即便是说出来,也少有人理解。
乔振梁道:“美国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不过免除责任的同时也意味着这次的功劳无法记在你的头上。”
张扬道:“无所谓!”
乔振梁站起身,来到张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张扬,节哀顺变。”乔振梁何许人也,他当然明白这次的事情根源在哪里,张扬已经公开承认顾佳彤就是他的未婚妻,而且以妻子之礼相待,这小子看似玩世不恭,可事实上却相当的重感情,这也让乔振梁极为欣赏。乔振梁道:“张扬,在我心中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一直都将你当成子侄一般对待,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在挫折面前倒下。”
张扬道:“乔书记谢谢您!”
乔振梁道:“前两天我抽空去了趟北京,一来要向中纪委解释南锡的事情,二来去看了一下我的父亲,老人家还提起你,他说如果你去北京,一定不要忘记去见见他。”
听说乔老牵挂着自己,张扬的内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动:“乔老的身体好吗?”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还好,他老人家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平时的主要任务就是修心养性保养身体。”他在张扬的身边坐下,话题回到了工作上:“张扬,南锡的政坛经过这次的风波,可谓是深受创伤,你们南锡的这帮干部群体,首先面对的事情就是要重新树立党和政府的公信力。我想过,这次的省运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于改善南锡市的政治面貌和城市形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身为南锡市体委主任,肩头的担子可不轻呐!”
张扬马上表态道:“乔书记,我回南锡之后,马上开始努力工作,一定要把这次的省运会办好,一定不会让领导和平海省的老百姓失望。”
乔振梁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工作上的事情不用着急,先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拥有一个良好的状态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中去,我所说的状态不仅是生理状态,还有心理状态哦!”
张扬笑了起来。
乔振梁道:“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心中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只管对我说,我毕竟经历的事情多了,也许能够给你一些帮助。”
乔振梁的这番话让张扬的内心深处感到热乎乎的,身为省委书记能够以长者的口吻说出这番话,足见乔振梁对自己的厚爱,无论乔振梁是不是处于所谓的政治目的,是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至少此刻他对自己的关切是实实在在的。
乔振梁对张扬的确很欣赏,不仅仅因为他在这次南锡政治事件中的突出表现,也不是因为张扬神乎其技的医术,出类拔萃的书法,他欣赏张扬骨子里的顽强,这种永不服输,勇于担当的精神在年轻一辈的身上已经很少看到。
门外忽然响起时维的声音:“大舅,火生好了,您不是要亲手烤全羊吗?”
乔振梁笑着站起身来:“走,我给你们烤全羊吃。”
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乔梦媛和母亲孟传美已经回来了,乔梦媛的目光扫过张扬面庞的时候,秋水般的明眸就定在了那里,张扬也看着她,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乔梦媛的脸色稍嫌苍白,终于她也笑了,她的笑容宛如一缕阳光扫去了俏脸上的所有阴霾,轻声招呼道:“嗨!你来了!”语气虽然平淡,可是其中却包含着对张扬的深深关切。
张扬来到她们母女俩的面前,首先跟孟传美打了个招呼,孟传美淡然笑道:“张扬来了,你们玩,我出去了一天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张扬点了点头,他对孟传美的为人十分的了解,孟传美一心礼佛,对于人情世故都没有太多的兴趣,和性情和蔼外向的乔振梁恰恰处于两个极端。张扬甚至想过孟传美过去一定有过什么变故,方才让她的性情变成了这样,信佛也许只是她的一种寄托。
乔振梁亲自烤羊,他有过在内蒙生活的经历,烤全羊极为拿手,家里也有烤全羊的全套工具,钟长胜送来的这头羊有二十斤,乔振梁让儿子帮忙把全羊架在炭火上,一群人都围在院子里看乔书记的表现。
张扬和乔梦媛站得相对较远,乔梦媛用眼角偷偷看了看张扬的侧脸,发现他的确瘦了,这让他的轮廓比起过去显得更加的坚毅分明,张扬道:“乔书记看来很在行啊。”
乔梦媛微笑道:“不是看来,是本来就很在行,我爸过去在内蒙生活过三年,烤全羊,酿造马奶酒,制作奶酪,牧民会的东西,他基本上都会。”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乔振梁在家里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慈父,从这一点上来说,乔振梁很懂得生活,他知道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乔梦媛将一个黄色的布袋悄悄递给张扬,张扬接了过去:“什么?”
乔梦媛小声道:“平安符,或许能够带给你一些庇护。”
张扬心中一暖,将平安符收好了。
乔梦媛又道:“你手机始终打不通。”
张扬道:“丢了,我还没来得及补办,明天一早我就去办理。”
乔梦媛点了点头,她轻声道:“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后天回南锡吧,东江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
乔梦媛的美眸望向熊熊燃烧的火焰,低声道:“如果时间能够调整好,我和你一起过去。”
张扬微微一怔,他诧异的看着乔梦媛,她还从没有对自己这么主动过。
乔梦媛从张扬的眼神已经意识到他十有八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俏脸微微一红道:“我大哥让我去看看老体育场地块。”
张扬这才明白,王均瑶死后,她拍下的老体育场地块自然也搁置在那里,乔鹏举当初就对这一地块充满了兴趣,现在刚好有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虽然何长安愿意支持乔鹏举,可乔鹏举还是有自己的打算,他看到妹妹乔梦媛在江城的南林寺商业广场搞得如此成功,于是动了心思,想要复制妹妹的模式,乔梦媛也就成了大哥合作的首选。
第六百五十四章【工作与生活】(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四章【工作与生活】(下)
乔振梁烤全羊的手艺的确称得上专业,每个人吃得都是赞不绝口,围着炭火吃全羊,真是别有风味,乔鹏举弄了几个不锈钢茶杯,在里面倒上茅台,将其中一杯交给了张扬,在场的所有男士每人一杯,不过酒倒得有多有少,乔振梁的那杯最少,堪堪盖住杯底,因为他有糖尿病,喝酒从来都是象征性的。
乔梦媛要了半杯,她和张扬碰了碰酒杯:“祝你……”想了想方才道:“平安!”
张扬笑了起来,平安这个字眼包含着太多的意义,其实平安就好,何必要求的太多。他轻声道:“愿我们所有人都平平安安,人活在这世上并不容易。”
乔梦媛对他的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异议,抿了一小口酒,却听到那边时维又教训起郭志江来了:“你是不是男人啊?别人都喝,你怕什么?”
郭志江当着这么多人被时维训斥,一张脸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道:“我今天开车了,不能喝酒!”
时维柳眉倒竖:“切!”
时季昌对自己的女儿当然了解,他斥道:“时维,你别逼小郭,开车当然不能喝酒。”这次他和妻子来东江,一来是探望乔振梁,二来是为了见见女儿的这个男朋友,郭志江为人还是比较谦和老实的,可时维对他整天呼来喝去,连她的父母也看不过去了。乔振红道:“时维,你就会欺负小郭。”
时维道:“谁欺负他了?张扬也开车啊,他怎么敢喝?”
张扬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尴尬,这丫头也真是,她和郭志江的事儿干嘛把自己又牵连进去,张扬咳嗽了一声道:“我脸皮厚,郭志江面子薄。”
大家都笑了起来。
乔振梁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是一定的,回头把车全都放在这里,我让司机送你们。现在,谁也别找借口,来到我这里就要开心高兴,工作上已经够紧绷绷的了,生活中要的就是放松,你们年轻人更要懂得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他既然发话了,郭志江自然不敢不喝,挑选了一个少点的杯子,主动走过来和张扬碰杯,张扬笑着跟他打趣道:“郭志江,你是人民解放军啊,应该一不怕苦而不怕死,怎么对她这么怕啊?”
郭志江的脸更红了:“咱们男同志应该让女同志不是吗?”
乔梦媛笑道:“张扬,看到了没有,郭志江的境界比你高多了!”
张扬道:“我不一直也让着你吗?”
一句话把乔梦媛说得脸红心跳,她皱了皱秀眉,小声嗔道:“那怎么一样?”
张扬回到南国山庄,夜半时分带着一股寒气从窗口溜到了隔壁秦清的房间,这厮拉开秦清的被子,钻入了温暖的被窝内,秦清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拧开床头灯,看到张扬笑眯眯的面庞,轻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张扬的手勾住她的纤腰,让她温软的娇躯贴紧了自己,低声道:“外面好冷,给我暖暖身子。”
秦清抱紧了他,柔声道:“还没回答我!”
张扬低声将分开后的事情说了,一边说话,一边将秦清剥了个干干净净,秦清象征性的推挡了两下,就已经彻底展开了娇躯,感受着那灼热坚挺的部分一点点侵入了自己的娇躯,一双修长的美腿紧紧缠住了张扬。
张大官人低声道:“好紧!真想把我的腰给夹断了。”
秦清小声笑道:“你不是常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张扬道:“最近我深刻学习了毛老爷子的论持久战,我决定要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啊!”剧烈地冲击让秦清忍不住叫出声来,一双雪白的玉臂紧紧搂住了张扬的脖子,樱唇轻启,主动奉上,两片丹朱任君恣意品尝。
夜已深,两个灼热的身体仍然缠绵在一起,他们相拥相偎,久久无法入睡。
躺在张扬的怀中,秦清帮他分析了南锡的政治现状,秦清认为他并不适合马上就回到南锡开展工作,南锡虽然确定了李长宇为首的领导班子,可是针对徐光然贪污腐败集团的调查仍然没有结束,中纪委和省纪委工作组的人依然在南锡进行工作。这就意味着,南锡的政治局面并不稳定,秦清觉着张扬就算回到南锡也应该暂时按兵不动,等到政局稳定之后,再展开工作。以张扬的性情,他应该不会甘心当一个看客,秦清提醒他在目前敏感的时期,尽量不要趟南锡的浑水。
张扬认为秦清的话很有道理,在政治修为方面,秦清一直都要超出他许多,张扬轻抚秦清的秀发道:“徐光然这次下马会不会对常凌空造成一些影响?”
秦清道:“我和常凌空共事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这个人还算是有些了解,他属于典型的政客,有能力,有野心,头脑冷静,懂得保护自己,我看他的眼光要比徐光然远大,为了利益而牺牲个人前程的事情他不会做。”
张扬道:“常凌峰也是这么看,他说自己的这个大哥志向远大,不会在经纪上栽跟头。”
秦清有些好奇道:“怎么突然那么关心他的事情?”
张扬笑道:“我本以为常凌空和徐光然案可能有牵扯,如果那样,他的位子就坐不住了,你岂不是就有机会更进一步,我也就理所当然的可以干市长了。”
秦清俏脸微红,突然张开嘴唇,在张扬的胸膛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俏脸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小声道:“张扬,自从这次的变故之后,我忽然对政治失去了兴趣,如果可能,我宁愿在你的身边当一个小女人,再不想在政坛上辛辛苦苦的打拼下去。”
张扬搂住她道:“你的领导能力有目共睹,岚山开发区能有今天的繁荣,全都是因为你的努力,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让党和人民损失了一个好干部。”
秦清笑道:“你害怕我整日缠着你吧。”
张扬道:“没有,我总觉着你的性格,并不甘心依附在我身边。”
秦清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以为,在这个世界上男女应该是真正平等的,其中就包括在政治上,可是真正处在这体制之中,才发现政治上的险恶并不适合女人,我现在的位置已经足够高了,就算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我也不敢尝试,高处不胜寒,以我的心理状态和个人能力,我对自己没信心。”
“我对你有信心!”
秦清笑道:“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断获得提升,而你始终比我低那么一头,你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心理会不会产生不平衡?”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有什么不平衡,你就算当了总统一样也逃脱不了被我欺压的命运。”
秦清娇滴滴道:“我不想逃脱,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女人,你的女人……”夜色瞬间因为秦清的这句话儿燃烧了起来。
秦清第二天一早就先行离开前往岚山,张扬还要在这里多留一天,他去餐厅吃早点的时候,南国山庄的总经理任文斌专程过来见他。
因为南锡南洋国际的事情,张扬对任文斌、李光南方面始终都有些歉意,此次见到任文斌,他不由得旧事重提,叹了口气道:“任总,这阵子我始终太忙,一直没有机会针对南洋国际的事情向你们表示歉意,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任文斌笑道:“张主任哪里话,这件事跟您有什么关系,我们南洋国际之所以能在南锡顺利开业,全都是张主任帮忙,南洋国际的事情对我们集团并没有构成任何的损失,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把那笔钱退还出来,我和胡小姐谈过几次,她坚持不收,所以我只能找您了。”
张扬道:“胡小姐和何小姐的广告公司愿意为欢颜承担责任,这件事咱们就不需要争论了,任总,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接受这个解决方法。”
任文斌只能点了点头,其实广告展示屏从楼上摔下,他们酒店方也不是没有责任,虽然工程方是欢颜广告公司,可他们酒店也承担着检查验收的责任,如果他们当初验收检查认真一点,上次的事故也会避免。任文斌心知肚明,就算没有他们任何的责任,他们也不好意思让张扬来承担责任,他们在南锡经商,自然关注南锡发生的这场政坛变动,具体的内情他们不甚清楚,可是他们知道现在南锡的市委书记是李长宇,张扬和李长宇的关系十分密切,外界有很多传言,早在春阳的时候,张扬就是李长宇的干儿子,这件事也让张扬颇感无奈,本来妹妹赵静是李长宇的干女儿,传来传去,自己也成了李长宇的干儿子。李长宇的上位,让任文斌和李光南更加感觉到张扬这个关系必须要处好,所以胡茵茹广告公司主动的那笔钱反而成了烫手山芋,任文斌和李光南商量之后,感到这笔钱不能收,必须要想办法退还给胡茵茹才好。
可现在张扬执意不收,任文斌也没有办法,他转而退求其次道:“张主任,我和董事长商量后决定,今年的省运会,我们南洋国际方面会提供全面赞助,以支持张主任的工作。”
张扬微笑道:“谢谢任总,请转达我对李董事长的谢意,举办省运会肯定少不了要麻烦你们。”
“身为投资南锡的商人,我们本来就是南锡的一份子,为南锡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任文斌的话虽然说得很诚恳,但是张扬并不会被这些商人的漂亮话所迷惑,商者以利为先,如果不是看到长期的利益,他们绝不会平白无故的付出,在和商人的相处中,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平海省委春节后的这场常委会气氛依旧凝重,南锡的这场政治风暴,不但让南锡的政局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也触动了平海上层,让平海常委内部发生了变动,王伯行因病离职,公安厅厅长的位置由原副厅长高仲和顶上,他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省常委人选,今天的常委会上,高仲和被点名列席。
省委书记乔振梁在会议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对高仲和进行了提名,他表情郑重道:“今年我们的常委班子将面临新老更替,除了伯行同志因病离休之外,我们中还有几位老同志即将到点,今年的党代会上将完成这次新老更替。”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年的党代会之后,平海的政坛将重新洗牌,就算没有王均瑶的事情牵累,王伯行今年也必然到点,和他一样要面临退下来的还有宣传部长陈平潮、纪委书记曾来州、省政协主席隋光来,这些空出的职位必将成为平海省内官员追逐的目标。
按照常委们的看法,这些职位应该没有太多的悬念,宣传部长方面呼声最高的是现任宣传部副部长肖元平,他是顾允知离休前指定的干部,自从他担任省台台长,宣传部副部长之后,平海的宣传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现任省委书记乔振梁也多次肯定了他的工作,他接班应该是众望所归。
纪委书记方面的第一人选是刘艳红,纪委书记曾来州私下里已经向乔振梁推荐过这个继任人选,自从南锡徐光然贪污腐败案发生之后,曾来州心中越发萌生退意,搞了一辈子的纪委工作,他身心俱疲,平海这些年接连出现了干部违纪事件,而且影响之大牵连之广让人震惊,曾来州身为纪委书记也感到颜面无光,他恨不能现在就把权力交出去,自己已经老了,现在的政坛是属于年轻人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别谈感情】(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五章【别谈感情】(上)
大家之所以看好刘艳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和省长宋怀明是老同学,宋怀明对她的支持肯定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每次常委的变动事实上都关系到平海未来的权力划分,常委中自己的人越多,当然就越有发言权,乔振梁这个人表面一团和气,可骨子里却是一个很霸道的人,宋怀明提倡依法治国,过去在北原的时候就以强硬和铁腕著称,这两个人都不会轻易退让,这就决定这次的党代会围绕他们两人之间必然存在一番角逐。
曾来州代表这帮即将退下来的老常委发言,他笑道:“改革开放以来,平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迅速发展,我们虽然在竭力跟上这个时代的脚步,可是岁月不饶人,年龄摆在这里,很多工作已经力不从心,党中央三令五申,我们的干部队伍要年轻化,要让我们的党始终保持新鲜和活力。”
乔振梁笑道:“老曾啊,你别忙着发表感慨,不要急着撇开责任,你们这些老同志还要发挥余热呢。”
曾来州道:“没急着撇开责任,只是从第一线退到了第二线,借着这个机会,我首先要检讨一下我自己,我在担任纪委书记的这些年,工作抓得不到位,新近南锡发生的这件事表明,我们省的纪检工作还需要加强,没有一个严格的纪律去约束我们的干部,就会滋生出重重的腐败和违纪现象,我对自己的工作上的失误深表歉意。”曾来州说完这句话,缓了口气又道:“现在纪委的工作已经基本上都交给了刘艳红同志,从他们这些年轻干部的身上,我看到了我们老一辈干部缺少的激情,我深信他们这一代年轻干部会更好的完成自己的职责。”曾来州的这番话等于公开提名刘艳红作为自己的接班人了,虽然不是正式提名,可是对接班人的人选,必须先拿出来让常委们讨论,常委会如果可以定下来,推荐后基本上就是十拿九稳了。
在刘艳红的问题上,宋怀明并不方便多说话,他和刘艳红是同学关系,自从他来到平海之后,他们之间一直都走得很近,也正因为此,外界针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说辞。宋怀明虽然问心无愧,可是人言可畏,甚至连他的妻子柳玉莹对他和刘艳红的关系都颇有微词,他必须要考虑到有可能造成的影响,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意无意的也在疏远和刘艳红之间的距离,这种疏远并非表现在工作上,宋怀明是个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的人,工作上他该怎样相处还是怎样相处,只是在工作以外,他尽量避免和刘艳红多做接触,刘艳红也是个极其睿智的女性,她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除了工作以外,很少去找宋怀明。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对宋怀明的支持,在她心中,宋怀明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形象,她可以为宋怀明做任何事。
宋怀明也十分的欣赏刘艳红,在他心中刘艳红是平海纪委书记的当然人选。
曾来州对刘艳红一直都不错,他知道宋怀明绝对支持刘艳红成为他的接班人,几次他找到机会在乔振梁面前暗示过这件事,乔振梁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反对,所以今天曾来州在全体常委面前又提起了这件事。
曾来州说完,所有常委的目光都转向乔振梁,乔振梁如果在此时表示赞成,就意味着平海省纪委书记的最终定案,只要省里通过,向上推荐,一般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乔振梁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众人的目光,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来州同志的检讨很诚恳,也很实际,南锡领导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证明我们的纪检工作并不完善,以后,组织部和纪委方面要在干部推荐和审核方面要求的更加严格,我前两天去京城的时候,和中纪委的领导见了面,他们对我们平海的纪检工作也不甚满意,给了我不少建议,我也得到了很大的启发,想要尽快的扭转我们平海纪检工作的现状,就要求未来接替曾书记工作的人要有足够的魄力,要有胆色,要不怕得罪人。刘艳红同志工作十分的努力,工作成绩也相当的出色,我也很欣赏她,可是中纪委方面因为徐光然一案,对我们平海的整个纪检系统并不满意,提出要中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主任刘钊同志前来平海主持纪委工作。”
这消息对所有常委来说都十分的突然,乔振梁此前根本没有透露半点口风,根据他现在所说,他去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他一直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乔振梁看来早有准备,他要重新盘整平海政坛。
所有人中最为震惊的应该是宋怀明,他本以为刘艳红成为纪委书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毫无意义,可是却突然发生了变故,纪委书记这个位子突然变成了中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主任刘钊,本来空降干部也是体制中常见的事情,可宋怀明并不这么想,刘钊此人的背景他很清楚,而且他和刘钊和刘艳红都是同期中央党校的学员,刘钊和他一样都得到了乔老的赏识,也同样得到过乔老的提携,因为文国权的缘故,宋怀明和乔老之间渐行渐远,可是刘钊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站在乔老的阵营中。宋怀明对这些内幕相当的清楚,他认为刘钊之所以从中纪委来到平海担当纪委书记,乔振梁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在宋怀明看来,乔振梁利用这次党代会的机会,积极培养自身的力量,清除异己,未来的新晋常委多半都由他一手提拔而起,这就决定未来平海的政坛中,只有他乔振梁说了算,自己这个省长的权力会被他进一步削弱。宋怀明的心底感到愤怒,他也感到一种危机,绝对的权力意味着绝对的腐化,他始终坚信这一点,他认为目前政局的发展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平海真的成为了乔振梁的一言堂,那么平海的未来必将面临重大的危机。
然而宋怀明又无法提出异议,乔振梁的这一手很漂亮,他抓住了时机,刚才强调平海省纪检工作不力,正是为刘钊的空降做铺垫。
曾来州也很吃惊,他在所有常委面前很诚恳的做了自我批评,主动检讨纪检工作的不力,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他才不会这样做。在现任常委中,曾来州是资历最老的一个,无论是过去的顾允知,还是乔振梁,一直都给他一些面子,可今天乔振梁的表现让他极其郁闷,自己道歉归道歉,可你乔振梁不该顺水推舟,落井下石,可曾来州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乔振梁对自己的尊敬只是流于表面,官场内的一切情感行为都是为了政治服务,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政治价值,乔振梁根本没必要给自己面子,他针对的也不仅仅是自己,他是要让未来的平海政局顺着他的意愿发展。曾来州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主动提名刘艳红,自己反正都已经要走了,何必多管闲事,正是他对刘艳红的提名让乔振梁不爽,才招来了目前的难堪,政治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
刘艳红的事情让宋怀明十分的郁闷,常委会刚刚开完他就起身离去了,在今天的常委会上,他甚至没有发言,以此来表示对乔振梁的抗议,乔振梁也能够看出宋怀明的愤怒,他笑得依旧风轻云淡,会议开完之后,又没事人一样和曾来州走到了一起,只字不提刚才在会议上给曾来州难堪的事情,笑眯眯道:“老曾啊,周日有没有空,一起去钓鱼?”
曾来州笑着点了点头,这帮政坛上的老将最擅长的就是掩饰内心的真实感受。
宋怀明也可以做到,即使他再不高兴也能表现的滴水不漏,但是这种时候,他不能不表现出一些情绪,不然别人会认为他已经彻底屈从于乔振梁的威势之下,他是平海省省长,在平海常委的任命问题上没有取得任何的优势,甚至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当初他提名荣鹏飞担任公安厅副厅长,最后关头乔振梁却从云安省调来了他的爱将高仲和,他本以为刘艳红的纪委书记板上钉钉,却又生变故,这并不是因为他袒护刘艳红,而是从公平的角度来出发,刘艳红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而且她从事平海纪委工作多年,宋怀明不认为一个在中纪委坐办公室的党风廉政办主任会对平海的具体工作有什么了解。
宋怀明阴郁着面孔回到办公室内,看到了张扬,方才想起自己让张扬来这里见他,今天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极大程度的扰乱了他的心情,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他的秘书钟培元正在陪张扬说话,看到宋怀明进来,赶紧为他泡了一杯茶,宋怀明点了点头:“小钟,忙你的去吧。”
钟培元识相的离开了办公室,出去之后反手将房门给带上。
张扬握着茶杯,礼貌地叫了声宋省长,在工作单位,他从来都是这样称呼宋怀明,从宋怀明一进门,他就看出宋怀明的表情很凝重,看来心情并不是太好。
宋怀明道:“来了很久了?”
张扬笑道:“刚来,听钟秘书聊了点平海的形势。”
宋怀明的脸上总算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又懂得什么形势了?”
张扬道:“宋省长,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宋怀明道:“我听说你在调查王均瑶的事情,于是让谢志国帮你查了66年的一些资料,或许对你能有点帮助。”他拉开抽屉,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拿出来,递给了张扬。
张扬这才想起,谢志国是北原省荆山市公安局局长,也是宋怀明的老朋友,当年王均瑶、许常德那批人下乡的时候,正是在荆山市西山县卢家梁小石洼村,张扬将这份文件握在手中,轻轻拍了拍道:“谢谢宋省长。”
宋怀明道:“其实这件事现在查下去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张扬,我对你在美国的事情也有些了解,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已经过去,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忘记美国发生的一切,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张扬点了点头:“我明白!”
宋怀明又道:“在美国遇到嫣然了?”
张扬道:“我惹了这么多麻烦,她和外婆一起帮了我很大的忙。”
宋怀明抿了抿嘴唇道:“她还好吧?”
“还好,比过去成熟了,长大了!”
宋怀明向后靠了靠,低声道:“人总要长大,不是吗?”
张扬没说话,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宋怀明的目光打量着张扬,他终于道:“你和嫣然之间有什么打算?”
张扬来此之前已经预料到宋怀明会问到这个问题,他虽然一直考虑怎样回答,可当宋怀明真的问起的时候,张扬发现这问题并不好回答,自己仍然没有准备好,他干咳了一声,老老实实回答道:“不知道……”
宋怀明叹了一口气:“无论你们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的,感情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不是全部,你明白吗?”
张扬点了点头,岔开话题道:“小新怎么样了?”
宋怀明道:“烧退了,看来你开的药方很有效。”
张扬将一个纸包放在宋怀明的办公桌上,纸包内是他用云参的根须研磨成的干粉,张扬道:“这里面是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分成三份,给他冲服,对他的恢复会有很大的好处。”
宋怀明小心地收好了。
张扬也不想在这里继续逗留下去,起身道:“宋省长,我上午还要赶回南锡,先走了!”
宋怀明道:“一起吃个工作餐吧。”
张扬笑着婉谢了他的好意,他实在不愿和一位长辈继续探讨感情上的问题,更何况宋怀名还是楚嫣然的父亲。
第六百五十五章【别谈感情】(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五章【别谈感情】(下)
回到自己的皮卡车内,张扬正准备打开宋怀明给他的文件袋,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刚刚补办好,拿起电话,看到是乔鹏举的号码,张扬马上接通了电话。
乔鹏举道:“你怎么回事啊,说好了十一点半碰头,这都过十分钟了,人影子都没见。”
张扬道:“我来省政府办点事,这就过去。”他和乔鹏举兄妹约好了一起返回南锡。
乔鹏举道:“你直接来我家路对过的上海面馆,我和梦媛在这儿等着你。”
张扬匆匆赶到了上海面馆,看到门外停着乔梦媛的那辆凯迪拉克吉普车,张扬把皮卡车并肩停好了,来到面馆内,看到乔鹏举和乔梦媛都正坐在那里聊天,桌上放了四道小菜。
乔鹏举看到张扬到了,伸手就把准备好的酒鬼酒给开了。张扬道:“别喝了,下午还得开车!”
乔鹏举道:“让梦媛开车,咱们俩喝点儿。”
张扬道:“她一个人总不能开两辆车。”
乔梦媛笑道:“我不开车,和大哥都坐你的皮卡走,大哥送我一辆新款的甲壳虫,这次我去南锡顺便开回来。”
张扬笑了笑,望着乔鹏举道:“无事献殷勤啊!”
乔鹏举也忍不住笑了:“你小子什么话?挑拨我们兄妹感情啊?”他一边说一边往张扬面前的玻璃杯内倒满了酒,到他自己的时候只倒了半杯。
张扬马上抗议道:“哪有你这么倒酒的?”
乔鹏举道:“酒量有大小,能者多劳。”
张扬抢过酒瓶子:“第一杯,说什么都得满上。”他把乔鹏举的酒杯给加满了。
乔梦媛笑道:“行了,都少喝点,这是中午,下午到了南锡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张扬对她此行的目的已经有所了解,乔梦媛是专门去考察老体育场地块的,王均瑶死后,这块地就没了着落,乔鹏举一直都想拿下老体育场地块的开发权,可惜在公开竞标的时候输给了王均瑶。现在王均瑶死了,等于这个机会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王均瑶当初拿下这块地的价钱是两个亿,目前她已经预付了一部分,别的开发商都知道这块地的情况十分复杂,谁也不敢轻易接盘,即便是何长安也劝乔鹏举不要趟这个浑水,可乔鹏举认为这次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打算筹集资金,继续开发这一项目。
张扬提醒乔鹏举道:“目前这件事还没有最终定论,徐光然等人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出来,我看你还是应该等等再说。”
乔鹏举笑道:“我没那么心急,南锡的政治局面什么时候彻底稳定下来,我才敢着手这件事,这次请梦媛过去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考察,虽然我们是亲兄妹,可想让她投资必须要她先看好这个项目,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出钱。”
张扬道:“王均瑶一死,我们体委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当初市里说好了,拍卖这块土地款项的百分之三十划拨给我们体委作为省运会的活动经费,我们只得到了三千万,还有三千万没有入账,我们也希望有人尽快接盘。”
乔鹏举道:“我就算接盘也没打算拿出这么多钱来,两亿去拍一块地,除了王均瑶以外,谁也不会那么傻。”
张扬道:“她可不傻,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在从事帮助国内腐败官员洗钱的工作,我看她用来竞拍体育场地块的那笔钱全都是贪官的赃款,把钱弄到国外,洗白之后再投资国内,就光明正大的变成了她自己的财产,还能获得一个爱国商人的名号,何乐而不为?”
乔鹏举感叹道:“这女人的确不是寻常人物。”
张扬喝了口酒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乔鹏举道:“你说,咱们之间没必要掖着藏着。”
张扬道:“我总觉着在这个敏感时期,你不适合去拿这块地。”
乔鹏举马上明白张扬考虑的是什么,徐光然腐败案落马之后,现在整个平海政坛都变得十分的敏感,如果他拿下这块地,很可能会给身为省委书记的父亲造成不良的影响。乔鹏举当然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不过他还有其他的准备,乔鹏举呵呵笑道:“只是考察,你不要想得太复杂了。”
当天下午三人一起来到了南锡,张扬直接前往南锡市委市政府办公楼,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想和新任市委书记李长宇见个面,想知道自己的工作安排。
张扬来到李长宇办公室的时候,李长宇刚刚和新来的纪委书记马天翼交换完意见,最近南锡市的工作重点就是调查徐光然腐败集团,彻底将和这件事有关的干部清除出去。
张扬没见过这位新来的纪委书记,进门的时候和马天翼擦肩而过,马天翼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大概是赶着办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张扬走入办公室内。
李长宇抬起头,微笑道:“你总算回来了,对了,见到马书记了?”
张扬微微一怔:“哪个马书记?”
李长宇道:“刚出门那个,我们新来的纪委书记马天翼。”
张扬这才将这个人对上号,他笑道:“居然错过了认识的机会。”
李长宇道:“不急,以后你们有的是认识的机会。”
张扬来到李长宇的对面坐下,随手将一条包在报纸里的万宝路放在了他的桌面上:“美国之行也没给你带啥东西,这条万宝路算是小礼物吧。”
李长宇拆开报纸看了一眼,马上笑道:“你小子少蒙我,国内百货大楼买的。”
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李长宇是个老烟鬼,自己的确是在烟店买来的,本以为能蒙住他,却想不到人家一眼就给识破了。
李长宇把万宝路放在抽屉里,拿起桌上的红塔山,点燃了一支,他抽了口烟道:“一声不吭就去了美国,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张扬道:“我休病假,病假期间出去旅游不算什么过失吧。”
李长宇也没有真心责怪他的意思,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道:“你有什么打算啊?”
