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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4 08: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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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奔驰车,借着路灯的光芒,她看到了车内的张扬,一双美眸顿时瞪得滚圆。
张扬向一旁的陈雪道:“坏了,被她发现了!”
柳丹晨停下脚步,又转过身去,接过那男子手里的鲜花,凑在鼻翼前闻了闻,轻声道:“多谢傅先生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出身不凡】(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出身不凡】(下)
那男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姓什么了!”
柳丹晨道:“去哪里吃夜宵?”
那男子没想到柳丹晨突然就转变了态度,有些惊喜道:“澳门印象吧!”
看着柳丹晨上了黑色路虎,张大官人不由得叹了口气:“麻痹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陈雪皱了皱眉头道:“你说话就不能干净点儿?”
张扬开着车,远远跟在后面,既然决定了要对柳丹晨下手,就不能轻易放弃,张大官人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主儿。
柳丹晨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透过反光镜不时向后面看着。
身旁姓傅的男子微笑道:“柳小姐好像有心事啊!”
柳丹晨笑了笑没说话。
那男子朝后视镜中看了看,低声道:“后面的那辆奔驰车是不是跟你的?”
柳丹晨咬了咬樱唇道:“别管他!”
张扬将车驶入了澳门印象的停车场,看到柳丹晨和那个傅姓男子一起走入了大门,他向陈雪道:“走,咱们也进去!”
陈雪道:“不如在外面等他们出来。”
张扬道:“凭什么啊,人家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在外面傻等,别介啊,还是进去吃点啊,我请客。”
陈雪道:“我不饿,你一个人去吧。“张扬道:“咱俩既然一起出来那就是搭档,搭档就得相互配合,我一个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我在搞跟踪追击,你跟着我进去才好掩护我。”
陈雪拗不过他,只能下车跟他一起走入了澳门印象。
雨仍然在下,不过已经很小,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澳门印象的生意仍然相当不错。
张扬和陈雪来到二楼大厅坐下,看到柳丹晨和那名男子在临窗的位置坐着,那男子聊着什么,柳丹晨虽然在笑,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张扬点了夜宵,发现柳丹晨的目光不时向自己这边看来,肯定发现了他的存在。
柳丹晨对面的那名傅姓男子也觉察到了她的心不在焉,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张扬,他轻声道:“你认得他?”
柳丹晨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轻声叹了口气道:“不必管他!”
傅姓男子道:“那女孩是他女朋友吗?”
柳丹晨道:“我不知道!”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说话,低声道:“他最近一直都在纠缠我,我都不认识他,他还威胁我……”
傅姓男子听柳丹晨这么说顿时脸上蒙上了一层怒气,他冷冷道:“当今是法治社会,他以为自己是谁?可以胡作非为吗?”
柳丹晨道:“算了,不管他,他以后再这样跟着我,大不了报警!”
傅姓男子道:“我去跟他说!““别……”
傅姓男子已经起身向张扬走去。
陈雪首先看到了那男子冲着他们走过来,小声道:“看来你被发现了!”
张大官人喝了口啤酒,若无其事道:“发现了又能怎样?”
那男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打量着张扬。
张大官人朝他笑了笑道:“这位朋友,我认识你吗?”
那男子道:“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以后离柳丹晨远点儿,最好躲着走。”
张扬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角色,他听到这男子盛气凌人的话就有些来气,不屑笑道:“我应该怎么做你管得着吗?我也劝你一句,想为别人出头,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这么大人不用我教你吧?”
那男子点了点头:“很好!”他并没有当众发火,而是转身回到柳丹晨身边。
张大官人向陈雪笑了笑道:“想吃什么,只管点,别让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坏了我们的兴致。”
陈雪轻声叹了口气道:“你解决问题为什么非得要这种极端的方式?”
张扬道:“你看得清清楚楚,这次是人家找到我头上来的,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偏偏就喜欢强出头!”
张大官人很快就明白,对方为柳丹晨强出头是有所依仗的……
柳丹晨和傅姓男子前脚离开澳门印象,张大官人和陈雪也结账离开,来到他们的车前,马上有四名警察走了过来,张扬意识到有些不对,所以他也没忙着开车,难不成那货向警方举报自己酒后驾车,这种伎俩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为首的一名警察向张扬点了点头道:“先生,我们是南栅区分局的,有人举报你非法跟踪尾随,妨碍他人安全,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张大官人咧开嘴笑道:“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有人举报你就信啊?”
那警察道:“我不信,但是有人举报我就得认真处理,还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先跟我去警察局走一趟。”
张扬道:“你知道我是谁吗?”这种话他本不想说出口,只是眼前这个警察实在是太不开眼了。别的不说,京城公安系统他还是有些关系的,当初他在春阳驻京办的时候,就和辖区分局的两位局长关系不错,当时的副局长梁联合如今就已经调任南栅区担任局长,张大官人自然不会把这帮小警察放在眼里。
那警察道:“我不管你是谁,我们警察办事讲究的是公平不是关系,你就算是国家主席的公子,我们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
张扬道:“小子,够横啊!”
那警察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旁的另外一名警察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驾驶证。”
张扬抬头向柳丹晨的方向望去,却见她已经上了那辆黑色路虎,陪同她的那名男子向张扬笑了笑,很潇洒的挥了挥手,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张大官人心中这个火啊,他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那名警察看了一遍,其中多了一本工作证,张大官人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虽然不是京官,可是在京城还是很有些名气的,张大官人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这名警察知难而退。
那警察抬起头打量了张扬一眼:“你就是张扬?”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心说你丫知道害怕了吧?得罪什么人不好?非得挑上老子,算你丫倒霉!不过张大官人也没打算和这帮小警察一般计较,名字又没写在脸上,人家知道你是谁?让这帮人知难而退就够了。
张大官人本以为这件事能够得到和平解决,却没想到那警察拿着他的工作证道:“滨海市委书记张扬!”抬起头看着他。
张大官人笑眯眯点了点头道:“是我!”
那警察道:“文副总理的干儿子!”
张扬道:“看来你还真知道不少事情。”
警察把张大官人的证件全都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张扬同志,即然这样,你对我们的政策是更清楚的,请你以身作则,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大官人心中这个气啊,我操你大爷,一个小警察居然跟我杠上了,你要是不清楚我是谁倒还罢了,毕竟无知者无畏,可现在,你丫什么都清楚了,还坚持我跟你去分局调查,根本就是故意找我晦气。张大官人想发火,可他也看出来了,人家就是想激怒他,就是想让他发火,历经这么多年的官场磨练,张大官人多少也修炼出一些宠辱不惊的心理素质,他笑了笑:“这位警官贵姓?”
“免贵姓周,周志坚!”
“小贱同志啊!”张大官人笑呵呵骂道。
周志坚当然能听出他在故意骂自己,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不早了,赶紧走吧,早处理完早回去休息。”
张大官人也没开车,他不想把麻烦扩大化,来到陈雪面前道:“你先回去吧,我跟他们去一趟。”
陈雪小声道:“你别那么冲动!”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你放心,你不在我身边,我准保不冲动!”
陈雪马上品味出他这句话暗藏骚扰,俏脸不由得微微一热,虽然掩饰得极好,可美眸中仍然流露出羞涩之意。
还好张扬说完话就走了。
周志坚也没有留难陈雪,把张扬请上了警车,带着他来到了南栅区分局。
张大官人在车上拨打了梁联合的电话,目前他在南栅区分局担任局长,可张扬打过去之后,梁联合的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作为一个公安分局局长,这种事情的确有些太不寻常了,张大官人越想事情越是有些不对。
来到南栅区分局,张扬直接被带进了问讯室,应该说警方的态度还算客气,特地给张扬泡了杯咖啡,张大官人端着那杯雀巢速溶咖啡,眯起双目望着周志坚:“有什么话尽管问,我时间宝贵,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周志坚道:“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他端起面前的大茶杯喝了一口:“张扬同志,你能解释你跟踪柳丹晨的目的吗?”
“谁说我跟踪她了?我和朋友去澳门印象吃夜宵,只是遇到了,而且我和她过去也认识,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断定我跟踪她吧?”张扬充满嘲讽地看着周志坚。
周志坚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检察官,我也没打算起诉你,把你请到这里来,是为了搞清楚状况。”
张扬道:“谁报的警?”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上)
周志坚道:“这我倒是可以告诉你,傅海潮!”
张扬道:“你问完了吗?问完我就回去睡觉。”
周志坚道:“问完了,你随时都能走,不过最好别回去开车,不然我会把你以酒后驾车的罪名抓起来。”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他发现事情还是很有趣的,这个周志坚面对自己似乎有恃无恐,而且他把自己带到南栅区分局,根本是在故意消遣自己,那个傅海潮应该就是和柳丹晨一起吃饭的男子,那厮故意阴自己,而且有恃无恐,既然敢让人把名字报出来,看情形就不怕得罪自己。
从南栅区分局回到平海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张扬想了想,给徐建国打了个电话,徐建国这小子对四九城内的高干子弟非常熟悉,张扬是想通过他打听出这个傅海潮的来路。
徐建国身处的环境应该是歌厅之类,里面非常的嘈杂,直到他走出来到外面方才听清张扬在说什么,听到傅海潮的名字,他的声音马上低了下去:“傅海潮?你没搞错?”
张扬道:“不会有错,警察跟我说的。”
徐建国道:“傅海潮是副总理傅宪梁的儿子,老傅和你干爹现在可是竞争对手,这事儿你得慎重。”
张大官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了,难怪那小子如此牛逼,原来是傅宪梁的亲儿子,自己这个副总理的干儿子当然不会被人家看在眼里了,从傅海潮做过的这些事来看,傅海潮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徐建国虽然喜欢惹事生非,可他在政治上还是有些悟性的,低声道:“张哥,你得勒住了,傅海潮这个人不简单,他和我们这个圈儿很少来往,这个人很有本事,我哥对他都很客气。”
张扬道:“他做什么的?”
徐建国道:“西凉有色的老总,二十九岁,过去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从二年级就担任学生会主席,毕业后主动要求去西北工作,二十六岁就当上了西凉有色的老总,一年内让西凉有色扭亏为盈,如今已经是国内有色金属行业的龙头,他和兴国哥关系不错。”
张扬皱了皱眉头,这事儿看来有些棘手。
徐建国道:“他肯定认识你,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就是他故意找茬儿。”
张扬道:“过去我没见过他。”
徐建国道:“这并不奇怪,他为人向来低调,工作又在西北,就算来到京城也很少抛头露面,你所说的事情和他平时的作风不符。”
张扬道:“那个周志坚你认识吗?”
徐建国道:“认识,他是兴国哥的侄子,是个刺儿头。”
张扬一听有些明白了,周兴国的侄子,难怪这小子那么嚣张,今天晚上自己冷静处理这件事还真没错,如果真的要硬碰硬,就算能占点便宜,到最后颜面上也会搞得过不去。
徐建国建议道:“我看这事儿你得让兴国哥出面,他们谁都得给兴国哥面子。”
张扬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让他知道又要左右为难,反正也没发生太大的冲突,这次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徐建国道:“张哥,低调处理最好,犯不着得罪这些人。”
张扬笑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别到处乱说。”
徐建国也笑了起来:“张哥,你放心,这件事是咱们之间的秘密。”
徐建国嘴上说的好听,可这小子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性子,没过多久就憋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徐建基。
徐建基听说这件事也吃了一惊,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平海驻京办找张扬。
张大官人原没打算把这件事泄露出去,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徐建国这小子的嘴巴实在是太不严密了,张扬朝徐建基笑了笑道:“知道了啊!”
徐建基道:“建国都跟我说了,我说你小子也真是,没事儿你招惹他干什么?”
张扬道:“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什么叫我招惹他啊,昨晚我是被傅宪梁的儿子给招惹了。”
徐建基叹了口气,挨着张扬在沙发上坐下:“傅海潮可不是寻常人物,他和文浩南属于一种类型的,人家目标远大,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京城太子圈里混,别看在太子圈里的名头不响,可人家的实力那是杠杠的。”
张扬道:“比起你如何?”
徐建基道:“在我们这圈里也分三六九等,一种是老子特牛逼,儿子不争气的,比如乔鹏举这种类型的,一种是老子不怎么牛逼,但是儿子横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比如陈安邦这种,还有一种就是老子牛逼,儿子还算过得去的。”他嘿嘿笑了笑,这种自然说的是他自己,不过他例举的人却是文浩南。
最后一种,是老子牛逼,儿子看发展的势头绝对不弱于老子,那就是将门虎子,典型就是傅海潮,徐建基道:“这个傅海潮很不简单,他只是低调做人,京城太子圈虽然都知道这个人,可是很少有人对他了解太多,我们这帮人上大学都不是什么难事儿,除非自己不情愿,基本上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可真要说凭着真本事考上的,只有他,他八六年参加的高考,当年京城理科专业的高考状元,单单这件事就把我们京城圈里给震了。”
张扬道:“优等生?搞不好他提前弄到了试卷,也许高分低能呢。”这厮现在对傅海潮是满腹牢骚。
徐建基道:“人家从一开始就是按照优等生栽培的,他傅海潮当时成为了我们京城高干子弟的偶像,家里教育我们的时候总是拿他举例子,你看人家海潮,这话我们没少听。”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徐建基道:“凭他的成绩,毕业后就是直接进中央团委我都不感到惊奇,不过他当时选择了去西北工作,又在我们中引起了震动,我们家老爷子就说,此子非池中之物,将来必然出人头地。”
张扬道:“高估了吧!我怎么听着他喜欢出风头啊。”
徐建基道:“可他去西北之后就几乎没在京城公开露面,我们也渐渐忘了这个人,直到三年前他担任西凉有色的老总,我们方才知道,敢情人家这些年一直在西部默默努力着,最牛逼的是,他去西凉有色从基层干起,直到他担任老总,他的家庭背景才被别人知道。”
张扬道:“骗谁?”
徐建基道:“这些都是咱们老大说的,应该不会有错。大哥对他很是推崇,你这事我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周志坚是大哥的亲侄子,说起来也是咱们晚辈,真要是闹出了什么岔子,老大脸上也不好看。”
张扬道:“我没打算跟他们闹啊,这事儿有些邪性啊!”
徐建基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个邪性?”其实他也察觉到这件事不对头了。
张扬道:“按照你的说法,这个傅海潮一直是个伟光正,是我辈之中的楷模,按理说是不会干出和我这种升斗小民争风吃醋的事情来?”
徐建基点了点头道:“我也这么看!”
张扬道:“他昨晚上演这么一出,或许不是偶然吧,如果我没压住火气,昨天跟他翻脸,今天岂不是就闹成了大笑话?”
徐建基道:“别忘了,眼看就是政府换届,你的一举一动或许会给文家造成不良的影响。”
张大官人道:“就是这个理儿,可有件事我比较纳闷,周志坚跟着掺和进来干什么?他究竟是不认识我呢,还是明知故犯呢?我跟他叔叔是拜把子,他小子该不会连这层关系也不顾及吧?”
徐建基道:“京城太子圈,无论混得怎么样,眼界比起普通人是要高上许多的,我们这群人,天生就是搞政治斗争的材料。”
张扬低声道:“莫非周老支持傅……”
徐建基用目光制止张扬继续说下去,低声提醒他道:“高层的事儿,离我们太远,两只老虎相争的时候,最好还是有多远走多远。”
张扬道:“傅海潮想要利用我啊!”
徐建基道:“看透了就好。”
张扬道:“这事儿别告诉老大,我不想让他为难。”
徐建基道:“听说你的麻烦事已经解决了,日方认怂了!”
张大官人意味深长道:“跟我作对的,早晚都得认怂!”
离开中国返回北韩之前,李昌杰再次通过中国外交部催促日方彻查父亲遇刺之事,连乔老也打来了电话,对这件事表示关心,陈旋作为这件事的负责人也是相当的头疼。他不得不找到了张扬,陈旋认为李昌杰之所以抓住这件事情不放,其根本原因是张扬在背后怂恿。
陈旋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张大官人就是要他不舒服。老子好好的在滨海当我的市委书记,你说找我麻烦就找我麻烦,害得我屁颠颠地跑到京城,这口气没那么容易咽下去。
陈旋这次的态度显然要比过去好了许多,面对张扬的时候,脸上也有了和蔼的笑容:“小张啊,坐!”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中)
张扬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灌了两口。
陈旋道:“小张啊,我这次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日方已经决定不再针对你们提出抗议了,元和集团的董事长元和幸子经过慎重考虑,也决定无条件从滨海撤资,不久以后就会派人去滨海和你们商谈具体的交接工作。”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我都知道了,我早就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这些问题,日本大使馆不行,出动外交部也不行,能够彻底解决的只有我们自己。”
陈旋听到他的这番话心中真是五味俱全,狂傲,小子,如果不是因为你背后的文国权,我才不会对你如此客气。每每想起文国权,陈旋的内心就感到一阵失落,当初天池先生慈善基金会出问题的时候,自己应该第一时间让老婆站出来的,正是自己的犹豫,造成了文国权的危机,那场危机将他和文国权之间多年良好的关系毁于一旦,现如今,文国权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自己距离政治中心也越来越远,在外交部中也变成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重大的场合轮不到他,只有这些纠缠不清的麻烦事才会想起他。
陈旋道:“小张,你是个脑筋灵活的年轻人,很多事情是需要变通的,虽然这次遇刺的是李银日将军,刺杀他的是日方杀手,但是毕竟是发生在我们的国土上,我们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的。”
张扬道:“陈副部长,责任又不是荣誉,哪能往咱们自己身上揽,往外推都来不及,您可得想清楚了,别给咱们祖国惹麻烦。”
陈旋心中这个气啊,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给自己上起了教育课,你他妈配吗?不过他依然喜怒不形于色,轻声道:“张扬,这两个国家和我们的关系都至关重要,在外交的层面上,我们务必要做到不偏不倚,损害任何其中一方的感情都是不好的,但是调查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不瞒你,目前调查陷入了僵持的阶段,如果处理不当,是要损害我们国家利益的。”
张扬道:“陈副部长,您跟我说了这么多,可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好像是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其他的事情跟我应该没啥关系,我又不是你们外交部的,这些涉及国家机密的事情您就别跟我说了。”
陈旋道:“小张,我是这个意思,你能不能通过私人关系和李昌杰好好地谈谈,让他不要继续把这件事闹大,冷静一些,留给大家一些解决问题的时间。”
张扬早就知道了他的目的,只是装糊涂罢了,他笑了笑道:“他老子遇刺,我劝他,他未必肯听。”
陈旋道:“下周有个亚洲经济论坛,前来参加会议的会有不少亚洲国家的首脑和企业家,我准备将你们滨海保税区作为重点向各国来宾进行推介,你觉得怎么样?”