张扬道:“我今天来找您就是为了这件事,对了,先恭喜李叔你荣升李书记,我记得上次这么称呼您还是92年。”
李长宇笑了起来,张扬说的那是在春阳的时候,他时任春阳县委书记,四年的时光匆匆一闪而过,自己这些年的仕途走得还算顺风顺水,已经成为了南锡市委书记,中间虽然有些波折,不过都没有影响到他在政治上前进的步伐,回想起来,张扬真是自己仕途上的贵人啊。李长宇道:“没什么好恭喜的,南锡的工作可不好搞,这种时候接下这个烂摊子,我现在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
张扬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南锡的政治局势很快就能稳定下来。”
李长宇道:“中纪委、省纪委工作组的人都还没走,南锡的干部队伍人心惶惶,这样的心理状态下又怎么能搞好工作。”他把抽完的烟蒂在烟灰缸内摁灭了,低声道:“还没有说你的打算呢。”
张扬道:“我闲了这么久,想上班了。”
李长宇道:“病假什么时候到期?”
张扬道:“还有半个月。”
李长宇点了点头道:“先别急着上班,下周云安省南武市举办全国田径锦标赛,期间还要召开全国体委工作会议,你去参加会议,顺便观摩学习一下吧。”
张扬原本打算回来南锡之后马上就投入到工作中去的,却想不到李长宇刚见到他就把他给发配了,张扬有些纳闷道:“开会?体委的工作怎么办?”
李长宇道:“你是打算留下来等着纪委工作组的问话,还是出去学习学习休息休息?”
张扬这才明白李长宇的意思,现在纪委工作组的人还在南锡,围绕徐光然那些落马干部的方方面面调查还在继续,李长宇是为他着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很难把工作开展起来。
张扬道:“也好,我出去学习学习!”
李长宇道:“从今天起你就算正式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具体的工作安排,等你这次从南武回来再说,记住,这次出去千万不要招惹麻烦了。”李长宇补充最后一句话绝不是多余,张扬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张扬笑了笑站起身来:“没有其他事,我走了,不耽误李书记工作。”
李长宇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们市里又新来了一位党委副书记。”
“谁啊?”
李长宇道:“跟你算是老熟人了,吴明!”
张扬听到吴明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厮不是在岚山当市委副书记吗?怎么省里把他弄到了南锡?平级调动,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张扬想起吴明过去做过的那些事,知道这厮的人品不会给自己任何的期待,不过张扬也没把吴明太当成一回事儿,毕竟他和张立兰的那点事儿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要吴明敢惹他不高兴,一定让这厮吃不了兜着走。
张扬去取车的时候遇到了平海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中纪委的专员蒋明社,两人是来南锡市纪委办事的,刘艳红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张扬,不由得有些惊喜,她让蒋明社先走,自己则留下来和张扬说几句话。
张扬叫了声刘书记。
刘艳红对张扬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清楚,她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敢回南锡了,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扬道:“我又没干啥亏心事儿,为什么不敢回来啊?”
刘艳红道:“去美国见到嫣然了吧?”
张扬知道刘艳红见到自己要么谈公事,要么谈他和楚嫣然之间的感情,这两件事恰恰都是张扬不想提起的,他笑了笑道:“刘书记,我还得赶紧回体委交代点事儿,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刘艳红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他,当然不会轻易把他放过,她拦住张扬的去路道:“你别走啊,工作上我也有事情问你。”
张扬道:“没啥好说的,你们感兴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只想把体委工作干好。”
刘艳红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新任南锡市委副书记吴明朝这边走了过来,吴明其实远远看到张扬本来想回避的,可是看到刘艳红,他又主动走了过来,吴明和张扬之间一直都有梁子,可吴明仔细想了想,自己是市委副书记,副厅级干部,张扬只不过是一个刚提的正处,自己怕他什么?再说了,就算今天躲过去了,以后也不能保证不见面?省里把他调到南锡来工作,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这么回避也不是事儿,于是吴明主动走了过来,他笑着和刘艳红打了个招呼道:“刘书记,您来了啊!”
吴明一直在追求刘艳红,刘艳红心知肚明,她对吴明谈不上什么好感也谈不上什么反感,认识久了,还是把吴明当成朋友的,刘艳红笑道:“吴书记,听说你来南锡担任市委副书记,就是一直没有见过你。”
吴明道:“我昨天才来报到的,听说你在南锡,可是我知道你工作忙,没敢马上打扰你。”不知不觉,吴明已经把您换成了你,这不是对刘艳红不敬,是他想和刘艳红套近乎。
张扬道:“吴书记啊!我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呢。”这厮也用上了你字,对吴明远没有到用上您的份上。
吴明笑了笑道:“小张,听说你生病了,我正打算去医院探望你呢。”
第六百五十六章【官场失意】(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六章【官场失意】(上)
吴明虽然一脸的笑容,可在张扬看来这厮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张扬也笑道:“谢谢吴副书记关心,我的病已经好了,今天就算正式回到工作岗位上了。”
吴明点了点头道:“好,好!”
张扬趁机提出告辞,刘艳红对他的个人问题有点太过操心了,每次都问得张大官人焦头烂额。
刘艳红看着张扬仓皇逃窜,不禁扬声道:“你别急着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再看张扬已经逃到了皮卡车内,驱车逃离了停车场。
刘艳红忍不住道:“这混小子,逃得可真是快!”
吴明笑道:“也许他真的有事。”
刘艳红看了吴明一眼,忽然想起中纪委专员蒋明社还在纪委等着自己,慌忙道:“不聊了,我得赶紧去纪委。”
吴明跟上她的脚步道:“刘书记,晚上一起吃饭吧!”
刘艳红犹豫了一下。
吴明道:“我刚来南锡也没什么朋友,你也是从东江过来的,咱们随便聊聊天,南洋国际,晚上六点半,你看怎么样?”
吴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由不得刘艳红不答应了,刘艳红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我还有事情没办完,不一定能准时到。”
“多晚我都等你!”
张扬回到体委,发现体委内静悄悄的,小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张大官人有些奇怪,问过门口的保卫才知道,所有人都在会议室内开会呢。
张扬心说既然开会,自己就别打扰了,他向自己二楼的办公室走去,悄悄经过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齐刷刷的声音道:“张主任好!”
张大官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看到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站着同时鼓起掌来。
这掌声既是为张扬的喝彩也是对他回归的欢迎,张扬两世为人,见惯风浪,很少被这样的场面感动,可今天心里却洋溢在温暖之中,他缓缓走入会议室,掌声越发的热烈。张扬病假之后,一直都由体委副主任崔国柱主持工作,他笑着来到张扬身边,把张扬迎入会议室之中。
掌声长久都未曾停歇,直到张扬来到主席台,他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示意大家停止鼓掌,掌声这才渐渐平息下去。
崔国柱大声道:“张主任回来了,我是如释重负,从今天起,咱们体委的工作还是张主任负责!”
掌声再次响起。
张扬不得不重复他刚才的动作,清了清嗓子道:“谢谢大家对我的欢迎,也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在我病假期间,大家辛苦了!”
“张主任辛苦了!”不知是谁大声叫了一句。
张扬笑了,其他人也笑了。
张扬道:“我希望咱们咱们体委还是和从前一样,无论我在还是不在,大家都要认真工作,今年是我们体委肩负重任的一年,省运会将在南锡举行,从今天起,我们要进入紧张的战备状态,不仅要做好省运会的筹备工作,还要做好运动员的动员,要在这次的省运会上力争上游,交给南锡市全体市民一份亮丽的成绩单!”
张扬回到办公室不久,崔国柱和李红阳两名副主任都跟了进来,张扬让傅长征去给他们倒茶,将宋怀明给他的那份文件锁好在保险柜里,他叹了口气道:“你们啊,搞这么隆重干什么?”
崔国柱笑道:“大家的意思,听说张主任回来上班,大家都很期待,所以聚在会议室里,表达一下我们欢迎你的心情。”
张扬笑道:“胡闹,传出去还不知道人家要说什么。”
李红阳道:“张主任不是最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吗?怎么突然顾及群众影响了?”
张扬道:“今非昔比,南锡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咱们就别跟着添乱了。”
崔国柱和李红阳对望了一眼,南锡政局的变动他们都心知肚明,现在南锡体制内所有的干部最关注的就是徐光然贪污腐败集团的事情,崔国柱因为和徐光然过去走得比较近,最近内心中一直比较忐忑。此一时彼一时,过去徐光然没出事的时候,南锡的干部都以和他攀上关系为荣,可现在徐光然落马之后,一个个都生怕和他扯上关系。
崔国柱道:“张主任,老体育场地块的拍卖款可能要出问题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先放一放再说,老崔啊,体委的工作你还要继续主持几天。”
崔国柱诧异道:“什么?”他是真不想再主持工作了,张扬生病这段时间,虽然上头把体委的工作交给他负责,可是他并没有多少的实际权力,他也清楚自己是个临时顶替的,财务上大的支出他是不敢做决定的,就算是小事,他也得和其他几个副主任商量着来,张扬来之前,体委几个副主任之间都相互不服气,随着张扬的到来,所有人都对他服气,可并不代表着他们发生了改变,崔国柱依然无法服众,说实话这阵子主持工作,崔国柱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他恨不能即刻就将权力交出去,真不希望再有什么变故了。
张扬看到崔国柱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想笑,看来崔国柱是真心不想当体委主任了,他笑道:“别紧张,下周全国田径锦标赛要在云安省南武市举行,我得到了邀请,前去观摩比赛,还要参加国家体委的一个干部会议,这一来一回估摸着要十多天,我走了,这边总得有人负责吧?”
崔国柱听说是这件事,他放心了,这种工作他勉强敷衍一下还是可以的。
张扬又向李红阳道:“老李啊,你和我一起去。”
李红阳点了点头,他没啥意见,最近南锡市因为徐光然的落马弄得风声鹤唳,出去散散心也好,过去李红阳不止一次参加过类似的会议,无非是游山玩水,顺带吃喝疗养,绝对的美差。
崔国柱和李红阳离去之后,傅长征来到张扬身边道:“张主任,你那个朋友几乎每天都过来找你。”
“谁啊?”张扬诧异道。
“赵天才!你让我安排他在南洋国际住下的,住了好多天了,也没见他要走的意思。”
张扬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回国之后把赵天才给扔到一边了,那可是在美国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张扬道:“待会儿我去见他。”
傅长征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张扬又想起一件事:“怎么没见常主任?”他说的是常海心,今天在会议室内,张扬特地留意了一下,体委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在,但是没有找到常海心的身影。
傅长征道:“她在啊,应该在信息中心吧,最近这段日子,她每天都要到你办公室来。”
常海心在微机前静静坐着,迷惘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从显示屏的反光中看到一个身影走向她的身后,常海心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回来了?”
张扬嗯了一声,拉了张椅子在常海心左侧坐了下来,常海心的侧面很美,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梁,曲线优美的樱唇和下颌,她仍然没看张扬,雪白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却又漫无目的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张扬也没说话,静静看着她,却见常海心的美眸之中有泪光在闪烁,她忽然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出去一趟。”
常海心迅速向里面的房间内逃去,在她的内心深处为张扬的归来而感到庆幸和欣慰,可是这么多天张扬失去了消息,她无时无刻不在为张扬感到担心,听到张扬的声音,忽然感到委屈,心情变得极其复杂。她害怕在张扬的面前落泪,害怕自己的感情失去控制。
当常海心再次回到微机前,发现张扬已经走了,电脑上闪烁着两个字,我懂!
赵天才这段时间过得倒是滋润,手里还有不少美元,因为张扬事先安排过了,他在南洋国际居住是不花钱的,利用这段时间他在南锡附近旅游了一下,这些年来,他在美国一直都是偷偷摸摸暗无天日的活着,跟随张扬回到国内,忽然有种重见光明的感觉,就是张扬这小子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看到张扬进来,赵天才忍不住开始抱怨,怎么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这厮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赵天才虽然来到了中国,可是现在他的身份很有问题,缺少一个正式的身份,他也不敢到处乱走。
赵天才道:“我说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我怎么办呢?”
“什么你怎么办?”张扬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大口。
赵天才道:“我的身份啊,我过去的那些记录啊!”
张扬笑了起来,来之前他已经和邢朝晖联系过,邢朝晖答应帮助赵天才把所有的身份搞定,张扬道:“放心吧,这两天你的身份问题就会重新搞定,你会拥有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身份证,过去的记录也会被洗得干干净净,你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赵天才闻言喜出望外,他来到张扬身边坐下:“那可要谢谢你了。”
“谢什么?你在美国帮我这么多,我说一个谢字了吗?”
“那是你不懂得礼貌,我的教育修养决定,我必须得说这个谢字。”离开了美国,赵天才也恢复了些许的幽默。
张扬哈哈大笑,他环视了一下房间道:“住的怎么样?”
赵天才道:“挺好的,只是身份没有落实,我只敢在南锡附近转转,每天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呆在酒店里,有点闷。”
“以后有什么打算?”
赵天才道:“走一步算一步,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
张扬点了点头:“你修车的技术这么好,不利用一下实在太浪费了,新体育中心周围在建不少的门面,有些已经完工了,正在对外招租,要不我给你留几间,搞个汽车修理厂,先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说。”
赵天才道:“我没钱啊!”
张扬笑道:“我找人赞助,你承包就是!”
赵天才道:“好,没问题!”他对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什么规划,迷惘的很,压根没想过未来要怎么发展,所以张扬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扬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了,他向赵天才道:“走吧,咱们一起去海天吃饭,我刚好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两人来到酒店大厅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刘艳红,张扬见到她就有些头大,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总是遇到她。不过刘艳红的级别摆在那里,出于礼貌他也得打声招呼,张扬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笑道:“刘书记,怎么又见面了?”
刘艳红也不禁笑了起来:“是啊,又见面了,吴书记约我来这里吃饭,一起吧。”
张扬听说刘艳红是来赴吴明的邀约,马上想起吴明那张虚情假意的面孔,张扬对吴明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这个人整天向刘艳红献殷勤,摆明了是要追求刘艳红,张扬担心刘艳红吃亏,小声提醒她道:“吴书记对你很特别啊!”
刘艳红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热,啐道:“你小子胡说什么?正常的工作关系罢了!”
张扬道:“工作上的感情也是可以升华的,一个单位最后成为两口子的多了。”
刘艳红被他说得脸红心跳,一时间竟然忘了他和楚嫣然的事情,斥道:“少瞎说八道,谣言都是你这种人造出来的。”
张扬道:“刘姐,我是关心你,人心难测啊,尤其是咱们体制之中,有种感情是抱有政治目的的,我话说多了,您吃过的盐比我吃得米还多,我先走了!”张扬看出刘艳红听到这句话表情显得有些不悦,于是马上告辞。
刘艳红今晚的心情并不太好,刚才她接到宋怀明的电话,宋怀明在电话中给了她一个暗示,省纪委书记另有人选,她晋升的希望彻底破灭了。刘艳红虽然不是一个野心很大的女人,可是在周围人们都对她看好,她认为自己这次接班曾来州也是十拿九稳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内心中的失落是在所难免的。
地六百五十六章【官场失意】(下)
派系之争 地六百五十六章【官场失意】(下)
吴明也看出刘艳红的情绪并不太好,他很绅士的站起身,帮助刘艳红移开椅子,等到刘艳红坐下,他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很殷勤的帮助刘艳红倒了一杯豆浆:“先喝杯豆浆暖暖胃。”
“谢谢!”刘艳红握着那杯暖暖的豆浆,内心深处却仍然感到冰冷非常。
吴明并不知道刘艳红情绪低落的原因,还以为她在南锡的调查工作遇到了困难,微笑道:“想吃什么?你看看菜单,这里的粤菜不错,大厨是专门从香港请来的。”
刘艳红无精打采道:“你看着点吧,我无所谓。”
吴明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自作主张了!”他点了几个菜,又将自己带来的一瓶红酒交给服务员开了。
倒上红酒之后,吴明端起杯子:“来,为了我们在南锡的相逢。”
刘艳红跟他碰了碰杯子,抿了一口红酒,将杯子放下,并没有吃菜的意思。
吴明体贴的问道:“是不是工作很忙?”
刘艳红道:“还好啦,南锡的调查已经接近尾声,再有几天我们调查组就要离开了。”
吴明道:“看得出,你今天不太开心,该不是我的缘故吧?是不是我的形象严重影响到你的食欲?”
刘艳红不禁笑了起来:“别胡说,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行了,话题别总是围绕着我,说说你自己!”
吴明喝了口酒道:“我有什么好说的,从岚山来到南锡,换汤不换药,还是个市委副书记,继续安心搞我的党务工作。”吴明自从在和常颂在竞争岚山市委书记的斗争中落败,整个人就变得低调了许多,这次被调来南锡,吴明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失落,他反而感到欣喜,毕竟他在岚山已经被定位成一个失败者,想要翻身几乎没有太多可能,虽然常颂并没有因为他过去的作为进行报复,可是想让常颂重用他很难,市长常凌空在年龄上比他更有优势,他留在岚山也没有任何的发展,这次因为南锡领导层的变动,他被调来南锡,对吴明来说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机会,他来到南锡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对南锡的官场现状进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
以徐光然为首的一批常委因贪污腐败下马,让南锡留下了许多的权力真空,南锡的政权必将面临着一个重新洗牌和再次排列组合的过程,大的变动意味着大的机会。
市委书记李长宇临危受命,这就意味着他在南锡的政治基础并不稳固,市长夏伯达是个奉行中庸之道的人物,说穿了就是这个人不敢承担责任,可以说如今南锡的政坛一片混乱,越是混乱越有出头的机会,吴明认为一个全新的政治机遇摆在了他的面前,只要他掌握得当,在南锡未来的政坛还是可以占有一席之地的。
刘艳红对吴明还算是有些了解的,知道他这个人很有野心,当初因为和常颂竞争岚山市市委书记费尽周折,落败之时的沮丧,她还记忆犹新,刘艳红道:“我倒不信,你能安心做你的市委副书记。”
吴明当然记得自己当初失意沮丧的样子全都被刘艳红见到,他笑道:“连我自己都不能相信,我现在的心态就像一个入定的老僧,对于权力早已不像过去那样热衷,大概是经过一场波折的缘故。”
刘艳红提醒他道:“你这种心态可不好,当干部的有野心不怕,只要这种野心用在事业上,用在正规的途径上就是上进心,如果真的变得无欲无求,我看这样的干部十有八九就是要不作为。”
吴明哈哈笑道:“还没怎样,你就给我扣上了一顶不作为的帽子,我所说的只是心态,并不是说我无欲无求,可能是经历一些波折之后,人才能变得现实起来,我在想我过去太执着于官位本身,而忽略了我真正要去重视的责任,这次的变动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刘艳红打趣道:“改过自新的机会?”
吴明笑道:“可以这么说,我想为南锡做点事,多做一些好事!”他体贴的为刘艳红剥了一只虾,放在她的围碟内。
刘艳红道:“你不用这么客气吧。”
“你是领导,就当我在巴结你。”
刘艳红道:“我有什么好巴结的,只要你不违纪,不犯错误,我就不会找你的麻烦。”
吴明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听曾书记说,他离休后,纪委可就是由你来负责了。”吴明和曾来州的关系很好,所以从他那里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提起这件事刘艳红不禁神情黯然,她轻声叹了口气道:“我哪有那个能力。”
吴明在官场之中混迹多年,擅长察言观色,从刘艳红的表情中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有变,他有些后悔提起了这个话题。
刘艳红道:“组织上已经确定了,中纪委党风廉政办公室主任刘钊同志来平海担任纪委书记一职。”人在郁闷的时候总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只要是在体制中,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官场失意的打击都是巨大的。
吴明终于明白刘艳红为何今天始终情绪不高,原来纪委书记一职旁落,她和自己一样,在这次的政治变动中也是原地踏步,难怪她会不高兴,吴明微笑道:“还记得上次在东江一起吃饭吗?”
刘艳红点了点头。
吴明道:“那时候我的心情比你还要低落,其实官场就是那么回事儿,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种感觉谁都向往,可是能够做到的只有一个人,我们觉着自己的位置不够高,始终仰望着上面,总想着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真正爬上去,会发现上面还有无数层,我最近开始反思,我们这些官员整天脑子里想的是不停的往上爬,却很少有人真真正正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下身边的风景,就算爬到了高出又怎么样?会不会感觉到高处不胜寒呢?会不会回想起来,自己在不停攀爬的过程中看到的只是石阶,而错过了沿途的风景呢?”
刘艳红的双目变得明亮起来,她没想到吴明能够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
吴明道:“对我们来说遇到挫折未尝不是好事,可以让我们更清楚的认清自己,可以让我们端正做人的态度,做官的态度。”
刘艳红主动端起那杯红酒道:“冲着你这句话,咱们干一杯!”
海天的内外装修已经全部完成,但是还没有正式开业迎宾,袁波将开业日期初步定在三月八号,妇女节,在这一天他专程邀请了南锡市妇联主任前来剪彩,酒店的装修全都是常海龙的金典公司一手包办。
袁波春节后就来到了南锡,准备酒店的开业事宜,今天这顿饭一是为了迎接张扬的重新回归,二是对各位朋友的答谢,出席晚宴的有张扬、赵天才、乔鹏举、乔梦媛、常海龙、常海心、程焱东、高廉明。本来袁波也邀请了梁成龙,可梁成龙因为忙于在东江竞标,所以无法到来。
张扬听说梁成龙又在竞标,不禁道:“梁成龙的摊子铺的可够大的,南锡这边两块工地还不够他忙活的?他同时要开几家啊?”
乔鹏举笑道:“没有人嫌钱咬手,赚钱这种事,当然是越多越好。”
在场经商的人不少,对乔鹏举的这句话都深有同感。
袁波道:“赚钱是一方面,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也是一方面,钱赚得太多,如果身边没有了朋友,也就没有任何快乐可言。”
常海龙道:“袁总的话让我感同身受,钱是赚不完的,友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袁波端起酒杯道:“感谢大家能够光临海天,也感谢各位朋友一直以来对我不遗余力的支持,这里我着重要感谢张主任。”正式的场合下袁波都是这么称呼张扬的。
张扬笑道:“别这么说,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我在你的海天有股份,你再这么说,我更加的说不清楚。”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大家一起把这杯酒干了,在座的多数都是老朋友,赵天才在其中是个新面孔,自然也成了众人敬酒的对象,赵天才的酒量不怎么样,喝了几杯酒就已经满脸通红,张扬看到这么下去,这小子非喝高了不可,替他挡酒道:“赵天才酒量不行,大家不要老围着他劝酒了。”
高廉明笑道:“天才,你这名字起得真是牛逼啊,咱俩都属于一个类型的,我廉明,你天才,咱俩得喝一杯。”
张扬瞪了他一眼道:“又显着你了,你小子就会挑软的捏,有本事你找我喝几杯。”
高廉明哈哈笑道:“你当我傻啊,跟你喝酒,我不是找死吗?”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张扬道:“天才是个出色的机械师,他的专长是汽车维修,以后你们有谁的车想改装,谁的车出了毛病,找他保管手到擒来。”
赵天才很谦虚,他笑道:“只要是张主任的朋友,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尽力而为。”
袁波道:“我刚买了辆老爷车,正准备大修一下,以后搞婚宴的时候接送新人,到处找修车厂都没人敢接招,天才,要不你帮我弄弄。”
赵天才道:“没问题。”
袁波道:“虽然是朋友,咱们工钱照算。”
赵天才笑道:“不用钱,一点小忙罢了。”
张扬道:“要不这样,袁总,你在酒店给天才提供一个房间,他初来南锡一直都住在南洋国际,还没来得及找房子,先到你这儿住着,也好帮你修车。”
袁波爽快的答道:“海天这么多房间,随便你挑选。”
高廉明接上一句道:“要是我就挑总统套房。”
赵天才笑道:“普通标间能洗澡就行!”
张扬和乔梦媛喝酒的时候,低声问道:“考察的怎么样?”
乔梦媛微笑道:“只是看了看那块地,顺便了解了一下过去金山集团的发展规划,我还需要审慎考虑。”
乔振梁感慨道:“生意就是生意,亲兄妹也得明算账,要是梦媛不看好,我这个大哥说尽好话也没有用。”
常海龙道:“大家搞开发,千万不要忘了我的公司,我跟着大家敲敲边鼓混口饭吃。”
乔振梁笑道:“就你说话谦虚,你的装饰公司这些年发展的速度很快,在平海也数的着了吧。”
常海龙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岚山南锡这两个地方还有些知名度,平海比金典规模大的装饰公司多了去了。现在全国到处都在搞开发建设,大大小小的建筑装饰公司一窝蜂都上来了,生意比起过去是越来越难做了。”
其实在场做生意的人都有这种感触,乔梦媛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改革开放之初,很多胆大的人先赚到了钱,他们中的一大部分人并没有什么特长,只不过他们走在了所有人的前头,敢为天下先,别人都没有经商的时候,他们先走出了这一步,钱当然很好赚,可是随着改革开放的发展,随着大家经济意识的增加,现在经商的人是越来越多,想要赚到钱,想要生意越做越大,就必须具有超前的眼光和灵活的思维。”
袁波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人脉,在咱们中国做生意没有社会关系是寸步难行啊。”说完这句话,他笑着向程焱东道:“程局以后还要多多照顾。”
海天并非是程焱东的辖区,袁波这样说也只是客气。程焱东微笑道:“海天有过前车之鉴,袁总切记要合法经营啊!”
袁波呵呵笑道:“这一点大家尽可放心,想要把生意做得长久就不能搞歪门邪道,海天这块品牌,我会重新竖立起来!”
第六百五十七章【野兽派】(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七章【野兽派】(上)
当天的晚宴结束之后,赵天才就留在海天住下。张扬跟着常海龙的奥迪车离开,他的那辆皮卡车交给了赵天才,马上他就要离开南锡,用不着自己开车过去,趁着这个机会刚好让赵天才把他的皮卡车重新调校一下。
张扬靠在副驾上瞥了一眼里程表,发现常海龙的这辆车已经跑了二十三万公里不由得有些惊奇:“海龙,你这车蛮能跑的啊。”
常海龙笑道:“整天南来北往的跑生意,不知不觉二十多万就跑下来了,最近正打算换车呢。”
张扬点了点头道:“生意做大了是该再换一辆车了。”
常海龙道:“想买辆吉普车,我现在跑工地居多,轿车有些不方便。”
常海心道:“你要是换车,爸肯定要说你招摇了。”
常海龙呵呵笑道:“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新时代的暴发户,败家子儿。”
张扬也跟着笑了起来。
常海心道:“听说你要出差?”这句话分明是冲着张扬去的。
张扬道:“是啊,后天走,李红阳也一起去,去南武参加一个体育会议,你去吗?跟着去南武玩玩!”
常海心撅起嘴唇道:“你们都是男同志,我跟着去多不方便。”
常海龙道:“怕什么?反正公家报销,跟着去呗,你整天闷在南锡,对着电脑,小心年纪轻轻就变成了黄脸婆。”
常海心扬起拳头在二哥的肩头捶了两下:“讨厌,你居然敢咒我!”
常海龙笑道:“南武有座清心山,道教名山,风景好得很,开发没多久,多数地方都保留着原始的风貌,现在不去,以后成了旅游热点,就没什么看头了,还有你去南武刚好可以去探望一下舅舅,上次我过去的时候他都抱怨了,说你都不去看他。”
常海心的舅舅袁芝吾是南武市书画院院长,南武市美协主席。
张扬道:“这次开咱们体委新买的别克商务过去,你要是真觉着不方便,就留下。”
常海心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去!”
南武是云安省省会,云安省内遍布山脉,南部和平海毗邻,东部沿海,平海省委书记乔振梁在前往平海之前,是这里的省委书记,在他的任职期间,云安省的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他的最大成就就是成功缩短了云安省东西部差距,让西部山区的经济得到大力发展,云安矿产丰富,旅游业也在全国范围内位列前茅,虽然经济总产值和平海还有所差距,不过,近几年的发展势头迅猛,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张扬一行前往南武是为了观摩全国田径锦标赛,顺便参加国家体委组织的一个干部会议,其实这次出差可有可无,张扬还是听从了李长宇的建议,现在的南锡政坛风云变幻,自己留在南锡短时间内也没什么好做,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看看,彻底调整一下心态。
李红阳知道这次出差以休闲放松为主,没有什么硬性的任务,途中他向张扬介绍了一下南锡体育状况,以及南锡在平海省的体育水平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李红阳一直都想提醒张扬,南锡在平海省内体育成绩一直都是倒数,虽然他们聘请国内高水平教练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是想在一年之内彻底改变南锡市的体育面貌,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张扬知道李红阳的意思,他的提醒也是善意的,自己在南锡所有领导面前都夸过海口,这次的省运会,南锡要在金牌榜和奖牌榜上双双夺得第一,话说得有点大,没有人认为他的目标可以实现。
商务车很宽敞,张扬舒舒服服的躺在后座上,午后的阳光很慵懒,透过车窗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张扬道:“李主任,你觉着,就咱们目前的训练水平而言,十月的省运会能够达到一个怎样的成绩?”
李红阳道:“如果超水平发挥的话,不排除进入前三的可能,前五应该是能保住的。”在李红阳心中南锡的体育总成绩能排到前五已经很不容易了,应该说是南锡体育史上的一次跨越。
可张扬不这么认为,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要求太低了,我都说要第一名了,拿不到,我多没面子。”
李红阳听到他的这句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想得只是自己的面子,可不能为了面子就在外面大夸海口啊!李红阳道:“张主任,反正过去立目标的时候是徐光然,现在南锡是李书记说了算。”李红阳的意思很明显,当初张扬夸海口要拿下第一名,也是迫于徐光然的压力,现在徐光然都落马了,压力当然不存在了,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台阶留好,就凭李长宇和张扬之间良好的关系,他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刁难张扬,首先要做到的事,不要总是把拿到金牌榜奖牌榜双榜第一挂在嘴上。再提这件事,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张扬笑道:“你当我过去只是说说玩儿?拿个平海第一又那么难吗?”他冲着常海心大声道:“小常,数据统计都是由你在做的,照你看咱们南锡有没有拿第一的希望?”
常海心转过头来,笑道:“有希望,不过前提是别的城市的优秀运动员一大部分没回来参赛,咱们的优秀运动员全部参加这次的省运会,咱们说不定就能拿第一了。”
李红阳笑了起来。
张扬道:“你们啊,对咱们南锡市的体育就这么没有信心。”
李红阳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省运会历来都得不到优秀运动员的重视,可以说平海最优秀的运动员是不会来参加这种低级别的赛事的,如果真的出现小常所说的状况,咱们就稳稳进入前三了。”李红阳的这句话表明他还是比较保守和谨慎的。
张扬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给足够的物质刺激,肯定能让南锡最优秀的运动员全部回归。”
李红阳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就算运动员愿意回来,国家队的教练未必同意放人。”
张扬咧开嘴笑道:“那就做教练员的工作,花钱如果解决不了问题,我就通过上层给他们施加压力。”
李红阳皱了皱眉头道:“咱们这么做,如果传出去可能不太好吧。”
张扬道:“有什么不好的?奖励一定要高调,我们就是要让其他城市看到,你们想想啊,如果我们拿出一笔钱来奖励运动员,让他们回来参赛,其他城市的运动员会怎么想?”
李红阳道:“肯定会产生负面情绪……”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常海心比他的反应要快得多,常海心道:“你好阴险啊,想用这种方法让其他城市的运动员产生负面情绪,我们重奖参赛的运动员,如果其他城市不照做的话,他们的优秀运动员就会产生不满,甚至会产生对抗情绪。”
张大官人微笑道:“心理战是必须的。”
常海心道:“你有没有想过,假如别的城市纷纷效仿你重奖运动员的做法,岂不是弄巧成拙?”
张扬道:“其他城市不可能像我们南锡这么重视省运会,就算有效仿者也不会太多。我们目前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要想办法,能消灭一个对手,就消灭一个。”
常海心忍不住笑了起来,张扬还真是能折腾。
经过九个小时的奔波之后,汽车来到云安省的省会南武市,南武市位于云安省中西部,副省级城市,这儿有明江的支流青天河贯通东西,将城市分成南北两部分,南武市旅游资源相当丰富,西方和北方有云横山脉,北向的山脉成为云安和平海的分界线,其实从东江到南锡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因为要绕路的缘故,所以他们途中的时间达到了九个小时,这一状况在下个五年中将得到改善,一条贯通云横山脉的隧道正在修建之中,隧道建成后将大大缩短云安和平海之间的路程。南武的正南方是云安最大的淡水湖泊齐天湖,齐天湖和清心山已经成为南武旅游的两大标志。
作为这次会议的主办方,云安省体委将这次会议的地址设在南武市体育宾馆,这是一家涉外五星级宾馆,位于南武市东郊闲云山公园西侧。
抵达体育宾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半,正是春寒料峭时分,南武今天阴云密布,风很大,齐天湖的潮湿气息遍布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花草树木郁郁苍苍,枝叶上饱含了水汽,好像随时都会有露珠滴落下来。
张扬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湿冷的天气,走下商务车,看了看停车场周围的环境,停车场内已经停满了汽车,多数都挂着外地的牌照,看来已经有不少其他省份的体委干部赶到了这里。
张扬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和陌生,如果说对这座城市最深的印象就是乔振梁,过去乔振梁曾经在这座城市担任过云安省省委书记,想起这件事,张扬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洪伟基,过去江城市市委书记,后来因为生活作风出了问题从江城来到了云安,还担任了云安省副省长,一晃多年,不知这位老上司现在在云安混得怎么样了。
几个人拉着行李箱往酒店的大堂登记处走去,来到门外,却看到一位二十出头长发披肩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张扬本来以为是一姑娘,可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小伙子,个头还挺猛,一米八以上,长得也很英俊,就是头发长了点儿,衣服穿得有些邋遢,牛仔衣看起来几个月没洗过,上面还沾着不少的油彩颜料,一看就是搞艺术的。
那小伙子冲着常海心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咧着嘴巴笑了起来:“海心姐!”
常海心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从脸上的轮廓分辨出这小伙子居然是她表弟袁芬奇,舅舅一家人多数都是搞艺术的,连表弟的名字都这么艺术化,向大画家达芬奇致意的意思,不过他开始的名字叫袁抱山,很有气势很中国化的一个名字,舅舅袁芝吾一心想把他栽培成自己那样的书画家,从小就培养他学习中国画,可这小子到了中学忽然迷上了油画,该走西洋路线,可能是年轻人的叛逆心理,连名字都改成了袁芬奇。
常海心笑道:“芬奇,怎么长这么高,我都认不出来了!”
袁芬奇把常海心手中的提包给接了过来:“姐,你都五年没见我了。”
常海心点了点头道:“我在京城上了四年大学,工作后基本上没离开平海,听说你去国外学习油画了,怎么?学成归来了?”
袁芬奇道:“我在法国呆了三年,刷了三年盘子,东西学到了一些,可惜来到国内,油画市场的行情太差,这事不提也罢。”
常海心把张扬和李红阳介绍给表弟认识。
张扬和袁芬奇握手的时候发现这厮手上都是油彩,心说常海心的这个表弟可够邋遢的,出门在外,不修边幅就算了,可总不能连手都不洗干净吧?
袁芬奇颇为健谈:“姐,我爸妈让我过来接你,去我们家住吧!”
常海心笑道:“不了,我这次来主要的任务是开会,还是住在体育宾馆,待会儿我就去你家探望舅舅舅妈!”
袁芬奇道:“我的车停在那边,等你登记完了,我带你过去。”
张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北京吉普停在花坛旁,车上也画得乱七八糟。引擎盖上居然还画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忍不住道:“你画的?”
袁芬奇不无得意道:“是啊,感觉怎么样?”
张扬道:“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野兽派?”
第六百五十七章【野兽派】(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七章【野兽派】(下)
听到张扬这句话,李红阳差点没笑喷了,常海心首先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她嗔道:“你呀不懂艺术,这叫后现代派!”
袁芬奇丝毫没有因为张扬的话感到尴尬,反而仰起头,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张大官人向后闪了闪,看情形这货的头发也有阵子没洗了,真害怕他大幅度的甩头动作能甩出俩虱子来。
袁芬奇道:“你也听说过野兽派,我在法国留学的时候,受到马蒂斯的很大影响,不过我在他们的基础上加入了中国写意画法的技巧,将我们中国画的写意狂放和野兽派画法绚丽的色彩结合在一起,开创出我自己的艺术风格。”
张扬道:“就是写意野兽派!”他的话中充满了讥诮的意思,常海心听出了他的含义,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这个小表弟只是另类了一些,不过搞艺术的大都这样。
袁芬奇的眼睛突然一亮,写意野兽派这五个字相当的对胃口,他有些激动道:“对,就是写意野兽派!”
张扬见过不少古今中外的艺术界人士,真正的高手,如天池先生那样的,都是返璞归真,一举一动都和寻常人无异,他虽然没有看过袁芬奇的正式画作,可从袁芬奇目前的表现来看,他对艺术的理解只是皮毛而已。
几个人来到大厅,这次大会的会务组正在进行人员登记,张扬他们出示了身份证和邀请函之后,都被分配在十八层,张扬和李红阳一间,常海心和北港市体委副主任曹艳艳分在一间房,刚好和张扬他们的房间相邻。
张扬把行李放好之后,常海心在袁芬奇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张扬笑道:“坐,休息一下咱们去拜访省体委的领导。”
常海心道:“我舅舅刚刚打电话过来,让我回家里吃饭,张主任,我想跟你请个假!”在公开场合常海心还是很尊敬的称呼张扬为张主任。
张扬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去,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常海心道:“要是有急事儿,你打这个电话。”她把事先写好的舅舅家的电话号码递给张扬。常海心其实也有手机,二哥常海龙送给她的,不过她担心使用手机别人会说三道四,平时基本上都关机,除非遇到急事,轻易不会使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张扬是知道号码的少数人之一。
常海心和袁芬奇走后,李红阳不禁笑了起来:“小常的这个表弟,刚刚见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个大姑娘。”
张扬笑着冲李红阳道:“李主任,背后对人家品头论足的可不好,不厚道!”
李红阳道:“那就不说。”可还是忍不住笑。
张扬去盥洗室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休闲西服,李红阳坐在床上边看电视边等着他,平海省体委这次来了不少人,作为南锡市体委的干部,他们必须要去先跟省体委领导见个面,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貌。李红阳刚刚已经打听过了,省体委来了一位副主任,就住在1818房间。
张扬和李红阳住在1854,来到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的房间外,张扬看到房间号,想起了他们的房间号,马上就鸣起不平,看来国内干部体制的等级观念深入人心,连住酒店都是这样,吉祥号码都留给了大领导,尾号带4的房间都分配给了他们这样的小干部。
敲门进去之后,张大官人更发现了这种分配上的不平衡,他和李红阳住得是标准间,房间面积小的可怜最多十来个平方,而且是北向,谢云飞住的是豪华套房,面积有六十多个平方,休息区会客区工作区划分的很好,窗口朝南,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闲云山美丽的景色。更让张大官人心里不平衡的是,这么大房间,只有谢云飞一个人住。
不平衡归不平衡,可人家是省体委官员,自己只是个市体委官员,级别摆在那里。
谢云飞的房间内坐着五个人,都是来自平海各辖市的体委干部,谢云飞坐在单人沙发上,西装革履,人长得很富态,白白胖胖,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联的,而不是搞体育工作的。
张扬和省体委主任渠圣明很熟悉,和这位谢云飞副主任却没有过任何的接触,不过也从李红阳口中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比如谢云飞不是搞体育出身,又比如谢云飞的父亲是平海前政协主席谢国新,在官场中经历的久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官员的基因也是可以遗传的。
李红阳是体育界的老人了,他和谢云飞有过几次接触,笑着来到谢云飞面前道:“谢主任比我们来得早啊,这位是我们南锡市体委张主任!”
谢云飞微笑着站起身来,这充分体现出他对张扬的欢迎和重视,伸出手和张扬很热情的握了握道:“小张,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谢云飞虽然过去没有见过张扬,可是张扬的名头他是听说过的,他始终把自己归为不得志的一类,时常拿父亲和自己对比,认为自己在政治上的成就实在是太少了,他没有利用好父亲当年的关系,如果父亲在晚退一些日子,自己的官途可能会走得更顺利一些,张扬虽然年轻,从事体委工作也不长,可是他的名头已经很大,省体委主任渠圣明对他十分欣赏,单单就这一点原因,谢云飞都不能表现的太冷淡。
张扬握着谢云飞的手,感觉他的手掌温暖细腻,有点像女人的手,这种人应该很少从事体力劳动和锻炼,张扬道:“谢主任好,听说您很久了,今天才有机会见面,以后还希望谢主任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指导我们的工作。”
谢云飞笑道:“太客气了,南锡最近的体育建设搞得不错,你的工作成绩斐然啊!来,快坐,快坐!”
张扬和李红阳在沙发扶手上坐了,没办法,人太多没地儿了。
谢云飞道:“大家都是平海体育界的同仁,这次的会议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交流机会,大家在一起要畅所欲言,要互通有无,争取通过这次的机会,对我们平海未来的体育发展有更深刻的认识,以后可以更好地把体育管理工作做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进来了他的秘书小陈,小陈来到他身边道:“谢主任,国家体委刘副主任到了,他的车刚到停车场。”
谢云飞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站起身来:“大家继续聊天,我下去迎接一下。”谢云飞匆匆走了。
看到主人走了,这帮平海的体育官员当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大家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都乘坐电梯来到一楼大厅,看看国家体委这次都来了什么人。
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在云安省体委主任康东升的陪同下,在一群体育官员的簇拥下走入酒店大堂。
谢云飞和其他几个省体委的主任都站在那里等着,看到刘成平进门之后,他们一起迎了上去。
刘成平停下脚步,他过去是排球运动员出身,身高一米八五,仪表堂堂,风度颇佳,在众多的官员中显得鹤立鸡群,这些出来迎接的体委主任有他熟悉的,也有他不熟悉的,刘成平这个人不是太好说话,平时给外界的印象很严肃,鲜有笑容。在今天的公众场合,刘成平还是露出了一丝公式性的笑容。
谢云飞虽然不是练体育出身,可今天的腿脚出奇的利索,他抢在众人之前,向刘成平伸出手去:“刘主任,欢迎啊!”谢云飞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过去在京城汇报工作的时候,和刘成平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他认为刘成平对自己的印象应该是相当深刻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成平的目光根本没有向他看上一眼,这就让谢云飞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伸出去的手一时间拿不回来,顿时僵在那里。
让谢云飞更为难堪的是,刘成平终于伸出了手,可手并不是伸向他的,他和体育强省延东省的体委主任金树强握了握手,微笑道:“老金啊,这次你们的牛家军有没有派出最强阵容啊?”
中国的田径在世界上一直落后,可是延东省牛俊生教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这一局面,他率领的弟子在中长跑项目中取得重大突破,多次在国际田径大赛上获得金牌,现在全国上下,无论男女老少提起牛家军的名字,谁都会竖起大拇指。牛俊生和他率领的那批弟子已经成为了国内最耀眼的体育明星,在国内外体坛刮起了一阵牛旋风,不但斩金夺银,获得了无数大奖之外,他们现在也成了国内广告界的宠儿,广告代言雨点般落在了他们的头上。因为牛家军的出现,延东省的体育也在国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尊重,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选择金树强作为第一个握手的对象也在情理之中。
金树强笑道:“牛家军的三线阵容也可以确保中长跑项目的金牌全部收获囊中了。”
刘成平哈哈大笑道:“自信!”他转向周围众人道:“我们体育人就是需要这样的自信心,我希望我们其他省份也要向延东省这样支持体育,希望我们国内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牛家军,只有这样,我们中国田径的综合实力水平才能提高上去,我们才能对得起体育强国这个称号。”
谢云飞灰溜溜的把手放下去了,白白胖胖的面孔涨得通红,还好多数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刘成平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平海省的那帮体育官员都看到了刚才令人尴尬的一幕,谢云飞舔着脸往上凑,结果刘成平压根就没搭理他,出门在外,谢云飞是平海这边出动的最高体育官员,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平海,平海省过来参加会议的代表全都感觉到颜面无光。
张扬虽然感觉到谢云飞有点自取其辱,不过这个国家体委的刘副主任也太高傲了一点,当着这么多人给谢云飞难堪,该不会是存心故意的吧。
刘成平向电梯口走去,众人纷纷避让,李红阳拉了拉张扬,示意他向后靠一点,给这位刘主任把道路让出来,张扬却没有理会他,他迎着刘成平走了过去。
在场的人都愣了,这厮想要干什么?
这么大一活人朝着自己走过来,刘成平当然不会视而不见,他皱了皱眉头,心说这谁啊?这么不识时务,当领导的已经习惯于下级官员给他让路,如果看到有人在这种时候迎面向自己走过来,都会理解为一种不敬。
张扬走到中途,就被一名工作人员给拦住了。
张扬道:“拦我干嘛?”
工作人员指了指一旁,示意张扬到一边去。
张扬道:“这不是路吗?我不能走啊?”
谢云飞这会儿也缓过劲来了,看到张扬要闹事,慌忙挤了过去,不过走了两步,他又想起来了,这时候出现会不会不好,如果让刘成平知道张扬是自己的人,会不会把事情算在自己的头上,谢云飞的头脑还算是比较灵活的,想到这一层,他马上又停下了脚步。
刘成平继续往前走,张扬推开那名工作人员,他继续朝外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小子也忒大胆了点。
张扬原本不想争这口气,可他实在见不得刘成平这幅趾高气扬的样子,你是领导不假,可领导也不能目空一切吧。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刘成平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
张扬却没停下脚步:“领导同志,麻烦让一让,我有急事出门!”
第六百五十八章【俯视与仰视】(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八章【俯视与仰视】(上)
刘成平心里很恼火,当着这么多体育官员的面,这厮居然要让自己给他让路,他以为张扬可能是宾馆里哪个不开眼的住客,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云安省体委主任康东升有些生气了,他瞪大了眼睛道:“这位小同志,你怎么回事儿?没看到我们在迎接领导吗?你不会从旁边绕行啊?”
张扬道:“怎么绕啊?你们这么多人把道路都给堵上了,我怎么出门啊?这里也没标明是领导的专用通道啊?我连走路的权力都没有了?”
康东升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张扬道:“你哪个部门的?你们领导是谁?”
张扬指着人群中想要躲闪的谢云飞道:“谢主任,人家找你嗳!”
谢云飞这会儿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张扬真不是一般的麻烦,看来过去对于这个人的传说都是真的。他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叫了声刘主任。
刘成平冷冷扫了他一眼,心说原来是你带的兵啊,低声道:“没什么事儿,大家别都聚在这里,的确影响出入。”关键时刻,刘成平还是表现出宽阔的胸怀,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而言之他表现出来了。
谢云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去看张扬,张扬却笑了笑道:“谢主任,你帮我解释,我得出门办点事儿。”这厮把事情给挑起来了,自己却一溜烟闪了。
谢云飞苦着脸笑道:“刘主任,他年轻……不……”
刘成平没说话,继续向电梯走去。
刘成平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安省体委主任康东来跟了进来,他已经打听到了张扬的身份,笑着向刘成平道:“刘主任,刚才那个小同志是云安省南锡市体委主任。”
刘成平颇感诧异,哦了一声道:“这么年轻?”他的工作地点在京城,虽然见惯了年轻干部,可是这么年轻的处级干部也很少见到。
康东来道:“也不算年轻了吧,登记记录上写得是27岁,他叫张扬,听说是国务院文副总理的干儿子。”
刘成平明显错愕了一下,刚才的愤怒瞬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终于明白这小子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公然挑衅自己的原因,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些背景。
康东来道:“我已经找他们领导谈过,让他好好批评批评这个小子。”
刘成平道:“算了,年轻人气盛一些,有没有什么大的过失,再说了,你们刚才都挤在大厅里搞什么欢迎仪式,扰乱了宾馆的正常秩序,这种形式我不喜欢。”
康东来笑道:“刘主任,我可没组织什么欢迎仪式,都是他们自发过来的,您在中国体育界的威信太高,大家仰慕你啊!”马屁,绝对是拍马屁。
刘成平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啊,真是健谈,明天的开幕式准备好了吗?”
康东来点了点头。
这时候刘成平的秘书过来通报,有重要客人到访。
来访的这位重要客人是云安省重量级的人物之一,云安泰鸿钢铁集团老总赵永福,赵永福掌管着中国最大的钢铁企业之一,副省级干部,这次的全国田径锦标赛也是泰鸿集团赞助。他和刘成平是老朋友。
赵永福走入房内的时候,刘成平亲自迎接到门前,见到赵永福,他一扫人前的严肃,满面笑容的伸出手去和赵永福亲切握手道:“永福兄,我刚来南武,你就过来相见,真是让我感动。”
赵永福微笑道:“客气什么?本来我想去机场接你,可是集团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耽搁了。”
刘成平把他请入房间内,跟赵永福一起前来的还有他的助理杨刚。
杨刚进门之后将一个皮箱放下,然后就退了出去,康东来和赵永福打了个招呼,也很识趣的告辞离开。
刘成平道:“永福兄,最近身体还好吧?”
赵永福叹了口气道:“还过得去,人上了年纪,总不比年轻的时候,我和你们这些搞体育工作的没法比。”
刘成平和赵永福认识二十多年,两人的友情很深,他对赵永福还是极为了解的,自从小儿子赵国梁死后,赵永福遭到很大的打击,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刘成平道:“听说国强已经担任了南锡市公安局局长?”
赵永福道:“年轻人的事情我很少去管,政治上全靠他自己,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刘成平点了点头。
赵永福把那个皮箱打开,其中放着一个青铜香炉,赵永福道:“这个香炉是朋友送给我的,我又不喜欢搜集这些东西,就借花献佛,送给你了。”
刘成平看到这个香炉,一眼就看出是商周时候的文物,当真是爱不释手,他拿起反复端详之后,重新放回皮箱内道:“我不能收,君子不夺人所爱。”
赵永福笑道:“什么话,我都不喜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你那儿跟我手里又有什么分别。”
刘成平听他这样说方才收了下来,他低声道:“这次田径锦标赛你们泰鸿集团出资赞助,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赵永福道:“我一直都支持国家的体育建设。”
刘成平道:“对咱们国家来说,田径是个冷门,在牛家军出现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明星效应,很少有人会关注田径,毕竟这个大项目,我们的综合成绩不好。”
赵永福道:“这次牛家军的几位明星运动员来了没有?”
刘成平道:“最大的明星就是牛俊生,他肯定会来,应该是晚上的飞机到。”
赵永福道:“安排一下,我请牛俊生吃顿饭。”
“没问题!”刘成平对这位老友的要求有求必应。
此时刘成平的秘书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他向刘成平通报,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来了,正站在门外等候接见呢。
刘成平皱了皱眉头道:“跟他说我有重要客人,没时间见他。”
秘书转身去了。
赵永福道:“有事吗?”
刘成平道:“没什么事情,平海的这个体委副主任是过来道歉的。”
赵永福满脸质询的看着他。
刘成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当赵永福听到张扬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陡然一凛,儿子赵国梁惨被撞死的一幕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虽然这件事过去了很久,赵永福却始终难以释怀,因为小儿子的惨死,大儿子赵国强方才下定决心要去平海任职,他要调查清楚这件事。赵永福并不相信警方的结案报告,甚至对顾允知的证词,他都抱有极大地怀疑。可张扬无疑是个有背景的人,有这么多人维护他,赵永福也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丧子之痛,他始终记在心底。
刘成平看到赵永福的面色不对,关切道:“永福兄,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赵永福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能是这两天工作辛苦,有些累了。”
赵永福并没有将这段过去告诉刘成平,他站起身告辞离去。
谢云飞求见被拒绝之后,心情变得越发的郁闷,他认为自己之所以遭到冷遇都是因为张扬的缘故。谢云飞让秘书小陈把张扬给叫到自己的房间。
张扬看到谢云飞的脸色并不好看,知道今天自己的作为肯定惹火了他,果然不出所料,谢云飞一见到张扬就抱怨道:“小张啊,刚才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对领导一定要尊重,你这样的行为,给领导会留下相当不好的印象。”
张扬笑了笑道:“谢主任,我就是一小虾米,人家是大领导,根本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谢云飞道:“你啊,这样做搞得咱们平海体育界很没有面子。”
张扬听到这句话心中就有些不屑了,你谢云飞自己腆着脸凑了上去,其结果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人家刘成平根本不爱搭理你,是你把平海体育界的脸面丢光了,我刚才是帮你挣回脸面,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谢云飞看到张扬不说话,继续道:“回头你要深刻检讨一下自己,写份检查缴上来。”
张扬再也憋不住火了,他摇了摇头道:“谁爱写谁写,反正我不写。”
谢云飞道:“你什么态度啊?”
张大官人连刘成平这个国家体委副主任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他起身道:“谢主任,您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就这脾气,说句真心话,我今儿就是故意冒犯他,领导怎么着?当领导的也不能搞特权主义,你把人家当成领导尊敬,神一样的供着,可人家未必看得起咱们,咱们不是社会主义国家吗?不是人人平等吗?我怎么在现实中就看不到呢?官大官小,不都是给老百姓打工的吗?不都是公仆吗?谁比谁高贵啊?有些官员的傲慢都是被周围人给惯出来的,他们习惯于俯视下级官员,这不能怪他们,首先我们自己是不是要检讨?我们匍匐在地上仰视他们的时候,又怎么好怪别人站得笔直俯视我们?”
谢云飞被张扬的这通话说得满脸通红,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出张扬在影射什么?谢云飞道:“可是对领导同志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张扬道:“我的尊重向来只留给值得我尊重的人,至于那种连尊重别人都不懂的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官多大,在我眼中,他屁都不算一个!”
张大官人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谢云飞目瞪口呆的被晾在那里。他觉着张扬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可是他又认为,即便是领导俯视你,是因为人家的位置高,作为下级是不应该冒犯上级的。
当天晚上南武市体委在体育宾馆宴请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会议代表,张扬和李红阳也在邀请之列,除了他们这些体育官员,还有部分运动员代表参加了晚宴。
平海的田径项目在全国范围内来说并不突出,从南锡市走出去的运动员更不多见,这次来参加全国田径锦标赛的南锡运动员只有一个,男子中长跑运动员牛振伟,虽然牛振伟也姓牛,可他并不是牛家军,这次代表平海省参加男子组1500米的中长跑项目,牛振伟在这一项目中并没有什么优势,这次能够闯进决赛已经很不容易。
吃饭的时候,李红阳专门把这个他们南锡籍贯的唯一运动员叫到了身边,给张扬介绍道:“张主任,这就是牛振伟,我们南锡市走出去的优秀中长跑运动员。”
牛振伟很憨厚,没什么架子,当然这和他并不出色的成绩有关,这次如果不是中长跑的两名队友一名受伤,一名感冒,也轮不到他代表平海参赛。他伸出双手很恭敬的和张扬握了握手,握手的同时身体来了个90°鞠躬:“张主任好!”
张扬笑道:“小牛啊,有没有信心在这次的比赛中获得金牌啊?”
一句话把牛振伟给问傻了,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位张主任恐怕不懂体育吧,他对国内的中长跑水平并不了解,别说金牌了,就算他能够跑到前五名已经是给平海放了卫星,国内中长跑这一块儿,最厉害的是牛家军,只要是牛俊生和他的弟子一到,基本上是横扫中长跑项目奖牌的,听说这次参加男子1500米的就有他的两名得意弟子,其中一人还是国内纪录和亚洲纪录的双项保持者,其他进入决赛的运动员也是强手林立,牛振伟事先估算了一下自己能够排到第八位已经不错了,如果发挥超常,能够挤进前五名,要知道平海在这一项目的全国比赛中,最好的一次成绩也就是第五名,夺得金牌?根本是痴人说梦!
第六百五十八章【俯视与仰视】(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八章【俯视与仰视】(下)
牛振伟迟迟不敢答话,李红阳看出来了,他也认为张扬对国内的中长跑项目不够了解,他笑道:“小牛啊,张主任跟你开玩笑呢,别有压力,放松心情去跑,别管最终成绩怎么样,只要跑出你的风格,跑出士气就行了。”
张扬对李红阳的这句话不敢苟同,他问牛振伟:“小牛啊,你参加比赛是为了什么?”
牛振伟愣了一下,终于回答道:“为了取得好成绩,为了给咱们平海争光!”因为是全国锦标赛,所以他这么说。
张扬道:“什么叫好成绩?参加决赛的这么多人,只有一个胜利者,荣誉属于谁?属于第一名,属于冠军!”
牛振伟人老实,额头上都已经冒汗了,这位体委主任明显在给他压力。谁不想当第一,谁不想夺得金牌,可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个儿的份量,他没那个本事,能夺得前五都是超常发挥,牛振伟虽然老实,他也有自己的小聪明,当着领导的面,不能表现的太懦弱,他表决心道:“张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去拼,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夺冠的话他打死都不敢说。
李红阳道:“张主任,小牛已经答应参加这次的省运会,到时候应该可以为我们南锡夺得一块奖牌。”牛振伟中长跑的实力在平海还是排在前三位的,坐镇主场之利,夺得一块奖牌还是有些把握的。
张扬道:“省运会还早着呢,先把眼前的田径锦标赛比好再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却是明星教练牛俊生和他的弟子到了,他们是当晚理所当然的明星,几乎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们,一时间镁光灯闪烁,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和牛俊生并肩走在一起,他的脸上荡漾着骄傲的荣光。
看到金树强得意的表情,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心里很不是滋味,成绩才是硬道理,这么大的平海省,田径上就没有几个能够拿的出手的项目,说起来真是惭愧。
牛俊生和他的弟子们被请到了中心的一张桌子坐下,很多记者围拢了过去,电视台的镜头也对准了他们,更有甚者,连许多运动员都过去索要签名。
李红阳向张扬低声道:“看看人家,真是风光啊,现在想找他们拍广告的企业都排成长队。”说话的时候,工作人员过来发纪念品,到场的嘉宾每人得到了两盒中华龟鳖丸。据说牛家军就是吃了这玩意儿方才快步如飞,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好成绩。
张扬把属于自己的两盒递给了牛俊生:“小牛,回头你多吃点,这次说不定就能跑个第一名回来。”
牛振伟慌忙推辞道:“我那里多着呢,张主任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张扬看到龟鳖丸送不出去,只能自己留下。看着包装盒上滋阴壮阳的广告词,不由得感到好笑,这牛家军也不顾及点形象,连这种保健品的广告都接。
酒会开始之后,李红阳提醒张扬去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那里敬酒,通过今天的事情,张扬对谢云飞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感觉这位体委副主任缺乏担当,缺乏胆色,在关键时刻不会捍卫集体荣誉,只懂得对领导低头哈腰。张扬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去了,出于礼貌,这杯酒还是应该要敬的。
谢云飞看到平海省的体育官员、运动员都过来给他敬酒,他可承受不住,笑道:“这样吧,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我就不一个一个的和大家喝了。”
领导在喝酒方面肯定有发言权,在谢云飞的号召下,所有人一起干了这杯酒。
张扬对这种公务宴会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兴趣,走完过场之后,他和李红阳说了一声,提前离开了宴会厅,来到门外看了看大堂内的时钟,刚刚晚上七点,正琢磨着是不是出去转转的时候,看到常海心在她的表弟袁芬奇陪同下回到了酒店。
常海心看到张扬,向表弟挥了挥手道:“芬奇你回去吧,不要送了!”
袁芬奇道:“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接你去玩!”说话的时候还习惯性的用手捋了一下披肩长发,看得张大官人有些反胃,好好的一大小伙子,你非得学小姑娘干什么玩意儿。
常海心点了点头,等到袁芬奇离开之后,她方才笑盈盈的踱步来到张扬的面前。
张扬道:“吃过饭没有?”
“在我舅舅家吃过了!”常海心向里面看了看:“这么早出来了?你不是挺喜欢喝酒的吗?”
张扬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帮人里面有没有我的知己,跟他们喝忒没劲了。”
常海心道:“这里是云安,想要找到你的知己可不容易。”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不就是我的知己吗?”
常海心俏脸不由得有些红了:“我可不敢当,不过,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忍心让你独在异乡为异客,临时充当一下你的知己也无妨,这么着吧,我就陪你出去逛逛吧。”
张扬很快就了解了女孩子狡黠的一面,说是陪他,其实是自己是倒过来给常海心当三陪了,不但陪她逛街还要帮她拎东西。在张扬看来现代中国的城市格局大都差不多,常海心连逛了两个商场之后也没了兴致,南武的繁华还是比不上东江,她知道张扬晚上没吃好,把张扬带到了南武圣人桥步行街,这里有家百年老店醉翁居,里面的几道菜肴很有名气。可来到醉翁居发现门前停车场停满了车辆,门前的迎宾小姐也表示想吃东西必须要等,给他们发了个牌子,12号,也就是说,排在他们前面的还有十一个人。
张大官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正准备劝常海心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我告诉你,这婚我是离定了,下个月我回平海,你最好马上给我签字!”