张大官人明白了,人家是在给他提条件呢,如果陈旋不是实在为难,也不会将这么好的事儿主动送到他的头上,张大官人道:“听起来好像不错恩。”
陈旋道:“回去准备准备吧,想想怎么将你们的保税区更好的推广出去!”
张大官人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至于李昌杰那边,还是很好解决的,有个秘密始终只有张扬和李昌杰知道,当天出现在春秋山公墓的那个日本忍者,其目的并非是刺杀,而是监视,只可惜被张大官人发现并一举擒下,现在日方也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张扬离开外交部的时候,一辆黑色红旗驶过他的身边突然停下,车窗落了下来,文国权从中露出笑脸:“张扬!”
张大官人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文国权,惊喜道:“干爹!”
文国权朝他招了招手道:“上车!”
张扬了乐颠颠地上了车:“干爹,您到这里公务啊?”
文国权微笑道:“办点小事,你来外交部做什么?”
张扬道:“陈副部长找我商量点事儿!”
听到陈旋的名字,文国权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轻声道:“我听你干妈说你来京城几天了,本来想让她叫你回家吃饭,可这两天又忙于公事,实在抽不出时间,对了,中午跟我一起回去吧。”
干爹相邀,张大官人自然不能拒绝,他笑着点了点头道:“成,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罗慧宁看到这爷俩儿一起回来,着实是惊喜不小,因为文国权很少回家午饭,今天提前说了,罗慧宁特地准备了一桌子菜,家里平时只有她和保姆,儿子如今在南锡担任公安局长,女儿文玲已经开始带发修行,最近随同师父前往恒山游历。
几个人坐下之后,罗慧宁向文国权道:“你下午不用上班?”
文国权道:“连轴转了这么多天,累了,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我给自己放个假。”
罗慧宁笑道:“你啊,总算想起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文国权指了指张扬道:“张扬教给我的那套养生功,我每天都在练习,感觉精力比起过去还要好呢。”
罗慧宁道:“前后矛盾,刚刚还说累了呢。”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菜端上来之后,罗慧宁亲自去盛饭,文国权却道:“不急,把我上次没喝完的那瓶酒拿来,我和张扬喝两杯。”
张扬看出干爹今天兴致颇高,赶紧起身道:“还是我去,不能劳动我干妈大驾。”他来到酒柜,找到文国权所说的那瓶茅台,晃了晃已经没多少了,拧开盖子闻了闻,转身道:“干爹,您这瓶酒开了多久了?”
文国权道:“哟,春节那会儿吧,就快一年了,酒精可能都挥发了。”
罗慧宁道:“你这个当干爹的还真是小气,张扬,酒柜下层柜子里有你上次送来的一箱酒。”
张扬拉开柜子,看到下面码得齐齐的大明春,从中拿了一瓶打开,回到桌前先给文国权倒了一杯,又给罗慧宁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后,端起酒杯道:“我祝干爸干妈身体健康,祝干妈永葆青春,祝干爸心想事成!”
文国权和罗慧宁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一同干了这杯酒。
文国权道:“张扬这张嘴真的很会说!”
张扬一边给他们倒酒一边道:“干爸,我怎么听着您这句话不像是在夸我?”
文国权笑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干部,应该懂得一件事了,被人夸未必是好事,经常挨批评才能取得不断的进步。”
罗慧宁道:“我看未必,要是孩子整天被人批评,什么信心都没了!批评和鼓励同样重要。”
文国权呵呵笑道:“你比我要懂得教育,这方面我不行啊!”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罗慧宁听到丈夫的这句话,突然想起自己的两个子女来,她在教育子女方面一直引以为憾,这对儿女可没少给他们添心思,表情顿时黯然起来。
文国权心思缜密,多年夫妻,妻子想什么,他一望即知,马上转移话题道:“张扬,你今天去外交部干什么?”
张扬于是将陈旋找他过去的目的向文国权说了一遍,虽然这些事对张扬来说算得上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可在文国权看来,都是小事。
文国权道:“陈旋说得对,这起事件毕竟是发生在我们的土地上,外交上的事情以和为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你通过这件事已经给日方很大的压力,让日方知难而退,目的也应该达到了吧?”
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文国权的政治境界毕竟是自己无法企及的,一眼就看破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张扬道:“干爸,我明白的,我也没想给外交部惹麻烦,只是看那帮小日本不顺眼。”
罗慧宁嗔怪道:“上次你来家里,问你来京什么事情就是不说,原来是有了麻烦,为什么不说?难道把我们都当成外人了?”
张扬道:“干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国权道:“他是害怕给我们添麻烦,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这孩子啊!其实有些事情原本不用那么复杂。”
张扬道:“干爸,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文国权笑了笑:“陈旋真地让你出面调解这件事情?”
张扬道:“他说下周有个亚洲经济论坛,要把滨海保税区作为重点向外宾进行推广。”
文国权淡然道:“他说不说还不是一样。”他的态度和表情已经证明,目前陈旋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地位,他已经不再将陈旋当成自己人,至于滨海保税区的事情,也和陈旋没有多大关系,重点推广还是他定下来的,陈旋只不过是在做一个顺水人情。
张扬道:“干爸,您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
文国权反问道:“明白什么?”
张扬只是笑。
文国权生怕这小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提醒他道:“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外交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能理解的,既然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就少跟着掺和。”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背景这东西】(下)
张扬连连点头。
一瓶酒,文国权夫妇两人加起来喝了三两不到,其余都进了张扬的肚子。
吃完午饭,文国权没有马上去午休,把张扬叫到自己的书房,关切道:“你以后喝酒也得有个度,虽然你身体健壮,可也不能喝这么多,对身体肯定有害。”
张扬点了点头道:“干爸放心,我以后会控制的。”
文国权道:“我听说了你在春阳遇袭的事情。”
张扬道:“干爸,确切地说,并不是我遇到了袭击,人家的目标是邱作栋一家,我只是凑巧遇上了。”
文国权道:“这件事可能涉及到台湾那边未来的大选。”
张扬道:“日本驻华副大使武直正野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估计他对这些事情全都知情。”
文国权道:“目前这件事已经被列为重大事件,相关部门正在跟进调查。”
张扬道:“先是邱作栋,然后是李银日,干爸,您说小日本是不是在筹划什么大阴谋?”
文国权笑道:“他们什么时候安生过,随着中国的崛起,他们在亚洲的地位不断动摇,惊慌是难免的,也因此而产生了一系列的阴谋活动,这些行为终究见不得光,不过你要坚信一点,无论他们怎么折腾,中国崛起之势无可阻挡。”
张扬道:“我也而是那么认为。”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应该将傅海潮的事情告诉干爹知道。
文国权看出张扬还有心事,微笑道:“张扬,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难得有些时间陪你聊天。”
张扬下定决心,于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向文国权说了一遍。
文国权听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乍一听好像是年轻男女之间为了感情纠葛而产生的矛盾,可事实上并不简单,傅海潮在年青一代中很有些名气,甚至连文国权都羡慕傅宪梁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儿子,至少在他看自己的子女是比不上傅海潮的,他对傅海潮也有些了解,知道这孩子并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物,一个能成大事的人,不会轻易在美色面前栽跟头,文国权认为傅海潮是个可以做大事的人,在这一点上要比浩南强得多,想起儿子,文国权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从秦萌萌那里遭到打击之后,儿子就像换了一个人,几乎改变了人生态度。
张扬看到文国权陷入深思,并没有马上打扰他,文国权想了约莫有三分钟的时间,方才道:“你和他过去不认识?”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他。”
文国权道:“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感情上要懂得收敛,如果让嫣然知道,她一定会伤心的。”
张扬道:“干爸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善待嫣然,而且我也不是个胡来的人。”
文国权笑了笑,他对张扬的感情观不予置评,这个干儿子和亲儿子全然不同,感情生活缤纷多彩,他居然能够在其中游刃有余,哄得诸多女孩子全都对他死心塌地,也算得上一个奇才。文国权道:“傅宪梁是我的好朋友,外人都以为我们是对手,其实我们是知己,这次的换届,无论是他上还是我上,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也都有能力将国家搞得更好。”
张扬道:“可在我看来您当选才是正常的!”
文国权笑着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你啊,就是感情用事,其实我现在也不清楚,我和宪梁究竟谁更适合这个位子!”他摇了摇头,在房间内走了两步道:“临近换届,形形色色的人物全都粉墨登场,有捧场的,也有搅局的,你是我的干儿子,自然会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不少的牵累,说好听了是压力,其实是我把你给连累了。”
张扬道:“干爸,您这么说我真不好意思了。”
文国权道:“我知道外面有不少人说你沾了我的光,认为如果你不是仰仗了我这个干爹,不会有今天的政治成就和地位,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有意无意地疏远我们,害怕别人说你沾了文家的。”
张扬脸皮发烧道:“干爸,我真没这么想。”
文国权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强的人,我欣赏你这一点,但是好强并不意味着就要刻意和我们划清界限。”
“干爸,我没有……”
文国权笑道:“你想什么,我明白的。”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我想什么您还真未必都知道,虽然您目光如炬,可应该不会想到我这个干儿子是从大隋朝那会儿穿过来的吧?要是论起年纪,我比你还要大。”
傅海潮追求柳丹晨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剧院传播开来,甚至连黑寡妇邵明妃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专程找到柳丹晨,虽然目的谈张扬的事情,可话题却是从傅海潮开始。
邵明妃阴阳怪气道:“师妹,真是不简单啊,这才几天没见,就把傅家少爷给联系上了。”她没用勾搭这个词儿已经是很客气了。
柳丹晨皱了皱眉头,她有些厌烦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来京剧院找我!”
邵明妃叹了口气道:“师妹,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抛开我过去照顾你的事情不说,难道咱们连同门情谊都没有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姐,居然连称呼都吝惜一声。”
柳丹晨道:“如果不是因为顾及同门之谊,你现在绝不会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邵明妃格格笑道:“师妹,你发火的样子都那么漂亮,难怪会有这么多男人被你迷住。”
柳丹晨道:“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走了!”
邵明妃道:“师妹,师父临行之前,让我多多照顾你,不然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过来找你?”
柳丹晨道:“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
邵明妃道:“你是师父的掌上明珠,他当然不忍心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他去东京之前,特地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心疼你。”
“用不着,我自己有能力照看自己。”
邵明妃道:“在我们所有人中,师父最心疼的是你,最担心的也是你。”
柳丹晨不想再和她谈下去,转身欲走,却听邵明妃道:“你明明可以对他下手,为何三番两次的对他手下留情?”
柳丹晨转过娇躯,一双明眸充满怒气地望着邵明妃。
邵明妃依旧是一副妩媚妖娆的笑脸,娇声道:“师妹,师父虽然疼你,可他毕竟是男人,不懂得我们女人家的心思,你心底究竟怎么想,其实我最清楚。”
柳丹晨不屑道:“收起你的这份关心,我想什么,你无需知道,也不用你关心!”
邵明妃向她走了一步:“师妹,你比我漂亮,悟性也比我要高出许多,可是在对待男人方面,你却大大的不如我。”
柳丹晨不无嘲讽道:“你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邵明妃道:“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情怨我,可是你扪心自问,有没有真正恨过我?”不等柳丹晨回答,她又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女人,我看得出,你喜欢他,你断不了心中的情孽,你根本不忍心对他下手。”
柳丹晨怒道:“够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可以走了。”
邵明妃道:“师妹,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秘密,有些事却是瞒不住的。”
柳丹晨道:“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
邵明妃道:“张扬那个人极其狡猾,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有所怀疑,我假意宣称我已经怀有他的骨肉,本来以为可以逼他就范,老老实实听命于我,可是看样子,他对我并不买账。”
柳丹晨道:“你何必这么麻烦,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杀了他,岂不是一了百了?”
邵明妃格格笑道:“说得如此干脆,你舍得吗?”
柳丹晨道:“有何不舍得?”
邵明妃一双妩媚的美目将柳丹晨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低声道:“女人总是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念念不忘,更何况……”
柳丹晨在她的注视下竟然流露出一丝慌张。
邵明妃轻声道:“前天你去仁和医院做什么?”
柳丹晨俏脸勃然色变,她咬了咬樱唇道:“你在跟踪我……”
邵明妃道:“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师父对你非常关心,他想知道究竟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走到柳丹晨身边,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小声道:“师妹,你别怕,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师父,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有了他的……”
“住口!”柳丹晨愤然道,她的胸膛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邵明妃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师父知道了这件事,他还会不会继续信任你?他一直都准备由你来延续他的衣钵,可是你发生了这种事……”
柳丹晨道:“我若是出事,你也麻烦!”
邵明妃道:“我偏偏是个不怕麻烦的人。”她也是心中苦恼之极,萧国成在她的体内种下了抓破美人脸,如果蛊毒发作,恐怕她的结局要比世上的多数人都要凄惨。
柳丹晨刚刚的那句话,无异于已经默认。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上)
邵明妃道:“师父想要的是控制住张扬,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做到,师妹,有些事是不可以犹豫的,如果让师父知道你对他生出情愫,又或是师父知道了你腹中的秘密,后果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柳丹晨道:“你能这样关心我真是难得。”
邵明妃道:“我关心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柳丹晨正想问她,却看到远处一人拿着鲜花走了过来,正是西凉有色的老总傅海潮。
邵明妃朝柳丹晨使了个眼色,微笑道:“你的仰慕者又来了,这个傅海潮倒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师妹,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选他而不是张扬。”她向柳丹晨摆了摆手,纤腰一拧,转身离去。
傅海潮来到柳丹晨面前,将手中的一束红玫瑰送给柳丹晨,微笑道:“送给你。”
柳丹晨道:“傅先生太客气了,今天并非我的演出,你送花给我是不是有些突兀。”
傅海潮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在我看来,送花给一位美丽女孩子是一件极其风雅的事情。”他很会说话,笑容温和而坦荡。
柳丹晨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并不喜欢玫瑰!”
傅海潮道:“其实我也不喜欢玫瑰,一是我小时候被玫瑰上的刺扎过,二是这花太寻常太普通,可我思前想后,并没有其他的花能比上玫瑰代表的意义,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它!”
柳丹晨道:“傅先生找我有事?”
傅海潮笑道:“无论柳小姐承认与否,昨晚我都帮了你一个小忙,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
柳丹晨的目光却被远方走来的一个人所吸引。
张大官人一身西装笔挺的走了过来,这样的装扮在他身上出现并不常见。
傅海潮看到张扬,心中微微一怔,不由得想起了一个词儿,狭路相逢。
张大官人手里没有鲜花,不过他的到来却促使柳丹晨很自然地接下了傅海潮送给她的玫瑰花。
傅海潮的目光泛起波澜,从柳丹晨的反应,他已经意识到,张扬对柳丹晨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张大官人来到他们两人面前,笑眯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第一句话却是夸赞那束鲜花的:“玫瑰花真漂亮!不过和柳小姐相比还是黯然失色。”这种赤裸裸的恭维话是傅海潮说不出口的。
柳丹晨冷冷望着他道:“我和你很熟吗?”
张大官人道:“算不上很熟,可我帮你治过病,你多少还是欠我点人情吧?”
柳丹晨道:“这么说,你今天来是过来索要诊金的?”
张大官人笑道:“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今儿过来,我就是想问个明白,你说我也没打算让你知恩图报,可咱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吧?昨晚什么意思?”
柳丹晨还没有回答他,一旁傅海潮道:“柳小姐,如果你感觉到有人骚扰你,可以选择报警。”
张大官人怪眼一翻,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我和她说话干你屁事,滚一边儿去!”张大官人现在已经知道了傅海潮的出身背景,可越是如此,越是要粗暴对待,你丫不是素质高吗?你丫不是副总理的宝贝儿子吗?你丫不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吗?你丫不是社会精英吗?靠!就一个字,老子不鸟你!
傅海潮皱了皱眉头,他的出身决定他很少和张扬这种人物打交道,他的素质和修养也不容许他以同样的方式回敬张扬,难怪常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到这种粗人还真不好应付。
关键时刻柳丹晨为他解围了,柳丹晨道:“张扬,应该走的是你,你跟着我干什么?如果你再这样,我真的会向警方控告你。”
张大官人咧开嘴笑道:“那就告呗,你又不是没告过,别以为自己认识一个所谓的高干子弟就骄傲的鼻孔朝天,你也不怕下雨把你给呛着?”
柳丹晨怒道:“不可理喻。”
傅海潮这种时候自然要表现出男子汉的勇气和担当,他向张扬道:“柳小姐的话你都听清了?请你马上离开。”
张扬道:“傅海潮是吧?西凉有色的老总,我说你横竖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为了个女人犯得着吗?联合公安阴我,你丫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啊?”
傅海潮道:“张扬是吧,你好歹也是一个国家干部,你在家里呆着怎么做没人说你,丢人也是丢自己的人,可出门在外,做事就得多掂量点儿,要知道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望着傅海潮,一副轻蔑至极的表情:“我既然敢干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傅海潮,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居然主动犯到了我的头上,合着澳门印象是你们家开的?我他妈去吃饭都不行?弄几个警察过来恶心我?说我跟踪她,我就纳闷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对她的安全构成威胁了?有证据你可以去法院申请限制令啊,限制我以后不得接近这位柳小姐。”
傅海潮道:“你以为我不能吗?”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道:“傅海潮,我给你提个醒儿,你丫最好别惹我,我是个无产阶级家庭出身的粗人,你是高干家庭出来的公子哥,那么名贵的瓷器跟我这块砖头碰,真是何苦来哉。”
傅海潮道:“我也给你提个醒儿,嚣张也要分清对象。”
张扬点了点头:“你说我嚣张,我今儿还就是嚣张了,滚边儿去,我有话跟柳丹晨说两句。”
傅海潮虽然满腹谋略,可是遇到张扬这种野蛮不讲理的家伙还真没有太多的办法。
柳丹晨道:“张扬,你滚!”
张大官人道:“我没听错吧,那啥……其实咱俩还真是有必要好好谈谈。”
“滚!”
张大官人其实还真不是一个胡搅蛮缠之辈,他在傅海潮面前摆出咄咄逼人的攻击态势并非是因为处于对傅海潮昨晚行为的愤怒,在和徐建基谈话之后,张扬意识到傅海潮很可能在通过这样的行为,意图激怒自己,甚至可能在策划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从自己的身上着手,从而给文国权带去麻烦,从侧面为他父亲和文国权的竞争扫平道路。
张大官人虽然不清楚傅海潮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能够断定,傅海潮绝不会轻易罢手,而且他的目的绝非是柳丹晨。
不得不承认傅海潮插手这件事让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至少在柳丹晨这里就制造了不少的障碍。
张大官人正准备离开京剧院,却和京剧院院长钱春楼迎面相逢,说起来两人也算得上老相识了,钱春楼知道张扬虽然年轻,却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笑着招呼道:“张书记,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也不打声招呼?”
张大官人笑道:“钱院长,您公务繁忙,我不敢叨扰您啊。”
钱春楼道:“瞧你客气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老朋友了。”他朝张扬过来的方向望去,却见柳丹晨向练功房走去,傅海潮则向停车场那边走去,钱春楼眯起双眼,心中似有所悟,他之所以能够当上京剧院院长,并非是因为他的戏多么出众,而是因为他的社会关系和能力,做领导的最重要的就是管理和协调,在京城随便哪个单位的一把手,都不是那么容易上位的,比起地方难度要大得多,因此也决定这些干部的头脑和政治素养也都具有相当的水准。
钱春楼故意道:“那个是谁啊?”
张大官人淡然道:“傅总理家的公子傅海潮!”他的话音里还是带着一股轻蔑之意,对傅宪梁的称呼真的让人纠结,张大官人应该称他为傅副总理,可这样称呼,肯定有人会当他结巴,想想傅宪梁就算当上了总理,最后还是傅总理,也真够悲催的,张大官人想到这里不由得想笑。
钱春楼当然不会猜想到这厮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既然遇上了,总得跟他客气客气:“张扬,去我那边坐坐!”
张大官人欣然点头,前往钱春楼的办公室要从练功房门前经过,经过的时候,张大官人有意无意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却见柳丹晨正在练功房内吊嗓。
钱春楼微笑道:“最近我们在排花田错!依然是丹晨挑大梁。”
张扬哦了一声,柳丹晨因为背对他们的缘故,并不知道张扬去而复返,此时就在外面驻足观望,她唱到:“……非是我嘱咐叮咛把话讲,只怪你呆头呆脑慌慌张张。今夜晚非比那西厢待月,你紧提防,莫轻狂,关系你患难鸳鸯,永宿在池塘。既然错请生波浪,怎能够粗心大意你再荒唐。鼓打二更准时往,桃花村口莫彷徨。你不要高声也不要嚷,你必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但要仔细听你还要仔细想,是不是有人拍巴掌,响一声你就换还一掌,响两声你凑近身旁,倘若是你响他也响,那就是来了我西厢带路的小红娘。你把我当作诸葛亮,听我的号令上战场……”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中)
柳丹晨的声音一如出谷黄莺,娇柔婉转,字字句句仿佛一直唱到了听者的心里,张大官人听得悠然神往,可这厮毕竟是个外行。在钱春楼听来,柳丹晨这段唱得并不是太在状态,她所饰春兰唱功本应该轻松愉快,而且要配合活跃、流动的舞蹈身段,从而越加烘托出喜剧的欢乐气氛,而柳丹晨唱得不可谓不好,节奏吐字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听起来却让人感觉不到太多的欢乐,反而暗藏着些许的忧伤味道。
如果不是张扬在场,钱春楼少不得要进去指教一番了,可客人就在身边,他自然不方便说什么。
张大官人向钱春楼道:“唱得很棒啊!”
钱春楼笑了笑:“只是练习,正式演出的时候,应该会唱得更好,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捧场哦!”
张扬道:“如果我还在京城,一定去。”他跟着钱春楼向楼上办公室走去,可没走两步,就听到练功房内传来一声惊呼:“丹晨,丹晨!”
张扬和钱春楼都听到了这惊慌失措的声音,两人重新回到练功房的窗外,凑在窗前望去,却见柳丹晨倒在地板上,周围也在练功的几名演员围住了她,关切呼唤着她的名字。
钱春楼马上冲了进去,张扬随后跟进练功房。却见柳丹晨面色苍白,牙关紧闭,整个人人事不省。
钱春楼慌忙道:“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张大官人凑了过去,他拉起柳丹晨的右腕,手指搭在其脉门之上,对他而言,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柳丹晨人事不省刚好可以探一探她的底细。
这不探还好,一探之下张大官人真是大吃一惊,柳丹晨根本是滑脉之相,她竟然怀孕了,张大官人之前曾经为柳丹晨把过脉,算起来应该是半年之前,当时柳丹晨明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这眨眼的功夫咋就突然怀上了?张大官人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厮在有些方面是很自私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柳丹晨还是有感觉有欲望的,虽然他一直没啥举动,可这本应该是老子的菜啊?除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有谁配得上她?麻痹的,好好的一棵白菜被哪头猪给拱了?
张大官人想到的是傅海潮,凭心而论,以傅海潮的身份和能力的确配得起柳丹晨,可这他妈仍然不能成为柳丹晨以身相许的理由,张大官人这个恼火啊,这货刚刚树立起来的现代感情道德观转瞬之间就土崩瓦解了,他发现自己在感情上是极度自私的,在美色上是极其贪婪的。
钱春楼打电话叫了120,这才留意到张扬握着柳丹晨的手腕呆呆出神,不知道这厮在想什么,钱春楼道:“张扬,张扬!”
接连叫了两声,张大官人这才回过神来,放开柳丹晨的手腕道:“我看她只是劳累过度,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儿就会醒来。”
钱春楼道:“急救车马上就会过来,最近小柳的情况都不是太好,还是送医院去好好检查一下。”
救护车来得很快,不到五分钟警笛声就由远而近。
柳丹晨黑长的睫毛动了一下,她被刺耳的警笛声吵醒,缓缓睁开双目,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张扬关切的眼神,然后才看到了周围的一群人,柳丹晨想要坐直身躯,可身体四肢却软绵绵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此时四名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从外面跑了进来。
钱春楼招呼道:“这里,这里!”
柳丹晨看到那群医护人员,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她咬了咬樱唇,轻声道:“我没事,我不用去医院。”
钱春楼道:“不行,这次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陪你去。”
柳丹晨坚决道:“我不去!”不过她苦于现在四肢酸软,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
钱春楼道:“这次不能听你的,医生同志,送她上救护车。”
柳丹晨的目光转向张扬,充满了求助的意味。
张大官人当然知道她现在害怕什么,如果这帮医生把她带到了医院,只怕她怀孕的事情就保不住秘密了。柳丹晨是京剧界一颗冉冉升起的红星,如果这件事败露,肯定要在京剧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张大官人这会儿心里都不舒服,干我屁事啊,你自己不检点,把肚子弄大了,这会儿想起我来了,刚才是谁让我滚来着?张大官人心中虽然不舒坦,可这种时候,他还是比较仗义的。
张扬道:“不用送医院,钱院长,你是不是信不过我的医术?我过去好歹也是医学专业出身,你不信就问柳丹晨,当初她的腰疼病是不是我给治好的?”
柳丹晨道:“钱院长,我没事,这些人的医术根本比不上张扬。”她说得的确是实话,可实话往往是很刺耳的。
跟着急救车前来的那位女医生一听可不高兴了:“感情你们自备了一位神医啊,既然有神医在,你们还用得着打120啊?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
钱春楼赶紧陪着笑脸把那名女医生劝了出去。
张扬来到柳丹晨身边,柳丹晨一双明眸望着他,充满乞求,小声道:“带我走!”
张大官人看到她此时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软,展开臂膀抱起柳丹晨,向外面走去,剩下的麻烦自然是交给钱春楼去处理了。
柳丹晨上了张扬的车,手足的酸软感觉仍然没有丝毫减退。
张扬道:“你这会儿不赶我走了?”
柳丹晨道:“带我离开这里。”
张扬开着那辆驻京办的奔驰,带着柳丹晨离开了京剧院。
出门之后,柳丹晨道:“送我去文苑街。”
张大官人道:“现在发号施令的好像不应该是你吧?”
柳丹晨秀眉微蹙道:“你什么意思?”
张扬道:“我找你,是想把有些事情弄明白,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事。”
柳丹晨道:“停车,放我下车,不然我会报警!”
张大官人道:“你想报警就报呗,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报警了,再说刚才那么多人都可以帮我作证,是你要求我把你带走的。”
柳丹晨尖叫道:“救……”唱京剧的嗓子穿透力那可不是一般,张大官人早就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探出手去,一下就封住了柳丹晨的穴道。
柳丹晨睁大了双眸,充满了惶恐之色,此时她方才意识到,今天算是上贼船了。
张大官人把柳丹晨带到了香山别院,选择这里的原因是偏僻幽静,没有外人打扰,停好车,他将柳丹晨抱了下来,看到柳丹晨此时的表情居然非常的平静,忍不住道:“我本以为你会哭呢。”
柳丹晨被他制住哑穴,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目光狠狠剜张扬两眼,如果目光是刀,张扬已经被她戳了个透心凉。
张扬把柳丹晨抱到房间内,关好房门,这才解开柳丹晨的穴道,柳丹晨怒道:“张扬,你这是绑架!是犯罪!”
张大官人笑道:“不做都做了,是你求我带你走,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如果不带你走,你现在已经躺在医院里面了。”
柳丹晨道:“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上救护车。”她发现张扬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很少看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动,看来张扬对自己的戒心还是非常重的。
张扬道:“落在医院手里,未必比落在我手里更自在。”
柳丹晨道:“你什么意思?”
张扬道:“没什么意思,你对我做过什么,应该不用我说吧?”
柳丹晨道:“张扬,你越说我越糊涂,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只是一个京剧演员,我又能对你做什么?”
张扬道:“你师父是谁?”
柳丹晨道:“我的个人经历很容易查得到,我的师父有很多啊,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张扬道:“柳丹晨,咱们别绕弯子,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苗族妇人如今在哪里?”
柳丹晨道:“你说的是辛姨,她三个月前因病去世了,你好像从未见过她,怎么会知道?”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柳丹晨啊柳丹晨,就算咱俩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至于成为敌人吧?做人就算不懂得知恩图报,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柳丹晨道:“有什么话你只管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何须吞吞吐吐!”
张扬道:“你们是不是在我的体内下蛊?”
柳丹晨呵呵笑道:“张扬啊张扬,何谓下蛊?唱念做打我都懂得,可唯独下蛊我不懂得。不错,我的确是苗人,可苗人下蛊不过是外界的传说罢了,难道你以为天下间所有的苗人都懂得下蛊吗?”说话的时候目光仍然不忘捕捉张扬的双目,可张大官人对此早有准备,眼神飘忽不定,始终没有和柳丹晨的目光正面相逢,自从上次在百货公司与柳丹晨偶遇,张扬就判断出,她应该有某种手段可以诱发自己体内的蛊毒,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她之前,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谁都有秘密】(下)
张扬道:“你过去在京剧院的住处,里面悬挂着不少的苗族云锦,你的床下摆放着各类毒物,不知这些东西你又该如何解释?”
柳丹晨秀眉微颦,冷冷哼了一声,明显带着怒气:“你竟然跟踪我?”说完之后,又觉得跟踪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张扬的行径,充满鄙夷道:“一个堂堂市委书记竟然做一些鸡鸣狗盗的勾当,你难道不觉得害臊吗?”
张大官人道:“我胸怀坦荡,做事光明磊落,有什么可害臊的?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张大官人差点没把人前冰清玉洁,背后那啥的话儿说出来,可话到唇边,觉得自己对一个女人还是不应该如此刻薄,于是又把话咽了回去。
柳丹晨道:“你是说我吗?”
张扬道:“柳丹晨,我不想跟你做所谓的口舌之争,别逼我对你下手。”
柳丹晨叹了口气道:“张扬啊张扬,我终究还是高看了你,既然你认定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她闭上双目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张大官人正想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引擎的声音,他伸手制住了柳丹晨的昏睡穴,然后抱起柳丹晨将她放在床上躺下。
来的是陈雪,看到门前的汽车她就已经知道张扬在里面,不过陈雪并没有想到张扬将柳丹晨也带到了这里,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柳丹晨,陈雪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张扬,你好像不用我提醒你最基本的法律常识吧?”
张大官人咧开嘴笑道:“除了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让她乖乖跟我过来,老老实实配合我做检查。”
陈雪道:“你把她抓来是一件极冒风险的事情,抛开涉嫌非法禁锢他人自由不说,如果当真是她在你的体内种蛊,她很可能在你们相处的过程中引发你体内的蛊毒。”
张扬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不怕,你不是已经在我的脑袋里加上了几道关卡,我对你有信心。”
陈雪道:“我对自己的信心却不是那么的强。”她凑过去看了看柳丹晨:“你点了她的穴道?”
张扬道:“刚才她在京剧院突然晕倒了,所以我才把她带到这里。”
陈雪道:“你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张扬道:“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对她使用摄魂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对方的嘴里问出实话,摄魂术不失为一个最佳的选择,可张大官人投鼠忌器,害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万一他在对柳丹晨使用摄魂术的过程中,反而被柳丹晨触发了体内的蛊毒,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陈雪道:“你只管问,我为你护法。”她指了指一旁的屏风道:“我在那后面,你不必有顾忌,只管放心大胆的去问。”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
等陈雪藏好,他方才重新解开柳丹晨的穴道。
柳丹晨再次醒转之后,舒了一口气道:“张扬,我要怎样说你才相信,我只是一个京剧演员,和你所说的那些事全无关系。”她发现张扬这次居然将目光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窃喜,一双妙目望着张扬,流露出凄艳哀婉的神情,当真是我见尤怜。
柳丹晨的一双美眸泛起让人迷醉的柔光,张大官人凝神屏气,朝着柳丹晨微微一笑。
柳丹晨看在眼里,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只觉得张扬的笑容充满了说不出的魅力。张扬道:“柳丹晨,你以为我真的会加害于你吗?”他的声音在柳丹晨的耳中也变得飘渺起来,柳丹晨感觉到张扬显得突然亲切起来。想起自己一直以来这样对他,心中隐隐生出愧疚之情。
却听张扬又道:“我真是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柳丹晨脑海中昏昏沉沉如同进入梦境一般,她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想要摆脱开张扬的目光,可张扬的一双眼睛似乎将自己的目光黏住,无论她怎样努力,都不能从他的身上移动分毫。
张大官人的摄魂术曾经多次为他立功,可正如他之前顾虑的那样,对柳丹晨施用摄魂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你控制住他人意志力的时候,自身的意志力也处于门户大开之时,在这种极其薄弱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个意志力远比自己更为强劲的对手,很可能会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柳丹晨的目光渐趋迷惘,张大官人心中窃喜,看来柳丹晨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张扬向柳丹晨笑眯眯道:“你仔细看看我。”
柳丹晨感觉到自己就要睡去,眼皮想要闭上,又似乎有人强行将她的眼皮撑开,张扬此时的表情从刚才的和蔼忽然变成了一种颓废和失落,这样的表情更让柳丹晨心动,她不由得想到是我伤了他……她恨不能即刻向张扬坦诚所有发生的一切,可就在这时,她的心口一阵绞痛,混沌的脑海之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丹晨,醒来!”
师父威严的面孔似乎就在眼前,疼痛让柳丹晨眼前一黑,让她成功摆脱了张扬的目光。
张大官人本以为自己即将成功,可柳丹晨的眉头痛苦地颦起,然后她业已迷惘的双目突然又变得清朗起来,美眸望定了张扬,充满幽怨道:“在你心中难道从未爱过我吗?你对我为何要如此绝情?”
张大官人感觉一股奇怪的酥痒感觉从自己的脊椎高速冲向自己的脑部,如同一把尖锥深深插入自己的后脑处,张大官人痛得闷哼一声,双手紧紧捂住了头颅。
柳丹晨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回荡:“你究竟还想我怎样……”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腰间一麻,身体再度软绵绵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张大官人捂着脑袋,额头青筋根根暴出,他试图跳起身向外冲去,陈雪及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右手摁压在他的大椎穴之上,一股柔和的内力送了进去,抚慰着张扬的经脉。
在陈雪的帮助下,张扬终于重新安定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惊魂未定道:“好险!”
陈雪道:“你体内的蛊毒是她所种确信无疑!”
张大官人望着被陈雪制住昏睡穴的柳丹晨:“面若桃花心如蛇蝎啊!”
陈雪道:“若非她的意志极其坚强,就是专门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又或者你的功力大不如前,所以你的摄魂术竟然对她毫无作用。”
张扬道:“就算打了些折扣,也不至于退化到如此地步。”他对自己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
陈雪道:“不如我在她体内种下生死符,这样我们就能对她进行反制,或许可以逼她交出解药也未必可知。”
若非是出于对张扬的关心,陈雪是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的,可她的这个提议显然没有得到张扬的认同,张扬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有办法!”
陈雪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说有办法,刚才差点被柳丹晨引得蛊毒发作,反正陈雪是没看出他能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陈雪看了柳丹晨一眼道:“你打算怎么对她?”
张扬道:“目前还没有想到办法,不过我总不能将她一辈子囚禁在这里。”
陈雪道:“根据目前的状况判断,她就是在你体内种蛊之人,想要根除蛊毒,就必须要从她下手。”
张扬点了点头。
陈雪道:“你自己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来做决断,任何人都帮不到你!”
张扬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就送她回去。”
陈雪淡然道:“这院子又该好好打扫一番了。”
张扬带着柳丹晨离开了香山别院,来到半山腰,他将车靠到一边,伸手解开了柳丹晨的穴道,柳丹晨今天已经是数度被制,也数次苏醒,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张扬将她带到了荒山野岭,冷冷道:“这是要杀人灭口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得想到,如果张扬当真要对她下杀手,她该怎样应对?自己腹中怀着的是他的骨肉,他要是杀死了自己,等于杀死了他的孩子。可柳丹晨马上又想到,张扬怎会知道这件事?
张扬落下车窗,让清凉的山风吹入车厢内,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天空,表情充满了迷惘和矛盾,想了好久方才道:“你做过什么,我全都清楚。“柳丹晨道:“你清楚什么?”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两人疯狂缠绵的场景,她清清楚楚记得那一晚,可是张扬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世上还有女人像自己这般悲哀吗?将贞洁交给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居然糊涂到对自己全无印象。
张扬道:“我不会伤害你,以后我也不会再找你。”
柳丹晨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张扬道:“总有一天,你也会为人妻,为人母,活在世上要懂得多为自己考虑,而不是任由他人摆布。”
柳丹晨因为他的这句话,内心不由得怦怦直跳,难道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已经被他发觉?她从侧面望着张扬,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难言的情绪,她感到委屈,她感到无助,她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大哭一场。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上)
多数女人都擅长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柳丹晨在这一点上做得尤为出色,她轻声道:“如果我告诉你,你所中的蛊毒和我有关,你还会放过我?”
张扬点了点头,他再不说话,重新启动汽车将柳丹晨送回她的住处。
经历了今天的事情,柳丹晨有些身心俱疲,下了汽车,她站在原地,望着张扬驱车远去,直到车影彻底消失不见。
昏沉的天空中淅淅沥沥飘起了细雨,柳丹晨叹了口气,转身返回住处,抖落了一身的雨水,她靠在门后,两行泪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也只有在无人之时,柳丹晨方敢落泪,即使是落泪,仍然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一个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既然想哭为什么不哭出声来?”