张扬循着声音望去,打电话的那个人竟然是林清红,梁成龙的老婆,也是他的朋友。
林清红愤愤然挂上电话,因为气恼的缘故,没有看清前面的道路,差点就撞在张扬的身上。林清红正在气头上,劈头盖脸的呵斥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呢?”骂完了这句话,才看到对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张扬?”林清红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无处不相逢,她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醉翁居门口遇到这位老朋友,林清红惊喜道:“你什么时候来南武的?怎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张扬道:“你整天南来北往的到处飞,我也不知道你在南武啊,这不被你给撞上了吗?”林清红的天骄集团总部就设立在云安省南武市,她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
林清红听到这个撞字,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张扬,别生气啊,我这会儿心情不好,也没看路。”她又向常海心笑了笑:“常小姐吧,咱们也见过面。”
常海心笑着向林清红伸出手去,两人握了握手。
林清红心中不免猜度起来,张扬和常海心到底是什么关系?梁成龙的这帮朋友,全都是一个德行,没有一个用情专一的,心中这么想着,可毕竟和张扬是朋友,林清红不能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她故作迷惘道:“你们这是……”
常海心担心她误会,慌忙解释道:“南武举办全国田径锦标赛,我和张主任一起过来出差的。”
林清红这才明白了,不过她仍然不相信两人只是出差这么简单,她笑道:“一起吃饭吧,我也来这里吃夜宵的。”
张扬道:“没位子了,我们前面还有十多个呢,不如换个地方。”
林清红道:“换什么?我预订过了。”她招呼两人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醉翁居内的装修古色古香,饭店里也是极其的热闹,林清红早已预定了听荷轩,她原本是约了客户,可客户有事签完合约之后提前走了,林清红本想推了,可后来想想自己也没吃饭,干脆过来吃个夜宵,想不到会在门前遇到了张扬。
来到房间内坐下,张扬发现这里的桌椅全都是藤制,林清红向服务员道:“按照我订的标准上菜。”
张扬道:“不用太隆重啊。”
林清红笑道:“你是我的老朋友了,你来到云安,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张扬也不会当真和林清红客气,倒是常海心显得有些拘谨,她虽然和林清红见过面,可是她们之间并不是太熟。
张扬不免问起林清红和梁成龙最近的关系,梁成龙那边他很清楚,梁成龙不想离婚,他总想着和林清红重修旧好。可林清红似乎已经死了心,坚持要和梁成龙离婚,刚才在门前发火也是为了这件事。
林清红提起这件事就有些着恼,她叹了口气道:“张扬,你帮我劝劝梁成龙,让他跟我离婚吧,我们都弄到了这个份上,再继续下去已经不可能了,勉强凑合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
张扬笑道:“你最近可能没见到他,说句公道点的话,梁成龙最近洗心革面了,最近生活作风方面严谨的很,没有任何的问题,平时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不敢正眼瞧,这一点小常能够作证。”常海心跟着点了点头。
林清红道:“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心里有鬼,张扬,你别帮着他说好话,梁成龙什么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总之你帮我转告他,这个婚我是离定了!”说完这句话,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扬,你大老远的来了,我总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不好,咱们尝尝醉翁居的酒菜。”
张扬看到她态度如此坚决,也不想继续和她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下去。
醉翁居共有三绝,醉虾一绝,红烧狮子头一绝,女儿红一绝。
张扬喝不惯女儿红,只尝了一口就改成了五粮液,林清红叫得二斤装的女儿红基本上都由她和常海心分担了。
在张扬的印象中林清红的酒量一直都很好,林清红是个爽快的人,她在事业上很成功,年纪轻轻就靠着自己的努力创立了天骄集团,刻苦经营使之成为华东地区最有影响力的服装企业,即便在全国综合实力也排在前列,可是林清红的感情之路却一直都不怎么顺利,林清红和梁成龙都是离婚后才结合在了一起,可没想到这第二次的婚姻仍旧要以悲剧收场,林清红道:“张扬,我问你个问题,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见一个爱一个啊?”
这问题让张扬有些挠头,他想了想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女孩子,心动是难免的。”
“切,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全都是一个德行。”
常海心也跟着点了点头。
张扬道:“心动归心动,可那只是欣赏,未必就要行动,人不一样,控制力也不一样,有人在这方面自律性很强,他就能洁身自好,可有些人在这方面的意志力很薄弱,所以……”
“所以就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林清红愤愤然道。
张大官人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怨妇,跟她讲道理是说不通的,自己的感情观,林清红肯定是不会认同的。所以和她探讨感情方面的问题显然很不明智,张扬话锋一转道:“对了,关于你们天骄集团要赞助我们省运会服装的事情,什么时候正式签约啊。”
第六百五十九章【百炼钢、绕指柔】(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九章【百炼钢、绕指柔】(上)
林清红笑了起来:“都说我们生意人现实,你比我们可现实多了,我下个月回平海,到时候把合约给签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找梁成龙把离婚协议给办了。”
张扬看到林清红已经有了些酒意,轻声提议道:“嫂子,我看咱们今晚就喝这么多吧,我和海心回去还有事呢!”
林清红道:“我没事,好久没有人陪我这么聊天了,再聊一会儿,她端起酒杯,却似乎连酒杯也要端不住了,里面的酒洒出来不少。
张扬道:“嫂子,别喝了,酒喝多了也伤身。”
林清红叹了口气道:“好,不喝,你以后也别叫我嫂子。”
张扬笑道:“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了。”
林清红道:“改不了也得改,以后叫我林姐、清红姐、林总甚至直接叫我林清红都行,就是别叫我嫂子,我和梁成龙没有任何关系。”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林总咱们该走了!”他害怕林清红再喝下去就失态了。
林清红叫来服务员把帐结了,常海心这会儿俏脸绯红,脚步都有些轻浮了,张扬挽住她的手臂道:“你又不能喝,喝这么多干吗?”
常海心道:“高兴呗……”至于为什么高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喝酒之后思维明显减慢。
张扬和常海心是打车过来的,林清红开了辆宝马mini,张扬看出她有些不胜酒力,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开车回去,抢了她的车钥匙道:“林总,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儿啊?”
林清红道:“离您们的体育宾馆不远,闲云山脚下的香荷湾别墅区……我给你指路……”
张扬把常海心扶到后座上坐下,林清红摇摇晃晃在副驾坐好了,手指很夸张的向前一指:“开车!”
林清红的头脑明显有些不太清醒了,指的方向也是乱七八糟,张扬接连走了几次弯路,最后干脆不听她的了,向路人问明了香荷湾别墅区的方向,载着她们两人来到了林清红位于香荷湾B区18栋的独体别墅。
现在有钱人都偏爱18这样的吉利数,张扬看到门牌号,又想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1818的房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国人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迷信数字?他打开车门,林清红双眼迷离,俏脸通红,低声骂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扬道:“林总,到家了!”心说今晚自己算是代梁成龙受过,这些话原本都是骂他的。
林清红此时头脑非常糊涂,把张扬当成自己的司机了:“小于啊!钥匙在遮阳板下面,你……你去开门!”
张扬有些无奈,早知道林清红酒量这么差,今晚就不该让她喝这么多,再看常海心,这会儿也在说胡话,嘴里还嚷嚷着:“我好渴!”
张扬不忍心把她留在车内,一手搀着常海心,一手挽着林清红,半拖半抱的把她们两个弄到别墅门前,林清红家里没有其他人,一个人住这么一大套房子,连个保姆都没有,的确太孤单了点儿。
张扬拉着林清红,常海心就软绵绵靠在了他身上:“我好渴……”
张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谁让你喝这么多的?活该!”好不容易打开了房门,林清红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嘴上还嘟囔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大官人暗暗叫苦,今儿自己不知交了什么霉运,居然遇到了两个女酒鬼。
林清红摇摇晃晃的本着洗手间去了,张扬把常海心放在沙发上,他起身去厨房给她们倒水,看来两人醉得都不轻,赶紧给她们弄点白开水醒醒酒,这女儿红以后干脆改名叫女儿醉得了。
张扬从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看到常海心,俩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却见常海心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身上的大衣脱掉了,羊绒衫也脱掉了,上身仅仅穿着一件轻薄的黑色蕾丝小背心,白嫩的肌肤微微泛出红意,丰盈的双峰呼之欲出。张大官人的目光差点没从常海心的身上拔出来,这厮强忍着一阵头晕目眩,走了过去,拿起大衣给常海心披上,常海心迷迷糊糊的推开他的手:“好热……好渴……”
张扬把水凑到她的唇边:“你先喝口水再说!”常海心靠在他的身上,迷迷糊糊说着胡话,张扬只能搂住她赤裸嫩滑的香肩,喂她喝水,常海心一口气将杯中水喝了个一干二净,螓首重新靠在张扬的肩头:“张扬……我好爱你……”
张大官人打了一个激灵,妈妈咪呀,这话该不会让林清红听到吧。他开始觉着常海心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好像并不是单纯的酒醉,难不成这酒里面还加了什么料?
张大官人这边正琢磨着呢,林清红从洗手间里晕乎乎走了出来,让张扬尴尬不已的是,林清红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胸罩和一条贴身的三角裤,林清红的身材也是相当的惹火,虽然比不上常海心的肌肤细嫩如水,可是浑身上下峰峦起伏,曲线极其的性感。张大官人虽然好色,可原则还是有的,林清红是梁成龙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再说了,张大官人对林清红一点念想都没有,他拿起沙发巾走过去把林清红裹住了:“嫂子!你喝多了……”谁曾想林清红一把就把他给抱住了:“你好没良心……你好没良心……”沙发巾也从身上掉下去了,近乎赤裸滚烫的娇躯紧贴在张扬身上,张扬这个尴尬啊,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这边常海心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贴了上来,搂住张扬的身躯,俏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娇躯在他的身上不停厮磨着,林清红搂着张扬就想亲他,张大官人哪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所幸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伸手点中了林清红的穴道,又回身将常海心的穴道给点住了。
抬起衣袖擦去额头的大汗,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张扬感觉一定是那坛女儿红有问题,搞不好里面掺了催情药之类的东西,张扬重新用沙发巾裹住林清红,抱起她把她放在了卧室内,望着满面潮红的林清红,张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脉门,察觉到林清红的脉搏跳得很快,应该是中了春药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害处,等到药力消褪自然可以痊愈。张扬拿起林清红的手机,翻到一个熟悉的电话,林清红的助理曹静,张扬给曹静打了个电话,这种情况下,他并不适合在这里逗留,还是让曹静过来陪她为好,如果留在这里过上一夜,肯定说不清楚。
曹静接到电话之后很快就来到了林清红的家中,看到张扬坐在客厅内,他的身边还靠着沉睡不醒的常海心,这会儿功夫,张扬已经把常海心的衣服帮她穿好了,表面上看不出异样。
曹静之前见过张扬几次:“张主任,怎么了?”
张扬笑道:“她们两个都喝多了,林总在楼上休息呢,她给了我电话,让我把你请来照顾她。”
曹静点了点头,有些担心道:“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张扬笑道:“不用,多喝了点,酒醒了就会没事。你帮她用凉开水多擦擦身子,帮助她早点醒酒。”
张扬把林清红交给了曹静之后,就放下心来,他带着常海心离开了香荷湾别墅群,打了辆车,直奔体育宾馆而去。
回到体育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张扬担心常海心会胡说八道,也没敢解开她的穴道,直接把她送到了她的房间,幸好路上没遇到什么熟人,和常海心同住一个房间的北港市体委副主任曹艳艳因故缺席了这次会议,刚好为张扬照顾常海心创造了便利条件。
张扬帮着常海心脱去鞋袜,看到小妮子一双晶莹性感的玉足,忍不住在她足踝上轻轻捏了两下,可他留意到常海心的足踝之上起了一些细小的红点儿,张大官人内心一怔,将她的裤腿向上卷了卷,发现常海心白嫩的小腿之上也布满了细小的红点,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张扬暗叫不妙,难道这小妮子对酒中某种药物的成分过敏?如果真的如此,搞不好会有性命之虞。
张扬不敢怠慢,反手将房门锁好了,将常海心的外衣全都脱掉,常海心的娇躯之上只剩下一套黑色蕾丝内衣掩住妙处,张大官人望着这活色生香的场面,咬了咬牙,吞了口口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比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刚刚来到云安的地界上就遭遇到这么多意志的考验,张大官人感觉到自己有些悲摧了。心中叫苦不迭,可是他对常海心的情况却不敢怠慢,发现常海心的颈部四肢不少地方都起了那细小的红点,应该是药物过敏,再探了探她的脉息,发现常海心的脉息竟然变得细弱起来,这可不好。
张扬咬了咬牙,先解开常海心的穴道,然后又迅速点了她的哑穴,他是害怕常海心一旦叫起来,把周围领导全都惊醒了,到时候,他就算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常海心睁开美眸,眼神迷乱的看着张扬,樱唇微启,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张大官人低声道:“海心,你听着,你中了别人下得迷魂药,又不巧对药物过敏,我必须要用内力帮你把迷药给逼出来。”
常海心望着张扬,素来清丽的俏脸之上充满了妩媚诱惑之色,张扬暗叹这迷药的厉害,就算是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中了这种迷药也会变成荡妇淫娃,他伸手捉住常海心的脉门,常海心就势贴在了他的怀中,张大官人叫苦不迭,他解开常海心穴道的目的是害怕制住她的穴道会影响她的血循运转,加重迷药对身体的损害,进一步引起过敏反应,可常海心此时体内的药力正达到最大,她紧贴在张扬的身上,双手拼命想去撕扯张扬的衣物,张扬只能重新制住她的穴道,双掌抵住她的后心,自身真气缓缓度了过去,为常海心驱除迷药之前,张扬已经预料到效果不会太好,这种迷魂药对血液的作用只是其次,刺激神经系统引起幻觉才是最为关键的,内力就算可以驱除部分毒素,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已经兴奋的神经系统。
内力在常海心的娇躯内催吐了一周之后,发现她身上的红点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多,常海心的体温也烫得吓人,张扬看到效果甚微,不敢制住她的穴道,他担心林清红发生同样的状况,又给曹静打了个电话,所幸林清红没事。
常海心一张俏脸烧得通红,张扬也知道治好她的方法,可是君子不欺暗室,现在常海心根本就是意识不清,自己要是对她那啥,岂不是有点卑鄙了。
张大官人决心再试一次,凝神屏气,正准备再次为常海心驱除迷药之时,忽然感觉到双腿间一紧,却是常海心的一只纤手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张大官人心如绕指柔,某处却坚如百炼钢,目光再度落在常海心的身上,乖乖里格隆,了不得,这会儿功夫这丫头已经把身上仅存的那点儿衣物脱得干干净净。
第六百五十九章【百炼钢、绕指柔】(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五十九章【百炼钢、绕指柔】(下)
张扬此时真是热血上头,看到常海心这幅模样,他可怜的那点儿坚持就快土崩瓦解,他闭上眼睛,仅存的意识还在犹豫,常海心火烫的娇躯已经扑了过来,搂住他的脖子,樱唇雨点般吻落在张扬的脸上唇上。
嘴唇接触在一起的刹那,张大官人看着常海心诱人的媚态,心中一荡,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头部。一手握住她坚实挺翘的胸膛,张嘴吻住她的粉颈,常海心在这强烈的刺激下也忍不住微微喘息起来,她的身体震颤著,随著张扬的亲吻,她的呼吸变得越发的急促。纤手解开张扬的裤带,柔嫩的手掌直接将张扬的某处紧握在其中。张扬感觉到常海心的肌肤越发灼热了起来。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她美丽的俏脸上满是沉醉迷乱的神情,火热的身体也在迎合著张扬温柔的爱抚,张扬的手悄然伸向她大腿根部,在她那隆起的柔嫩部位轻轻摩挲,手指灵活的挑逗着常海心最敏感的地方,常海心象触电似的全身颤抖,两条雪白的美腿拚命的想夹住张扬可恶的手指,随著他的抚摸声声娇喘著,小手握著张扬坚挺的某处紧紧不放,宛如溺水的人抓著求生的木棍一般,月光下星眸半闭,粉颊通红,挺翘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张扬亲吻著她娇巧晶莹的耳垂,他的手指却没有停止对常海心身体的撩拨,指尖触及的地方早已是一片泥泞。寂静的深夜,月光朦胧,室内温暖如春,怀中活色生香,只怕这世上没有任何正常健康的男人能够忍受这种诱惑,张扬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不断上升,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冲动了,抓住常海心腻滑坚挺的胸膛,跪在她的两腿之间,膝盖将她的大腿分开,他小心而激动地开始了和常海心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
常海心感到了疼痛,撕裂般的痛楚让她的意识短暂的恢复了些许的清醒,她似乎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的身体清楚地告诉她,自己需要什么,张扬敏锐地察觉到常海心的娇躯正在剧烈的收缩。他感受到常海心娇躯深处的潮湿和温暖,张扬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健壮的身体有节奏的动作着,体会着常海心完美的身体带来的销魂感受。
张扬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的冲击著常海心柔嫩的身体。她的娇躯在张扬疯狂的冲撞下剧烈的颤动著,因为被张扬制住了哑穴,常海心的反应更多的集中于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她的小腹也不自禁的向上耸动,似乎希望能够更强烈的感受到来自张扬的刺激。强烈的快感冲击著她,追求快乐的感觉细胞已完全攻占了她的神经中枢。常海心的雪白娇躯如同波浪般在张扬的身下起伏,两条细嫩雪白的手臂也紧紧围在他的身上,感觉自己如同被爱的潮水包围,愉悦和舒爽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常海心的迷乱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而明朗,她肌肤上的红点已经完全褪去,来得快,去得一样很快。虽然她的俏脸更加的红润,可是那是激情过后的作用。
望着已经恢复理智的常海心,张扬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该如何向常海心解释,说自己是为了给常海心治病?是舍身救人?鬼才会相信?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好半天张扬方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她的身上,慌忙想爬下来,却被常海心伸出手臂,紧紧箍住,嘴唇儿撅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张大官人对于女性的心理还是有些心得的,难怪说通往女性心灵的是那啥,看来自己的卖力表现已经把常海心的心灵给征服了。
张扬解开她的哑穴,低声道:“事情其实是这个样子的。”
常海心道:“我不听!”她察觉到张扬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的胸膛,俏脸不由得又红了,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搂住张扬的脖子,主动将樱唇凑上来,找著张扬的唇将娇嫩柔软的舌尖递了进来,张扬的大脑轰的一片茫然,热烈的吸吮著她那香甜的舌头,搅动著她的口腔,让津液随著舌头的进退在彼此紧密缠绵的口中流动。沸腾的热血将他们烧得浑身发烫。他们忘情的沉醉在这迷人的时刻。常海心在张扬耳边剧烈的喘息著。她那香甜的气息让张扬如同坠入了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之中……李红阳醒来的时候发现张扬早已回到了房间内,他揉了揉后脑勺,觉着有些头昏脑胀。
张扬打了个哈欠也从床上坐起身来:“老李,早!”
“早!”
李红阳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还是想不起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张扬道:“昨晚你呼噜打得够响的。”
李红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平时在家,我老婆都跟我分房睡,受不了我的呼噜。”
张扬赤裸着上身站起身来,李红阳有些羡慕的看着他健美的肌肉,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这样,现在老了,张扬拉开窗帘,室内猛然亮了起来,李红阳这才留意到,张主任的脖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淤痕,李红阳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本来想提醒张扬一声,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有些事还是别说的好,说出来反而尴尬。
就算李红阳不说,张扬洗脸的时候也看到了,脖子上很清晰的一个唇印儿,肯定是和常海心昨晚疯狂缠绵的时候留下的,他旅行袋里有创可贴,趁着李红阳不注意,弄了个创可贴,对着镜子把这点淤痕给遮住,咱们国家干部得注意个人形象不是?
出去之后,看到李红阳并无异状,张扬稍稍放下心来,他特地挑选了一套立领羊毛衫穿上。
李红阳看到张扬在那儿欲盖弥彰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他在官场上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键时刻懂得掩饰自己,他轻声道:“张主任,酒店准备了自助早餐,餐劵凭房卡兑换。”
张扬道:“成,我去叫小常一声。”
张扬来到对面常海心的房间,敲门之前内心还是忐忑了一番,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实质性的发展,和过去可是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昨天晚上两人坦诚相见,可今天天亮了,不知见面之后会不会很尴尬。张扬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常海心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看到门外站了一个人,把常海心吓了一跳,看清张扬之后,她不由得嗔怪道:“你站门口干什么?不知道敲门?”
张扬看到常海心的神态还算正常,他笑道:“我正想敲门呢。”
常海心一眼就看到了张扬脖子上贴着的创可贴,轻声道:“你脖子怎么了?”
张扬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那啥……你明白的!”
常海心顿时霞飞双颊,小声啐道:“懒得理你!”其实她身上也有不少的淤痕,不过张扬到底是经验丰富,没有在暴露的地方留下他爱的印记。
张扬道:“昨晚的事……”
常海心摇了摇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轻声道:“别提了好不好?”
张扬嗯了一声,提议道:“去吃早餐!”
常海心小声道:“不去了,对了上午的开幕式我也不去了。”
张扬以为昨晚的事情给她造成了什么影响,关切道:“你怎么了?”
常海心难为情的摇了摇嘴唇,小声道:“有些疼……我想休息……”
张大官人这才明白是什么缘故,如果说昨晚第一次是为了给常海心解除迷药的作用,可以后的几次,就不能用治病来解释通了。
常海心柔声道:“你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参加什么开幕式。”
张扬道:“那我回头给你带点吃的过来。”
常海心点了点头。
开幕式定在上午的十点钟,张扬吃完早餐之后发现这里的自助餐不许外带,他又来到宾馆的外卖部,买了一份早点,给常海心拿了回去,让他困惑的是,常海心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张大官人也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既然他和常海心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怎么都得对她负责。
刚刚把早点给常海心送到,林清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清红也是刚刚睡醒不久,头痛的要命:“张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扬道:“没什么?你喝多了,海心也喝多了,我把你送回你的住处,又给你的女助理曹静打了个电话,让她过去照顾你,现在怎样了?酒是不是醒了?”
林清红叹了口气道:“头疼的厉害,口干舌燥的,双眼发花,感觉跟大病一场似的。”
张扬听她这样说,不禁有些想笑,林清红没那么好命,没人给她解除药力,苦熬了一夜,当然身体不会舒服,他关切道:“多喝点水,以后心情不好也别去喝酒了,昨晚幸亏遇到我和海心,不然你一个人喝醉了岂不是麻烦?”张扬并没有提起酒中另有玄机的事情,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些猫腻,可张扬不想他和常海心之间的事情被外人知道。
林清红道:“海心怎么样?”
张扬道:“还好了,比你情况好一些。”
林清红又叹了口气道:“真是不好意思,等我恢复过来,一定登门去向你们赔罪。”
张扬这边挂上了电话,向常海心道:“你好好休息,我得去体育场参加开幕式了。”
常海心点了点头,忽然道:“昨晚那酒是不是有问题?”
张扬道:“这件事啊,说来话长,等我回来再慢慢给你解释。”
常海心点了点头,目光和张扬相遇,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和迷乱,一张俏脸顿时又红了起来。她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后悔,内心深处反而是幸福和温馨的,自从张扬在那个深夜潜入她的闺房,钻入了她的被窝,她的一颗芳心就已经完完全全系在了张扬的身上,昨晚的事情虽然来得突然,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丝毫的悔意。
林清红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一切,虽然脑海里偶尔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影像,可这些影像不足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记忆。曹静整晚都在陪着她,给她端了一杯水,林清红喝了口水道:“曹静,你回去休息吧,对了,给公司打个电话,上午我不过去了。”
曹静点了点头。
此时门铃响了,曹静起身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军装的男子,却是林清红的前夫程国斌,程国斌是南武市武警消防总队的大队长,长得也是仪表堂堂。
曹静看到程国斌登门微微愣了一下,还是笑着道:“程队长,是您啊!”
程国斌的表情很严肃:“曹静,清红在吗?”
曹静点了点头。
程国斌举步就要往里面走,曹静慌忙拦住他:“我们林总还没起床呢!”虽然他们过去是两口子,可现在毕竟已经是过去时。
程国斌道:“好,我在客厅等她,你请她下来。”
曹静慌忙去找林清红了。
程国斌在沙发上坐下,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了,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新娘是林清红,可新郎并不是他,而是林清红现在的丈夫梁成龙,程国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交加的目光。虽然他和林清红已经离婚,可是他在内心深处仍然是爱着这个女人的。
足足抽了两支烟,林清红才从楼上下来,她已经洗漱过,换好了衣服,林清红的头脑这会儿稍稍有些清醒了,她发现自己几乎是光着身子睡去的,自己的衣服究竟是谁给她脱下来的,她没好问曹静,也许应该先好好回复一下,然后仔细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六百六十章【搏起】(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章【搏起】(上)
林清红看到了程国斌,闻到了满屋的烟味儿,她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学会为别人着想?”
程国斌道:“你永远都学不会包容别人,在你眼中,我始终没有任何的优点。”
林清红在程国斌的对面坐下,虽然她化了妆,可程国斌还是从她脸上看到了倦容,程国斌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林清红凤目圆睁道:“程国斌,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有我的婚姻,我的家庭,你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凭什么过问我的私生活?”
程国斌道:“你有新的婚姻,有新的家庭,可是我听说你又快离婚了!”
林清红怒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大清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惹我生气,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给我出去。”
程国斌冷冷笑了笑,向站在远处有些手足无措的曹静道:“曹静,你出去一下,我和你们林总有话要单独谈。”
曹静答应了一声。
林清红却毫不客气的说道:“应该出去的是你!”
程国斌道:“清红,我来找你的确是有些事想问你,你不用对我这个态度,我们虽然离婚了,可是我想我们还是朋友。”
林清红怒道:“你配吗?一个背叛过我的人,凭什么和我做朋友?”
曹静看出苗头不对,悄悄离开了林清红的别墅。
程国斌等到曹静离去,他又抽出了一支香烟点上,抽烟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林清红发了一通火之后也冷静了一些,冷眼看着程国斌道:“怎么不抽死你!”
程国斌用力抽了口烟,吐出一团烟雾道:“用不着这么毒吧,我们都离婚了,我不碍你的眼了。”
“有话快说,我没工夫听你闲扯。”
程国斌道:“清红,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可我跟小卢只是逢场作戏,她勾引我,你又整天不在我身边,所以我……”
林清红打断他的话道:“程国斌,你要不要脸啊?陈米烂谷子的事儿你还提出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跟你离婚是因为我觉着自己受了侮辱,你看看你自己,你哪点儿配得上我?要出轨也应该是我出轨,你凭什么?”
程国斌道:“清红,你对我还有怨气。”
“早没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程国斌道:“这个世界上的多数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梁成龙比我好吗?只怕他生活上比我更加不检点吧!”
林清红怒道:“你给我住口!带着你的烟给我滚出去,别让你的二手烟和混账话来影响我的心情。”
程国斌冷冷笑了一声,他将一张照片扔在了林清红面前,林清红向照片上瞥了一眼,整个人顿时五雷轰顶,照片上她只穿着少得可怜的内衣,近乎全裸的抱着张扬,林清红虽然见惯了大场面,可是看到了这张照片她再也无法淡定了,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一把拿起了那张照片。
程国斌没说话,一边观察着林清红的表情,一边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林清红望着那张照片,心乱如麻,一时间脑子里混乱的影像又交错在一起,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怒视程国斌道:“你好卑鄙!”
程国斌道:“你别急着骂我卑鄙,这些照片是人家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拍的,我过来拿照片给你看,是想给你提个醒,咱们虽然没有婚姻关系了,可是毕竟夫妻一场,我还关心你……”
“不需要!”
程国斌道:“我不知道你和这个小子是什么关系?可是这些照片要是落在了梁成龙手里,你应该会知道后果。”
林清红咬了咬嘴唇,她虽然努力回忆,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程国斌把剩下的三张照片都扔在了茶几上,起身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
“不需要,你现在可以走了!”林清红冷冷回绝他道。
程国斌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林清红的别墅。
等到程国斌走后,林清红望着茶几上的那几张照片,呆在那里,一时之间脑子里空荡荡一片,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这件事。
虽然她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拍这些照片的人肯定不会心存好意,照片已经送到了程国斌的手里,不排除这些照片同样会送到梁成龙手中的可能,林清红感觉这是一个阴谋,她必须要找到张扬,当面问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清红能够开创今天的事业绝非是因为运气,她有着超人的冷静,和足够的心机,在找张扬之前,她决定去医院先做个体检,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张扬和李红阳一起跟随与会代表们一起前往闲云山体育场参加了这次全国田径锦标赛的开幕式,当天的风很大,坐在体育场内很冷,这种田径锦标赛并不是中国老百姓关注的热点,开幕式的门票也都是赠与的形式,即便是这样,体育场内也只坐了三分之一,绝大多数的位置都空着,张扬和李红阳坐在看台上,李红阳被风吹的鼻子都红了,他一边搓手一边道:“今天怎么这么冷!”
张扬没觉着冷,他看到这次开幕式的冷清,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了,全国田径锦标赛怎么也要比他们的省运会有吸引力,可看看眼前,免费赠票都没有几个人过来捧场,前来充场面的,一大部分都是泰鸿钢铁集团的员工,泰鸿集团的老总赵永福是这次田径锦标赛的主要赞助商,不单出钱出力,还要出人帮着撑撑场面。
张扬向主席台望去,看到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和泰鸿集团老总赵永福坐在一起,两人正笑着谈论什么。张扬朝他们看的时候,赵永福刚巧目光扫过张扬面庞,一双深邃的双目瞬间笼上了一层阴冷的光芒,这目光让张大官人很不舒服,不过赵永福的目光并没有在张扬脸上停留太久,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刘成平那里。
刘成平感慨道:“国内的田径比赛观众太少,今天的开幕式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过来捧场啊。”
赵永福笑道:“天气冷了些,老百姓对田径的热情的确不太高,还是缺乏田径明星的缘故,对了,等明天牛家军正式比赛,情况会改观许多。”
刘成平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也就只有牛家军的明星效应还能招揽一些观众,其他的项目中根本没有明星存在。”
赵永福道:“所以中国的田径事业任重而道远。”
刘成平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可惜国内像永福兄这样热衷于体育事业的企业家实在太少了,体育事业归根结底也得靠一个钱字,没有充足的资金作为保障,我们的体育事业也难以取得突破性的发展。”
赵永福道:“我过去就说过,职业化是中国体育的必然之路,足球已经开始试点了。”
提到足球,刘成平不由得想起赵永福旗下的泰鸿足球俱乐部,泰鸿因黑哨事件降级之后,今年重新杀入甲级。刘成平道:“永福兄打算在足球上加大投入?”
赵永福微笑道:“东江体育场看台坍塌事件之后,泰鸿经历了黑哨风波,那次的事件让我们的俱乐部深受打击。”
刘成平没说话,泰鸿俱乐部的事情他很清楚,云安泰鸿和平海七星队比赛的时候,泰鸿俱乐部总经理贿赂当值裁判朱毅十万元人民币,导致朱毅在现场执法中判罚不公,引发了球场骚乱,进而发生了国内有名的东江体育场看台坍塌事件,这件事当年在足球圈内极为震动,国家体委和足协对这件事的处理也极为严厉,将泰鸿俱乐部直接降入乙级,并对当场裁判朱毅和泰鸿俱乐部总经理高勇进行起诉,两人也都因为受贿和行贿罪双双入狱。作为赵永福多年的老朋友,刘成平对他知之甚深,赵永福在泰鸿重返甲级之后势必会有大动作。
赵永福道:“我今年准备大力引援,今年冲入甲级目标就是冠军!以此来振奋我们泰鸿的士气。”
刘成平道:“各大俱乐部都在积极引援,实力和你们离开的时候相比都增强了不少,第一年回来就想夺到冠军,恐怕有些难度。”
赵永福道:“事在人为,现在甲级联赛已经成为了全民关注的体育赛事,如果能够在这项赛事总夺冠,等于为我们的集团做了一个最好的形象宣传,这笔投入是值得的。”
刘成平笑了笑道:“我回京之后,会和足协方面见个面,永福兄最好还是抽时间去一趟,当面谈比较好。”
赵永福点了点头道:“还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高勇出狱了,我想重新聘请他担当泰鸿俱乐部的总经理,足协方面可能有些麻烦,还望帮忙协调一下。”
刘成平点了点头,这件事却有些难度,毕竟高勇上次就是因为行贿罪入狱的,现在虽然放出来了,可是这么快就回到俱乐部管理者的位置上,恐怕会引起不好的影响,刘成平和赵永福相交多年,赵永福既然开了口,他也不好意思回绝,只能尽量帮他去办了。
云安的这场开幕式组织的普普通通,会场的气氛冷冷清清,基本上没有掀起任何的热潮,只有在牛家军入场的时候,掌声相对多一些。
赵永福注视着台下的牛俊生,向刘成平道:“开幕式结束之后,我在瑞龙大酒店安排了招待宴会,一共二十桌饭。”
刘成平笑道:“又让永福兄破费了。”
赵永福哈哈笑道:“什么破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是我对中国体育事业的一种支持。”
开幕式结束之后,所有体育官员都上了大巴,张扬和李红阳坐在一起,刚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牛俊生和他的几个弟子也上车了,牛俊生上车之后,没有马上去后面坐,他向张扬道:“小同志,你去后面坐!”
其实本来没什么,可牛俊生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严肃的很,再加上他的语气充满了命令,张大官人听着很不爽,你牛俊生虽然是位名教练,可也不能目中无人呐,我怎么说都是处级干部,你让我去后面我就去了?张扬满脸不屑的看着牛俊生:“凭什么?”
牛俊生一双眼睛顿时瞪起来了:“我说你这个小青年,哪有那么多的废话?”
张扬道:“我说你这个老同志,你有点礼貌行不行?这车上位置这么多,你凭什么让我让位啊?”
此时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才上车,看到两人呛了起来,慌忙道:“都是自己人,相互理解,相互理解!”
牛俊生因为带出了成绩,在国内田坛之上一时风光无两,人自然有些飘,平时听惯了奉承话儿,没想到在这儿碰了一钉子,他感觉很没有面子,伸手就要去卡张扬的脖子,幸亏被金树强给拦住了。
李红阳也知道张扬的脾气,他才不会管你牛俊生名气多大,惹火了他,他一样揍你!李红阳赶紧起身拦在张扬身前:“坐我这儿,坐我这儿。”
张扬冷冷看着牛俊生,心说算你他妈运气,不是他两人拦着,这会儿你准保飞到车外面去了。
牛俊生并没有坐,而是让他的女弟子高明坐下了,原因是高明晕车。这下满车人都觉着张扬不对,其实张扬很无辜,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牛俊生事先客气一点,把原因说明白,张扬也就给他让位了,可他上来之后,就颐指气使的让张扬让座,这不是欺负人吗?张大官人哪能受他的那点闲气。
第六百六十章【搏起】(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章【搏起】(下)
牛俊生这个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平时连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根本不会把张扬这种年轻干部看在眼里,在金树强的劝说下到后面坐了,嘴里喋喋不休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道德观念都没有!”
张扬心说我就算不给你让座跟道德观有啥关系?他懒得理会牛俊生,只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好在牛俊生叨唠了两句看到张扬不搭理他也觉着没劲,张扬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女运动员高明,也没见她有晕车的征兆。
高明意识到张扬在看自己,给了他两个白眼,然后把脸扭到一边。
张扬心中暗笑,这高明还真把自己当成白天鹅了,瞧她的样子,一脸的青春美丽疙瘩痘,浑身上下找不出点女人味道,张大官人的目光邪恶的看了看高明的胸部,货真价实的飞机场,其实不止高明,连中长跑的女运动员多数都这个样子。想起常海心丰盈挺翘的小白兔,张大官人不由得又开始春心荡漾了,不过荡漾归荡漾,这货到现在心里都没底,常海心的反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实在太平静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这小妮子能当成没发生过?张大官人想不通,常海心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比较保守的女孩子,而且昨晚又是她的第一次。
汽车来到了瑞龙大酒店,张扬的沉思也告一段落,他等到最后才下车,李红阳跟他先后出了车门,李红阳道:“张主任,别生气,名人脾气自然要大一些。”
张扬道:“我犯不着跟他一般计较。”
李红阳刚才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这件事的确不怨张扬,是那个牛俊生太嚣张,他本来还想劝张扬两句,这时候平海体委副主任谢云飞也走了过来,经过张扬身边的时候,语重心长道:“小张啊,你这火爆脾气也得收敛一下,大家都是自己同志,搞好团结嘛!”
张扬笑了笑,心中对谢云飞却十分的不屑,都像你这样当缩头乌龟,平海体育界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完了。
张大官人爱面子,在这次的会议活动中就表现为爱惜集体荣誉,他感觉平海体委并不受国家体委的待见,可能和平海的田径项目比较弱势有关,再加上谢云飞本身又是个弱势干部,没什么能力。
作为午宴的主办方,泰鸿钢铁集团董事长赵永福亲自到场迎接,当然他迎接的是国家体委的主要干部,至于其他来自全国各地的体育官员,则由泰鸿集团总经理姬若雁负责接待,姬若雁今年三十岁,身为女性来说她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作为泰鸿钢铁集团的总经理,她还很年轻,年轻到让很多人羡慕。姬若雁身材很高,在张扬认识的女性之中,除了秦清之外,少有和姬若雁身材相若者,粗略的估计她要在一米七五以上,再加上脚下的一双七公分高度的高跟鞋,姬若雁即便是站在这群男人堆里也显得鹤立鸡群,身穿黑色皮衣,黑色筒裙,脖子上彩虹般的丝巾恰到好处的点缀出了女性的柔美。她的五官轮廓十分的欧化,微笑从容而镇定,在门前一一和前来的嘉宾握手。
张扬和姬若雁握手的时候,她特地向张扬的胸牌上看了一眼,微笑道:“张主任!久仰大名。”
张扬于是停留了一下:“好名还是恶名?”
姬若雁呵呵笑了起来,她的身上带着普通女性很少见到的官气,可能是身高的缘故,看别人的时候,总有种凌人之上的气势,姬若雁道:“好坏参半,不过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张扬点了点头道:“有机会多多交流。”他转身走了进去。
平海省体委的一帮人坐在了一起,坐下之后,谢云飞发现常海心没到,向张扬问道:“小常没来啊!”
张扬道:“她生病了,留在酒店休息呢。”
谢云飞哦了一声,又道:“她爸爸是岚山常书记吧,我和常书记很熟。”
张扬心说就你这种庸碌无为的废物,常颂那脾气很难跟你尿到一壶。
说是来吃饭,吃饭之前还是由领导例行讲话,张扬对这种假大空的讲话从来都没什么兴趣,坐在那儿哈欠连天。李红阳只当是自己昨晚打呼噜累得张扬没睡好,歉然道:“张主任,要不今晚我搬到司机那间房睡?他同屋的是南武体委的司机,不在这里住。”
张扬笑道:“搬什么搬?我睡觉沉,没事儿。”
李红阳并不知道,这厮昨晚大半夜都在常海心房间里暖玉温香抱满怀,哈欠跟他打呼噜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永福和刘成平先后讲了话,然后云安省体委的康东升也上台发言,本以为他们说完就结束了,可牛俊生又上去了,这是主办方泰鸿钢铁集团特地安排的一个会议环节。安排牛俊生答谢泰鸿钢铁集团,顺便题字。体育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牛俊生爱写字,字写的还不错,其实这种事情很常见,因为社会上普遍都认为文体明星文化程度不高,素质参差不齐,所以这帮文体明星也想办法在公众场合树立自己涉猎广泛的形象。牛俊生就是其中一个,他不但喜欢写,还喜欢秀,尤其是在公众场合作秀。
熟悉牛俊生的人也知道,牛俊生最喜欢写的就是两个字——拼搏,果不其然,今天他写的还是这两个字——拼搏。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在场的嘉宾多数在书法上都是外行,看到牛俊生写完这两个字作为答谢礼物送给泰鸿钢铁集团,纷纷叫好!场面热闹非凡。
赵永福喜好收藏书法,他的眼力也很不一般,当然能够看出牛俊生的这幅字只不过是平庸之作,但是赵永福看中的并非是书法本身,而是写书法的人,牛俊生和他所带领的牛家军在田坛大火,连带着他的字也有了价值。
本来牛俊生写字没什么,可泰鸿钢铁集团方面还请了一位省书画院的老爷子过来品评,这位老爷子颤巍巍站了起来,从颌下的白胡子看起来应该颇有水准,可说出来的话全都是阿谀奉承之词。
他品评的时候,现场很静,所以当他换气的时候,有人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大笑,这笑声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的引人注目。发出笑声的人正是张扬张大官人,他本来想忍着,可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老爷子把牛俊生的字夸得人间少有,甚至说他不搞田径,该行去写书法,就是一派大家,居然还把牛俊生的字和天池先生的字相提并论,说什么自天池先生辞世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么充满风骨的书法。比别人倒还算了,拿天池先生作为比较,这不是侮辱天池先生吗?张大官人当然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张扬,那位白胡子老先生也看着他:“小同志,你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张扬笑道:“天池先生的字你见过没有?在这儿信口开河?就这两个字居然也敢拿着和天池先生作比较,你这是对天池先生的不敬!”
白胡子老先生一张老脸被说得通红,他大声道:“你懂书法吗?”
张扬起身道:“我虽然不懂,可是就这两个字,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
一句话把牛俊生气得脸色铁青,他认出了张扬,就是刚才在汽车上跟他发生冲突的那个小子,牛俊生拿起麦克风道:“我没觉着自己的字写的如何如何好,可是我写的字不是给外行看的!”
张扬笑眯眯走了过去:“说我是外行,我承认,可是连我这外行都看不过眼的字,拿出来糊弄内行,是不是有些遗笑大方啊?”
“你……”
张扬道:“这幅字猛一看,好象有那么点天池先生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很崇拜天池先生,所以临摹了他不少的字帖,真迹,我估计你也没多少机会见到,临摹的还都是他三十多岁的作品。即便是临摹的境界也要分好多种,好的临摹作品形神兼备,次者,徒具其形,而这幅字正应了一句话。”张大官人故意停顿了一下,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脸上,白胡子老先生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牛俊生气得脸都绿了。
张扬大声道:“画虎不成反类犬!”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心中咯噔一下,心说我现在算是认清你了,你丫的就是一混世魔王,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早知道南锡派你过来,这差我说什么也不会来,谁他妈愿意帮你顶雷啊!
在场的人中也有几个懂书法的,他们认为张扬所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也是实话,牛俊生的字写得最多算得上一般,那白胡子老头吹得太玄乎了,可既便如此,你张扬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人家呀,牛俊生现在在田坛的位置当得起是德高望重,张扬刚才的这番话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牛俊生又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他被张扬的这番话气晕了,他的火气向来都不小,认出张扬就是那个在车上拒绝让座的小子之后,牛俊生认为这厮站出来说这番话是为了报复自己,也有不少人认为张扬是想出风头。
其实张扬的出发点很简单,天池先生什么人?是这世上有数的让张扬打心底敬佩的人物之一,张扬对天池先生一直执以弟子礼,在他的眼中天池先生就是他的老师,你牛俊生何德何能,随便描画了那么几笔,就牛逼哄哄的跟天池先生相提并论,这不是对老先生的侮辱吗?这种心理很正常,随便天池先生的哪位弟子呆在这里的话,对白胡子老头刚才的那几句阿谀之词都会感到反感,不过敢于公然站出来反对的恐怕也只有张扬。
牛俊生指着张扬大吼道:“你懂什么?你懂书法吗?”如果不是顾及他现在的身份地位,牛俊生恨不能冲上去,一拳砸在张扬的脸上。
张扬笑道:“懂不懂不是说的!”他不慌不忙的来到主席台上。
现场的记者开始兴奋了起来,对他们来说,越是冲突越有戏剧性,越有新闻价值,镁光灯嘁哩喀喳的响了起来,多数还是集中在牛俊生身上,当然少数也对准了张扬。
赵永福静静看着张扬,虽然他和张扬并没有什么直接接触,可是因为儿子的事情,他从侧面已经了解了这个年轻人的很多事。
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的脸上已经露出不悦之色,昨天这小子当众冲撞自己的大驾,今天又闹了这一出,真是目无组织纪律性,刘成平的目光投向了下面坐着的谢云飞。
谢云飞从刘成平的眼里马上领会到了责怪和不悦,心中苦不堪言,看来刘成平又把这笔账记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次出差真是倒霉透顶了。
张扬来到姬若雁身边向她笑了笑:“姬总,我也送给你们两个字!”张扬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下面不少人都笑了,发笑的原因很简单,大家都认为张扬不识时务,你在南锡体育界算得上一号人物,可在这种场合下,你一个处级干部如同恒河之沙,根本显不着你,你以为什么人上来都能题字?那得要身份地位,牛俊生能题字,刘成平有资格题字,就算是你们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都没这种资格,你小子充什么大头蒜?
姬若雁笑了笑,她轻声道:“好啊,让我们欣赏一下张主任的墨宝!”
牛俊生冷冷看着张扬,他心里暗道,人都是自己丢的。牛俊生也清楚自己的书法在书法界可能算不上什么大家,可是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体育界中写字最好的一个。
张扬笑眯眯来到书案之前,他看了看拼搏那两个字,笑道:“我字写得不怎么样,不过在京城的时候,有幸得到天池先生的点拨,在我心中,早已将天池先生视为我的老师,不过天池先生在世的时候一直不愿收我这样的徒弟,害怕我写的字太丑,给他老人家抹黑,刚才听这位老先生口口声声说这两个字已经超过了天池先生,我觉着老先生到底老了,眼花啊,所以我写几个字证明一下,写什么呢?”
下面有好事者已经叫起来了:“也写拼搏!”
张扬呵呵笑道:“都拼搏也没啥意思,既然你拼搏了,咱就写个新鲜词儿!”这厮捻起毛笔,饱蘸浓墨之后,刷刷刷,一看他的握笔和运笔动作,现场顿时静了下来。
首先静下来的就是那位白胡子老先生,他算看出来了,这位年轻人不容小觑啊,单从运笔的气势来看是个练家子,绝对不简单啊。
张扬一路写完,将毛笔放在笔架之上。
姬若雁凑了过去,看清张扬写得这两个字,在心底骂了一句,小子你可真够混蛋的。
却见那白宣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搏起!
那位书画院的白胡子老先生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如同泥塑一样呆在那里,书法界的人没有见识过天池先生墨宝的人几乎找不到,他刚才吹捧牛俊生的确有些过火,不过今天他是来捧场的,捧场是有劳务费的,泰鸿集团方面劳务费给的还是很优厚的,老先生一高兴,嘴上没把门的,可着劲的夸牛俊生,一不小心给夸过了,他也没想到现场就有一位和天池先生渊源颇深。看到张扬的这两个字,他内心的感受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这两个字,他写不出来,别看他写了一辈子的书法,还真没到张扬的境界。
刘成平和赵永福此时的目光也定在那幅字上,看到搏起两个字,两人心中都骂这小子操蛋,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字写得真是好。
下面又嚷嚷起来了,大家都起哄让把张扬写得字展示给大家看看,姬若雁有些为难的向赵永福看了看。
赵永福眨了下眼睛,姬若雁这才让两名礼仪小姐,将张扬的那幅搏起展示于众人之前。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要不怎么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张扬的那幅搏起和牛俊生的那幅拼搏摆在一起的时候,即便是外行人都看出来了,这两幅字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牛俊生一张脸这会儿变得跟猪肝似的,难堪,太他妈难堪了,这不是当众打脸了,是打完了又往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闪光灯一个劲的闪,把牛俊生的尴尬模样全都记录了下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赛前动员】八千字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一章【赛前动员】八千字
刘成平笑道:“照我看这两幅字各有千秋,今天通过牛教练和小张同志现场挥毫,向全国的体育爱好者展示,我们体育界的精英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们一样有文人雅士!我们体育工作者的追求是德智体全面发展!”
赵永福第一个鼓起了掌,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他是集团老总,今天过来的很多人都是泰鸿集团的人,当然都给她捧场。
刘成平又道:“当然,写写画画只是我们的副业,我们的主业是体育,只有在田径场上赛出风格,赛出成绩,那才是真正的强者!”刘成平的话充满了对牛俊生的维护。
张扬已经走回自己的位置了。
姬若雁让人把牛俊生的那幅拼搏收好了,赵永福事先说过要把这幅字裱好了给他送去,至于张扬那幅搏起,她还得请示一下,虽然这两个字操蛋了点儿,不过写得还真是不错。
赵永福的回答很简单:“看着好,你自己留下吧。”
姬若雁被老总的这句话弄得俏脸发热,好是好,可自己总不能把搏起这两个字裱起来挂在办公室里吧。刘成平也是识货之人,他虽然对张扬不悦,可字真是不错,他微笑道:“小姬,这幅字送给我吧。”
谢云飞对张扬的作为相当的恼火,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正眼都不看张扬,他认为张扬从来到南武就在不停地给自己惹麻烦,这次田径锦标赛,平海的成绩肯定不会太出色,刘成平说不定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点名批评他们了。
不过平海的这帮体育官员对张扬的做法却是大呼痛快,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主动和张扬碰杯攀交,搏起这两个字太解气了,有人道:“张主任,可真有你的,你居然写搏起这两个字,刚才那位女经理的脸都红了。”
张大官人洋洋得意道:“有啥值得脸红的?此搏起非彼勃起,我说大家就不能纯洁点儿,我是希望咱们平海的田径能够搏起一把,这么大的一个经济强省,在田坛居然没有咱们的位置,咱们这帮体育工作者也是面上无光啊!”
谢云飞忍不住道:“小张,你少说两句,别搏起搏起的,这里是公众场合!”
张扬道:“谢主任,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您不喜欢搏起!”
李红阳一直没说话,却再也憋不住了,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噗!地喷了出去,喷了谢云飞一脸一身,谢云飞的脸色顿时变了,李红阳一看捅了漏子,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谢主任,我真不是存心的……”
谢云飞气得鼻子都歪了,他一把推开了李红阳,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李红阳苦着脸道:“张主任,咱不带这么害人的。”
张大官人笑眯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害你了吗?我怎么不觉得?”
下午回到体育宾馆,才下了大巴车,张扬就看到了林清红的那辆宝马mini停在宾馆门口,林清红在车里坐着呢。张扬走了过去,朝车内看了看,林清红带着宽大的墨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张扬笑道:“嫂子,你醒了!”
“上车!”林清红的语气很严肃。
张扬向周围看了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林清红开着汽车来到了闲云山公园,停好车之后,她指了指公园的大门道:“里面走走!”
张扬跟着她进了公园,来到公园小湖上的水榭,这里有家闲云茶社。
两人在水榭的平台上坐了,林清红叫了一壶红茶,目光望向远方的夕阳。
张扬清了清嗓子,拿起茶盏道:“嫂子,感觉你有些严肃啊!”
林清红转向他,除下墨镜,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静静盯住他的眼睛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大官人在林清红的逼视之下不由得有些尴尬,毕竟昨晚上的事情不好说出口,如果说她脱光了拼命往自己怀里凑,让林清红的面子还怎么挂得住?以后他们两人还如何相处。
张扬笑道:“你和海心都喝多了,我开着你的车把你送回家,然后给你的助理曹静打了个电话,让她负责照顾你……”
林清红打断张扬的话道:“我是不是很失态?”
张扬愣了一下,他喝了口茶,笑道:“人喝多了都一样,没什么。”
林清红拿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张扬向照片上看了一眼,顿时脑子嗡!地一下,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遭遇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林清红找人偷拍的,张扬产生这样的怀疑也很正常,毕竟林清红正要和梁成龙闹离婚,如果这种照片落在梁成龙的手里,梁成龙会作何感想?难道昨晚林清红是故意设了一个局,把自己坑进来?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他和林清红认识这么久,关系一直都相处的不错,林清红事业做这么大,这样的手段她应该不屑为之,毕竟弄这张照片逼迫梁成龙离婚,对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从林清红严肃的表情,张扬也意识到一件事,林清红可能也在怀疑他。
张扬稳定了一下心神道:“这张照片哪儿得来的?”
林清红道:“我前夫拿给我的,有人把照片送到了他的手上。”
张扬道:“只有这一张?”
林清红没说话,其实还有几张,不过尺度稍稍有些大,她不好意思拿出来罢了,她低声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张扬道:“你们喝的那坛女儿红肯定有问题,我怀疑有人在其中下了催情药。”
林清红抿了抿嘴唇道:“你不知情?”
张扬反问道:“你怀疑我?”
林清红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她的确怀疑张扬,可是她随后就去了医院,找到她的老朋友,妇科专家吕淑红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确信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性侵犯,林清红是个理智的人,考虑事情很周到,证明她和张扬之间没有任何过火的行为之后,她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这才过来找张扬问个究竟,林清红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不通,这件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张扬道:“我们的相遇很偶然,前往醉翁居并不是我和海心计划中的事情。”
林清红低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可能是针对我。”
张扬道:“有一点你尽可放心,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这些人即便是拍到了一些照片也证明不了什么。”
听张扬这样说,林清红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张扬,我担心这件事可能会带给你一些麻烦。”
张扬笑道:“对麻烦,我早已习以为常了,看到这些照片,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应该先给梁成龙打个电话,向他解释一下。”
林清红道:“他那个人很多疑,你主动找他说,他会认为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扬苦笑道:“这么说,我这个黑锅岂不是背定了。”
林清红没说话,张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显示是梁成龙的,张扬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的电话。”当着林清红的面,他接通了这个电话。
张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听筒中就传来梁成龙愤怒的咆哮声:“混蛋,畜生,你他妈是不是人?我和林清红还没离婚,你居然睡我老婆!”
张扬皱了皱眉头:“我说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
梁成龙正在气头上哪能听得下去,怒吼道:“张扬,你他妈给我听着,从今天起我跟你恩断义绝……”
张扬叹了口气:“你老婆在这里,你听她跟你解释。”张扬把手机递给了林清红。
林清红本来不想接,可张扬把电话递到了自己面前,也不好拒绝,只能接过电话:“喂!”
梁成龙听到林清红的声音,胸中怒火更炽,他手中拿着林清红和张扬的那些照片,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贱人,你他妈人尽可夫!”
林清红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梁成龙,你怎么说话呢?”
梁成龙声音颤抖道:“我他妈都看到了,脱得够干净的,妈的,你……你他妈还让我做人不?尽给我戴绿帽子!”
林清红怒道:“你想不想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他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给我戴绿帽子!贱人!”
林清红道:“没人逼你,是你自己找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
“我他妈跟你离婚!”
林清红道:“离就离,再不离婚你就是个孬种!”
梁成龙道:“奸夫淫妇,我他妈饶不了你们!”
林清红道:“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要是不离婚,以后一摞的绿帽子等你戴!”说完她愤愤然挂上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桌面上,气得俏脸煞白,胸口不停起伏。
张大官人一旁听得清楚,心里这个苦啊,自己今天看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两口子闹离婚干我屁事,干嘛把我给搭进去?张扬道:“嫂子,咱不带这么坑人的!”
林清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事儿,你送我干嘛?”
张扬真是哭笑不得,心说我要是不送你,今天梁成龙指不定要戴一摞绿帽子了。可事到如今,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张扬叹了口气道:“我犯贱,我活该,以后你们两口子的事儿,千万别把我给搭进去。”
埋怨归埋怨,可这件事却不能不引起他们的警惕,张扬认为问题出在那坛酒上,林清红冷静下来之后也认为,这次的事情是有人想设计自己,张扬只是一个无辜受害者。她把张扬送回体育宾馆之后,决定去醉翁居去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头绪。
出了这件事张扬心里也很郁闷,别管是不是针对他,事实上已经把他给卷进来了,梁成龙现在发了疯一样,认准了他把林清红给睡了,张扬也不想始终误会下去,毕竟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不能因为一件误会就把友情给毁了。
张扬回房间的途中,丁兆勇从东江打来了电话:“怎么回事儿?你跟梁成龙怎么了?”
张扬道:“你别问我,你找林清红问去,他们两口子的事儿,我不想提,也不想掺和。”
丁兆勇跟着就叹了口气:“我说兄弟,朋友妻不可欺啊!”
张扬道:“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我跟林清红清清白白的,我他妈要是对她有一点念想,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丁兆勇道:“至于吗?至于发毒誓吗?”
张扬道:“得了,不说了啊,我烦得很!”
丁兆勇给张扬打电话的时候,梁成龙正坐在他办公室里,素来骄傲的梁成龙这会儿就像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眼圈儿都红了,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大老爷们怕什么?怕的就是后院失火,丢人啊,而且这次给他戴绿帽子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好哥们张扬,梁成龙接受不了,心里有委屈又没地儿说去,只能找丁兆勇说说。
丁兆勇心里是不太相信张扬和林清红有什么暧昧的,林清红虽然有些风韵,可是毕竟不能和张扬身边的那帮绝代佳人相比,更何况她还是梁成龙的老婆。以丁兆勇对张扬的了解,他很注重友情,不会干这种卑鄙的事情。
当着梁成龙的面,丁兆勇又给林清红打了个电话,林清红在电话里把情况向丁兆勇说了一遍,最后撂下一句话,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他离婚了,让他在东江等着签字。
丁兆勇放下电话,拿起桌上的那张照片道:“我看这件事是个误会!”
梁成龙可不信是什么误会,他指着那张照片道:“误会?你看看他们亲热的样子,她……她妈的都脱成这个样子了,你跟我说是误会?”
丁兆勇道:“刚才我问过林清红,昨晚她遇到了张扬和常海心,请他们去喝酒,酒里面可能被人下了迷魂药之类的东西,所以林清红和常海心都喝多了,张扬没事,把林清红送到了香荷湾。”
梁成龙道:“她当然不会承认,我他妈真是瞎了眼,怎么把这号人当朋友,妈的,他把我老婆都给睡了!”
丁兆勇听梁成龙越说越不像话,他皱了皱眉头道:“梁成龙,你冷静的考虑考虑,根据清红所说,当时还有常海心在场,为什么没有常海心的照片?单单拍了张扬和她的照片?这些照片为什么要送到你手里?你不觉得是个阴谋吗?拍照片的人根本是故意在制造矛盾,你要是当真,你就中计了。”
梁成龙一琢磨,这件事的确有些不对头。可照片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张扬和林清红抱在一起,林清红只穿着贴身的内衣,他不会看错。
丁兆勇道:“你如果留意看,这几张照片上并不是他们抱在一起,是林清红抱着张扬,而且你仔细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不对头啊。”
梁成龙这会儿总算冷静了一些,他重新看了看那几张照片,苦着脸骂道:“臭娘们,妈的,一脸的风骚相,她怎么没对我这样过。”
丁兆勇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种时候,这厮居然还惦记着这个。
梁成龙也不是寻常人物,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低声道:“这么说有人在故意制造事端。”
丁兆勇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是这样,其实成龙,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你不相信朋友,也该相信你的妻子。”
梁成龙道:“她在电话里都承认了。”
丁兆勇道:“清红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个性很强,你不讲理,她比你更不讲理,如果一开始你能够保持心平气和,跟她冷静地谈一谈,我看她肯定会向你解释清楚。”
梁成龙道:“这么一说,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想想,我是男人啊,谁他妈看到自己老婆穿成这样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还能够保持冷静?”
丁兆勇道:“你现在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了,当初你跟白燕那会儿,你怎么不说?”
梁成龙道:“我说丁兆勇,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
丁兆勇把照片全都塞到他的手里:“哥们,不是我不站在你这边,是因为这件事疑点太多,你别激动,必须要冷静面对这件事,给别人一个解释的机会,还有,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只当一切没发生过。”
梁成龙这会儿心里好受多了,他站起身道:“我今儿就去南武,我找他们当面问一问,非得把这件事搞清楚不可。”
丁兆勇道:“都几点了,你现在赶过去,到地方也得大半夜了。”
梁成龙道:“不搞清楚这件事,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丁兆勇叹了口气道:“这样吧,我陪你走一趟。”
“怎么?不放心我?”
丁兆勇道:“交了你们这帮损友,我他妈倒了八辈子霉。”
张扬回到酒店没多长时间,常海心敲门进来了,张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多少心里有些发憷,这厮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昨晚的事情,林清红那边还没怎么着就弄得乱七八糟,常海心那里自己可是跟她实实在在的迈出了那一步。常海心的表情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叫了声张主任,又和李红阳打了个招呼,轻声道:“刚才省体委的谢主任通知说,让我们各市体委的负责人给本市的运动员做做动员工作,鼓励他们能够在这次的田径锦标赛上取得好成绩。”谢云飞这两天心里挺憋屈的,他也希望本省的运动员能够在这次的比赛中有所作为,省得让别人看不起。
李红阳道:“咱们南锡的运动员只有一个牛振伟,就住在六楼。”
张扬道:“这样吧,我去鼓励鼓励他。”
李红阳不是没见识过张扬所谓的鼓励,与其说是鼓励还不如说是压力,他笑道:“张主任,牛振伟这次能够进决赛已经是超常发挥了,你千万别给他太大的压力。”
张扬道:“行了,老李,你就别去了,我自己过去看看。”
李红阳也觉着去的人越多越不好,反倒会给牛振伟制造更大的压力。
张扬和常海心一起离开了房间,常海心道:“我不去了,就在房间里等你。”说完这句话又生怕张扬误会,赶紧解释道:“我舅舅要请你吃饭!”
张大官人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想不通,常海心的舅舅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根本就是素昧平生啊!难不成昨晚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转念一想,不可能啊,常海心平时面子挺薄的,这事儿应该不会说啊。
常海心道:“你快点啊,呆会儿我表弟就来接我们了。”
张扬嗯了一声,他来到了606房间,参加比赛的很多运动员也被安排在体育宾馆居住,不过这些运动员的住宿条件跟他们这些体育官员就不能相提并论了,三名运动员住在一个房间内。
张扬来到牛振伟房间的时候,牛振伟刚刚洗完澡,正在那儿整理自己的跑鞋,看到张扬进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张主任!”
张扬笑了笑,向他伸出手去。
牛振伟在身上擦了擦,这才和张扬握了握手:“张主任,您找我有事啊!”
张扬看到他房间内还有其他两名运动员,说话有些不方便,微笑道:“咱们下去走走吧。”
牛振伟应了一声,跟张扬一起来到了楼下,两人沿着花园内的道路漫步,张扬道:“明天什么时候比赛啊?”
牛振伟道:“上午十点!”
张扬点了点头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牛振伟道:“差不多了,我的成绩就是那样,争取发挥出最好的竞技水平吧。”
张扬道:“有没有信心拿金牌啊?”
牛振伟一听他又说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不禁显得有些为难,他不是不想拿,是的确没那个本事,牛振伟鼓足勇气道:“张主任,我实力和国内的强手还有差距,尤其是和牛家军的几名运动员……”
张扬道:“我看你是没信心!”
牛振伟道:“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就算我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跑,我都跑不进前三。”
张扬道:“你是缺乏动力,如果我拿把枪在后面指着你,只要你跑不到第一,我就一枪把你给毙了,你肯定没命的跑。”
牛振伟忍不住笑了:“张主任,您就是拿大炮在后面轰我,我也不可能跑出个第一,我实力比牛家军的两名运动员差得太多了。”
“你看看,还没比赛,自己就先泄气了。”
牛振伟道:“张主任,我不是泄气,我是真没希望。”
张扬道:“这样吧,你明天比赛之前,过来找我,我给你找个中医师按摩一下,帮你放松放松,确保你能够跑出好成绩。”
牛振伟道:“我按摩过,没那么神奇。”
张扬道:“记住了啊,明天八点半,准时来我房间!”