柳丹晨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去,却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就站在距离她右侧不到一米的地方,脸色苍白,黑发垂肩,即使现在夜幕仍然没有降临,柳丹晨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不过她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无论这女人是谁,对自己绝无善意,柳丹晨手掌一扬,一团粉红色的烟雾弥散开来。
那女人双目闪过凛然寒光,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本向她包围过来的粉红色烟雾骤然向柳丹晨反扑过去,柳丹晨压根就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功到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地步,她虽然不怕自己释放出去的毒雾,可是在对方的面前,她根本不是一合之将。
次日清晨,张大官人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身在驻京办,很少有人会这么不礼貌地吵醒他。
张大官人料想肯定发生了事情,他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人正是和他之前就打过交道的周志坚。清江大酒店的值班经理诚惶诚恐地跟在后面,看到张扬开门,她慌忙解释道:“张书记,他们非得要闯进来。”其实她之前已经往张扬的房间打电话了,可张大官人睡觉有个习惯,喜欢把电话线给拔了,所以才没能及时通知到他。
张扬点了点头道:“没事儿,都是老相识了。”他打了个哈欠道:“小周警官,你找我有事啊?”
周志坚皱了皱眉头,显然对张扬的称呼大为反感。
可张扬这么叫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张大官人和他叔叔是结拜兄弟,按理说周志坚应该称自己一辈的。
周志坚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道:“小周同志啊,你最近是不是特清闲,特没事干,所以整天就围着我转啊?”心中已经是非常的不爽了,这小子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如果不是看在周兴国的面子上,我非整你不可,想不到我再三忍让居然换来的是你咄咄逼人,看来做人还是不能太宽容,你宽容了,人家就会误以为你软弱,觉得你好欺负。
周志坚冷冷道:“张扬同志,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昨天有没有去过京剧院?”
张扬笑了笑,然后他伸出手去,将周志坚一把就给推出了房门,干脆利索地将房门关上了。
周志坚也没想到张扬会这么干,被他退了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在地上,等他站稳脚跟,已经被张扬拒之门外了,气得脸都快绿了。
周志坚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抬脚照着房门就踹了上去,一脚把房门给踹开了。
张大官人的声音从盥洗室里传了出来:“刘经理,打电话给南栅区分局,把小周同志野蛮执法的事情汇报上去,还有,别忘了找他们索赔房门。”
周志坚来到盥洗室门前,看到门一样紧闭着,他怒道:“张扬你给我出来,不然我踹门了!”
张扬道:“年轻人,我好歹也是你叔叔的把兄弟,你家人没教会你尊敬别人?我在方便,你只要敢踹门,我就敢把你脑袋给摁马桶里面。”
周志坚原本已经作势要踹门了,可听到张大官人的这番话顿时又开始犹豫了,一旁的几个人听到张扬的话,一个个忍俊不禁,只差要笑出声来了,谁都知道张扬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周志坚真敢踹门,保不齐张扬真会这么干。
周志坚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站在门外和张扬僵持着,大声道:“你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执行任务。”
“人有三急,你小子多点耐心。”
盥洗室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张大官人正舒舒服服冲着淋浴。小子啊,不给我面子,你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张大官人这个澡足足洗了十五分钟,他在里面舒坦,外面的周志坚却急得如同热锅蚂蚁一般,他真想冲上去一脚把门给踹开,可又害怕张扬把他的脑袋塞马桶里,刚才张扬的那一推他已经领教到了,这厮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大啊。强硬归强硬,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周志坚也不是傻子,他也懂得规避风险。
张大官人总算从盥洗室里面走了出来,穿着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着:“好好洗个澡都不能,我说你们到底找我啥事儿?”
周志坚忍着怒气向张扬道:“昨天你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装模作样道:“啥?”
周志坚大声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
张大官人道:“我先换衣服,刘经理,带他们去餐厅等我,对了,小周啊,你们吃早餐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周志坚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张扬道:“回答是人情,我不搭理你是本份,小周啊,我和你两个叔叔都是好朋友,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给你叔叔们面子吧,就算这些人情你都不讲,好,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回答你的问题,去餐厅等我,我换好衣服马上就下去。”
周志坚身边的警察悄悄牵了牵他的衣袖,都看出来了,这位张大官人没那么好对付,过去的那些传说可不是别人虚构出来的。
周志坚恨恨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这个面子,我们去餐厅等你。”
张大官人这次没让他们就等,十分钟过后就来到了餐厅,他拿了点自助餐,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周志坚跟了过来,就在他对面坐了。
张扬对周志坚视而不见,只顾吃他的早餐。
周志坚望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我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扬喝了口牛奶,用纸巾擦了擦唇角道:“小周啊,作为你叔叔的朋友,我得提醒你,你今天是来找我了解情况的,也就是说找我帮忙,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不搭理你,你要搞清楚何谓人情何谓本份,想我配合你工作,很好!首先要端正你自己的态度,对我最好还是客气一点。”
周志坚道:“你昨天是不是去过京剧院?”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许多遍了。
张扬道:“去过!”
周志坚道:“当时柳丹晨晕倒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张扬点了点头:“不错!”
周志坚道:“后来你带走了她!”
张大官人纠正道:“小周啊,不是我带走了她,是她自己不愿去医院检查,请求我送她回家。”
周志坚道:“一个因为害怕你跟踪而报警的女人,突然请求你送她回家,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矛盾?”
张扬道:“的确矛盾,可到底为了什么,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柳丹晨。”
周志坚接下来的话让张扬吃了一惊:“柳丹晨失踪了,自从她和你一起离开京剧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缓缓放下杯子,有些诧异道:“失踪了?从昨天我送她离开到现在好像还没有24个小时,找不到她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是失踪了,你是警察,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周志坚道:“今天晚上他们会去津海进行演出,原定她会在早晨五点半乘车前往津海,可是她始终都没有现身。她的同事拨打她的手机无人接听,前往她的住处发现她也不在家,昨天晚上她很可能彻夜未归。”
张扬道:“你是当警察的,可能这两个字不能随便用。”
周志坚道:“你昨天带她离开京剧院之后去了哪里?你和她在一起呆了多久的时间?有没有将她送回住处?”
面对咄咄逼人的周志坚,张大官人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柳丹晨不利吗?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一个国家干部嗳,你居然怀疑我?她去了哪里?想去哪里?这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跟她非亲非故,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难道你想让我为她发生的一切负责?笑话!你想要线索,我给你一个线索,昨天我还在京剧院遇到傅海潮了,你怎么不去调查他?前天他们一起吃饭,昨天保不齐他们又相约见面了,你怎么不去问问傅海潮,他有没有柳丹晨的消息?”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中)
周志坚道:“张扬同志,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也不是儿戏,柳丹晨很可能已经被人劫持。”
张大官人冷冷望着周志坚道:“你是怀疑我喽?我警告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始终针对我究竟有何目的?”
周志坚道:“我是一个警察,没证据我不会找你的。”他虎视眈眈的和张扬对视着,一副毫不退缩的样子。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证据,你拿出所谓的证据给我看看,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我跟柳丹晨的事情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张大官人并不相信柳丹晨会失踪,不过他也认为柳丹晨的不辞而别和自己多少有些关系,难道是因为自己点破柳丹晨对自己下蛊之事,所以她才会离开?又或是柳丹晨担心怀孕的事情被人知道?
周志坚道:“我们进入了她的房间,在她房间内我们发现了搏斗的痕迹,而且……”
张大官人开始意识到事态似乎不容乐观了。
周志坚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我们在地上发现了一个翡翠玉镯的碎片,这镯子柳丹晨始终都戴在手腕上,而且就算摔碎了,她没理由不收拾干净。”
张扬仔细回忆着关于柳丹晨的一切,的确,就每次都看到她带着那玉镯。
周志坚道:“种种迹象表明,柳丹晨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张扬同志,你现在可以将昨天你带柳丹晨离开之后的所有事情说清楚了吧?”
“说什么?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我好心送她回家,然后我自己就走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大官人的态度显然并不配合。
周志坚道:“张扬同志,不用我提醒你,在这件事上你拥有重大的嫌疑。”
张扬笑道:“习惯了,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起,你就开始找我毛病,这样对付我的机会你不会轻易错过。”
周志坚怒道:“我是公事公办。”
张大官人不屑道:“别说的冠冕堂皇,谁都不是傻子,你想干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周志坚,我对你已经够客气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我根本不搭理你。”
周志坚怒道:“你什么态度?我……”
“你什么你?有证据你只管把我给铐走,我绝无怨言,如果没有证据,少他妈在我眼前乱晃,唧唧歪歪,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张大官人脸上笑容一敛,摆出了一副要翻脸的架势。
周志坚本想再说两句,可张大官人已经失去了耐性,起身离开了座位。
张扬对周志坚的滋扰已经不胜其烦,他给南栅区分局局长梁联合打了个电话。
梁联合这次总算接听了他的电话,在电话那头热情洋溢道:“张扬,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张大官人和梁联合也算得上老相识了,不打不相识那种,当初梁联合也帮着别人阴过他,不过后来因为邢朝晖从中协调,两人的关系非但没有继续恶化,反而消除隔阂成为了朋友。张扬今天带着气,说话的语气自然有些不善:“梁局,您总算舍得接电话了。”
梁联合笑道:“张扬,今儿说话这么冲啊?是不是京城天气干燥,所以火气也大,待会儿我去找你,给你送两盒去火茶。”
张扬道:“梁局,您现在位高权重,哪有时间接见我这个芝麻官啊!”
“骂我不是?我就是个京城小捕头,你才是一方大员。”
张扬道:“梁局什么时候来找我啊?”
梁联合道:“我在京剧院呢。”
张扬道:“成,我找你去!”
梁联合来京剧院也是为了柳丹晨的事情,原本这种事他没必要亲自出动,可他和钱春楼是好朋友,钱春楼亲自打电话给他,于公于私,梁联合都得来这一趟。
张扬找梁联合不仅仅是为了兴师问罪,他同样关心柳丹晨的事情。
无论张扬承认与否,他在柳丹晨失踪一事上已经成为最大的嫌疑人,昨天包括钱春楼在内的许多人都看到张扬送柳丹晨离去。
张扬来到京剧院的时候,梁联合正在钱春楼的办公室内陪他说话,看到张扬进来,两人都笑着站起身来,不过张大官人一眼就看出两人的笑容都显得不是那么的自然,心中暗忖,难道这俩人都认为柳丹晨的失踪和自己有关?
梁联合主动和张扬握了握手道:“张扬,咱们有日子没见面了。”
张扬道:“是有段时间了,我还以为梁局的手机号码换了呢。”
梁联合呵呵笑着,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一旁钱春楼邀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张扬端了杯茶。
张扬道:“梁局,周志坚大清早就跑到清江大酒店查我,这件事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
梁联合笑道:“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我上班的路上接到了钱院长的电话,我也是刚刚知道柳丹晨失踪的事情。”
张扬心中将信将疑,不过看周志坚的做派,十有**也不会将梁联合这个局长放在眼里,或许他过来找自己真的没和梁联合打过招呼。
钱春楼脸上写满了焦急的表情,柳丹晨突然失踪,让他苦不堪言,最近的演出日程都已经排好,可女主演却不知所踪,让他怎么向人家交代,钱春楼道:“张书记,你昨天送小柳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钱春楼虽然心中也很怀疑张扬和柳丹晨的失踪有关,但是他抹不开这张脸面,不能说得那么明白,钱春楼在心底对张扬实则是有些忌惮的,从他问话的方式就可见一斑,张扬道:“没什么不寻常啊,当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是柳丹晨坚持不愿意去医院,她让我送她回家,作为朋友我当然得帮她这个忙。”
钱春楼点着头道:“是,是……”
梁联合道:“张扬,这件事看来有些麻烦,柳丹晨连招呼都没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她真的是不辞而别倒也不怕,可钱院长认定她遇到了麻烦,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在她的房间内应该有过挣扎搏斗的痕迹。”
张扬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梁联合笑道:“我也没说和你有关系。”
张扬道:“嘴上虽然没说,可谁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钱春楼和梁联合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
张扬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周志坚为什么一大早就找我晦气,敢情各位都把我当成绑架犯看待了,我在体制内混得时间也不短了,党和人民这么严格的考验我都挺过来了,你们以为我还禁不起这点儿考验?”
钱春楼笑道:“张书记,你千万别误会,我当然不会相信你会对小柳不利。”
张扬道:“不相信就对了,既然昨天是我把柳丹晨送回家,在这件事上我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我会尽力找她。”张扬说完起身离去。
钱春楼起身相送,梁联合示意他留步,自己则跟着张扬来到了楼下。
张扬在自己的车前停下了脚步,转向梁联合道:“梁局,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不能摆在桌面上?”
梁联合之所以跟出来就是有些话想单独对他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张扬,我们这关系,你还信不过我?”
张扬道:“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你信不过我吧?”
梁联合道:“周志坚那小子是个刺儿头,他虽然是我的属下,可他什么背景,我一个分局长哪能惹得起他?”
张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作为南栅区分局局长,能够把这种丧气话说出来,的确是把自己当成了朋友,张扬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他也叹了口气道:“梁局,我也不是埋怨你,周志坚实在太不懂事。”
梁联合道:“不懂事你就敲打他,反正我是敲打不起,那天他把你弄到分局调查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我故意不接你电话,而是这件事我解决不了,是傅海潮想对付你。”
张扬道:“得,我知道你的难处,这事儿我不怪你,柳丹晨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们会认定她被人绑架?只不过失踪了一个晚上,或许人家心情不好,不告而别,找个清净的地方散心呢。”
梁联合道:“张扬,我们进入她的住处,看到现场有搏斗的痕迹,还找到了几滴血迹,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是柳丹晨的。”
张扬道:“不能仅仅依靠这些情况就判断柳丹晨被绑架吧?有没有证人?”
梁联合摇了摇头。
张扬又道:“绑架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一个京剧界的新星能有多少钱?好像没多少吧,如果说是劫色,没必要搞到要把她绑走的地步,还有,柳丹晨的武功也不寻常,她刀马旦出身,正常情况下,三五个壮汉只怕都无法近身,普通的劫匪恐怕没能力将她带走吧?”张大官人分析的时候,内心不由得沉重起来,如果柳丹晨被绑之事属实,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疑心是种病】(下)
梁联合道:“张扬,我相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作为朋友,我必须要提醒你,如果柳丹晨出事,很可能会牵累到你,根据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来看,对你有些不利啊。”
张扬点了点头:“就算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作为朋友,我也一定要尽快找到她。”
梁联合道:“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她一定是被人绑架,可是有一点我能够断定,这件事会带给你不小的麻烦。”他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早作准备,想好应对之策。”
张扬笑道:“多谢了!”
梁联合又道:“还有,你近期可能要滞留在京城了。”
张扬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走,对了,你帮我转告周志坚,让他以后最好离我远点儿,真要是再惹我生气,嘿嘿,我不会再讲任何人的面子。”
梁联合道:“其实以你和周兴国的关系,这件事只要他出面说一声,我看周志坚就不会紧盯着你不放。”
张扬道:“说起这事儿我也有些纳闷,你说我和周志坚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混蛋始终盯着我干什么?”
梁联合道:“我要是能看透,也不至于不惑之年还只是当一个小捕头了,不过周志坚和傅海潮走得很近。”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正谈着周志坚的时候,周志坚就来了,他是过来找梁联合的,同时也找京剧院的那帮人了解一下其他的情况,希望能够再有所发现。
周志坚的警车前脚刚到,傅海潮开着他的那辆黑色路虎也到了。
梁联合看到他们来了,向张扬低声道:“你先回去吧,事情如果有什么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他是不想张扬和这两位当面发生冲突。”
张大官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远远望着这两位。
傅海潮先跟梁联合打了个招呼,然后来到张扬面前:“张扬,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张大官人原本对傅海潮就没多少好感,自从知道柳丹晨怀孕之后,看到这厮更是讨厌,心中暗骂,麻痹的,老子还没下手,倒是被你抢了先,人在感情方面都是自私的,张大官人尤其如此,他皮笑肉不笑道:“我跟你很熟吗?”
傅海潮道:“不熟,不过我想我们都很关心柳丹晨。”
张扬道:“我可攀不起您,你跟她什么关系,你关不关心她,我也没什么兴趣。”
傅海潮道:“张扬,我知道你对我抱有成见,可柳丹晨是无辜的。”
张大官人笑道:“傅海潮,这话就没劲了,如果不是你串通了周家小子阴我,我压根就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柳丹晨是自己走得也罢,是被人绑架也罢,我在这件事上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再说了,你也不是警察,我也没义务向你交代。至于柳丹晨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我想你更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张大官人说完扬长而去。
傅海潮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他实在有些想不透张扬所说的要他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是为什么?他和柳丹晨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周志坚来到傅海潮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张扬远去的车影,低声道:“海潮哥,他跟你说什么?”
傅海潮道:“还能说什么,无非是竭力撇开自己和柳丹晨失踪案的关系。”
周志坚道:“依我看,这件案子肯定和他有关,刚才我问过,昨天的确是他把柳丹晨送回去的,钱院长在他们走后曾经多次打电话给柳丹晨,柳丹晨的手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傅海潮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我不会放过他!”
柳丹晨从昏睡中醒来,首先看到悬挂在头顶岩壁上的灯火,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心翼翼道:“有人吗?”她的声音惊起了一群蝙蝠,忽闪着翅膀从她的身边飞掠而过,吓得柳丹晨大声尖叫起来。
黑衣女人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苍白的面孔毫无表情,双目木然望着柳丹晨道:“你醒了?”
柳丹晨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她向前迈出一步,听到脚下发出呛啷一声,低头望去,却见一根细细的银色金属链将她的双脚缚住。
黑衣女人道:“不要试图逃走,我已经废去了你体内那点浅薄的内力,缚住你双脚的是特种金属锻造的脚链,虽然很细,但是极其坚韧,即使是钢锯对它也无能为力,你如果挣扎受罪的只能是你自己。不要妄想有人来救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想到绑架你的人会是我。”
柳丹晨咬了咬樱唇,俏脸之上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即使是女人看到也会心动,可是却没有引起面前黑衣女人丝毫的恻隐之心。柳丹晨道:“你想要什么?如果想要钱,我可以把我的所有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你。”
黑衣女人摇了摇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把你弄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我和你有仇,更不是因为我图谋你什么,而是因为一个人。”
柳丹晨颤声道:“谁?”
“张扬!”
柳丹晨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眸:“为什么会是他?我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黑衣女人冷冷道:“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关键是他很重视你,而且更有趣的是,你怀孕了。”
柳丹晨一双美眸之中流露出惊恐的光芒,被她视为内心中最深的秘密居然被这黑衣女子一眼识破。
黑衣女子淡然道:“你不用表现出这样惊奇的表情,我既然能够通过你的脉相发现这件事,以张扬的医术自然也会发现。如果我没猜错,这孩子一定是张扬的孽种!”
柳丹晨拼命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抓错人了,你根本就是抓错人了!”
黑衣女人道:“武功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对方的呼吸心跳全都尽在掌握之中,只要你稍加留意就能够知道对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抓你的初衷不是因为你腹中的孽种。”她向前走了一步,一双千古寒潭般的眼睛盯住柳丹晨,看得柳丹晨不寒而栗,只觉得这女子目光极具穿透性,似乎可以一直看到自己的内心深处。
黑衣女子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一手下蛊的技能却是出神入化,张扬武功盖世,居然着了你的道儿,也难怪,他如此好色,也只有你这种女人才可以找到他的缺点。”
柳丹晨被对方揭穿内心秘密,心头一阵慌乱:“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黑衣女子道:“你和张扬之间的恩怨本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既然成功在他体内下蛊,就有了控制之道,人生真是奇妙,我奈何不了他,你却有了克制他的方法,控制了你,就等于掌握了他的弱点,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要抓你来了?”
柳丹晨暗暗叫苦,不用问眼前的黑衣女人是张扬的大仇人,言语之间流露出对张扬的刻骨仇恨,张扬这个混球为什么要得罪那么多的敌人?清楚了对方的目的柳丹晨反而安定下来,她叹了口气道:“你未免高看了我在张扬心中的地位,拿我去要挟他,根本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黑衣女子道:“或许你对他没那么的重要,但是你腹中的孽种就不一样了,还有,你既然和他有了夫妻之实,却为何还能忍心对他下蛊?”
柳丹晨道:“他若一心一意对我,这一生一世都会平安无事。”
黑衣女子呵呵笑道:“我想这就是情蛊吧!”
柳丹晨心中暗道,种蛊之术变化万千,你一个外人如何懂得,不过她目前身陷囹圄,想要脱身只怕难于登天。柳丹晨道:“你究竟把我关在哪里?”
黑衣女子道:“地下!”她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很少有人知道这里会有一座地下洞穴,张扬知道,不过他也不会想到你会被藏在这里。”
柳丹晨道:“你想怎样对我?”
黑衣女子道:“你不用害怕,我会让你好端端活着,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自然会放你出去。”
柳丹晨道:“你想要什么?”
黑衣女子双目精芒闪烁,她摇了摇头:“知道的越多,人就会越短命,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的吗?”
张大官人虽然在人前否认自己和柳丹晨失踪一事有任何关系,可是他对柳丹晨还是非常关心的,思前想后,他只能求助于邢朝晖。
邢朝晖身体已经康复,刚刚结束了疗养,听说张扬遇到了麻烦事,约定当晚在老东门涮肉馆和他见面。
张大官人心急火燎,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到了地方。邢朝晖来到的时候,张扬已经点好了菜。
邢朝晖看到满满一桌菜,不由得笑道:“你还是改不了铺张浪费的毛病,吃公款也不能这样啊!”
张大官人显然没有调侃的心情,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从占公家便宜,头儿,这次我遇到大麻烦了。”
邢朝晖坐下道:“你的麻烦的确不小,说来听听,看看咱们所说的麻烦是不是同一件事。”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上)
张扬拿起桌上的茅台道:“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喝点了吗?”
邢朝晖笑道:“少喝点应该没问题,两个老爷们聊天不喝点酒好像说不过去。”
张大官人虽然心情有些沉重,可仍然不改幽默本色:“你是老爷们,我是纯爷们!”
邢朝晖哈哈大笑,跟这小子在一起总会很开心。
张扬考虑到邢朝晖劫后重生,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只是给他倒了一小杯白酒。张扬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头儿,今天是你正式回归酒场的第一天,我仅以这杯酒向你表达最真心的欢迎。”张大官人一仰脖将杯中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邢朝晖微笑点头,不过他只是象征性地抿了抿,浅尝辄止:“张扬,你看起来有点心事重重啊!”
张扬道:“头儿,你认识我也有不短时间了,照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邢朝晖道:“什么怎么样?这问题范畴是不是有点太过广义了?”
张大官人道:“我是说,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好斗啊?”
邢朝晖还当他问什么新鲜的话题,不由得笑道:“不是有点儿好斗,那是相当的好斗,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无时无刻不在跟别人斗。”
张扬道:“我说头儿,你这话就没劲了,你仔细想想,又有哪次是我主动跟别人斗?我这个人还是很有度量的,每次都是别人惹到我头上,非要跟我斗,我才迫不得已,忍无可忍的奋起反击。”
邢朝晖放下酒杯,仿佛头一次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着他:“这么说你还真是无辜。”
张大官人道:“本来就是!”
邢朝晖道:“其实好斗也不是啥毛病,人类的历史本来就是一部斗争史,没有斗争哪来的进步?你不是一向自诩为进步好青年吗?想进步就得斗,不停地斗。”
张大官人笑道:“头儿,还是你了解我。”
邢朝晖道:“你过去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怎么今儿学会绕弯子了?说说看,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张扬给自己添满了酒,喝了一杯道:“柳丹晨失踪了,因为在她失踪前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所以我就成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邢朝晖不动声色道:“柳丹晨?知道,那个当红京剧武旦,我听人提过好多次,就是没有看过她的演出。”
张扬道:“我想你帮我找她!”
邢朝晖淡然道:“你可真是博爱啊,如果你认识的每个女人都需要你这么操心,我看你这辈子有的忙了。”
张大官人并没有介意邢朝晖对自己的讽刺,他向邢朝晖凑近了一些:“头儿,目前我的处境有点不妙。”
邢朝晖道:“只是跟她在一起,你又没绑架她,把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警方没有证据,总不能把这件事赖在你的身上?”
张扬道:“梁联合负责这件案子。”
邢朝晖和梁联合也是老相识了,他笑道:“那不就更好办了,你在驻京办的时候没少跟梁联合喝酒,你俩即便是算不上肝胆相照,酒肉朋友反正能算得上,他按理说不会为难你的。”
张扬道:“他倒是没想为难我,整天躲得远远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他手下的一个叫周志坚的小警察。”
邢朝晖眯起双目,他不认识周志坚,可是从张扬的话里已经感觉到,这个周志坚必然有些背景,否则又怎敢和张扬作对。
张大官人的话很快就验证了邢朝晖的猜测:“这个周志坚是周兴国的侄子,周家的第四代,不知这混蛋吃错了哪门子的药,认准了和我作对。”
邢朝晖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张扬这才将如何因为柳丹晨和傅海潮结怨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邢朝晖虽然不知道周志坚,但是对傅海潮其人却是闻名已久,他听张扬说完,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方才道:“傅海潮那个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他眼光远大,绝不是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角色。”
张大官人听他这话不由得有些来气儿:“头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他眼光远大,我鼠目寸光?”
邢朝晖微笑道:“我绝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是说每个人心中的侧重点都不一样,有人爱江山,有人爱美人,在我看来,柳丹晨失踪这件事,傅海潮绝不会像你这样紧张。”
张扬道:“那也未必。”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感觉到傅海潮和柳丹晨的关系可能比他看到的要亲近,不然柳丹晨怀孕这件事作何解释?张大官人也算是想偏了,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往自己的身上想。
邢朝晖道:“我是个局外人,就不负责任的说点我个人的看法。”
张扬点了点头本想给邢朝晖添满酒,可是一看邢朝晖酒杯里的那点酒几乎没动,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道:“说吧,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邢朝晖道:“你和柳丹晨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扬道:“没什么关系,无非是我帮她治过病,大家也勉强共患难了那么一两次,你别瞎想,我跟她没有感情上的纠葛。”
邢朝晖道:“你和柳丹晨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这要亲切,或者可以这么说,在傅海潮的眼里,你和柳丹晨的关系有些暧昧不明,所以他想利用这层关系,他之所以会以一个追求者的角色出现在柳丹晨面前,他的目的其实并非是柳丹晨,而是你!”
张大官人知道邢朝晖所知的是什么,却仍然吐了吐舌头道:“我靠,他该不会喜欢上我吧?”
邢朝晖并没有笑:“换届在即,未来的总理肯定会在文、傅两人之间产生,他们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彼此都深为了解对方。他们之间的竞争应当是光明磊落的,是君子之争,但是身边人却未必会这么做。”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重获新生之后,邢朝晖虽然身体渐渐康复,可是心灵上的创伤仍然没有完全平复,他的生活暂时还无法回到过去,一小杯白酒如果在过去当然不会成为任何问题,可现在却让他感到难以下咽。
张扬望着面前的邢朝晖,感觉到他和过去也有些不同了,究竟哪里不同,张扬说不太清楚。
真正了解邢朝晖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他自己,他发现自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害怕提及政治,尤其是因为政治而引发的斗争,每当说起这些事他就会感觉到喉头发干,双手出汗,他感觉到自己无法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去了。沉默,足足沉默了五分钟,邢朝晖方才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而张扬也表现出超强的耐心,静静等待着他再度开口说话。
邢朝晖道:“我想……我再也不可能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了……”说话的时候,他的双目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张扬拍了拍他的手背,以这样的动作鼓励着邢朝晖:“头儿,只要自己能够活得开心,管其他的事情干什么?”
邢朝晖道:“任何人都会有缺点,傅海潮大概将你当成了文副总理的缺点,他想利用柳丹晨的事情来刺激你,你要是乱了方寸,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那么你就会有麻烦,你的麻烦很可能就会成为文家的麻烦。”
张扬点了点头:“我想到了,所以我对他始终忍让,只是柳丹晨失踪的这件事是我始料未及的,头儿,照你来看,柳丹晨失踪的事情不会是他在幕后导演策划吧?”
邢朝晖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自己被关押在地下囚室的场面,他猛然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各种各样的影响在迅速闪回。
张扬从邢朝晖痛苦的表情知道,邢朝晖还没有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邢朝晖没有睁开双目,低声道:“对不起……我……”
张扬道:“也许咱们应该喝酒,这些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邢朝晖拿起了桌上的那小杯白酒,一口气灌了下去,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白酒是如此的辛辣呛喉,如此的难以下咽,他忽然转过身,哇!地一声将那口酒全都吐了出来。
张扬充满同情地看着他,为他倒了杯开水递了过去,邢朝晖将那杯开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他的脸上全都是汗,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汗水,舒了口气道:“我决定戒酒了。”
张扬看着他没有说话。
邢朝晖又道:“章碧君的事情上头很重视,她涉及到最近国安一系列的危机事件。”
张扬有些不明白邢朝晖为什么突然会把话题转移到章碧君的身上。
邢朝晖又道:“章碧君掌握了很多的内部资料,其中就包括我协助你劫囚车救出秦萌萌的事情。”
张扬道:“如果你有麻烦,我可以去找他们说清楚,那件事跟你没关系,如果要承担责任,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邢朝晖道:“你没事,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虽然他们怀疑是你,但是缺少证据,而且当时出面的是何长安。”
张扬道:“何长安已经死了!”
邢朝晖道:“可他的女儿还活着,这件事已经泄露了出去,我所说的麻烦和她有关!”邢朝晖望着张扬道:“和她有关,就一定和你有关不是吗?”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中)
张扬的内心不由得变得沉重起来,其实很多人已经猜到了秦萌萌身份的秘密,干妈罗慧宁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干妈不可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她都是最想守住这个秘密的人,让所有人都以为秦萌萌人间蒸发更好,这样文浩南就不会继续因此而受到困扰。
张扬真正担心的还是秦家,一直以来秦家都认为是秦萌萌杀死了秦振东,而秦家也知道秦欢的秘密,想到这里张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邢朝晖道:“秦萌萌的身份还不是太大的麻烦。”
张扬道:“除此以外还会有什么麻烦?”
邢朝晖道:“何长安的惊人财富并不是依靠正当手段得来的,目前有关方面得到举报,何长安曾经从事过走私和洗黑钱的违法犯罪行为。”
张扬不屑道:“人都死了,自然是别人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之前说他行贿,现在又说他走私洗黑钱。”
邢朝晖道:“张扬,我知道你跟何长安的关系很好,但是这并不可以成为影响你判断的理由,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或许何长安的很大一部分财产都是正当经营所得,但是根据我们新近收集到的一些证据,可以证明何长安的的确确犯过法。”
张扬道:“你知道的,何长安和文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他死后也不得安宁,不时会有人给他扣上行行色色的帽子,这些人的目的并非是要对付何长安,而是想通过他诋毁我干爹的名誉!”
邢朝晖叹了口气:“想不被人抓住小辫子,就最好不要留辫子,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话糙理不糙!”他喝了口茶,感觉这会儿舒服了许多,低声道:“张扬,她想为何长安复仇根本是件不可行的事情,在一帮老家伙的怂恿下,发动对钻石王朝的收购战,根据我掌握的情况,那些老家伙利用她收购的机会,从中渔利,而他们的行为也引起了香港商业犯罪调查科的注意。”
张扬道:“我劝过她,可是她不听。”
邢朝晖道:“如果她一意孤行,可能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张扬内心一沉,邢朝晖既然这样说想来不会骗他,有可能国安已经注意到了秦萌萌。如果她的身份暴露,那么她将面临的是一连串的危机,不但国安要对付她,秦家也不会放过她,还有谋杀何长安的真凶也同样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张扬低声道:“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邢朝晖道:“有些事一旦沾染上政治色彩,就会变得异常复杂。我不是危言耸听,我工作了这么多年,处理过很多次的政治危机,作为朋友我还是要给你几句忠告。”
张扬点了点头。
邢朝晖道:“无论是西施、貂蝉还是陈圆圆,她们之所以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绝非是因为她们长得倾国倾城,而是因为她们和政治扯上了关系,政治斗争中,女人虽然不是主角,但是往往会成为极其重要的道具,很多时候会起到左右大局的作用。”
张大官人感叹道:“红颜祸水啊!”
邢朝晖道:“你刚说傅海潮的事情,他接近柳丹晨的目的或许就是用这祸水将你给淹没吧?”
张大官人道:“头儿,难道你以为我的意志就这么薄弱?”
邢朝晖道:“你在女色方面的确薄弱,而且不堪一击,谁都知道这是你的罩门,只要找准地方,狠狠一击,保证你会苦不堪言。”
张大官人知道邢朝晖所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时常在这方面栽跟头,傅海潮接近柳丹晨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利用她来刺激自己,如果自己落入他的圈套,就会麻烦上身,自己的麻烦肯定会给文家造成困扰。虽然他早就看出了傅海潮的用心,没有落入他精心筹谋的圈套,可是柳丹晨的突然失踪又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这究竟意味着阴谋的结束,还是一个更大阴谋的开始?张大官人到现在仍然并不相信柳丹晨是被人劫持,毕竟柳丹晨身上所背负的秘密实在太多,一个能够设计在自己身上种蛊的女人,绝不会那么容易被别人控制……
相对而言张扬更担心的是秦萌萌,照邢朝晖所言,秦萌萌目前的处境已经是危机四伏。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别人之所以要对付他们,是因为要通过这样的举动带给文家麻烦。
和邢朝辉在十点分手,张扬指了指车来车往的大街到:“我打车离开!”
邢朝辉也没打算送他,其实如果不是张扬主动相邀,邢朝辉是不会和他主动联络的,经过这次死里逃生之后,邢朝辉已经从第一线撤了下来,并不是上头的意思,而是他慎重考虑之后的结果,被章碧君囚禁的这段生涯已经成为他挥抹不去的梦魇。
邢朝辉伸出手去拍了拍张扬的肩头道:“你好好劝劝她,千万不要成为被他人利用的工具。”
张扬点了点头,目送邢朝辉上了一辆军绿色的猎豹,邢朝辉在车厢内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启动了引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猎豹车被炸得四分五裂,在火光中四散翻飞,强大的气浪向四周辐射而去,张扬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推起,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周围店铺的玻璃被震得粉碎,玻璃的碎屑洒落了一地。
张大官人的双耳发出一阵尖细的鸣响,他短时间内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傻了一样看着尚未熄灭的火光,他的身上不知落上了谁的鲜血,过了一会儿,他的听觉重新得到恢复,他听到了惊恐的尖叫声,听到了汽车因为急速刹车而连续追尾的声音,听到了金属片落地的声音,听到了自己无法控制住感情的哭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张扬虽然和邢朝辉常开玩笑,可是这并不影响到他对邢朝辉的尊重,他和邢朝辉之间有着一种亦师亦友的感情,亲眼看到自己的朋友在爆炸中灰飞烟灭,这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耿志超率队来到现场,将爆炸现场迅速封锁起来,这场爆炸造成了一人死亡,三名路人受伤,耿志超找到了目击者。张扬坐在那里,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污,不知鲜血究竟来自于别人的身上还是他自己。
耿志超向一旁的急救医生道:“他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马上接受讯问?”
那急救医生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拒绝我们为他进行身体检查,也不愿跟我们去医院治疗。”
耿志超点了点头,来到张扬面前,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张扬抬起头,他的双目中泪水已干,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目光充满了杀机,这目光看得耿志超内心为之一颤。张扬道:“查出是谁做的,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我发誓!”
耿志超道:“你为什么会和邢主任见面?”
张扬道:“朋友之间见面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
耿志超道:“据我所知,你并没有开车,你为什么没上这辆车?”
张扬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吼叫道:“你怀疑我?你他妈怀疑我?他是我朋友,我不可能害他,如果可以,我愿意牺牲我的性命去救他!”
耿志超道:“但是你仍然好好地活着!”
张扬咬了咬嘴唇,不错!自己仍然好好地活着,他无法解释这件事,也不愿解释,如果他刚才上了邢朝辉的车,那么现在他已经和邢朝辉一样灰飞烟灭。
耿志超道:“张扬,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但是,我一定会找出凶手并干掉他!”
在经历了长达三个小时的讯问之后,张扬才被特许离开,此时的张扬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感觉,他没有返回驻京办,而是回到了香山别院,当他推开房门,看到别院书房内的那盏灯光的时候,被秋风冷头的心头方才浮现出一丝温暖。
听到外面的动静,陈雪走了出来,她仿佛一个等待丈夫夜归的妻子一样,轻声道:“回来了?”虽然声音很平淡,但是张扬仍然从中找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切,张扬点了点头,他默默走了过去。
陈雪道:“饿不饿?去洗个澡吧,我帮你煮碗面。”
张扬摇了摇头道:“你为什么还不睡?”