张扬和牛振伟返回酒店的时候,看到了袁芬奇的那辆破破烂烂的吉普车,今天袁芬奇穿着黑色的皮夹克,上面挂满了亮晶晶的勋章,仔细一看,那玩意儿不是勋章,全都是毛主席像章,还是那条牛仔裤,不过头发应该洗过了,还特地用皮筋扎了起来,一条长长的马尾巴拖在脑袋后面,看到张扬,他咧开嘴就笑了,主动招呼道:“张主任,我特地来请您的。”
张扬实在想不通袁芝吾请他吃饭的理由,笑着走了过去:“怎敢劳动你袁大画家的大驾。”
袁芬奇道:“我们家老爷子的命令,一定让我亲自来接您。”
张扬道:“你表姐还在楼上呢。”
袁芬奇道:“我刚打过电话了,她这就下来了。”说话的功夫常海心已经出了酒店的大门,向他们走了过来。
袁芬奇亲亲热热的叫了声表姐,张扬来到副驾坐下,接连关了两下,方才把自己这侧的车门给关上。心中唠叨着,这车也他妈真够破的.
常海心在后座坐好了,不禁笑道:“芬奇,你这吉普车也够破的。”
袁芬奇道:“没办法,最近油画的行市不好,我大半年都没收入了,就这破车还多亏我两个姐姐接济我。”
常海心道:“那你不去工作,好好的书画院为什么不去?”
袁芬奇道:“咱们中国的书画院,养得全都是一帮穷酸,拿着国家的工资,蒙混度日,不学无术的居多。”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他对这句话颇为认同。
常海心道:“这话你可别在你爸面前说,小心他痛揍你一顿。”
袁芬奇道:“我说的是事实,你看看书画院的那帮人,有几个是真心做学问的,平时不是这个企业请就是那个单位请,去了之后,写写画画,弄点应景之作,骗点车马费,再糊弄顿饭吃,我看他们才是有辱斯文。”
常海心道:“就你清高,你把画都卖出去才叫清高,现在这个样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凭什么清高啊?”
袁芬奇不服气道:“真正的艺术家都是孤独的。”
常海心道:“艺术源于生活,艺术家也得接地气,你画得东西让老百姓都看不懂,谁会花钱买你的作品啊。”
袁芬奇道:“姐,你骂我没关系,别侮辱我的作品!”
常海心气得伸出手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我是为你好!”
张扬也跟着笑了起来。
袁芬奇把他们带到了书画院对面的陶然居,这家酒店是书画院的三产,等到了地方,张扬方才知道,今天袁芝吾请得主宾就是自己。
袁芝吾身穿灰色唐装,黑色秋裤,足上蹬着一双圆口布鞋,很中式的一身打扮,张扬发现袁芝吾长得也很帅,常海心母亲家的这一系出了不少的靓男美女,袁芝吾看到吉普车来了,微笑着迎了过来,他走向张扬,主动伸出手去:“张主任,欢迎,欢迎!”
张扬笑着和袁芝吾握了握手道:“袁院长,早就听说您的大名,本想登门拜访,又害怕有些唐突冒昧,今天总算有了机会相见,袁院长的风采真是让我佩服。”上来就拍了一个马屁,本来张扬没有拍袁芝吾的必要,可现在他和常海心发生了那事儿,袁芝吾是常海心的亲舅舅,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长辈,张大官人尊卑长幼的概念还是很强的。
看到张扬这么礼貌,袁芝吾也对这个年轻人生出好感,袁芝青道:“我这次请张主任吃饭有些突然,其实是我们南武书画界的几位朋友想和你结识一下。”
第六百六十二章【笔会】(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二章【笔会】(上)
张扬明白了肯定是自己上午在瑞龙大酒店的表现太过高调,那件事通过那位白胡子老先生传了出去,所以才会惊动南武市书画界的名人,书画界和武术界区别也不大,这帮人表面上说是切磋,可心中肯定是对自己不服气,搞不好要琢磨什么手段让自己难堪。
袁芝吾邀请他们进入陶然居内。
包间内已经有几位南武书画界的名人等着,其中一位就是今天在瑞龙大酒店点评牛俊生书法的白胡子老头,这位老先生叫夏言冰,是云安省书画院过去的副院长,在云安书法界很有名气,他和袁芝吾又是师兄弟关系,书画同样师从已故的国画大师萧伯龙,夏言冰今天在瑞龙给牛俊生捧场,想不到中途杀出了个程咬金,遇到了年轻气盛的张扬,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年轻的小伙子不但眼力超群,而且一手字写得更是漂亮,夏言冰今天在瑞龙可谓是颜面尽失,他回去之后和袁芝吾谈起这件事,袁芝吾听说是南锡市体委主任张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外甥女常海心也在南锡市体委工作,所以就通过这层关系把张扬请了过来。夏言冰对张扬的字是推崇备至,夸得是人间少有,袁芝吾知道这位师兄喜欢夸大其词,对他的话也是将信将疑。
张扬看到夏言冰就明白今晚这顿饭的目的,他笑着朝夏言冰点了点头道:“老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夏言冰不禁有些老脸发烧,他呵呵笑道:“张主任,今晚可不是偶遇,我听说袁院长请你吃饭,特地主动请缨过来陪酒。”
张扬笑了笑,众人坐下,袁芝吾把前来的几位书画名家一一向张扬介绍,张扬表现的也很客气,但是他对这帮人并没有特别的兴趣,正如袁芬奇路上所说,现在书画院内真正做学问的并不多。
袁芬奇因为辈分的缘故,当晚承担了倒酒的责任,几杯酒下肚之后,夏言冰道:“张主任,我听说您是天池先生的高足?”因为张扬今天在瑞龙大酒店的那番话,所以夏言冰才会有此一问。
张扬笑道:“在瑞龙的时候我是说着玩的,我虽然想拜他老人家为师,可我这点水平,又怎么能入大师的法眼,说着玩玩的,夏先生不必当真。”
除了常海心之外,其他人当然不相信张扬会和天池先生有什么联系,不过夏言冰今天亲眼看到了张扬书写的那幅字,单从那幅字的水准来说,夏言冰自叹弗如,他对个人的书法水准还是很自信的,大的不敢说,在云安省范围内,他认为自己的水准是稳入前三的,在他心中真正服气的人也只有他的这位师弟,南武市书画院院长袁芝吾。所以离开瑞龙之后,马上将这件事告诉了袁芝吾,这些书画界的名家,最感兴趣的就是他们专业内的事情,袁芝吾对书画更是痴迷,所以安排了这场饭局,借口给张扬接风洗尘,实际上是想亲眼验证一下,张扬的书法水平是不是真的有师兄说得那么厉害。
在场的有一人是陶然居的老板,此人也是书画院的工作人员,姓江名凤城,江凤城提议道:“今天机会真是难得,要不这样,我让服务员准备笔墨纸砚,咱们吃过饭之后,借着酒兴来个笔会怎么样?”
张扬还没说话,袁芝吾已经率先点头道:“好啊,咱们就来个笔会!芬奇,你也参加!”
袁芬奇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他现在主攻的是西洋画,跟他们这群人格格不入啊。
张扬早知道今晚是为了这件事,他就不来了,他感觉很无聊,自己的书法也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他不在乎那个虚名,常海心也看出他有些不情愿,吃晚饭休息的时候,常海心小声道:“我舅舅在书画方面是个痴人,你就随便写两个字,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常海心既然都开口了,张扬当然不好拒绝,他笑了笑道:“就怕我那两把刷子拿出来贻笑大方。”
常海心道:“你一定行,我对你有信心,你干什么都能干好!”
张大官人重复道:“干什么都能干好?”
常海心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忽然领会到了什么,俏脸微微一红啐道:“你好坏!”
张大官人看到常海心娇羞难耐的小女儿神态,心中不免一荡,可这种场合,他是不敢公开和常海心打情骂俏的,他清了清嗓子道:“走,别管我字写的怎么样,今天得帮我要几幅字画,我带回南锡送人也好。”
说是笔会,其实是摆好了场面,专等张扬展示,除了亲眼见识过张扬书法的夏言冰以外,谁也不当真相信这个年轻人在书法上能有多深的造诣。
出于礼貌,江凤城先上场,经商之后,他只能算半个书画界的人了,拿起笔,画了一幅花鸟,博得了一片赞誉。袁芝吾道:“凤城兄,看来你昔日的功底还没有搁下。”
江凤城感慨道:“不行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我现在的水准只能贻笑大方,不过身为地主,我理当抛砖引玉。”文化人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听起来很谦虚,可表情还是不免流露出几分得意。
袁芝吾的目光落在儿子袁芬奇脸上。
袁芬奇明白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他也画上两笔,袁芬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爸,我学西洋画的,我来不了这个!”
夏言冰道:“芬奇,你过去不是学过十年的国画吗?随便画上两笔,让我们开开眼,看看你从法国回来都学到了什么。”
袁芬奇道:‘我学的是西洋画,夏伯伯,跟你们不是一路。““艺术无国界!袁芬奇,你就画上两笔呗!”说话的是张扬,这厮是唯恐天下不乱,抱着看热闹的心理跟着掺和,袁芬奇给他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是个顶着艺术两个字的混混。
袁芬奇道:“那好,我就献丑了!”他来到画案前拿起了毛笔,从他拿笔的姿势,张扬看出袁芬奇还是很有些功底的。常海心小声告诉张扬,她这个表弟四岁就开始学习中国画,一共学习了十年,功底很深,舅舅对他的期望一直都很大,可到了十四岁那一年不知怎么了突然迷上了西洋画,从此将中国画扔到了一边,后来更是为了学习西洋画去了欧洲,父子俩的关系也因此而变得恶劣。
袁芬奇下笔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已经在宣纸上画了一个裸女,裸女骑在一只野兽上,他的笔法没有任何问题,用墨也很精到,不过这画面实在是写意到了极点,裸女全都由水墨构成,看起来黑漆漆的像个黑人,野兽更是夸张,说是一只野兽,还不如说是写出来的象形文字。
袁芝吾的脸色很难看,儿子的画他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乌七八糟,连小孩子都不如。
夏言冰几个书画界的前辈也都笑得很尴尬,没人好意思评价,照实说不好吧,袁芝吾的脸面肯定不好看,你说好,可从这画上的确找不出任何的优点。
张扬却盯住那幅画仔仔细细的看,他看懂了,真的看懂了,袁芬奇这小子能画出这幅画真是让张大官人刮目相看,虽然聊聊数笔,可是画中的意境意境完全展露了出来,张扬道:“好画!“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夏言冰心说,你小子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还能叫好画?袁芝吾心说,你挖苦我儿子吧?
张扬道:“袁芬奇,你留出这么大块空白,是准备题字吧?”
袁芬奇笑道:“可惜我的书法实在拿不出手。”
张扬上前一步,捻起羊毫,微笑道:“我给你配上!”
袁芬奇向后撤了一步,给张扬留出空间,却见张扬凝神片刻,笔走龙蛇,一行让人赞叹的小字跃然纸上——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薛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澹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爰啾啾兮穴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大家虽然看不懂袁芬奇的画,可张扬写得这行文字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来自于屈原《九歌》,其中描写了一位气质独特的美女,后人称之为山鬼,袁芬奇画得应该就是山鬼。
张扬写完将狼毫搁置一旁,他的书法和这幅画配在一起产生了让人称奇的效果,整个画面越看越是和谐,越看越是舒服,诗书画仿佛融为一体。袁芝吾见识到张扬的书法,终于相信师兄所说的话,这个年轻人在书法上的功力简直可以用炉火纯青这四个字来形容。可是即便是张扬的书法这么出色,儿子的那幅画和他的书法摆在一起,却并没有显得在气韵上落于下乘,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张扬微笑道:“袁芬奇,你这幅画可真够写意的,对中国古代文字研究了不少日子吧,绘画中已经将书法的元素糅合进去,我见过这么多的画作,你是第一个啊!”
袁芬奇目光明亮,在场的这么多书画界名家都没看出来他的意思,张扬却读懂了,他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我的知己。”
张扬哈哈笑道:“这幅画,我留下了!袁芬奇,其实你国画的功底真的很强,为什么要舍弃自己的所长,我看你画中国画要比西洋画有前途。”
袁芬奇道:“个人爱好罢了。”
袁芝吾虽然承认儿子用笔用墨构图都不算差,可是他绝不认为这幅画有张扬所说的那么夸张,这种新奇古怪的画作,只能吸引一些小青年的眼球罢了,是一定登不了大雅之堂的。
返回酒店的时候,李红阳在房间里等着张扬,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询问李红阳为什么不睡的原因,却是李红阳害怕打呼噜影响他睡眠,想等张扬睡着了之后再睡。
张扬不禁笑道:“你睡你的,都说我睡觉沉了。”
因为明天有南锡市运动员的体育比赛,所以张扬建议尽早休息,两人熄灯之后,没多久李红阳就打起了呼噜,张大官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李红阳的床边,伸出手指点中了他的昏睡穴,让李红阳睡个够,当然这也是避免李红杨识破他的动向,自己则悄然溜到了常海心的房间内。
常海心刚刚洗完澡,她早有预感,果不其然张扬今晚又潜入了自己的房间,俏脸不由得有些发热,把张扬放进了自己的房间,脸儿红红的冲着张扬道:“这么晚了,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张扬道:“睡不着,跟你说说话。”
常海心点了点头:“坐!”
张大官人目光向床上瞄了一眼:“要不,咱们躺着说。”
常海心垂下螓首,自己钻到被窝里,没过多久,就感觉到这厮也掀开被角,钻入了自己的被窝中,常海心背朝着张扬,感觉到他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圈住自己,常海心伸手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听到张扬道:“你不怪我吧?”
“怪你什么?”
张扬道:“那啥!”说话的时候,身体有些夸张的向前挺了一挺。
第六百六十二章【笔会】(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二章【笔会】(下)
常海心下意识的向前缩了缩:“你还想欺负我?”
张扬道:“没有,昨晚那坛酒有问题,里面被人下了迷魂药,我把林清红送到她香荷湾的别墅,给你倒水的功夫,你们两人就开始脱衣服。”
常海心羞得无地自容,幸好现在是夜晚,又关着灯,张扬看不到她羞涩的表情,她转过身,伸手掩住张扬的嘴唇,难为情道:“快别说了!”
张扬继续道:“我点了你们的穴道,把林清红送到她房间里,给你穿好了衣服,然后又给林清红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我就担心这件事说不清楚。”
常海心道:“照你这么说,你真是一个坐怀不乱的君子。”芳心中却是不信,既然如此,昨晚又为何发生了那件事?
张扬道:“可我回来之后,发现你发生了过敏反应,应该是对其中某种药物的成分过敏,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再说了你这么有吸引力,我这人意志力又有些薄弱,所以……那啥……就发生了……”
常海心咬了咬樱唇道:“你很后悔啊?”
张扬道:“那倒没有。”
“你对我是不是从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倒也不是,你还记得我在岚山钻入你被窝里的那个晚上吗?”
常海心嗯了一声,俏脸热的烫人。
张扬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差点就没控制住,以后见到你,就总想这件事儿,我估摸着,就是没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我也坚持不了太久。”
常海心握拳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记道:“你好坏!早就存心不良!”
张大官人此时焉能不知常海心是像自己表露什么,一激动,翻身又将常海心压于身下。
常海心娇声道:“不成……人家……还……还痛呢……”
张扬道:“我特地配了点伤药,今晚过来就是帮你上药止疼的。”
常海心啐道:“胡说八道,那里如何上药?”
张扬笑眯眯道:“为了帮你止疼,我当然要再次深入虎穴了……”
“坏死了你……啊……”
李红阳这一夜睡得依然很安稳,第二天醒来头蒙蒙的,他却不知道自己被张扬制住了昏睡穴,睁开眼睛看了看,才早晨六点钟,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看了看旁边的张扬,听到张扬发出响亮的鼾声,李红阳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还说我打呼噜,你小子也打呼噜啊!他却不知道,张大官人回来没多久,是故意装给他看得。
李红阳蹑手蹑脚的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他害怕惊醒张扬,想让这位年轻上司多睡一会儿,可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张扬睁开双眼,看了看床头的手表道:“谁啊,这是?大清早的打扰别人睡觉。”
李红阳笑道:“我去看看!”他从猫眼中向外望去,看到丰裕集团的梁成龙站在门外。李红阳知道梁成龙是张扬的好朋友,赶紧打开了房门,笑道:“梁总,您怎么也来南武了?”开门之后才看到梁成龙身边还有一个人。
梁成龙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还没进门就冷冷道:“张扬呢?”
李红阳道:“正睡着呢!”
梁成龙大步走了进去,丁兆勇担心他生事,赶紧抢上一步拉住他的手臂。
张扬听到梁成龙的声音马上就意识到这厮千里迢迢的找到南武就是为了跟自己算账的。他仍然躺在床上,对梁成龙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梁成龙上前抓住他的被子一下就给掀了起来,怒道:“你他妈还睡,给我滚起来!”
丁兆勇道:“成龙,你干嘛这是?说好了要心平气和的。”
李红阳看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凑了上来:“有话好好说,大清早的,火气都别这么大。”
梁成龙没给他好脸色:“一边儿去,跟你没关系。”
李红阳怎么说也是体委副主任,被梁成龙呵斥的面上无光,正准备发作两句。却见张扬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道:“老李,你先回避一下,我们发生了点误会。”
李红阳这才瞪了梁成龙一眼,退了出去,临出去之前还不忘说了一句:“张主任,有什么事只管叫一声,我就在门外,大不了咱们报警!”
张扬笑道:“老李,没事儿,你去吃饭吧。”
梁成龙看到张扬,想起那几张照片,气就不打一出来,他挥舞着拳头道:“你他妈也算朋友,你他妈也对得起我!”
张扬只穿着一条三角裤,眯着眼睛看了看梁成龙道:“干什么?想揍我?来啊!你打得过我吗?”
梁成龙气得往前就冲,抬脚想踹张扬,被丁兆勇一把给拉住了,拽到李红阳的床上坐下。
张扬慢悠悠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我说你大老远的跑到南武来就是为了找不自在?我怎么着你了?大清早的你跟个疯狗似的冲着我乱咬?”
梁成龙从怀里抽出那几张照片扔了过去。
张扬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看道:“你是打算信照片呢,还是打算听我解释?”
梁成龙道:“你敢说照片上的那人不是你?”
张扬道:“你看清楚,我衣服穿得好好的,我碰都没碰林清红一下。”
梁成龙道:“那照片怎么解释?”
丁兆勇附和道:“张扬,你把话说清楚,这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千万别因为误会而毁了。”
梁成龙怒道:“我他妈跟他不是朋友!”
张扬道:“这话是你说的,梁成龙,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谁他妈没事给你看这种照片啊?这个人肯定不怀好意,要么是想破坏你们夫妻感情,要么是想破坏咱们之间的关系。”
梁成龙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张扬又好气又好笑道:“看来你是真信我跟你老婆有暧昧了,好,你怎么想我不在乎,可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你这样的,明明没什么事,非得自己找绿帽子往头上戴。”
丁兆勇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梁成龙气得朝他直瞪眼:“你他妈笑什么?出轨的不是你老婆!”
张扬道:“梁成龙,你这么说话就没劲了,那天晚上根本就是一个偶遇……”张扬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丁兆勇听完道:“成龙,我早就跟你说,这件事肯定是误会了,你被有心人利用了。”
梁成龙的表情还是半信半疑。
张扬道:“你要是不信啊,可以去问常海心,再不然你去问林清红的助理曹静,我人品就算再卑鄙,我也不至于常海心在场的时候就对你老婆下手,还有,当时有三个人,为什么只拍我和林清红,不拍常海心呢?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梁成龙道:“常海心是你的部下,她当然向着你说话。”
张扬道:“你这么说我就没辙了,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林清红喝的酒有问题,有人在她酒里下了药,你要是还不信,你只能去找林清红去问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想掺和,梁成龙,作为朋友我真得劝你一句,要是你对你老婆连起码的这点信任都没有,干脆离婚算了,你他妈这么多疑,不得整天担心戴绿帽子?”
丁兆勇呵呵笑了起来。
梁成龙其实听完张扬的解释也信了个七八成,不过他对这些照片还是不能释怀。
张扬道:“我还有正事呢,你爱干啥干啥去,别在这个给我添乱。”
丁兆勇道:“这么着吧,咱们去找清红当面问问,把这件事彻底搞清楚了。”
张扬指了指那些照片道:“照片收好了,你梁成龙不怕丢人,我他妈还害怕说不清楚呢。”
梁成龙收好照片,站起身道:“回头我再找你算账。”
梁成龙刚走,李红阳和常海心都进来了,看到张扬平安无事,两人都松了口气,李红阳不清楚内情,可常海心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前往餐厅吃饭的路上,小声问道:“没事吧?”
张扬叹了口气,方才将有人拍了他和林清红照片的事情说了,常海心听说这件事啊了一声,俏脸羞得通红,毕竟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如果拍了张扬和林清红的照片,那么她十有八九也不会幸免。
张扬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轻声安慰她道:“不用怕,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常海心愤愤然道:“这些人太可恶了!”
张扬道:“我的药灵验吗?”
常海心愣了一下,马上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含羞啐道:“大白天的胡说什么!”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因为梁成龙和林清红两口子的事情影响到心情,在林清红的事情上,他问心无愧,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梁成龙的地方,理直气壮和做贼心虚绝对是千锤百炼方才总结出的两个词儿。
八点半的时候牛振伟准时来到了张扬的房间内,进门一看只有张扬一个人在,牛振伟挠了挠头道:“张主任,按摩师还没来啊!”
张扬笑道:“小牛,我看你有些紧张啊!”
牛振伟道:“我害怕今天比赛成绩不理想,让领导们失望。”
张扬道:“你去床上趴下!”
牛振伟有些迷惑道:“张主任,干啥啊?”
张扬道:“哪有那么多废话,让你趴下你就趴下。”
牛振伟碍于他是领导,只能按他说的去做,来到床边,张扬又想起了一件事:“你把裤子脱了!”
牛振伟脸红了,这都是啥事啊,你虽然是领导,也不能让我脱裤子不是?牛振伟怯怯道:“不好吧!”
张扬道:“快点,大老爷们,你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你比赛的时候,不一样要脱裤子?”
牛振伟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咬了咬牙,谁让人家是领导的,脱裤子就脱裤子,他松开腰带就把裤子给脱了。然后趴在了床上,牛振伟心中还是很忐忑的,他平时是个电影爱好者,看了不少的中外影片,最近看了一部外国片,好像就是将两个男人那啥的,这位张主任该不会对自己有啥想法吧?想到这一层,牛振伟脸红到了脖子根,心说自己就算不参加比赛了也不能丢那人啊,要是这位张主任真那么变态,我他妈豁出去了,跟他拼了!
张扬来到床边,牛振伟汗毛都竖起来了,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张扬双手放在他的后背上,感觉到他的肌肉很紧绷,知道他此时肯定相当的紧张,张扬笑道:“别紧张,放松一点,很快就好了。”
牛振伟紧咬着嘴唇,心潮起伏啊,自己是不是应该勇敢的站起来,夺门而出呢?
张扬的一双手按压在他的背脊之上,低声道:“我帮你放松,你不要和我抗拒,肌肉不要发紧!”张扬给他揉捏着身体。
牛振伟在他的按压下渐渐放松了,他小声道:“张主任,您学过按摩?”
张扬笑道:“我过去学过医,小牛啊,我给你扎几针!”
牛振伟道:“别啊!回头有尿检的。”
张扬道:“尿检跟扎针有关系吗?你放松啊,今天必须要把你的状态激发出来,给我跑个金牌回来,别让什么牛家军给看扁了。”
牛振伟道:“张主任,我真没那个本事,你这样说,我压力很大。”
张扬道:“行了,我不说,你只管给我放开了去跑,我给你扎针的事情跟谁都别说。”
牛振伟可不想让张扬给扎针,不过转念一想,你不是喜欢折腾吗?我今儿拼了,让你扎两针也没什么,这样一来,我就算跑不出好成绩,也有了借口有了理由。牛振伟这两天心里压力真的很大,这位年轻的体委主任口口声声的要让他拿金牌,让他拿第一,牛振伟连弃权的心都有了。
张扬捻起金针,这一阵刺在牛振伟的脊椎之上,牛振伟只觉着腰间一麻,一种冰冷的感觉沿着脊椎透入体内,他惊声道:“啊!进来了,进来了!”
张扬道:“你叫什么?我都还没开始呢!”
牛振伟渐渐感觉针扎的地方开始有些发热,而且变得越来越热,他呻吟道:“好热……还有点痛……”
张大官人不耐烦道:“你小声点行不行?一大老爷们这么点痛都忍不住。”
短暂的疼痛过后,牛振伟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流沿着他的身体经脉四处流淌,他已经可以承受,开始的灼热感和疼痛感已经消失,反而感觉到暖烘烘的极为受用。
张扬道:“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牛振伟道:“舒服多了,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我身体里流动!”
张扬笑了笑,内息在他体内经脉梳理了一通之后,悄然回收,然后拔出了那支金针,拍了拍牛振伟的屁股道:“起来吧!”
牛振伟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来,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确信没什么事,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五十了,自己应该前往体育场了,慌忙穿上衣服,拉开房门,门外李红阳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险些一头栽进来。
张扬早就觉察到他在外面偷听,不禁笑道:“李主任什么时候来的?”
李红阳老脸通红道:“刚到,刚到!”他表情古怪的看了看张扬,又看了看牛振伟。
牛振伟的表情也很尴尬,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低头匆匆走了。
李红阳道:“你们……”
张扬道:“我给他做赛前动员呢。”
李红阳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是将信将疑。
当天的男子1500米决赛吸引到了众多体育爱好者的围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有牛家军参赛的缘故,今天上午先举行的800米比赛中,牛家军的三名女队员已经包揽了金银牌,男子项目虽然弱于女子,可是横扫国内体坛是毫无问题的,现在体育界已经形成一个共识,只要有牛家军队员参加的中长跑比赛,其他人运动员只有争夺第三名的份儿,这还要建立在牛家军只派两名队员参赛的基础上。
男子1500米决赛中,牛家军只派出了两名队员参加,按照牛俊生的话来说,今天牛家军过来就是为了破纪录的,男子项目牛家军虽然有所突破,可是和女子仍然不能相比,目标定位也比较低,他们在这次的1500米比赛中准备破亚洲纪录。
比赛开始之前,牛俊生在场地边跟两名队员交代着什么。
平海队的教练也在给来自南锡的运动员牛振伟打气,牛振伟自从让张扬针灸之后,感觉体内始终都是热乎乎的,这种感觉很奇怪,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坏事。
张扬和李红阳也来到赛道边,张扬向牛振伟道:“小牛,好好跑,给咱们平海夺块金牌回来!”
牛振伟又感觉到压力了,有些为难的笑了笑。
张扬给他鼓劲的话让一旁的牛俊生听到了,牛俊生满脸不屑的看着张扬,心说这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我们牛家军参加的比赛,你还指望着夺金牌?脑子烧糊涂了吧?牛俊生虽然承认自己的字写得不如张扬,可是谈到对中长跑的理解,他怕不是要撇出张扬十几条街去。
牛俊生道:“一定要有决心!你们两个看看,人家平海的选手都想夺金牌了!”他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讥讽,周围已经有几个人笑了起来。
牛振伟窘得满脸通红,心说这个张主任真是个外行,在这里说夺冠,而且还吆喝这么想,这不是自找难看吗?
张扬道:“牛教练,我们平海的选手怎么就不能夺金牌了?谁规定金牌一定是你们牛家军的?”
牛俊生向张扬走了过去:“有雄心是好的,不过赛场上是靠实力的。”
张扬笑道:“牛教练,要不咱打个赌吧,要是这金牌被我们平海夺走了……”
牛俊生这个人的自信心超级强大,没等张扬说完话就打断他道:“不可能,要是金牌被你们夺走了,我把金牌给吃了。”
张扬道:“别介啊,你要吃也把银牌和铜牌吃了,别吃我们的金牌啊。”言语之间好像今天1500米的金牌已经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牛俊生认为张扬在吹牛,不屑的笑了笑目光望向一旁的赛场时钟,此时距离比赛还有十五分钟。
张扬道:“要不这样吧,今天这金牌要是被我们得到了,你和你的牛家军弟子免费给我们平海当省运会形象大使得了。”张大官人小算盘打得啪啪的,现在牛家军正当红啊,如果能把他们这帮人弄来给省运会做推广,肯定上座率会提升不少,广告代言也会蜂拥而至,今天就因为有牛家军的比赛,赛场几乎都坐满了,比起昨天的开幕式热闹多了。
牛俊生撇撇嘴:“可能吗?”
张扬道:“你不敢啊!”
牛俊生道:“要是我赢了呢?”
张扬道:“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幅天池先生的真迹,怎么样?”
牛俊生一听眼睛就亮了:“当真?”
张扬道:“当然是真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第六百六十三【黑马】(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三【黑马】(上)
两人当场就赌上了,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在一旁乐呵呵看着,心说这个年轻人自不量力,今天的男子1500米比赛,牛家军的两名队员至少撇开其他人十秒以上,张扬输定了!
他们之间的打赌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放眼国内体坛,在中长跑项目上敢于向牛俊生挑战的还真找不到几个,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听到他们打赌的事情,把李红阳叫了过去,为什么叫李红阳?谢云飞也不是傻子,他也能够看出张扬这小子是个刺儿头,不卖他这个省体委副主任的帐,谢云飞埋怨道:“你们搞什么?打什么赌啊?影响多不好!”
李红阳笑道:“张主任跟牛教练闹着玩的,他们个人的事情!”李红阳对这位年轻上司的操蛋脾气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他也没认为打赌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谢云飞一脸的严肃:“个人的事情?你说得轻巧,谁把这次打赌当成他个人的事情?人家都认为是平海和延东在打赌,关乎于我们平海的荣誉,他打赌不要紧,凭什么把我们平海的荣誉给搭进去。”
“没那么严重吧!”
“你跟他说说,让他别乱搞,如果造成了恶劣影响,损害到我们平海的荣誉,省里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
李红阳听谢云飞这样说,也觉着这件事很严重,他来到张扬身边,悄悄把他叫到一旁,低声将谢云飞刚才的话说了,张扬朝谢云飞的方向望了一眼,咧嘴笑道:“他自己怎么不跟我说?”
李红阳心说,人家不跟你说是因为怕你当面顶撞,面子上不好看,这种话李红阳当然不能说破,他叹了口气道:“张主任,咱们国内中长跑项目基本上都是牛家军的天下,就拿1500米这个项目来说吧,牛振伟个人的最好成绩还没有跑进三分,4分01秒,人家牛家军的两名选手平时的比赛成绩都是跑入3分40秒的,差距太大了,你在这件事上跟牛教练打赌,不是百分之百的输吗?”
张扬道:“还没比你怎么就认定我输呢?别人对我们南锡运动员没有信心就算了,你是南锡体委副主任,怎么对自己的运动员也一点信心都没有?”
李红阳道:“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赛场上实力决定一切,如果差距在十秒钟之内,中长跑项目中可能还有一搏,可现在差得是二十几秒,张主任,好的运动员,二十几秒可以跑二百米了,一千五百米被人撇出二百米是什么概念?”
张扬笑道:“实力一方面,发挥是另外一方面,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对牛振伟很有信心。”他不再理会李红阳,又来到牛振伟的面前,拍了拍牛振伟的肩膀道:“小牛,有没有信心?”
牛振伟被逼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有!”