陈雪道:“在看书,我一直都很晚睡,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驻京办住吗?”她从张扬疲惫而伤感的表情料到,一定有事发生。
“陪我聊聊?”张扬的声音带着乞求。
陈雪点了点头陪着张扬就在门廊前的台阶坐下。
张扬道:“我一个很好的朋友,邢朝辉他死了,刚刚发生的,我亲眼看到了全过程,有人在他的汽车内安放了炸弹,如果我上了那辆车,我想……我会和他一样……”
陈雪道:“你没上车,你还好好地活着。”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谁都有缺点】(下)
张扬道:“他帮过我很多,本来今晚我约他出来是给我帮忙的,柳丹晨失踪了,我想让他帮忙找,如果我没有约他出来,兴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老邢还好端端活着……”张扬说到这里,内疚和后悔让他的眼眶发热。
陈雪柔声道:“你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你才会这么难受。”
张扬道:“我大概是个不祥之人,接近我的朋友都会遭到厄运……”
陈雪道:“即便是他们不认识你,即便是他们和你不是朋友,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我并不是要帮你推卸责任,我只是觉得,你于其浪费时间去伤感,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去为这些遭遇不幸的朋友做些事。”
张扬抬起头:“我不知道,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陈雪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只要是阴谋,总会暴露在天光之下,无非是早晚而已。”
张扬没说话,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那阙明月,表情忧伤而迷惘,今时的月亮和大隋朝并没有任何的不同,可是他身边的一切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因为看到李长宇八面威风王八之气的羡慕,从而产生了踏足官场的念头,对他来说重生也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可以推倒重来,可以活出一种不同于前世的别样精彩,他向往那种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生活。然而当他真正踏足官场之后,方才发现官场并非他想象中那样威风,表面风光的背后实则是藏着和前世一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在其中很难找到真正的友情,大多数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在官场中呆得时间越久,位置越高,就对人性的险恶感悟得更深。是以张大官人虽然现在已经升任滨海市委书记,北港市常委,可他的内心却变得越来越不快乐。
“我的人生本不该是这个样子!”张大官人感叹道。
陈雪反问道:“那你以为自己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张大官人道:“我生性不羁,自由主义散漫,不喜欢被人管,所以才会选择做官。”
陈雪幽然叹了口气道:“你啊,始终都是改不了往脸上贴金的毛病。”
“我有吗?”
陈雪点了点头,美眸也望向夜空中的那阙明月,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虚无而迷惘。
张扬转过脸,望着月光中陈雪美轮美奂的剪影,低声道:“我始终认为你才是最了解我的一个。”
陈雪道:“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难道是因为我凑巧知道了你的许多秘密?”
“有些话我说出来,别人只会当成笑话,只有你会相信。”
“相信什么?相信你是从隋朝穿越而来的出土怪物?”陈雪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去看张扬的目光。
张扬笑道:“其实咱们两人在这点上相同,你虽然长得比我受看点,可也是一只怪物。”
陈雪道:“也许是近墨者黑,受了你影响的缘故。”
张大官人道:“能够把你染黑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陈雪已经习惯了他这种骚扰性十足的说话方式,对于这厮的放纵,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搭理,陈雪岔开话题道:“比起这些无聊的话题,我还是宁愿听你谈谈人生。”
张大官人忍不住笑了:“我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如果能够有一个从来的机会,我不会选择去做官。”
陈雪轻轻哦了一声,仿佛重新认识一样看了看张扬:“很难相信这种话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张扬道:“其实我的境界比你想象中要高得多。”
陈雪道:“可给我的感觉却是有些人在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方才心灰意冷。”
张扬呵呵笑道:“我还没惨到这种地步吧?只是有些厌倦了。”停顿了一下有道:“打心底厌倦了,我一心想活得快乐,不想受到太多的约束,在别人看来,我现在好歹已经是滨海的市委书记,按说也算得上仕途得意了,可我仔细想想,现在的我似乎还不如在黑山之乡当计生办代主任的时候快乐。”
陈雪道:“你的性情原本就不适合官场。”
陈雪绝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但是张大官人对她的话最能听得进去,张扬低声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柳丹晨突然失踪,傅海潮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十有**会将这件事的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因为这件事,我去求助于一位国安的老朋友,可是在刚刚我们见面分手的时候,他乘坐的汽车却发生了爆炸。”
陈雪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邢朝辉被炸身亡的场面,可是听到张扬重述也不由得感到心惊肉跳,如果张扬也上了那辆车,那么被炸死的恐怕不仅仅是邢朝辉。
张扬道:“不错,我差点就上了那辆车,我很后悔,如果不是我约老邢出来,也许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说到这里,张扬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哽咽了,在他心目中,邢朝辉是一位亲切的师长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想不到邢朝辉逃过了章碧君的魔爪,却最终没能逃过死劫。如果他事先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张扬绝不会约他见面。
陈雪从张扬的表情能够揣摩到他此时心中的痛苦,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人的生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正如你跟我说过的一件事,你是从隋朝穿越至今,既然上天能够做出如此安排,想必对其他人也会如此,你的那位朋友说不定被送去了另外一个时空,只是我们见不到他了,未必代表他的世界终结。”
张扬知道陈雪是在安慰自己,他勉强笑了笑。
陈雪道:“你最大的优点是越挫越勇,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未向任何人低头,也从未怕过什么,既然有人伤害了你的朋友,那就将他找出来,了结这段恩怨,只有这样,你才能放下心头所有的包袱,潇潇洒洒的离开,去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去尽情享受你的人生。”
张扬望着陈雪明澈的双眸,心中不由得一暖,陈雪果然懂得自己的心思,他忽然道:“等我将一切了却之时,你会不会跟我走?”
陈雪抬起头,目光重新投向夜空,空中的明月不知何时藏入了云层之中,陈雪轻声道:“你在这个世界,我也在这个世界……”
张大官人望着她绝美的俏脸,不由得有些痴了。
薛世伦在自己位于长安街的办公室内接见了来自于国安的耿志超,他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的某些行为已经引起了国安方面的关注?薛世伦仔细想想,也只有章碧君的事情能够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兴趣。薛世伦对耿志超是充满警惕和防备的,但是他在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很热情地邀请耿志超坐下。
耿志超落座之后直截了当道:“薛先生,我今天前来是想了解一些事。”
薛世伦微笑道:“耿先生找我,难道是关乎于国家安全?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地方,但是只要和国家利益有关,我必然全力相帮。”
耿志超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他直视薛世伦的双目,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喜欢通过一个人的目光来了解他的内心变化,然而在薛世伦这里,他根本看不出什么,薛世伦的双目如古井不波,平静的没有任何变化,耿志超过去和薛世伦接触不多,对他的印象是,这个人心理素质一定极其强大。耿志超将一张照片出示给薛世伦道:“这个人薛先生想必熟悉吧?”
薛世伦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这是国安邢朝辉的照片,薛世伦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他没有说实话,但也并不是全都是假话,他知道照片中的人是邢朝辉,但是他和邢朝辉之间没打过什么交道,可以算得上是不认识。
耿志超收起照片道:“他是我们国安五局的邢主任,昨晚在老东门火锅店大门口,他被炸身亡。”
薛世伦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知道邢朝辉的死讯,现在他有些明白耿志超的来意了,国安方面显然在怀疑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薛世伦开始思索他们这样怀疑的原因,应该是因为章碧君,从这件事可以推测出,国安已经在调查他和章碧君之间的关系,甚至可能掌握了什么。
薛世伦不动声色道:“耿先生,我对这位邢主任的死深表遗憾,可是我实在不明白,您来找我,并告诉我这件事,出于什么目的?我和邢主任可以说是素昧平生,难道你们怀疑我和他的死有关?”
耿志超道:“薛先生应当认识章碧君吧?”
果然不出薛世伦的所料,最终事情还是回到了章碧君的身上。
薛世伦脸上流露出不悦的表情:“耿先生什么意思?”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上)
耿志超道:“薛先生不必紧张,我这次来找您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薛世伦呵呵笑了起来:“紧张?我为什么要紧张?耿先生,你要了解什么情况?难道你认为我和那位耿主任的死有关?”
耿志超淡然笑道:“薛先生,我相信您和邢主任素昧平生,也相信您和他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您应该认识章碧君女士吧?”
薛世伦眯起双目望着耿志超,自己和章碧君之间的关系应该被国安方面知道了,但是没什么好怕的,从他决定出席章碧君的葬礼,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单凭他们之间的关系,国安无法指证自己什么,薛世伦道:“认识,而且认识了很久,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耿志超一语双关道:“如果不是很好的朋友不会出席她的葬礼,她存在很大的问题……”
薛世伦毫不犹豫地打断他道:“她是一个好人,是我真正的朋友!”
耿志超看了薛世伦一眼:“无论怎样,我都佩服薛先生的勇气,在目前的情况下,很少有人有勇气站出来承认是她的朋友。”
薛世伦道:“我的判断从不以他人的意志发生转移。”他的回答坦率而自信。
耿志超道:“邢主任之前曾经失踪了大半年,事实上他是被章碧君下手暗算,并非法囚禁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薛世伦道:“我对你们部门内部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也没必要向我说明这些。”
耿志超点了点头:“章碧君的死亡是他杀薛先生应该也是知道的。”
薛世伦道:“耿先生不必拐弯抹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有人因为章碧君的死而迁怒于其他人,所以采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去铲除她生前的敌人?”
耿志超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微笑,可薛世伦的表情已经显得愤怒了,他用力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你们的行径简直是无聊透顶,如果有时间有精力,大可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调查上,在我看来,你们只不过是一帮拿着国家俸禄的无能之辈,一帮体制中的混混儿,除了凭空想象,罗织罪名,你们还会什么?你们的内部出了问题,是你们自己没有能力,你们的人死了,是你们自己保护不力,事前无所作为,事后怀疑一切,真是让人不齿,我给你一句忠告,如果有证据,只管将我带走,可是,如果你们没有证据,胆敢针对我和我身边的任何人做出监视跟踪之类的举动,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耿志超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薛世伦底气十足,的确他也有这样的底气,不仅仅因为他的背景和势力,更是因为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和邢朝辉的案子有关。
耿志超刚刚离开,薛伟童就走了进来,她和耿志超擦肩而过,耿志超友好地向她点了点头,薛伟童望着耿志超的背影,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一丝迷惘,来到办公室内,她马上就察觉到父亲余怒未消的脸色,轻声道:“爸,发生了什么事情?”
薛世伦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他并不想女儿受到这件事的困扰。
薛伟童帮父亲泡了杯茶送到他的面前,自从章碧君死后,父亲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了许多,薛伟童虽然没问,但是也能够猜想到父亲和她之间的感情必然很深,她柔声道:“爸,您这段时间有些太累了,不如我陪您出去散散心?”
薛世伦道:“童童,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薛伟童点点头,靠在办公桌上,静静望着父亲。
薛世伦道:“你知道的,这些年我生意的重心全都在美国,虽然最近几年我开始尝试在国内投资,可投资的效果总是和预期相差太远,国内的这些事务不可避免地牵涉到我太大的精力,所以美国那边的业务有所忽略。”
薛伟童道:“爸,您要是放心我,就将国内的事情交给我来管理。”
薛世伦笑着摇了摇头道:“国内的事情要远比海外复杂得多,我在海外的事业已经上了轨道,管理上并不复杂,只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负责这一切,而国内……”薛世伦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方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必须要我亲自来处理。”
薛伟童道:“那我岂不是要背井离乡?”
薛世伦微笑道:“傻丫头,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现在这个时代,地球已经变得跟小村子差不多,而且去美国也没什么不好,你过去的许多朋友都在那里。“薛伟童咬了咬樱唇,有句话埋在心里,始终没问出来,她有种直觉,父亲一定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他让自己前往美国,并不是生意上的原因,而是出于稳妥的一种安排,作为女儿,她不能问,应该去做的只有遵从。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安德渊来到了薛世伦的办公室,他们事前就约好见面,安德渊很守时,几乎是踩着钟声来到了薛世伦的面前。他仍然是过去那幅不苟言笑的面孔。
此时的薛世伦似乎已经完全从刚才的不快中调整了出来,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地起身相迎,握住安德渊的手用力晃了晃道:“安先生,很久没见面了。”
安德渊道:“最近这段时间诸事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过来拜访。”
薛世伦邀请安德渊坐下,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忙什么?”
安德渊道:“生意人当然是忙生意了。”
薛世伦淡然一笑:“生意人未必忙得都是生意,商而优则仕的事情在我们这个国度随处可见。”
安德渊道:“生意场上我可不敢喝薛先生相比,小本生意又谈得上什么商而优则仕?能够填饱肚子我就满足了。”
薛世伦的话锋却陡然一变:“可有些人的胃口是很大的,这肚子未必那么容易填得饱。”
安德渊当然能够听出薛世伦这句话分明在针对自己,他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人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有人喜欢吃荤,有人喜欢吃素,我总觉得每个人都要尊重他人的喜好,不应该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对方,你说是不是?”
薛世伦呵呵笑了起来,目光上下打量着安德渊,他低声道:“一个曾经被饿得奄奄一息的乞丐有什么资格挑肥拣瘦?以为讨到了一些钱粮,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上层人物吗?”他摇了摇头道:“乞丐永远都是乞丐!”
安德渊道:“是人都会有尊严。”
薛世伦道:“当一个人伸出手去乞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放下了自尊!”他的目光咄咄逼人地盯住安德渊道:“政治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起。”
安德渊面对薛世伦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示弱:“你们不是常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吗?”
薛世伦道:“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事都要有准则,正所谓盗亦有道,如果不按照规则出牌,那么这个世界将会乱成一团,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安德渊道:“薛先生好像在警告我。”
薛世伦道:“随你怎样理解。”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张照片上,那是他和父亲的合影,望着父亲慈祥的笑容,薛世伦缓缓道:“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可能你们认为世界已经不同了,我不是过去的我,你们也不是过去的你们,有些人有些事对你们来说变得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
安德渊道:“我想你对我们有些误会。”
薛世伦道:“误会?既然你认为是误会,那么现在就向我解释清楚,是谁抓了桑贝贝,并利用桑贝贝引出章碧君将她置于死地?是谁策划在清台山谋杀邱作栋一家?又是谁绑架了邱凤仙?”
安德渊道:“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严国昭?”
薛世伦道:“人太现实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人以为我们薛家已经大不如前,可是中国有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难道非得要验证这个道理吗?”
安德渊道:“我当年离开香港的时候,也曾经踌躇满志,我在台湾创立了信义社,利用我的双拳双脚打出一片天地,我一度以为在这个世界里我无所不能,可是当我们安家遭遇那场喋血惨剧的时候,我方才意识到,我并不能主宰一切,任何人都不能。”
薛世伦道:“你不要忘记是谁帮你们了却了这段血仇。”
安德渊道:“没有忘记,我也不会忘。”他站起身,已经不愿继续和薛世伦继续谈下去,留给薛世伦一个孤傲的背影。
薛世伦道:“你们父子果然很像!”
安德渊停下脚步:“章碧君死得那笔帐不要算在我们的头上,我们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
薛世伦轻轻点了点头道:“帮我告诉你儿子,我可以扶起他,一样可以毁掉他。”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中)
“他真的这样说?”安达文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梁柏妮已经正式向他提出离婚,安达文受到了不小的困扰,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在乎梁柏妮,他真正在意的是梁家的实力,一旦他和梁柏妮的婚姻关系不复存在,梁祈佑自然不会是他的岳父,也就不会再给他任何的帮助,不过到目前为止梁祈佑对他和梁柏妮之间的事情并不是非常清楚,这让安达文又看到了一丝挽回的希望,兴许梁柏妮还顾及他们之间的夫妻之情,如若不然,她早就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父亲。
安德渊看出儿子的心不在焉,他咳嗽了一声,提醒儿子的注意。
安达文这才回过神来:“爸,您刚才说……”
安德渊叹了口气道:“薛世伦这个人并不简单,当初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廉政公署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大伯,警方也不会放弃对我们安家的调查,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将安德恒扳倒!”
安达文不屑道:“那是过去,这么多人买他的面子,还不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份上?现在薛老已经不在了,谁还会在乎他?就连薛老的干儿子项诚,最后的下场又如何?”他抬起头望着父亲,从唇齿间挤出了一句让人发冷的话:“不得善终!”
安德渊道:“可这并不是我们要树敌的理由。”
安达文笑道:“爸,不是我想树敌,而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有些事我看得很清楚,薛老一死,薛世伦已经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所以有人才动起了他的心思,项诚自杀的说法很多,可是在我看来,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的存在已经危及到了薛世伦的安全,所以他必须要死,他死了,中间的线索就断了,别人自然无从追踪到薛世伦的身上。”
安德渊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能看出来,别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
安达文道:“原本我们并没有想跟他合作,是他主动找我们合作,现在我们投入了这么多,他却突然说不玩了,有没有问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我们?”
“阿文,他似乎已经将章碧君被杀的那笔帐算在了我们的身上。”
“那又如何?他能拿我怎样?”
安德渊望着满脸杀气的儿子,忽然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低声道:“章碧君对他很重要,当初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严国昭是知道的,无论你承认与否,当初你都是想利用桑贝贝引出章碧君,你要跟她谈条件,而没有想过杀她。”
安达文点了点头道:“我找严国昭只是当一个中间人,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吃里扒外。”
安德渊道:“这个人很不简单,当初我还以为他只不过是章碧君手下的一个棋子,却没有想到他利用这次机会铲除了章碧君,还将责任推到了我们的身上。”
安达文道:“只要让我找到他,我会将他碎尸万段。”
安德渊道:“阿文,你不要忘了,这片土地并不属于我们,有野心是好的,可是也要看清形势,步子一定不能迈得太大。”
安达文道:“爸,爷爷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过去并不理解,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没有人可以统治江湖,一旦进入其中,就不得不随波逐流,不是我想往前走,而是不得不往前走,如果停下脚步,就会有被波涛吞噬的危险。”
安德渊两道白色的剑眉紧皱着,儿子的这番话让他陷入了深思。
安达文道:“最近有人在针对我们,邱凤仙被绑那件事跟我们毫无关系,可矛头却指向我们,账户上多出的一千万美金已经引起了台湾警方的注意。”
安德渊道:“我仔细想过,这很可能是邱家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他们想将绑架之事栽赃到我们的身上。”
安达文道:“爸,安家的财政远没有您看到的那样乐观。”
安德渊道:“你爷爷金盆洗手之后,安家就做了正行,这些年的收入自然无法和当初相比。”
安达文却摇了摇头道:“最近我清理了一下安家的账目,还专门找了过去的几个会计,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安德渊望着儿子。
安达文咬牙切齿道:“我们安家至少有七亿美元的资产不知下落,虽然账目做得很巧妙,近乎无懈可击,但是仍然被我查了出来。”
安德渊道:“不会吧……”
安达文道:“不会有错,老头子在十年前就已经在悄悄做这件事,即便是安家遭遇血洗的时候,他都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口口声声的说疼我,可最后,呵呵……”
安德渊的内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的滋味,虽然父亲离世已久,可知晓这件事之后,安德渊的内心顿时不平衡起来,这也难怪,任何子女都希望自己是父母心中最偏爱的一个,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安达文道:“难怪我堂姐突然去环游世界,老头子留给她这么一大笔财产,她自然安枕无忧。”
安德渊道:“阿文,这件事未经证实,也未必可信。”
安达文道:“我掌握的情况就是如此,这笔钱是安家的,我们父子为了安家付出这么多,必须要有我们一份!”
薛世伦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两年过得如何?”