“大声点!”
“有!”牛振伟大吼道。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来。
张扬道:“好好跑,今天这块金牌拿下来,我代表南锡市体委奖励你两万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牛振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两万块,这比大会的奖金多多了。
牛俊生在一旁看着张扬,这会儿的目光已经全都是鄙夷了,他还以为张扬能有什么招儿,搞到最后还是物质奖励,你奖两万,钱是不少,可牛振伟有实力拿吗?赛场上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你就算拿出一千万来,他牛振伟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也拿不到金牌。
牛振伟极其的兴奋,张扬拍了拍他的后背,牛振伟有感觉到一股暖流送入他的体内,他这会儿的状态出奇的好,接连大叫了几声。
牛俊生皱了皱眉头,麻痹的,怎么这么兴奋?这货该不是给运动员喂了兴奋剂?
别人没说什么,可牛振伟的教练员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还算客气的对张扬道:“张主任,比赛就要开始了,请大家离开运动员吧,不要给他制造太大的压力。”
张扬笑了笑,向牛振伟竖起大拇指道:“金牌啊,两万!”
常海心跟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赤裸裸鼓励运动员的。
张扬离开了跑道,可是他就站在场地边,没走远,今天他要亲眼见证牛振伟夺去金牌的一幕。
除了张扬自己以外,没有人会相信牛振伟可以夺得金牌。
贵宾席上,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和泰鸿钢铁集团的老总赵永福都来了,两人知道打赌的事情稍稍晚了一些,听说这件事之后,刘成平忍不住笑了:“到底年轻气盛,明知道必败也敢跟牛教练打赌!”
赵永福淡然笑道:“年轻气盛和自不量力是两回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气,而是愚蠢!”
刘成平道:“赛场上经常会有奇迹出现!”
赵永福微笑道:“你说中国队奇迹出现偶尔击败一次巴西队我信,可是你说中国队可以连克诸强,拿到世界杯冠军,打死我都不信,你会相信吗?”
刘成平笑道:“我也不信!”男子1500米比赛,强手如林,牛振伟在其中排名靠后,就算牛家军的两名队员不参赛,他冲入前三的希望都很渺茫,这些运动员不可能集体发挥失常。
发令枪响起之后,牛振伟一马当先的就冲了出去,他的教练看到这一情景,急得直跺脚,根据他预先制订的策略,牛振伟应该采取的是跟随跑的战术,只要跟住第一团队,或许可以冲入前五名。谁也没有想到,比赛一开始就是这种状况。
牛俊生看到现场的情况,抱着双臂不禁笑了起来,中长跑和短跑不同,是要讲究技战术水平的,这么长的距离,必须要将自己的体能分配到最佳状态,如果开始冲得太猛,比赛的后半程就会体力不济,这样的做法,可以使用,不过是一种战术,在多名队员参加同一场比赛的情况下,利用一名队员打乱其他运动员的步骤,而这名运动员往往是主动牺牲名次的一个。
牛俊生算准了牛振伟在第一圈过后领先的优势就会被缩小,他的体力会出现严重下降。可是让牛俊生没有想到的是,第一圈过后,牛振伟的速度竟然不见减缓,他已经领先第二名大约二十米的距离。牛俊生皱了皱眉头,第二圈仍然如此,牛振伟虽然没有把这种优势扩大,可是也没有被身后的对手将差距缩小,八百米已经过去了。
牛俊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脸色渐渐变得严峻起来。他的两名弟子也开始加速,赛场上开始分成了三个明显的集团,第一集团是牛振伟,这厮还是一马当先,领先第二名二十多米,第二集团是牛俊生的两名弟子,他们按照预先制定好的计划在跑,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训练水平在此时充分体现了出来,第三集团才属于其他的运动员,现在已经被牛俊生的两名弟子撇开了近五十米。
第三圈过了大半,牛俊生的两名弟子在缩短和牛振伟之间的距离,不过彼此间还有十米的差距。看台上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大声叫喊着牛家军加油!过去比赛中,见过了太多牛家军后来居上,勇夺金银牌的画面,赛场上多数人都这么想,都这么认为,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牛家军的。
牛俊生明显紧张了,他在场边大声吆喝着,做着加速的手势,剩下的距离只有四百米了,让牛俊生纳闷的是,牛振伟的体力似乎还很充沛。
看台上的刘成平和赵永福也有些愣了,刘成平张大了嘴,他真没想到今天的男子1500米比赛会杀出一匹黑马。虽然不知道今天的最终结果如何,可是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来自南锡的运动员仍然领先。
牛俊生的两名弟子开始加速,看台上的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距离前面牛振伟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十米、八米、七米……五米、四米……就在他们双双即将完成超越的时候。场边张扬大吼道:“牛振伟,三万块!给我冲!看着前面,往前冲!”他比牛振伟的教练高调多了。
牛振伟在两名牛家军队员不断逼近他自己的时候,心理上的确起了波动,他认为自己今天已经是超常发挥,在这个时候体力上也开始有些下降,看情形自己可以取得第三名了,这已经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还有三百米的距离,他不可能跑赢牛家军的两名队员,人一旦有了想法,难免会产生分神,放弃往往都是先从精神上开始的。
所以张扬的这一嗓子尤为关键,他一嗓子把牛振伟给唤醒了,而且他在原有的奖金基础上又给增加了一万,这是一种怎样的刺激,牛振伟紧咬嘴唇,妈的!今天拼了,就算跑得吐血,也要拼一次。
牛家军的两名运动员已经和他并驾齐驱了,牛俊生看到此时的情况,表情终于恢复了轻松,他认为牛振伟已经是强弩之末。而他的两名弟子还保存着相当的体力,胜负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牛俊生不无得意的向远处的张扬看了一眼,心说小子,你今天是自找难看!
可当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赛场上,发现形势又有了改变,原本他认为体力耗尽的牛振伟竟然又开始加速,很快就将他的两名队员甩开,而且距离在不断地拉大。
现场静了下去,为什么会静?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场观众心里都认为一定是牛家军拿冠军,现在看到形势不对了,竟然是来自平海的运动员跑在第一,心理上的落差太大了,没反过神来。
平海这边的体育工作者全都兴奋了起来,包括平海体委副主任谢云飞在内,他挥舞着双臂,兴奋的大白脸通红:“加油,加油!”谁都有集体荣誉感,谢云飞也不例外,他也想平海运动员夺得金牌,可是因为他们平海在中长跑项目上没有这个实力,所以才不敢想,现在看到成功唾手可得,他当然兴奋,当然要欢呼。
看到终点越来越近,牛振伟越来越兴奋,他跑得越来越快,和牛家军两名队员的距离也越拉越远,终于现场的加油声重新响起,牛振伟在众人的欢呼和喝彩声中,高举双手冲过了终点,冲过终点线之后,牛振伟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当他的教练员和队友都向他冲过去恭贺的时候,牛振伟这才意识到自己拿到金牌了,他幸福的捂着嘴,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整个人脱力一样瘫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睡在跑道上,过了好半天,他才重新站起身来,双手攥拳振臂一呼。
牛俊生铁青着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牛振伟赢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运动员竟然夺走了男子1500米的金牌,而且是以绝对优势夺得的,他的成绩最终定格在3分36秒,不但打破了赛会记录、全国纪录,还打破了亚洲纪录,牛俊生想起自己赛前的豪言壮语,心中郁闷到了极点,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项男子中长跑项目,可是他和张扬打了一个赌,他认为肯定要赢得的比赛竟然输了,不但输在了赛场上,而且,他的赌约也输了,输得那么惨!
牛俊生认为很奇怪,牛振伟平时的最好成绩才4分01秒,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进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不相信这个结果,也许一切都要等到尿检结果出来才能最终定论。
第六百六十三章【黑马】(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三章【黑马】(下)
张扬并没有加入祝贺牛振伟的队伍之中,他来到了牛俊生身边,笑眯眯道:“牛教练,怎么样啊?”
牛俊生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还是表现出了大将风度:“胜败乃兵家常事,恭喜了啊!”
张扬道:“牛教练,别忘了咱们的赌约啊!”
牛俊生道:“愿赌服输,我会免费给你们平海省运会做代言。”
张扬哈哈大笑,向一旁的常海心道:“小常,回头你拟订一份合约,我和牛教练把形象代言的事情定下来。”他是觉着口说无凭,害怕牛俊生日后反悔。
常海心喜孜孜的点了点头,牛家军现在在国内红得发紫,有他们帮忙做平海省省运会的推广工作,必然事半功倍!芳心之中对张扬更是爱慕,这个小情郎真的是无所不能。
体委副主任李红阳乐得合不拢嘴,他现在对张扬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刚开始张扬和牛俊生打赌的时候,他还认为张扬意气用事,可现在看来张扬心中早已成竹在胸,利用这件事成功让牛俊生和他的牛家军为他们南锡充当省运会形象大使,以牛家军现在的风头而论,他们要比起冰公主关芷晴,比起许怡、比起邹德龙更加的具有亲民性,体坛的轰动效应和影响力也更大。
平海省体委副主任谢云飞表现的比他们还要激动,已经冲到赛场内向教练员祝贺,向运动员祝贺。
凭心而论,牛家军的真正王牌项目是在女子中长跑上,男子中长跑项目在国内虽然领先,可是还远没有达到世界级的水平,但是今天因为和张扬的这个赌约,牛俊生对1500米的金牌志在必得,他认为也没有问题,毕竟他的两名弟子在国内的水平是远远超出其他运动员的,可今天比赛的结果让他大跌眼镜,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南锡运动员牛振伟不但夺到了金牌,还破了赛会、国家和亚洲三项纪录,牛俊生直到现在对这个结果都保持高度的怀疑,他的两名弟子发挥正常,也是按照他预先制定的战术执行的,成绩也算过得去,牛俊生也没理由埋怨他们,拍了拍两名弟子的肩膀道:“不用灰心,尿检的结果还没出来呢。”这句话就表明牛俊生怀疑牛振伟的比赛成绩可能有猫腻。
张扬是最后一个过来恭喜牛振伟的人,牛振伟握着张扬的手,心中的感激溢于言表,没人比他更清楚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要不是张扬给他扎了几针,他哪有今天的神威,他紧握着张扬的手:“张主任,谢谢您,谢谢您!”
张扬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谢我什么?这次夺得金牌是依靠你自己的努力,放心吧,等这次比赛结束,你抽空回趟南锡,我给你开个表彰会,顺便把三万块的奖金颁发给你。”
牛振伟兴奋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低声向张扬道:“张主任,我尿检不会有问题吧?”
张扬哈哈笑道:“绝对没问题,不过千万别忘了,这是咱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牛振伟连连点头。
这时候谢云飞走了过来,张扬道:“谢主任,今天小牛给我们平海体坛挣了这么大的面子,我们市里奖励他三万块,省里是不是也要有所表示啊?”
谢云飞这会儿的心情大好,他点头道:“好,省里奖励五千块!”
张扬暗骂谢云飞小气,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能帮着牛振伟争取一点就争取一点。
张扬原本想留下来观看牛振伟的颁奖仪式,可梁成龙这会儿打来了电话,电话中语气明显带着歉意:“哥们,对不住啊,委屈你了!”
张大官人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要跟我恩断义绝吗?”
梁成龙那边有些不好意识的笑了起来:“你丫也太小心眼了,自己哥们,哪有隔夜仇啊!”
张扬道:“搞清楚了?”
梁成龙道:“我和丁兆勇都在香荷湾呢,你赶紧过来一趟吧,那坛酒被我们找到了。”
张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两人还真有了发现,张扬道:“等等啊,我这就过去!”
梁成龙那边放下了电话,向丁兆勇和林清红道:“他这就过来!”
林清红冷哼了一声,梁成龙刚才过来兴师问罪,林清红实在是不堪其扰,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还把自己去医院的体检证明拿了出来。其实梁成龙从张扬那里出来之前已经琢磨出这件事十有八九和张扬无关,如今看到这么多的事实证据,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应该是针对林清红布下的一个局,张扬只是不巧被卷进去了。
丁兆勇道:“这别墅不错,我方不方便参观一下?”他只是找个借口走开,好留给梁成龙两口子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林清红道:“随便你!”
丁兆勇起身向门外的花园走去。
梁成龙道:“清红……”
“别这么肉麻,叫我林清红,要不你叫我林总!”林清红没好气道。
梁成龙道:“你不是我老婆吗?我叫你清红怎么了?”
林清红道:“梁成龙,你有毛病吧?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没事找事?”
“我不是关心你吗?”
“关心我?你怎么有脸说这句话?你关心自己的面子吧!要不是你看到了那几张照片,你会巴巴的跑到南武来?你是害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害怕你自己的脸面不好看!”
梁成龙这会儿心里舒服多了,林清红说的是气话,事实已经证明她和张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梁成龙道:“哪个男人不爱面子?谁也不想自己的老婆偷人啊?”
林清红道:“你怕啊!”
梁成龙点了点头。
“怕就赶紧跟我离婚,不然你早晚得被绿帽子给压死!”
梁成龙笑了笑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林清红柳眉倒竖道:“梁成龙,你这个王八蛋,你害怕戴绿帽子,我跟你结婚之后,你可没少给我戴绿帽子,我告诉你,我现在算是想开了,谁离开谁不能过?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我林清红想找男人,你以为能挡住我?”
梁成龙笑得有些尴尬:“清红,咱别说气话,对了啊!你说这次到底是谁陷害你啊?”梁成龙故意岔开话题。
林清红道:“滚蛋,跟你没关系!”
梁成龙道:“清红,一个女人再强,身边也得有个男人,你看,我不在你身边,就有坏人打你的主意,想要陷害你,如果不是遇到了张扬,这件事麻烦大了。”
林清红道:“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我这就去把离婚协议书拿来,你赶紧给我签字走人!”
梁成龙道:“让我签字除非我死!”
林清红道:“你这么大一男人,出门在外怎么都算是一个人物,怎么这么赖皮?”
梁成龙道:“我过去不知道珍惜,可我现在明白了,这世上没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
林清红道:“你让我恶心!”她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丁兆勇和张扬一起进来了,张扬咧着嘴笑道:“嫂子,今天当着梁成龙的面你得帮我昭雪,这货要跟我恩断义绝呢。”
梁成龙道:“我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林清红道:“这种小人你也跟他做朋友,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你怕什么?”
梁成龙道:“不带这样的,我错了,我给你们道歉还不行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要不是在乎你,我至于跟兄弟翻脸吗?”
林清红道:“妻子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当然是朋友重要。”
梁成龙道:“手足可断,衣服不能不穿,我这人重色轻友,为了你,我就算跟所有朋友绝交都没关系。”
丁兆勇和张扬同时骂道:“无耻!”其实他们也只是在配合梁成龙,希望通过这件事能够帮忙改善他们两口子的关系。
梁成龙的表现并没有打动林清红,她轻声道:“闹够了就走吧,我没精力陪你玩了!”
张扬道:“不是说找到那坛酒了吗?”
林清红点了点头,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坛酒道:“找到了,还好那天晚上酒没喝完,剩下的酒被服务员给收起来了,我去醉翁居好不容易才问了出来,为了这坛酒我花了一千块。”
张扬走过去拿起那坛酒,晃了晃,里面还有四两左右。
梁成龙凑到张扬身边:“这里面掺了春药?”
张扬点了点头,拧开软木瓶塞仔细闻了闻,那天晚上他并没有留意,当时只尝了一口,现在得到了这坛酒,他方才认真分辨,里面应该有五石散的成分。
林清红道:“我已经提取了一些样本交给了我医学院生化研究室的朋友,让她帮忙化验成分。”
张扬道:“能够想到谁会往酒里面放这种东西吗?”
林清红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真的很烦,对不起,我公司还有重要事情,不能陪你们了。”她向他们下了逐客令。
张扬和丁兆勇对望一眼,看来林清红是铁了心要和梁成龙离婚,他们先离开了林清红的别墅,没过多长时间,梁成龙也跟了出来,表情显得很沮丧,手里拎着那坛酒。
丁兆勇道:“你带酒出来干什么?”
梁成龙道:“这东西害人,我怕她一不小心又喝下去了。”
丁兆勇和张扬一起笑了起来。
梁成龙愁眉苦脸道:“真他妈窝囊,谁他妈这么阴险,居然向一个女人下药?”
丁兆勇道:“下药的人肯定有目的,是不是想利用这些照片威胁林清红?”
张扬道:“我听嫂子说,把照片拿给她看的是她的前夫程国斌!”
梁成龙道:“他怎么会得到照片?我是林清红的老公,就算想害清红,也应该先把照片拿给我看?没道理拿给她前夫看啊?”
丁兆勇道:“你是怀疑程国斌和这件事有关?”
张扬道:“我觉着这个人也有问题,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第二天一早就拿着照片过来找嫂子,而且你这么快就收到了照片,如果是生意对手想利用这些照片威胁嫂子,应该不会采取这样的手段,直接找嫂子多好?为什么要到处张扬?为什么要你知道?根本是想破坏你们两口子的感情。”
梁成龙道:“程国斌当初不想跟林清红离婚,是因为他出轨,所以清红才坚持跟他离婚的。”
丁兆勇道:“林清红也真够不幸的,前夫出轨,你又闹出白燕那件事,她不恼火才怪!”
梁成龙道:“行了,我都内疚死了,我现在就去找程国斌问个究竟。”
张扬主动请缨道:“我跟你去吧!我擅长察言观色,从你们谈话,我就能判断他是不是说了实话。”
程国斌在办公室内接见了梁成龙和张扬,见到梁成龙,他一脸的笑:“梁先生这么快就到了,你是为了清红的事情吧。”
梁成龙点了点头道:“程队长,我今天来是想找你问点事儿。”
程国斌笑道:“问吧,有事只管问,看在清红的份上,我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这话让梁成龙听得很不舒服,你他妈凭什么看在清红的份上,我才是林清红现在的丈夫。梁成龙道:“我收到了一些照片,和你给我妻子看得差不多。”梁成龙特地强调了我妻子,是要让程国斌明白,老婆是自己的,跟他程国斌没有任何关系。
第六百六十四章【让领导先走】七千字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四章【让领导先走】七千字
程国斌道:“梁先生,我收到了那些照片,感到有人会对清红不利,你知道的,我虽然和清红离了婚,可是在我心中,我仍然关心她爱护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梁成龙听得直皱眉头:“打住啊,我说程队,你和林清红都已经离婚了,现在你的关心和爱护是不是有些多余?”
张扬一旁听得心头暗乐,如果不是顾及到梁成龙的感受,这厮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程国斌还是表现出很好的涵养,他笑道:“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想什么就说什么,梁先生千万不要见怪。”他向张扬看了一眼道:“我看到照片上……”停顿了一下又道:“好像照片上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张先生吧!”
梁成龙道:“张扬他是我好兄弟,他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程国斌道:“梁先生当然了解自己的朋友,可是我不了解,我看到那些照片,我感觉事情不妙,所以第一时间把照片拿给清红看,我害怕有心人拿这些照片制造事端,会对清红不利。”
梁成龙道:“我有点不明白,有心人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你,你和清红现在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程国斌笑了起来:“梁先生,谁说离婚了就一定要成仇人?我对清红可不是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们离了婚,可在我心中我还是把她当成我的亲人。”
梁成龙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他又怎能听不出来,程国斌今天是在存心气他,越是如此,自己越是不能生气。梁成龙道:“清红可没把你当成亲人,提起你,她挺烦的,整天跟我说你们的那段婚姻是个错误,她后悔极了。”
程国斌道:“你和清红结婚也有一年多了吧?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如我们久,可是你对她的脾气性格也应该有些了解,清红太好强,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无法容忍别人的一丁点错误,我那时候年轻,我们两人的脾气都比较冲,发生了矛盾,谁都不想低头,所以闹到最后,关系越闹越僵,最后以离婚收场,我现在想起来真的很后悔。”
梁成龙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后悔也晚了!”
程国斌道:“梁先生,我听说你们的婚姻好像也遇到了问题?”
梁成龙打肿脸充胖子道:“我们没问题啊,挺恩爱的,挺好的!”
程国斌笑道:“梁先生,其实咱们男人坐在一起说话,应该坦诚一点,我和清红聊过你们的婚姻,清红现在很痛苦,她没想到她的第二次婚姻又遭遇了和第一次一样的问题,梁先生,咱们都是过来人,本来我没资格说你什么,可是我又不忍心看着清红痛苦,既然你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不可以在感情上背叛她。”
梁成龙有些火了,他直视程国斌道:“程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程国斌还是一脸的笑:“正是因为我犯过错,因为我的错误让清红受过伤,所以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同样的伤害,可惜……”
张扬一言不发的在旁边观察着程国斌,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程国斌,可是他已经能够断定,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比起梁成龙他还要显得老道许多,在谈话的过程中,他不停的利用他和林清红的关系来刺激梁成龙,梁成龙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谈到阴谋诡计,商人比起官员还是差上一筹。
梁成龙道:“我想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我和我妻子的婚姻,是我们家庭内部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我只是想问,那些照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国斌道:“我也想知道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梁先生,这些照片无论是真是假,传出去都会对清红的名誉造成损害,无论是作为前夫还是作为朋友,我都不想清红受到伤害。”
梁成龙道:“我只是对别人会把这些照片寄给程队感到好奇。”
程国斌笑道:“梁先生好像在怀疑我,我是一个军人,这种卑鄙下作的事情我不会做,而且,我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
梁成龙道:“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查出这个幕后的偷拍者是谁?”
程国斌道:“希望你能够早点查出结果!”
梁成龙和张扬离开南武市消防总队后,梁成龙向张扬道:“你看出什么疑点没有?”
张扬道:“程国斌这个人很滑头,他在故意激怒你。”
梁成龙也看出来了,他叹了口气道:“我觉着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可是我也没什么证据。”
张扬道:“他好像对你老婆余情未了,你得小心了。”
梁成龙道:“你说还会不会有其他人拿这些照片做文章?”
张扬道:“照片又证明不了什么?”
梁成龙道:“可那些照片拍得……你说要是万一被散播了出去,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张扬道:“我他妈才冤呢?”
梁成龙道:“这事儿别提了,以后千万别再提了!”其实梁成龙心里也有些回数了,程国斌的疑点最大,他想破坏自己和林清红的感情,也许他背后还不知策划了什么阴谋,只不过他没想到张扬会和林清红在一起,所以他的计划没有得逞,梁成龙说不提这件事,是不想张扬继续掺和进来,他家里的事情,他要利用自己的方法解决。
比赛进入第三天的时候,国家体委召开的体育工作者会议在体育礼堂正式拉开了帷幕,会议第一天,云安省副省长洪伟基亲自前来致辞。
洪伟基是张扬的老上司,他过去曾经担任过江城市委书记,后来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中途调离,应该说洪伟基从江城离开还是保存了颜面的,来到云安担任副省长之后,倒也表现的兢兢业业,在云安老百姓的眼里,洪伟基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省长。
张扬对洪伟基的底子很清楚,看着他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心中充满了不屑,常海心也和洪伟基比较熟悉,洪伟基前往江城之前,在岚山干了许多年,和她的父亲常颂搭过班子。
常海心道:“洪叔叔的口才真的很好。”
张扬笑道:“也就是口才好而已,他在江城干了这么多年,没见他做了多少事情。”
常海心笑道:“你好像对他有些意见啊。”
张扬道:“都不在一个省了,哪还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感觉到现在的干部,首先要会说,然后才考虑到会不会做事。体制中纸上谈兵的主儿多了,实干的人太少。”
李红阳坐在张扬的左边,听到这句话忍不住乐了,低声道:“张主任太悲观了,其实我们的干部队伍还是比较纯洁的。”
张扬道:“这话你相信吗?南锡这次的事情单单是常委就下马了几个?你居然还用纯洁两个字来形容?”
李红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常海心道:“党内个别人的腐败现象代表不了全部,张主任,你也不能以偏盖全。”
张扬笑道:“我只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其实我也相信多数的党员干部还是好的,每个人的人性中总有光辉的一面。”说到这里,张扬忽然想起了黑山子乡的乡长胡爱民,这个人在乡长的位置上并不称职,眼睛只盯着官位,一心想往上爬,可在春阳发大水的时候,却挺身而出舍己救人,证明他的本质并不坏。可能时代的发展,经济建设的迅速发展,导致精神文明的建设没有跟上,所以党内很多干部在这种形势下思想上起了波动。张扬过去一直以为精神文明建设是句空话,可随着经历的事情多了,他发现精神文明建设真的很重要。
因为今天是国家体育工作者会议的第一天,所以特地安排了一些表演项目,在几位领导发表了共计一个半小时的冗长演说之后,表演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是南武市机关幼儿园的孩子们表演的集体舞。
张扬望着舞台上那群可爱的孩子们不由得笑了起来,常海心小声道:“看孩子们跳舞,比他们讲话有意思多了。”
张扬低声道:“你喜欢孩子?”
他只是随口问一问,常海心俏脸却是一红,咬了咬樱唇,犹豫了一会儿方才嗯了一声。
张扬从常海心的表情上已经猜到她想得太多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常海心脑子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了,这两天和张扬激情缠绵,还从没有考虑到避孕的事情,自己该不会怀上吧?如果真的怀上了,岂不是丢死人了。
张大官人哪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搞得常海心心潮起伏,坐卧不宁。
孩子们的欢歌笑语感染了在场的体育官员们,大家纷纷鼓掌。
可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快乐之中的时候,舞台上的灯光忽然灭了,随后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火苗从舞台的幕布上窜了出来,几乎在一瞬间已经窜上了天花板。那些还没有来及退场的孩子们全都吓呆了,站在舞台上不知如何做好,一个个大声哭泣起来。
会场慌乱了起来,很多人转身向安全出口的方向跑去,张扬和常海心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突发性的火灾,张扬向常海心道:“你先跟着老李去安全出口!”
常海心惊声道:“你干什么去?”
张扬道:“我去救那些孩子!”
现场的官员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面前乱了方寸,一个个都挤到了安全通道上,黑暗中听到有人大声叫道:“大家镇定,留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安全出口让出来,让领导们先走!”
张扬一听这话就火了,怒吼道:“放你妈的屁!先救孩子!”
一个声音也跟着吼了起来:“全他妈都给我让到一边去,我是牛俊生,我的队员听着,跟我去救孩子们!”牛俊生也推开人群拼命向舞台上挤去。
牛俊生坐在前排,他比张扬距离舞台更近,他第一个跳到了舞台上,抱起一名正在啼哭的孩子放了下去。
张大官人超强的平衡能力派上了用场,他踩着椅背,跨过人群来到了舞台前方,脚步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有一只手就推开他:“让让,让刘部长先走!”
张扬刚才听到那句话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就打了过去,这一拳正中对方的面门,打得那厮哎呦一声坐在了地上,捂着鼻子,鲜血直流,惨叫道:“你怎么打人……”
张扬顾不上跟他废话,跳上舞台,这时候,牛俊生的几名弟子,常海心、李红阳全都从人群中挤到了舞台前,他们负责从舞台上接应张扬和牛俊生抱下来的孩子。
张扬大吼道:“全都不要惊慌!火不大!先救孩子!”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震得在场每一个人耳膜都嗡嗡作响,现场的这帮体育官员们从最初的惊慌之中镇定了下来,的确,火是从舞台上起来的,火势还没有蔓延到舞台以外的范围,舞台上还有二十多名孩子。
已经逃到中途的副省长洪伟基听到张扬的这句话也清醒了过来,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地推开两名护卫着他向安全出口逃走的工作人员道:“别碰我!去救孩子们!”
牛俊生从舞台上抱起一个吓呆的小女孩正跑向舞台边缘,舞台上的射灯架忽然从上方落了下来,牛俊生听到头顶的巨响,惊恐的抬起头来,危急关头他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把那个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用身体拱卫着那个幼小的生命。
眼看射灯架就要在砸在牛俊生的身体上,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他扬起双臂,稳稳抓住了灯架,大吼一声,竟然将沉重的射灯架高举在头顶。灯架因为火焰的炙烤一端已经发红,任何人都能够想象到,这个勇敢冲上来的男子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牛俊生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这个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和那小女孩一命的人竟然是张扬。
张扬大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救人?”
牛俊生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抱着怀中的小女孩将她交给舞台下面的常海心。
人们已经镇定了下来,更多的人掉回头过来帮助他们救援,现场浓烟滚滚,整个礼堂内可见度很低,牛俊生被烟熏得不停流泪,他大声道:“还有没有人在舞台上?”
张扬举着灯架,他不敢落下,大声道:“我的右后方,角落里应该还有一个孩子!”
牛俊生根本睁不开眼睛了,他摸索着向里面走去,走了几步终于听到了哭声,他的耳力当然无法和张扬相提并论。牛俊生费了一番功夫方才找到那个啼哭的孩子,把他抱了出来。此时整个舞台都已经被烟雾和火焰弥漫,牛俊生也感到有些心惊。
张扬大声吼叫着:“我在这儿,往我这儿走!”
循着张扬的声音,牛俊生来到了他的身边,张扬道:“赶紧离开这里。”
舞台下帮忙救援的人们看到火势开始向周围蔓延,不得不后撤了一些,牛俊生抱着那名男孩跳下舞台,李红阳和常海心看到舞台上跳下来一个人,本以为是张扬,近了才看到是牛俊生,整个舞台已经落入一片火海之中,常海心担心到了极点,高声道:“张扬!”李红阳也跟着喊张主任。
舞台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烟尘之中,张扬扔下射灯架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他大声道:“赶紧撤退,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快走,危险!”
常海心这才放下心来,几个人一起掩护着那几个孩子向安全出口撤退。
火势基本上都集中在舞台上,虽然礼堂内烟雾弥漫,好在火势蔓延的速度并不快。
张扬他们来到安全出口的时候,看到云安省副省长洪伟基和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都站在安全出口前面,两人看起来似乎在指挥疏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位领导真是老道,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要是退出礼堂,指不定会有人说他们临阵脱逃,可留在礼堂内又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火势控制不住,搞不好要把性命搭在里面。
看到几个孩子出来,洪伟基一个箭步就冲上去了,到底是混迹政坛的老将,做戏的本领非同一般,一把就将一名正在啼哭的小女孩抱了起来,眼圈都红了,也不知道是内疚还是被烟火给熏得,洪副省长动情道:“孩子……你受苦了……”
周围多数人都被洪副省长高超的演技给蒙住了,心说这位洪副省长真是爱民如子啊。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心里雪亮,他只恨自己没有抢在洪伟基前面抱住一个孩子,不过还有机会,也一把抱起了一个啼哭的小男孩,一边劝慰那孩子,一边向从里面走出来的张扬问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张大官人看到这两人惺惺作态的样子打心底就有些反胃,他冷冷道:“你不会自己去看?”
一句话把刘成平差点給噎死,洪伟基早就领教过张扬的脾气,心中暗笑刘成平不懂得审时度势,这种时候还去主动触霉头。
张扬将怀里的一个小男孩交给工作人员,这时候,消防官兵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
体育礼堂的火势并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把火势控制住了,现场只有几个受了轻伤,也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而是因为火灾发生的时候,拥挤踩踏造成的。
张扬去礼堂门外的自来水那里洗了把脸,将脸上烟熏火燎的尘灰洗掉,刚巧牛俊生也过来洗脸,两人目光相遇,都想说什么,却谁也没说话,张扬率先笑了起来,通过这次的火灾他发现牛俊生这位传奇教练的身上不仅存在着傲气,也存在着很多的闪光点。
牛俊生也笑了,他向张扬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不过有一点牛俊生颇为不解,射灯架从高空中落下来的时候,份量惊人,张扬是怎么接住的?而且铁架部分都被烧得通红,他单凭一双肉掌接住了,而且看起来似乎并没受伤,真的很让人费解。
最为幸运的是,所有参加表演的孩子没有一个受伤,不过惊吓是难免的,常海心和几位女同志正在那里帮忙安慰那些惊恐的孩子们。
因为体育礼堂内召开的会议是国家体育工作者会议,影响很大,云安省委、南武市委领导对这次的失火事件想当重视,反应神速,当即就出动了南武市消防总队,大火在短时间内就被扑灭了。
南武市消防总队队长程国斌正在那里向副省长洪伟基汇报情况,原因已经查明,是因为舞台电路老化造成的,引燃幕布之后,迅速造成了这场火灾,现场只有四人受了轻伤,那些孩子全都无恙。
洪伟基听到这个结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道:“我早就说过,消防工作是重中之重,一定要切实的抓好消防工作,这场火灾幸亏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
此时省市电视台以及各大报社媒体的记者已经来到了现场,听说副省长在这里全都围过去采访。
洪伟基抱起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又很不幸的被洪副省长抱起来当道具了。
张扬远远看着洪伟基,看到这厮一脸凝重,痛心疾首状:“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我们共产党人,永远把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放在第一位,我们……”
一个声音很突然的打断了洪伟基的慷慨陈词:“洪副省长,我想问一个问题,火灾发生的时候,我也在现场,请问,是谁在高喊,让领导先走?当时舞台上有这么多的孩子?这个人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有没有把人民的生命和财产放在第一位?”
所有的镜头都集中在洪伟基的脸上。
洪伟基的脸色铁青,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他只做了短暂的停顿,马上大声道:“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也在现场,我没有听到有人这么说,我和体委刘主任在火情控制之前也没有离开现场,我们必须要营救这些孩子,直到确保这些孩子全都脱离了危险,我们才离开了现场!”
在洪伟基怀里仍然惊魂未定的那个小男孩却忽然道:“爷爷……老师说好孩子不应该说谎话……不是你救得我……是那两位叔叔……”因为洪伟基抱着他的缘故,他看得格外远,小手指向站在远处的张扬和牛俊生。
洪伟基的脸如同被人抽了一个耳光,由青变白,他的政治生涯中,从没有面对过如此尴尬的局面。
现场忽然静了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可以听得到,记者们没有人再提问题,一名记者最先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洪伟基,向张扬和牛俊生走去,另外一个、两个、三个,所有的记者都走了过去,把张扬和牛俊生围在中心。
洪伟基站在那里,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小丑,洪伟基慢慢的放下了那名小男孩,小男孩大声道:“爷爷!”
洪伟基抬起头,云安省副省长,云安省常委,南武市市委书记焦乃旺率领党委班子成员来到了现场,洪伟基真是想不到自己抱着制造亲民表象的孩子,竟然是焦乃旺的孙子。
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有些同情的看着洪伟基,看来干什么都不能过火,难怪古人说,过犹不及,做戏也要讲究一个度,这位洪副省长在这方面显然没有把握好,连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高下立判】(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五章【高下立判】(上)
焦乃旺现年五十二岁,今年已经是他担任南武市委书记的第五个年头,种种迹象表明,焦乃旺极有可能成为下届云安省省长,洪伟基一直将焦乃旺视为自己最强的对手,不过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在云安,尤其是在南武市,焦乃旺的声望和所受到的拥戴远远超出洪伟基,焦乃旺还有一个洪伟基不具备的优势,他的父亲是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焦善缘,是党内德高望重的老一代领导人。
焦乃旺冲上去一把将孙子抱起,他是南武市市委书记不错,也同样扮演着一个爷爷的角色。确信孙子没有任何损伤,焦乃旺方才放下心来,他向洪伟基点了点头,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多说话。
南武市消防总队大队长程国斌慌忙来到焦乃旺面前向他汇报情况,对南武市的这帮干部来说,焦乃旺才是他们的直接领导,在他们眼中焦乃旺要比洪伟基重要得多。
焦乃旺的话很简短,但是很切中要害:“查清责任人,所有相关责任人,一个不能放过。三天之内,要调查出全部的结果,把结果上报到我那里。”他的目光从人群中找到了南武市体委书记袁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袁强道:“你被免职了!”
同样是副省长,洪伟基和焦乃旺相比,他欠缺这种雷厉风行的气魄。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即使焦乃旺的到来,也没有吸引记者们的注意力,几乎所有的记者都围拢着张扬和牛俊生,这两人才是今天营救孩子们的英雄,张大官人不想出这个风头,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所有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他们,牛俊生见惯了这种场面,他本身就是红得发紫的金牌教练,再加上今天勇救那些幼儿园的孩子,这件事极具新闻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采访的中心人物。
牛俊生侃侃而谈的时候,张扬找了个机会,好不容易才从记者的包围圈中逃了出去。
来到李红阳的身边,李红阳把他拽到一边,神神秘秘道:“谢主任受伤了!”
张扬愣了一下,心说谢云飞怎么能受伤?也没见他冲入火场勇于救人啊!
李红阳道:“鼻梁骨断了!”
张扬朝救护车的方向望去,却见谢云飞正在那儿接受治疗呢,双眼也充满仇恨和怨毒的朝他看了过来,张扬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今天自己那一拳可能就砸在谢云飞的身上,我觉着让领导先走这声音那么熟悉呢?搞了半天是这狗日的叫出来的。
谢云飞的确说了让领导先走,不过那句话不是他第一个说的,他今天开会的时候,距离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很近,发生火灾的时候,别人都顾着自己逃跑,谢云飞本来也想逃,可后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患难见真情,这种时候保护领导,比送什么东西都要金贵,所以这厮主动护卫在刘成平身边,开始的第一声让领导先走真不是他喊出来的,不过张扬阻挡住他们去路的时候,他也没看清是谁,伸手想把张扬给推开,说了句让领导先走,结果一拳就砸在他脸上了。当时张扬急于救人没留意是他,可谢云飞看清了,是张扬打的他。
谢云飞虽然恨到了极点,可今天打落门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谁让他叫了一声让领导先走,当时他真没顾及到这么多,别人这么喊,他也跟着这么喊,他对领导的关心也真是发自内心,可现在事情过去了,他回想一下,自己真不应该那么喊,那句话毛病太大了。
有记者仍然抓住今天有人叫领导先走的事情不放,虽然副省长洪伟基已经否认了这件事,可是今天不少记者就在现场,他们亲耳听到了有人喊出让领导先走这句话。
洪伟基既然回避这个问题,同样的问题就问到了南武市委书记焦乃旺的身上。
焦乃旺听到这个提问之后,两道浓眉拧在一起,他大声道:“我虽然并不在现场,可是我的孙子就在今天的舞台上,如果我在现场,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喊出了让领导先走这句话,我一定会冲上去狠狠给他一个耳光,这种人不配当党的干部,这种人连做人都不配!我在这里向南武所有市民保证,今天的火灾起因,以及背后发生的这些事,我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我会尽快给南武市民一个交代。”
张扬回到体育宾馆,洗了一个澡,虽然他深入救人第一线,他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洗澡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过来拜访,张扬在洗澡间内,穿上浴袍走了出去,他并没有想到前来的是南武市市委书记焦乃旺。
焦乃旺看到张扬,主动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去:“张扬同志,我是专程过来向你表达谢意的,谢谢你今天的英雄表现,救了这么多的孩子,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孙子。我今天过来,既是代表全体南锡市民,也是代表我的全家,向你表示中心的感谢。”
张扬笑道:“焦书记太客气了,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冲上去,我只是尽了一个做人的本分。”张大官人本来想说党员的,可想了想,这种事是人都会冲上去救孩子,党员不党员的没啥分别。
焦乃旺颇为感动的紧紧握住张扬的手:“张扬同志,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勇气。”
张扬笑道:“您别夸我,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今天我一个人也救不了这么多的孩子,第一个冲入火场的是牛俊生教练。”
焦乃旺道:“你们都是英雄!”他放开张扬的手,此时外面又有记者来了。张扬笑道:“我得赶紧穿衣服,这身打扮可见不了人。”
焦乃旺也笑了起来。
张扬躲到洗手间把衣服给换好了,他也不想接受记者们的采访,让李红阳帮忙给他挡了。
整个下午都在这种喧嚣中渡过,直到下午一点钟的时候,领导们和记者们方才陆陆续续离开了体育宾馆。
张扬还没顾得上吃饭,虽然南武市体委方面安排好了,他们可以去餐厅就餐,但是张扬实在对记者的采访有些接应不暇了,他叫上李红阳和常海心,一起去对面的百味斋吃饭,走入饭店的大门,看到牛俊生站在那儿正点着菜,牛俊生看到张扬,哈哈笑了起来,张扬也笑了,一场大火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了许多,牛俊生主动邀请道:“张主任,你也来吃饭啊,一起吧!”
张扬也没推辞,点了点头道:“好啊,不过咱们先说好了,这顿饭要由我来请!”
牛俊生道:“不用,我们体委领导安排的,反正还得开几天会,你想请客有的是机会。”他很热情的把张扬三人请进了包间。
包间里面坐着的都是延东省的几个体育官员,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也在其中,他不知道今天的详细情况,看到牛俊生这么热情的把张扬请了进来,颇有些纳闷,之前牛俊生和张扬相互间还很不对乎,张扬在瑞龙大酒店当众给牛俊生难堪,想不到突然间两人之间的矛盾就冰释了。
牛俊生这个人的确有些恃才傲物,不过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坏人,每个人都会因为成绩而产生自我膨胀,这几年来,他的弟子接连在国内外斩金夺银,在国际田坛刮起了一阵迅猛的牛旋风,产生骄傲情绪也是难免的,这个人给很多人的印象都很骄傲,很霸道,不过牛俊生今天在火场的表现,已经完全推翻了张扬对他过去的印象。
同样牛俊生在今天火灾之前对张扬这个年轻人也是十分反感的,可是今天张扬在关键时刻的大无畏表现让牛俊生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感,尤其是在头顶射灯架落下的时候,如果不是张扬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恐怕他和那个小女孩全都难逃一死,牛俊生把这份情记在了心底。
几个人坐下之后,牛俊生笑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我和张主任今天是患难见真情!”一句话把气氛顿时给调动起来了。在场的人虽然都知道他们两人勇入火场营救少年儿童的事情,可是并不知道张扬救了牛俊生的性命。
牛俊生端起酒杯道:“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得给张主任敬杯酒,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才知道原来张扬救了他的性命,难怪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缓和起来。
张扬笑道:“哪有那么夸张,牛教练,应该我向你敬酒才对,要不是你第一个冲入火场救人感召了我,我也没胆子冲上去。”张扬这个人好就好在人家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
牛俊生道:“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托起射灯架,真的,没有你,我牛俊生现在已经死了!”牛俊生这个人性情很直爽,他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他也因为这种脾气得罪过不少人,如果不是他执教成绩过于出色,不知道有多少小鞋等着他了。
延东省体委主任金树强笑道:“都别客气了,你们两个都是英雄,两个都值得我们敬酒,来,我提议,咱们大家共同敬两位英雄一杯!”
牛俊生和张扬一样都是性情中人,他好酒而且能喝,当天中午和张扬每人都喝了一斤左右,牛俊生带了几分酒意,他这个人本来说话就没遮没拦,借着点酒劲更是有什么话全都往外倒,牛俊生搭着张扬的肩膀道:“张主任,你比我年轻,我就叫你声兄弟了。”
张扬笑道:“好啊,你是金牌教练,我就怕高攀不起!”
“什么高攀不起,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我就是你哥,别人的事情我不管,兄弟你只要一句话,我这个当哥的风里来雨里去,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满桌人看着他俩都是目瞪口呆,不是咱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昨天在一起还跟斗鸡似的俩人,今天怎么就突然成了兄弟,勾肩搭背这个亲热,但愿两人说的不是酒话。
张扬道:“谢谢牛哥看得起我,以后用得上我的地方,牛哥您一句话就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两人就这么勾搭上了。
金树强害怕牛俊生喝多了,毕竟牛俊生和他们这帮体育官员不同,他还肩负着带领队伍打比赛的任务,金树强道:“牛教练,差不多了,明天还有比赛,别喝这么多。”
牛俊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们不喝,你们先走吧,我和我小老弟再喝几杯,比赛怕什么?没有我的指挥,我的那帮弟子一样拿第一。”这话如果再过去说,谁都相信,可自从牛振伟把男子1500米的金牌夺走,大家都开始对牛家军的神话抱有怀疑了。牛俊生说完也想起了这件事,有些不好意识的笑了笑:“放心吧,不会耽误比赛,我和张老弟单独说两句。”
众人从牛俊生的表现已经看出他喝多了,谁也不好阻止他,金树强交代张扬道:“张主任,你帮忙照顾牛教练,可不能让他喝多了。”
张扬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
李红阳和常海心也一起离开。
等大家都走了,牛俊生又点了两个菜,和张扬每人倒了一玻璃杯白酒。
张扬道:“牛哥,咱们今儿再喝最后一杯,真要是喝多了别耽误正事儿。”
第六百六十五章【高下立判】(下)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五章【高下立判】(下)
牛俊生笑道:“放心吧,我斤半酒没事儿,只是没想到你酒量也这么大,兄弟啊,我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呢?咱俩还真是投缘啊!”
张大官人笑了起来,他也没发现,牛俊生这个人真正了解之后还很可爱。
牛俊生道:“你字写得比我好,酒量比我大,胆子也比我大,不过我就是想不通,你在中长跑训练方面应该不如我啊?给了牛振伟三万块钱的刺激,他居然跑得比兔子都快,把我的两个主力队员都给干败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结果啊,所以才敢跟我打赌?”
张扬笑道:“套我话?”
牛俊生摇了摇头道:“没套话,我这个人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我有什么说什么,我知道自己脾气臭了点,平时还有点自大,不过我不绕弯子,我真想不透,比赛后,我专门找了牛振伟过去的成绩来看,不突出啊,他比赛的时候技术也不怎么样,可就是跑不死,奇怪了哎!说句心里话,我当时真怀疑你们给他喂了什么药物,让他兴奋成那样,不然短时间内成绩不可能提高这么快。”
张扬乐道:“喂了点中华龟鳖丸。”
牛俊生听出张扬是在调侃自己,他呵呵笑道:“那玩意儿没用,说真的,如果不是为了训练经费,我们才不会去做那种广告呢。”他端起酒杯和张扬又碰了碰道:“尿检结果出来了,我本来觉着牛振伟可能有问题,可事实证明他没毛病,老弟啊,你跟我透个底儿,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才能提高这么多的?”
张扬虽然和牛俊生已经称兄道弟,可这种机密的事情他还是不会透露的,牛振伟的事情算得上他牛刀小试,利用针灸激发一个人的潜能,当世之中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虽然不是服用兴奋剂,可从根本上来说和药物刺激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种作弊手段。张扬道:“我就是用金钱刺激他,牛振伟家里情况比较困难,可能是他比较在乎钱,所以他才拼了命的跑。你想想,我又不是搞体育专业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指导他?”
牛俊生想想也对,他感叹道:“看来每个人都有潜能,每个人的运动成绩都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一大步,只是我们能不能够挖掘出来的问题。”
张扬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提起形象代言的事情:“牛哥,我跟你打赌归打赌,你们给平海省运会当代言我还是会按照规定付给你们酬劳的。”
牛俊生道:“怎么?看不起我?以为我说过的话是放屁吗?”
张扬笑道:“真不是这个意思。”
牛俊生道:“输了就是输了,咱不赖帐,更何况就咱俩这关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让我帮忙,我责无旁贷,自己兄弟的事情,我不帮你,我帮谁?”
张扬趁热打铁道:“牛哥,我还有一事儿想求你。”
“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张扬道:“是这样,今年南锡举办平海省第十二届运动会,我身为南锡体委主任,是这次省运会的负责人,我在领导们面前已经夸下了海口,我说要在这次的比赛中夺得金牌榜和奖牌榜的双榜第一,不过我们南锡整体体育水平偏低,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前三差不多,至于第一还有很大的难度。”
牛俊生道:“你可真敢吹!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不敢说怎么敢做?我帮你,到时候我派几名弟子过去,帮你把男女中长跑金牌全都夺过来……”说完,牛俊生又挠了挠头道:“好像不允许啊?你们是省运会,不许请外援啊!”
张扬道:“我是想请你帮忙训练一些运动员,报酬方面好说,只要在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内就行。”
牛俊生道:“屁话!还把我当哥不?要什么钱?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抽空去你们南锡看看,挑些好苗子,过来延东跟着我们训练,半年,不要半年,三个月我就能让他们的成绩提高一大步,别的不敢说,就你们平海省的中长跑水平,我敢保证他们能够包揽中长跑项目的金银牌,要是允许派三个,铜牌指定也是你们的。”
张大官人听到牛俊生这句话真是大喜过望,中长跑在田径项目中所占的比例很大,能够包揽金牌,就是十多块,更重要的是,过去中长跑项目的金牌大都被江城和东江瓜分,此消彼长,如果真的能够拿到,他们南锡也就有了和这两个体育强市一争短长的实力。
张扬回到酒店,李红阳等着他,确信张扬没有喝多,这才道:“张主任,我让小常去买了点东西,你洗把脸,休息休息,待会儿咱们去谢主任那里探望探望他。”
张扬道:“有什么好探望的?”
李红阳道:“他鼻梁骨断了……”
张扬笑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李红阳道:“张主任,人家毕竟是我们的上级领导,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应该去一趟。”
“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吗?”
李红阳诧异的看着他。
张扬一字一句道:“他的鼻梁骨就是我给揍断的!”
“什么?”
张扬道:“没打断他的腿算他幸运!”
谢云飞苦着脸坐在沙发上,现在的形象十分滑稽,鼻子上贴了块胶布,脸上也是乌青一片,张扬的拳头威力多大?谢云飞到现在头脑还一阵阵发懵,他越想越是窝囊,自己是张扬的顶头上司,这混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殴打自己,可这件事又没处说理去,谁让他当时喊了一声让领导先走,他相信张扬打他的时候,肯定有人看到了,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肯定知道是张扬打了他,不过直到现在刘成平连一句慰问的话都没有说。谢云飞感到心灰意冷,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位上司,也不会一时头脑发热说出那句混账话,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挨了张扬那一拳。现在外面舆论炒的很热,都在调查是谁说了让领导先走那句话,南武市委书记焦乃旺还在公众面前表示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查出这个置人民生命于不顾的败类。谢云飞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败类,白挨了一拳不说,现在心里还惶恐不安,生怕这件事败露出去。
谢云飞受伤之后,平海的体育工作者都闻讯过来探望他,李红阳也过来了,张扬不去,常海心自然保持和他的高度一致,她也没去。
李红阳把买来的营养品放在沙发旁,看了看谢云飞的模样,心中感到有些滑稽,又感觉到有些同情,这谢云飞不知什么地方招惹了张扬,被他揍成了这幅模样。
李红阳道:“谢主任,我们张主任有点事情出去了,所以委托我过来看您。”李红阳不想事情闹得太僵,毕竟谢云飞是他们的领导,如果得罪了他,以后工作中可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烦。
“他会这么好心?”谢云飞冷冷道。
李红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谢云飞道:“不要以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目空一切,任何时候都要懂得尊重别人,都要谨记谦虚谨慎。”因为鼻梁骨断了,他说话有些瓮声瓮气。
李红阳有些后悔过来了,他来探望谢云飞只是出于下级对上级的礼貌,可不是来听他呵斥自己的,谢云飞被张扬打断了鼻梁,一肚子火全都发泄在了李红阳的身上,李红阳完全是代人受过,他被训斥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谢云飞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当然没那么容易将他放过,说的正起劲的时候,他的秘书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却是国家体委副主任刘成平让他过去。
谢云飞听到领导召唤不敢怠慢,这才放过李红阳,他来到刘成平所在的房间,刘成平的秘书站在门外等着他,看到他过来,脸上也没有任何的笑意,低声道:“刘主任在里面等着你呢。”
谢云飞看到这秘书的表情心里不免就忐忑了起来,刘成平找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刘成平一个人站在办公桌前,正欣赏着桌上的一幅字,谢云飞虽然隔了很远,仍然看清那幅字就是张扬所写的搏起。
刘成平明知道谢云飞进来了,却装出没有察觉到他的样子,所以谢云飞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刘成平低声道:“想不到张扬写得一手好字啊!”
谢云飞这才向前凑了凑,瓮声瓮气道:“也就是普通水准罢了。”
刘成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懂书法吗?”
谢云飞哑口无言。
刘成平又道:“听说你受伤了!”
谢云飞心中暗骂刘成平,这厮分明在装,自己要不是护卫着他往安全出口逃离,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被张扬打了一拳,鼻梁又怎么会断?可谢云飞马上又回过神来,刘成平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他是在暗示自己他不知道自己鼻梁被张扬打断的事情,这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没听到让领导先走那句话。
谢云飞的悟性并不差,他马上道:“刘主任,火灾的时候,我被天花板上落下的东西砸到了鼻子,有点骨折,不是太严重。”
刘成平道:“既然受伤了,就赶紧回去吧,不要坚持留下开会了。”
谢云飞怎会听不出他在赶自己回去,其实他的鼻梁骨虽然骨折了,可会还是能开的,刘成平之所以现在要赶他走,主要是不想这件事的影响继续扩大,刘成平自己当然不会说,但是他很难保证其他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当时谢云飞大叫着让领导先走,还伸手去推张扬,所以才触怒了对方,张扬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刘成平就在旁边,没有人比他把整个过程看得更清楚。现在很多媒体记者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南武市委书记焦乃望也在公众面前提出要将这件事追究到底,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刘成平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妙,万一查到了谢云飞身上,麻烦会很大,他当然并不在乎谢云飞的下场,可是当时谢云飞的的确确是在护卫着他逃往安全出口,这些事一旦经过媒体的添油加醋,就会变得面目全非,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刘成平才暗示谢云飞赶紧走人,只有谢云飞走了,这件事才会告一段落。
谢云飞也很乖巧,明白了刘成平的意思,马上道:“我这次过来就是给刘主任请假的,我今晚就走。”
刘成平点了点头道:“没其他事了,你会去准备一下吧,好好养伤。”
谢云飞内心很失望,自己辛辛苦苦的护卫他,到最后竟然换来了这个结果,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现在出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给踢走,刘成平这个人太不仗义了,谢云飞就算走心里也不踏实,他还担心自己这一走,所有的事情别人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到时候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李红阳回到房间内,脸色很难看,平白无故被谢云飞呵斥了一顿,换成谁心里也不好受。张扬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都说让你别去了,你非得去给他当出气筒。”
李红阳叫苦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南锡体委未来的工作,他怎么说都是咱们的上级领导,你把他给打了,以后工作中,他肯定会想办法为难我们。”
“他敢!”张扬道:“省体委还轮不到他当家,一个体委副主任而已,你瞧瞧他那副德行,把咱们平海体委的人都给丢光了,除了拍马屁,他还会干什么?”
第六百六十六章【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上)
派系之争 第六百六十六章【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上)
这会儿常海心敲门过来了,她刚刚得到了消息,谢云飞因为鼻梁骨折提前返程了,接下来的两天会议也不参加了。
李红阳道:“看来伤的不轻。”
常海心道:“他活该挨打,今天火灾发生的时候,我听到了,那声让领导先走就是他喊出来的。”
李红阳愣在那里,他现在总算明白张扬为什么会向谢云飞出拳,如果谢云飞真的喊了那句话,这一拳挨得不亏。
常海心道:“这种干部真是我们平海的耻辱,回头我向媒体揭发他!”
张扬道:“别介,这事儿不能说!”
常海心不解道:“为什么不能说?”
张扬道:“你想想啊,谢云飞是咱们平海省体委副主任,把他招出来没什么,他丢人现眼也没什么,可是他现在代表了咱们平海的干部,因为他一个,咱们的脸面都被搭进去了,你说值得吗?”
李红阳跟着点头道:“对,这件事不能说!”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件事被公布,云安省方面肯定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谢云飞身上,这样一来云安省方面撇清关系了,可平海干部的形象要大受影响。
张扬道:“总而言之今天没有伤亡,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红阳道:“就怕那些媒体记者仍然抓着这件事不放。”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谢云飞走后,这件事再没有记者提起,很快就有人出来辟谣,声明当时火灾发生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高喊让领导先走,两位最高领导也没有急于逃离火场,而是坚守在火灾现场,直到所有儿童获救之后方才离开。
张扬得知这件事并不意外,虽然这个声明是谎言,可这谎言是善意的,如果真的要查一个水落石出,这件事势必在社会上造成不好的影响,不但影响到平海省的干部形象,而且会影响到所有党员干部的光辉形象,从大局考虑,这件事必须要掩盖住,不可以让老百姓心寒。在官场历练久了,张扬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方法已经相当熟悉了。
常海心对这件事的处理很不满意,愤愤然道:“这么就算了?火灾的时候,那些孩子在舞台上,很多领导干部只顾着自己的性命,争先恐后的往安全出口逃,根本顾不上那些孩子,那些人全都是败类,应该把他们全都揪出来严肃处理。”
张扬道:“真要是把这件事都落实了,老百姓心里会怎么想?他们会对我们的干部群体怎么看?”
常海心道:“有好的,也有坏的,也有你这样的好干部啊。”
张扬道:“这件事只能这么处理,至于谢云飞那种人,没什么好下场。”
梁成龙这会儿又打来了电话,他来到南武之后关注的只有林清红,在南武调查了一通也没找到什么结果,他也不能始终在这里呆着,打算明天一早回去,想起自己冤枉了张扬,有些内疚,所以在离开之前,约张扬一起晚上吃顿饭。梁成龙还有一个目的,想把林清红也请过来,他现在一心想挽回这段婚姻。
当天晚上梁成龙在南武最有名的王府饭庄请客,张扬和常海心一起抵达的时候,只有梁成龙一个人在包间里坐着,张扬道:“林清红呢?”
梁成龙道:“我怕她不来,让丁兆勇去接她了。”
张扬笑道:“真是煞费苦心啊,我要是林清红,我也被你感动了。”
梁成龙瞪了他一眼道:“滚一边玩儿去,以为我听不出你再说风凉话?”
张扬笑着坐了下来,向常海心道:“小常,你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点,今晚梁老板请客。”
常海心笑道:“知道了!”她拿起菜谱翻了起来。
张扬又嘱托道:“别为难,拣最贵的点!”
梁成龙道:“说真的,今晚大伙儿都给我帮帮忙,多帮我美言几句,清红那个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张扬道:“我看未必,林清红这次好像是铁了心要和你离婚,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们跟着掺和也不好。”
梁成龙道:“我总觉着那个程国斌在背后捣鬼,我今天特地找了一个私家侦探。让他盯住这王八蛋,一定要把程国斌给我查清楚。”梁成龙对程国斌极其反感,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张扬道:“情敌我见多了,可是你们这样的却不太多见,都为了一个女人紧张,可这女人又铁了心要和你们离婚。”
梁成龙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铁了心……”
此时林清红和丁兆勇一起走了进来,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陈绍斌也来了,这厮是从上海到南武来的,浑身上下全都是名牌,手上还带了一个相当俗气的钻戒,整个人的气质明显和前一阵子有了不同。
张扬惊喜道:“陈绍斌,你丫什么时候来的?”
陈绍斌乐呵呵冲了上来,狠狠给了张扬一个拥抱,然后作势向常海心扑去,常海心呀!了一声,赶紧躲到张扬的身后,早在东江党校读书那会儿,陈绍斌就苦苦追她,常海心对陈绍斌可谓是避之不及。
陈绍斌也只是吓吓常海心罢了,他笑道:“我知道海心来南武开会,所以专程从上海开车过来探望她,海心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常海心从张扬身后露出头来:“陈绍斌,你别胡说八道,今天我们领导可在这儿,张主任,他要是敢欺负我,你得帮我出气啊!”
张扬凶神恶煞般瞪圆了双眼道:“我借他一个胆子!他敢欺负你,我把他从三楼上扔出去。”
陈绍斌道:“什么领导?你们领导在我眼中屁都不是,张扬,你小子少跟我打官腔,你敢重色轻友,我们仨一起削你!”他倒是挺会拉同盟战线。
丁兆勇笑道:“别拽上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选择中立!”
梁成龙道:“跟我和清红也没关系,我们两口子也中立。”
林清红一听这话就恼了:“谁跟你两口子?你有毛病啊?今天我把离婚协议书带来了,你现在就给我签字!”
陈绍斌笑了:“至于吗?我说?我们几个大老远从全国各地跑到南武来,清红,你就算不念夫妻感情,也得顾及咱们这帮朋友的友谊吧?在南武你是地主,离婚的事儿,今晚别提,过了今晚,你想怎么提就怎么提!”
林清红道:“好!今晚我不提,但是说好了,这顿饭我来请,梁成龙,我没请你,你要是有点骨气,就别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
梁成龙丝毫没有动气:“今晚能来的都是我自己的兄弟姐妹,我就拼着不要脸了怎么着?”
张扬道:“还别说,在我的印象中,你要脸的时候不多!”
满桌的人都笑了起来,不过林清红没笑,她当然能够看出这帮朋友今晚凑在一起,目的就是想帮她和梁成龙说和,陈绍斌这么远从上海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林清红对他们的好意是领情的,但是她真的不能接受梁成龙。她在感情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而且两次在同一件事上跌倒,林清红在商业上精明无比,屡战屡胜,可在感情上却败得一败涂地。
常海心挨着张扬坐下,陈绍斌挨在常海心坐下,常海心抗议道:“你去那边坐!”
陈绍斌厚着脸皮道:“还是坐在你身边踏实,我觉着见到你最有亲切感。”
常海心原来对他就没什么感觉,现在已经成为张扬的女人了,更不会对陈绍斌产生什么特别的想法,她笑道:“你真虚伪,什么时候能诚实点。”
陈绍斌道:“这群人里最诚实的一个就是我。”
张扬笑道:“拉倒吧,就你也敢说自己诚实,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怎么突然就跑到南武来了?”
林清红冷冷道:“还用问?一定是有人给他打电话,把他当救兵一样请了过来呗。”
梁成龙慌忙解释道:“我没打电话,陈绍斌,我都不知道你要来。”
陈绍斌笑了:“想多了,咱们林总想的就是多,我这次来南武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还钱!”这厮从怀里掏出支票簿,很潇洒的在上面写了个数目,然后递给了林清红道:“林总,兄弟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帮了我,现在我总算扭亏为盈了,是时候该还你钱了。”
林清红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支票道:“你真赚钱了?”
陈绍斌不无得意的点了点头道:“小赚了一点,今年抓住了一次大行情,把过去亏的钱全都弄回来了,除此之外还赚了五百多万,和你们这些大财主不能比,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丁兆勇道:“股市这么赚钱吗?”
陈绍斌道:“什么股市?现在我在做期货!”
张扬道:“你说的我都不懂,我就知道谁赚钱谁就得请客。”
陈绍斌爽快的点了点头道:“好,今晚上吃喝玩一条龙,回头咱们去丽都,我给你们每人叫一个小姐……”这货说话向来没有把门的,话说出口才觉着有些不对,常海心和林清红都以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陈绍斌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不是那种人……”
林清红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什么样的货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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