中年男子肤色黧黑,鹰隼般的双目不时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他拥有一个高挺的鼻梁,鹰钩样的鼻尖下是精心修剪的八字胡。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还好,多谢薛先生的照顾!”
薛世伦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一定会帮你复仇!”
听到复仇两个字,中年男子的目光骤然亮了一下,可随即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低声道:“过了这么久,我几乎都忘了……”
薛世伦道:“你忘了什么?忘了你叫什么?还是忘了你身上背负的血仇?”
中年男子低下头,他的心中正在被仇恨的火焰反复炙烤着,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他没有忘,有些事永远也忘不掉。
薛世伦低声道:“可能这世上很少有人还记得安德恒这个名字,但是你不会忘,绝不会忘!”
中年男子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昂起头,表情却依然平静无波,安德恒不是普通人,当年他忍辱负重可以将安家弄得家破人亡,足以证明他的能力,可到最后终究还是功亏一篑,被安老爷子识破真相,后来又被安达文逼得走投无路。
安德恒道:“无论怎样,我都欠你一条性命,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我绝不会推辞!”
薛世伦道:“你不欠我的,当初救你的人也不是我,章碧君救了你,可是她却死在了安达文的手里。”
安德恒点了点头。
薛世伦又道:“你想报恩也罢,你想报仇也罢,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
安德恒道:“你想他们怎样?”
薛世伦道:“我要他们家破人亡,我要安家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柳丹晨的失踪同样让黑寡妇邵明妃心神不宁,这并不是因为她关心这个师妹,就她内心而言,她对这个小师妹嫉妒的发狂,恨不能她死掉才好,可是眼前并不是除去她的时候,师父曾经有言在先,如果师妹有了三长两短,就拿她来试问,一想起体内被种下的蛊毒抓破美人脸,邵明妃就不寒而栗,她第一时间将这件事通报给了远在东京的萧国成萧国成听闻这个消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方才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邵明妃道:“师父,我早就说过,师妹对他已经产生了情愫,您让师妹去对付他,根本是羊入虎口。”
萧国成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测,事情何以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邵明妃道:“师父,我当初只是为了您的大计考虑,绝没有加害师妹之心啊!”
萧国成哪里会相信她的谎话,冷笑了一声道:“这件事未必是张扬做得,你去探一探他的虚实。”
邵明妃应了一声。
萧国成有道:“安家那边最近怎样了?”
邵明妃道:“安达文和梁柏妮的婚姻出现了不小的问题,看来梁祈佑是不准备介入滨海的事情了。”
萧国成道:“如果梁祈佑不再给安达文帮忙,那么滨海福隆港必然落在星月集团的手里。”
邵明妃压低声音道:“薛世伦最近和安德渊见过面,会不会发现什么?”
萧国成道:“他们之间的仇恨不可化解,章碧君等于间接死在安达文的手上,薛世伦绝不会放下这件事,只是我有些好奇,他究竟打算怎样对待安家?”
邵明妃道:“师父,东京之行还顺利吗?”
萧国成的声音陡然变得冷酷无比:“女人还是好奇心不要太重的好,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去管太多的事情,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你无需过问!”
“是……”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后招】(下)
张扬同样将邢朝辉被杀的嫌疑锁定在薛世伦的身上,这样想也很正常,章碧君生前和邢朝辉就是对头,她的死虽然和邢朝辉无关,但是难保薛世伦不将这件事归咎到邢朝辉的身上,因为邢朝辉的死而深受刺激,所以做出报复的举动也未必可知。
从悲伤中冷静下来,张扬想起和邢朝辉最后的那次谈话,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秦萌萌。
秦萌萌这段时间都在香港和京城之间往返,她的手头已经握有了钻石王朝的不少股份,目前已经成为钻石王朝的第二大股东,如果再得到百分之三的股份,她即将超越邱家,成为钻石王朝的控股方,不过想要完成最后的收购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邱家已经展开大规模的回购,目前他们双方正处于拉锯战的状态。
接到张扬这个电话的时候,秦萌萌刚刚回到京城,正行驶在机场高速的道路上,秦萌萌颇感惊喜道:“扬哥,您怎么知道我回到京城了?”
张扬的声音失去了昔日的爽朗和欢快:“只是巧合罢了,我找你有急事,方不方便见面?”
秦萌萌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轻声道:“半个小时,我会到绿野王庭,那边你应该去过。”
“好,我去那里找你!”
秦萌萌几乎和张扬同时抵达了绿野王庭77号别墅,这栋别墅也是何长安留下的物业,何长安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迷恋8这个数字,他以为七上八下,觉得7要比8吉利的多,这栋别墅本来并不是77号,而是78,何长安看中了这里的位置和风景,让开发商专门将楼号改动了一下。
张扬过去曾经来到这里拜访过何长安,如今何长安早已辞别人世,这栋别墅的主人也换成了他的女儿秦萌萌。
秦萌萌示意手下人将行李箱拿上楼去,看到张扬,她不仅露出会心的笑意,在父亲死后,张扬已经被她视为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一个。
“扬哥!”秦萌萌亲切地招呼道。
张扬点了点头:“才从香港回来?”
秦萌萌道:“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过已经解决了。”她指了指书房的大门:“咱们里面谈。”看到张扬表情凝重不苟言笑的样子,秦萌萌意识到张扬要谈的事情非常重要。
来到书房,秦萌萌走到酒柜前,拿起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了张扬。
张扬打量着眼前的秦萌萌,她新剪了短发,显得干练十足,也许是这段时间的商场历练,她开始越发像个女强人了。张扬端着酒杯并没有凑近唇边,忽然想起了昔日的秦萌萌,那个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女兵,如今她已经改名为何雨濛,甚至连样貌也完全改变,但是她的内心呢?是不是真的从昔日的阴影中得到了解脱?是不是真的浴火重生?张扬不敢确定,因为他看到秦萌萌双眸深处的忧伤。
秦萌萌发觉张扬长久地凝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很怪?”整容之后,秦萌萌经常记不起自己现在的样子,虽然她明明知道自己整容很成功,虽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是她仍然美丽。
张扬道:“很漂亮。”
秦萌萌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也有些不自在,是不是意味着我过去很丑?”
张扬道:“一样漂亮,不过一个是先天,一个是后天,在我眼里并没有任何的分别,因为站在我面前的都是你。”
秦萌萌幽然叹了口气道:“我感觉自己完全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现在就是何雨濛。”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张扬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感慨,及时转移话题道:“谈谈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扬摇曳了一下手中的红酒,低声道:“我来找你的确有急事。”
秦萌萌在他的身边坐下,侧身望着张扬,只有在他的身边才会让她感觉到温暖而踏实,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这样的感觉是别人无法赋予的,她不由得想起他们的相识,想起张扬为了他们母子付出的种种。
张扬道:“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有关部门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
秦萌萌道:“我好想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张扬道:“你针对钻石王朝的这场收购战抬高了钻石王朝的股价,你父亲的那帮所谓的老朋友一边怂恿你收购,一边抬高股价趁机出货,他们从中渔利不少。”
秦萌萌早已知道这件事,她轻声道:“几个跳梁小丑对整件事没有太大的影响。”
张扬摇了摇头道:“之前我曾经跟你说过,邱作栋正在参与竞选,他的对手是洪恩正,而洪恩正的背后支持者是安德渊,你对钻石王朝的收购,无形之中成为了安家的助力,也就是说,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人利用了。”
秦萌萌道:“我只是想查清我父亲的死因,我要为他报仇。”
张扬叹了一口气:“萌萌,有件事我并不想说,何先生当年在经商的过程中的确存在着一些违规的行为。”他并没有将邢朝辉告诉他的事情说给秦萌萌听。
秦萌萌道:“他已经死了!”她显然不想听到关于父亲任何不好的事情。
张扬道:“或许他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知道他的死因?告诉我!”秦萌萌凤目睁得滚圆。
张扬摇了摇头道:“目前还没有证实,不过很快就会查清楚,只要查清原因,我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萌萌,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收手吧,离开这里,马上回到小欢的身边,这件事远比你想象中更加复杂。”
秦萌萌道:“你究竟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是他的女儿,我有权知道!”
张扬道:“事情没有证实之前我不会说,萌萌,你的真正身份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这件事随时都可能泄露出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家知道了会怎样?”
秦萌萌道:“我决定为父亲报仇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张扬道:“查晋北或许根本不是你复仇的对象,有人在布局,将仇恨引到他的身上,也许让你为父报仇也是他计划的内容之一,能够让你冒险返回国内并留下的唯一方法就是仇恨,萌萌,不值得!想想小欢,你不值得这样冒险!”
秦萌萌沉默了下去。
张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萌萌,你信不信我?”
秦萌萌抬起头望着张扬的双目,旋即轻轻咬了咬樱唇,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信之人,那个人绝对就是张扬,也只能是张扬。
张扬道:“走吧!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离开能够帮助你看清眼前的一切。”
此时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秦萌萌道:“进来!”
她的助手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姐,外面有好多辆军车将房子给围上了,情况好像不太对。”
张扬闻言内心不由得一沉,自从和邢朝辉谈过之后,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事的发生,只是没想到来得会这么快。
秦萌萌道:“我去看看!”她站起身准备出门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被张扬一把拉住。
张扬低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秦萌萌道:“没什么好怕,我的身份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不会没证据就胡乱抓人的。”
张扬道:“你现在的身份是美国公民,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们不会登门,如果你被他们抓住,想要离开只怕就难了。”张扬向秦萌萌的那名助手道:“你去阻拦他们!我想想办法。”
那名助手赶紧出去了。
等他离去之后,张扬向秦萌萌道:“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东西?”
秦萌萌摇了摇头,而后道:“只有一个地下室。”
张扬道:“你先去躲起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应付!”
秦萌萌迅速离开书房前往地下室藏身。
张扬起身来到客厅,他还没有来得及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一群武警在一名军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确切地说应该是闯进来,他们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
秦萌萌的两名助手虽然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可是他们也不敢和武警对抗,劝阻未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闯进来。
秦振堂看到张扬正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充满嘲讽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到哪儿都能遇到你!”
张扬微笑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可你不是军人吗?是军人就应该懂得三项焦虑八大注意,连群众一针一线都不能拿,更不用不经允许私闯民宅了。”
秦振堂道:“何雨濛呢?”
张扬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等她啊,怎么?你也要等她?”
秦振堂道:“她的车刚刚明明来到了这里,有些人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张扬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总比有些人有眼无珠要好得多,这房子是何雨濛委托我照顾的,也就是说,我是这套房子的临时主人,你们不经我的允许,随意闯入,这就是目无法纪。”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上)
秦振堂道:“张扬,看在文家的份上我给你一个面子,现在你乖乖离开,我只当没看到你,如若不然……”
“不然怎样?”张大官人脸色骤然一变,如同笼上一层森寒的严霜。
秦振堂和张扬已经不是第一次交锋,张扬的厉害他领教过,当然清楚如果硬碰硬发生冲突,自己十有**要吃苦头,他向张扬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盖有鲜红印章的搜查令,在张扬面前用力抖动了一下:“麻烦你看清楚,虽然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可是我还是多说一句,军方办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张大官人轻蔑地看了那张搜查令一眼,不屑道:“拿这张搜查令对我来说有个屁用,我又不是当兵的?““你……”
“你什么你?想搜查这房子简单,你得请地方公安拿着正规搜查令过来,你弄那么一张破纸出来蒙谁啊?什么时候京城的事情全都归你们管了?什么时候你们这帮当兵的权力已经凌驾于地方政府之上了?”
秦振堂被张扬问得张口结舌,他憋得满脸通红道:“我在追捕我们内部的犯罪分子。”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谁是你们内部的犯罪分子?我?还是这屋子里的某一位?对了,你是来找何雨濛的,何长安的女儿,可人家是美国人啊,你是军官,虽然我觉得你不怎么样,可你不能忘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国家形象,我不知道何雨濛犯了什么事儿,可你们这么一大帮军人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地来到这里抓人,请示过外交部没有?拜托你们动动脑子,抓人事小,可如果你们的行为影响到中美两国关系,那就麻烦了。”
秦振堂真得有些发愣了,他得到消息,何雨濛就是秦萌萌,所以前来抓她,在他看来,秦萌萌在逃走之前曾经是军人,就算将她送上军事法庭也说得过去,可张扬却不吃他这一套,跟他歪缠胡搅,现在竟然拿出中美关系来恐吓他,秦振堂虽然心中已经开始犹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表现出退缩,怒视张扬道:“让开!不然我先把你抓起来。”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一声,他仍然没有退缩一步,拿起手机慢条斯理地拨打了一个电话,向秦振堂道:“看来咱们只有找外交部评评理了。”
张大官人这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外交部副部长陈旋的办公室,陈旋听说张扬打电话给自己,虽然心底不爽这小子,可还是让人接了进来。
张大官人当着秦振堂的面,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陈旋听完不由得头疼,这件事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何雨濛的身份是美国人,这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张扬有句话没说错,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起外交纷争,如果陈旋不知道这件事大可不闻不问,可张扬既然投诉到他这里,他就不能不说句话了。他让张扬将电话交给秦振堂,陈旋和秦鸿江早已认识多年,对秦家几个儿子都是熟悉的。
秦振堂接过电话和陈旋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将电话交还给张扬,指着张扬道:“算你厉害!”
秦振堂虽然退出了别墅,可是他并没有离开绿野王庭,而是让人将77号别墅层层包围了起来。
张扬让人将大门关闭之后,去地下室将秦萌萌请了出来,秦萌萌得知秦振堂上来抓她,也不禁有些慌张,她又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张扬,低声道:“扬哥,不如我出去见他,反正我现在的身份有些敏感,他不敢轻易动我。”
张扬道:“他既然敢上门来抓你,十有**已经查到了你的真实身份,你只要出去,无异于飞蛾扑火,想逃出来就难了。”说到这里,张大官人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秦萌萌叹了口气,心中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听张扬的劝告,如今已经被人团团围困,想离开这绿野王庭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张扬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步,低声道:“秦振堂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秦萌萌叹了口气道:“如何离开?”
张扬环视四周道:“我想到一个下策!也许能够助你顺利脱困!”
夜幕降临,秦振堂仍然坐在军用吉普车内,负责在外面查看动静的军官赵全增来到车内向他道:“秦上校!”
秦振堂道:“怎样?里面有什么动静?”
赵全增道:“有四个人说要离开,我仔细检查过,其中并没有何雨濛和姓张的。两人是何雨濛的保镖,另外两个是这里的保姆。”说到张扬赵全增也恨得咬牙切齿,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初张扬前往秦家讨要秦欢的时候,曾经一脚将赵全增踢飞,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让一向自诩功夫出众的赵全增颜面尽失,对付张扬他是无需动员的。
秦振堂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这张扬究竟在搞什么花样?他来此之前对这边的情况已经了然于胸,别墅内除了何雨濛和张扬之外只有四个人,现在这四个人全都离开,也就是说里面只剩下了张扬和何雨濛,他要玩调虎离山计?不对啊!单凭这四个人也无法将自己给引开啊!
秦振堂想了一会儿方才对赵全增道:“让人盯住那四个,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赵全增吩咐下去之后重新回到秦振堂身边,低声道:“上校,为什么不冲进去将他们全都抓起来?”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故意放在腰间的手枪上,他是在提醒秦振堂,枪在我们手里当然是我们说了算。张扬武功虽然厉害,可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枪子儿,他们来了二十多个人,二十多杆枪,还会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张扬不成?
秦振堂虽然也这么想过,可他考虑的问题比赵全增要多,有些事是不能贸然去做的,张扬刚才利用外交部来给他压力,外交部副部长陈旋也给他打过了招呼,如果他仍然贸贸然闯进去,势必要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秦振堂明白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是抓捕何雨濛,而不是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低声道:“先等一等,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怎样的花样。”秦振堂认为张扬在目前的状况下就算插翅也难以飞出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多一点耐心,绝不可轻举妄动,一旦出击就必然要抓住何雨濛,只要人被他抓住,他就掌握了主动。
赵全增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秦振堂想了想道:“先断了他们的水电,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忍到什么时候!”
房间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秦萌萌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娇呼。
张扬的双目很快就适应了黑暗,他冷笑道:“秦振堂这个混蛋除了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瘪三。”
秦萌萌道:“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心中暗暗歉疚不已,自己显然又给张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如今秦振堂将别墅团团围困,除了大门和后门外,再没有其他道路和外界相通,只怕今天是万难脱身了。想到这一层,她再次道:“扬哥,你走吧,我自己惹下的麻烦,我自己来解决。”
黑暗中张扬笑了一声:“怎么?信不过我?”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萌萌的肩头道:“停水断电,反而帮了我们的大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振堂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自从那四人离开之后别墅内再无动静,想不到张扬居然这么沉得住气。秦振堂必须要等待,他要抓的是何雨濛而不是张扬,只要张扬离开这里,他就会毫无顾忌地对这里搜查个遍。
赵全增又来到他身边例行报告道:“上校,里面仍然没有动静,我看他们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举动了。”
秦振堂道:“仔细盯住,绝不能让何雨濛离开。”
赵全增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如果张扬离开呢?”
“他之所以留下更证明何雨濛就在别墅内,他不敢走,知道走了,我们就会进去抓人。”
赵全增道:“这个人真是一个麻烦!”
秦振堂忽然发现小楼的窗口透出亮光,他感到奇怪,他们已经切断了别墅的水电,可这亮光?没用多久秦振堂就做出了准确地判断,那是火光,绝非电光。
别墅失火了,火势蔓延得很快,几乎在瞬间整个小楼都燃烧了起来,三层小楼几乎在同一时间失火,这场火显然不是意外。
只有人为纵火才能让多个起火点同时燃烧。
张大官人点中秦萌萌的穴道,让她进入龟息状态,这样可以保证她暂时休眠,不至于被浓烟呛着。在纵火之前,张扬已经拨打了119,先报告了火警。
所以在秦振堂发觉别墅失火的同时,附近消防支队的官兵已经赶到了,他们出动了两辆消防车。
秦振堂正要对手下做出冲入火场的决定,此时听到了消防警笛的鸣响,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消防官兵进入现场。
秦振堂明白了,别墅内的这把火十有**是张扬放得,他故意制造混乱,利用这场混乱带着秦萌萌逃走。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中)
几十名消防队员的到来让现场顿时乱成一团,住在同一小区的业主也被这场意外惊醒,失火现场转眼间聚集了几百人。
秦振堂向赵全增道:“救火,注意从火场中出入的每一个人,绝不能放任他们逃走。”救火并不是主要目的,抓住秦萌萌才是他们的真正用意。
赵全增也非常勇敢,抢在消防队员进入火场之前已经率领四名士兵冒着大火冲入别墅内。
别墅内浓烟滚滚,他们虽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可并不是消防专业,刚刚进入就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赵全增捂着鼻子道:“不要盲目进入,安全第一……咳咳……”
负责指挥这场救火行动的消防指挥官来到秦振堂面前,看到秦振堂的军衔就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他向秦振堂敬了一个礼,很客气地让秦振堂将他的人退出来,这也是为秦振堂方面考虑,毕竟这场火来势汹汹,秦振堂方面的军人并非消防专业出身,如果盲目冲入火场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秦振堂想了想马上下了命令,他们进去的人不多,一共四个,可是退出来的却只有两个,包括赵全增在内的两个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火场,秦振堂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消防队接管了现场,两辆消防车开始救火,在救火的过程中他们发现,别墅的水电全都被切断了,这件事虽然蹊跷,可是在当前的情况下顾不上多做考虑,灭火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赵全增没有退出来是有原因的,他进入火场之后发现烟雾弥漫,就不敢继续深入,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可就在他听到命令准备退出火场的时候,身后浓烟中突然探出一只手来,捂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拖入烟雾之中,然后对方照着他的面门蓬蓬就是两拳,打得赵全增眼冒金星,双目高肿,这下他更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了,不用问,打他的人自然就是张扬,张大官人今晚憋了一肚子火,也合该赵全增倒霉,打完之后点了这厮的哑穴将他放倒在地,即便是这样,张大官人仍然觉得有些不解恨,将他扒了个干干净净。
另外一名被张扬制住的士兵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消防队员等到火势稍稍减弱,就有人进入,两两组合对里面的幸存者进行营救。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名赤裸的士兵,他们将那士兵扶起救了出去。
两名消防队员看到前方白花花的一片,判断出是一个人的身体,他们顶着浓烟走来,地上躺着的是被张扬扒光的赵全增。
两名消防队员伸手想要去营救,冷不防冲出一人,将两人的穴道制住,然后故技重施,把两名消防队员的防火服给扒了,张扬对消防队员显然要手下留情的多,他仅仅扒去两人的外套,然后将两人放在安全的地方,目前火势已经基本控制住,应该蔓延不到这里,而且用不了多久消防队员就会找到他们。
张扬迅速换上消防服,然后来到秦萌萌的藏身处,将另外一套消防服给她换上,又将她从龟息状态唤醒,指了指地上的赵全增,秦萌萌看到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近乎全裸的赵全增不由得俏脸一热,自己的这个干哥哥真是会恶作剧,可她马上就明白张扬有张扬的道理。
两人一起架起赵全增,向火场外走去。
秦振堂一直都在关注着火场内的动静,看到自己的一名士兵被消防队员救了出来,身上的衣物被扒掉,他马上意识到张扬很可能换上士兵的衣服逃脱,向下吩咐,一定要严格盯住身穿军服的人。
又有两名消防队员架着一个剥光猪走出,秦振堂远远就认出那是赵全增,他慌忙迎了上去,两名消防队员将赵全增交给秦振堂手下的士兵,然后向消防车走去。
秦振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赵全增身上,他来到赵全增身边,看着这厮的狼狈相又是生气又是同情,赵全增手足酸软动弹不得,想要说话,可嘴巴偏偏又发不出声音,喉头嗬嗬有声,目光拼命去寻找那两个消防队员。
秦振堂道:“赶紧叫医生过来!”他并不知道赵全增是被制住了穴道。
已经换上消防服冒充消防员的张扬和秦萌萌不慌不忙地走向消防车,秦萌萌稍稍有些紧张,她有些不安地向张扬望去,虽然只看得到张扬的眼睛,但是从他淡定自若的目光中秦萌萌顿时找到了安慰,心中忽然想到,只要张扬在她身边即便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又能如何?张扬的身上就是有这种奇异的魅力。
两人来到消防车前,以张扬的本意是想绕过消防车,然后趁乱离开这里,却没有想到那名负责现场指挥的消防军官对他们两人的举动产生了怀疑,他喝道:“罗永强!”
张大官人知道他在冲着他们两人喊,只是不知道对方喊的是自己还是秦萌萌,他也不知道身上的编号代表何人,秦萌萌是女声,如果开口必然暴露身份,眼前的情况下只有自己硬着头皮答应一声了,想到这里张大官人嗯了一声。
那指挥官顿时皱起了眉头,秦萌萌所穿的消防服才是罗永强的,可答应自己的却是另外一个,他大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他这么一说,前方两人走得更疾,消防车前方的两名消防队员也察觉到不对,他们上前想要阻拦住张扬和秦萌萌的去路,张大官人知道身份已经暴露,当下再也顾不上隐藏行踪,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伸手就将两名消防队员击倒在地,他沉声道:“上车,冲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时快,张扬已经拉开了驾驶室的大门,上方的消防员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张扬一把从驾驶座上拖了下去,重重摔倒在地上,秦萌萌从另外一侧登上驾驶室。
张大官人启动消防车,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消防车原地兜了一个圈,消防水喉拖着一股白色的水箭射向周围人群,十多名不及闪避的围观者被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
秦振堂那边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慌忙带人围拢过来。
张大官人才不管这么多,知道这是带着秦萌萌最后的脱困机会,如果被秦振堂拦住,等于前功尽弃。张扬开着消防车向秦振堂停在那边的军用吉普撞去,看到消防车来势汹汹,吓得车上的几名士兵全都跳了下去。
消防车将吉普车撞得原地翻滚,幸好车内没人,否则只怕性命都保不住。
张大官人开着消防车向绿野王庭大门的方向全速冲去。
秦振堂拔出手枪,率领六名士兵在后方发足急追,他大吼道:“关门,关上大门!”
绿野王庭的自动门刚才为了方便消防车出入是打开的,听到秦振堂的命令,保安赶紧关上大门。
张扬开着消防车来到门前的时候,自动伸缩门已经关上了一大半,剩下的空隙根本无法让宽大的车身通过,张大官人咬牙切齿道:“秦振堂,我操你大爷!”一边骂着,一边加大油门向大门冲撞过去,只听到喀嚓一声,大门被撞得四散纷飞,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消防车成功冲了出去,拖着的水喉仍然在喷射水流。汽车的颠簸让水流发射的方向变幻不停。
几名保安被水流冲倒在地。
秦振堂带来的士兵开着吉普车追了上来,秦振堂忽然转过身,他冲上了另外一辆消防车,车内的消防员显然不想将消防车交给他,秦振堂怒吼道:“给我滚下去,我要追击要犯,这是命令!”他连推带搡的将那名消防员赶了下去,开着消防车向张扬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
秦振堂方面士兵驾驶的军用吉普车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他们不敢过于靠近那辆消防车,毕竟在车辆自重上相差太多,如果硬碰硬交锋,免不了车毁人亡的下场。他们巧妙地利用吉普车车身小巧灵活的优势,不时干扰消防车的行进路线,逼迫张扬不得不多次减慢行车速度。
秦振堂利用这个机会已经驾驶着消防车追赶上来。
火警警笛声惊醒了京城不少熟睡的人们,有人从临街的窗口看到,两辆消防车在大街上并驾齐驱,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行驶在午夜大街上。
秦振堂一打方向,消防车向右侧贴近,狠狠撞击在相邻的消防车上。
张大官人全力控制住方向,方才没有偏离出道路。他在驾驶方面的水平显然弱于秦振堂,尤其是在驾驶消防车这种大型车辆方面缺乏经验。连续几次撞击,他都处于下风。
秦振堂下令手下士兵瞄准消防车的车轮射击,他虽然没有看清消防车内这两个人的面貌,可是他仍然可以断定里面坐得是张扬和秦萌萌无疑,只要将他们抓住,就是人赃并获。别的不说,单单冲着张扬攻击消防队员,强抢消防车就能将他定罪。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飞蛾扑火】(下)
枪声接连响起,消防车的右后轮被击中,车身剧震,张大官人咬紧牙关,死死把住方向盘,这次保证车辆没有侧翻,他怒吼道:“王八蛋,居然开枪!”
秦萌萌道:“扬哥,停车,不要管我了!”
张扬道:“这帮混蛋休想抓住我们!”他猛打方向,车身撞向秦振堂控制的消防车,车身相撞发出蓬!地一声巨响,两辆车紧贴在一起,并驾齐驱冲向前方的百济渠。
又有子弹射击在消防车的后轮上,车身向侧方移动,撞击在大桥的钢铁护栏上,张扬本可以再次将车辆拉回来,可是他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放松了方向盘,一拳将前方的挡风玻璃击碎。
消防车失去了控制,沿着护栏歪歪斜斜地行进,摩擦出大片的火星和闪光,撞毁了桥梁的护栏,庞大的车身冲向水流湍急的百济渠。
秦振堂停下消防车,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几辆军用吉普车也来到消防车失控冲入百济渠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坠落的那辆消防车仍然没有完全没入水面,残存在水面上的只剩下一小截车尾,红色的灯光仍然在不停闪烁。
秦振堂望着百济渠咬了咬嘴唇道:“马上通知打捞!”
消防车在黎明时分方才被打捞上来,车内并没有人,警方通过分析得出了两种可能,一是车内人员双双溺水身亡,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车辆入水后破窗逃出,从下游离开,在秦振堂看来,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无论他情愿与否,张扬都已经带着秦萌萌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负责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官来到秦振堂这里了解情况。
秦振堂极其断定地说道:“车内是张扬和何雨濛!”
秦振堂的判断并没有错,但是他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警方办事是需要证据的。
张大官人的确在消防车入水之后,带着秦萌萌顺利脱困,沿着河道潜泳到下游,确信周围安全方才爬上河岸。
两人来到河滩之上,此时已经是星辰漫天,秋风迎面吹来,秦萌萌受了冷水的刺激又被这冷风一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张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去默默牵住她的柔荑,一股暖流送入她的经脉之中,秦萌萌只觉得体内宛如春风吹拂,刚才的寒意顷刻间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人走入前方树林,张扬将消防服脱下,秦萌萌也学着他的样子脱去消防服,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因为完全湿透全都沾在身上,身躯曲线玲珑毕现。
张大官人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看到秦萌萌曲线玲珑峰峦起伏的娇躯,心头不禁一热,不过这厮赶紧把脸转过去,以免秦萌萌误会自己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
秦萌萌含羞挣脱开他的手掌,咬了咬樱唇道:“接下来我们要往哪里去?”
张扬回身看了看身后道:“秦振堂不会善罢甘休,我看他用不了太久时间就会追赶上来,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张扬知道秦振堂肯定会展开搜捕,现在想要将秦萌萌送出京城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今之计不能急于将秦萌萌送出去,而是要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先将她藏起来,张扬首先想到了香山别院,可他马上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常去的几个落脚处别人都了如指掌,秦萌萌前往那边并不安全,文家那边也不稳妥,罗慧宁虽然给秦萌萌帮过忙,可是她的真正想法未必愿意介入秦萌萌的事情,秦萌萌现在的身份是美籍,送往美国驻华使馆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但是他能想到,别人一定也能想到,如果秦振堂在前往驻华使馆的途中设下埋伏,恐怕不等秦萌萌走入美国驻华使馆就已经被抓。
利用外交关系恐吓秦振堂只能起到短暂的作用,绝对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只要秦振堂抓住秦萌萌,就会有办法证实她的真正身份。
张大官人想来想去,他在京城的几个朋友大都是官场子弟,无论将秦萌萌送到哪里都不稳妥,最后他想起了八卦门的史沧海老爷子,这位老爷子对他极其欣赏,而且史沧海和秦萌萌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别人不会想到秦萌萌藏身在八卦门中,将她送到那里不失为一个绝好的选择。
秦振堂当然不会就此放弃,他说动警方,出动警犬,沿着百济渠一路搜索下去,终于在消防车落水下游五里多的地方发现了线索,警犬从林中找到了两套脱下来的消防服,至于人早不知去了哪里。
秦振堂气得火冒三丈,张扬这小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居然能够想出纵火制造混乱,趁机逃走的主意,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只要让我找到你,绝对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可就在秦振堂暗自发狠之际,警方已经有了张扬的消息,张大官人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失火现场,谁也没注意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现场军人、警察还有看热闹的人都不少,居然无人留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究竟是从火灾废墟中冒出来的还是从人群中走出来的。
张扬主动找到了负责这件事的警察。
警察和消防官兵都感到纳闷,刚才他们仔细搜查过现场,并没有发现火场中还有人,这次的火灾将小楼烧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好在没有任何人伤亡,张扬现身之前,失踪人员一共有两名,一位是何雨濛,另外一个自然就是张扬。
负责案子的警官问道:“张扬同志,你为什么要抢走消防车,攻击消防员和警察?”
张大官人理直气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抢了消防车?火灾发生之后,我一直都在等你们这帮人救我,这么小的火,你们救了两个多小时,而且没有人做出及时救援,等你们把火扑灭,我就要快变成烤猪了,所以我顶着烟雾到处逃,刚刚才逃出来。”
周围几名警察面面相觑,谁也不相信张扬的话,不过抢走消防车那两个人全都穿着消防服,而且他们带着防毒面罩,谁也没看清这俩人的本来面目,所以没人能够确定刚才抢车打人的就是张扬。
那警察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扬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何雨濛,人家委托我代为照顾这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过来看看情况的时候,那个姓秦的就带领士兵把这别墅给团团包围了,他找我要人,要抓何雨濛,我跟他说何雨濛不在这里,可那孙子就是不信我,非得要强闯民宅,我气不过把他们赶了出去,我本以为他们是军人不会胡来,可没想到……”张大官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没想到这帮家伙人面兽心,冷血无情,竟然纵火烧房子,求各位警官同志给我做主,他们这帮人根本就是谋杀啊!”
这当口儿,秦振堂也来了,听到张扬侃侃而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攻击自己,他走上前去怒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纵火,然后打伤了我们的同志,击倒消防员抢走了消防车,制造了一系列的混乱,现在居然还诬赖我!”
张大官人冷笑道:“秦振堂,我不是没给你面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他妈私闯民宅抓人我不跟你计较,可你居然想把我给害死,明明知道我在里面还公然纵火。”
秦振堂吼叫道:“你血口喷人!”
张扬道:“你指责我的事情有谁看见了?你有人证吗?有物证吗?”
秦振堂怒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纵火?”
张扬道:“这别墅的水电是你切断的吧?你带了几十名当兵的过来,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别跟我说你是来散步的,秦振堂,你身为部队军官,滥用职权滥杀无辜,我警告你,今儿这事咱们没完!”他转向那名警官道:“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这孙子带人纵火烧房,简直是目无法纪,是我军的败类!”
秦振堂被他说得火起,大手落在腰间的枪柄上。
张大官人眯起双眼望着秦振堂,用话激他道:“怎么?还想对我拔枪,瞧你那孬种样,借你一个胆子你也不敢。”
秦振堂气得七窍生烟,噌!地一声就把手枪给拔出来了,他并不是真心要把枪口对准张扬,而是利用这个拔枪的动作去威慑对方。
张大官人看到他拔枪,反应速度超出所有人的想像,冲上前去,啪!地一个大耳刮子就送上去了,这巴掌打得那个清脆响亮,几乎在场人都听到了,打得秦振堂原地转了一个圈,半边面孔都高高肿了起来。
秦振堂嗷地一声将枪举了起来,马上有人将他的手臂拉住,谁都看出来了,张扬阴着呢,根本就是故意刺激秦振堂拔枪,秦振堂终究还是没有耐住性子,中了他的圈套。
张扬指着秦振堂的鼻子道:“我操你大爷,党给你发枪是让你对付敌人的,你他妈竟然把枪口对准自己同志,真不是个东西!”他转向周围警察士兵道:“你们都看清楚了,是他先拿枪要对付我,我是党员嗳,我还是国家干部,麻痹的,这狗日的敌我不分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上)
张大官人之所以连爆粗口其目的就是要继续激怒秦振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些时候爆粗口那是相当的痛快,酣畅淋漓,张大官人这边痛快着,那边秦振堂却被气得脸色铁青。他当然能够识破张扬用的是激将法,可明知对方用计,他却不能忍住心中的火气,实在是太气人了。
秦振堂今晚抱着必得之心而来,只要抓住秦萌萌,他就能通过基因坚定验明真身,揭破她的身份真相,从而将她治罪,为死去的大哥报仇,可张扬的出现让这件事横生枝节,这厮不但帮助秦萌萌逃走,现在还反咬自己一口,居然说是他纵火,秦振堂恼羞成怒。
张扬就是希望激起他的火气,你丫不就是一个军官吗?牛逼什么?老子照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你的耳光,就是要将你这张脸皮揭下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
秦振堂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公然拔枪,当众把张扬给毙了。
张大官人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可这厮若是得了理绝不会轻易饶人,指着秦振堂道:“秦振堂,我告诉你,因为你纵火行凶,何雨濛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丑话我跟你说在前头,她要是死了,我就让你偿命。”
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秦家老三秦振远驱车赶到,他把二哥秦振堂拉到一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秦振堂恨恨道:“这混账阴我,明明是他自己纵火,趁乱带走了何雨濛,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
警方负责人叫邱洪喜,此人和秦家兄弟也是认识的,秦振堂气势汹汹的前来绿野王庭抓人,他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没想到情况会发生这种变化,他让人借口找张扬了解情况,先将这小子稳住,自己则来到了秦家兄弟身边,脸上拿捏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当着秦家兄弟的面叹了口气道:“振堂兄,这件事有点麻烦啊。”
秦振堂将刚才和弟弟说得那番话又说了一遍,他认为事实就是这样,其实他的判断的确没错,可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证据。
邱洪喜道:“你说是张扬和何雨濛抢走了消防车,撞坏了你们的军车,夺路而逃,可有谁看见了?当时两人穿着消防服,带着面罩,没有人看清他们的样子,我们是需要证据的,不能只根据你的话就断定是那两人是他们。”
秦振堂道:“好好审问他,就不信他不说实话。”
邱洪喜心说,你当张扬是个平头老百姓,我说抓就抓?这厮可是软硬不吃,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难缠,你们这帮爷,我是谁也惹不起,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弄个两不得罪,他低声道:“振堂兄,他抢消防车没人看见,可你刚才抢消防车很多人都看见了。”
秦振堂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显然对邱洪喜的这句话颇为反感,可他也不能否认邱洪喜所说的是事实。
秦振远一旁道:“消防队那边的事情我们会解释清楚。”在他们看来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就算秦振堂抢了消防车,那边也不会追究。
邱洪喜道:“刚才切断77号别墅的水电是事实吧?现在人家就抓住这件事,说你们是蓄意纵火。”
秦振堂怒道:“火是他自己放得,他是贼喊捉贼!”
邱洪喜道:“他还说何雨濛葬身火海呢,要求我们立案,还要起诉你纵火谋杀。”
秦振堂双目一瞪:“随他怎样说,我奉陪到底!”
邱洪喜道:“我看这件事大家还是先冷静下来,僵在这里总不是办法。”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将这帮难伺候的主儿全都请走,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最好别继续发展下去了,不然谁都不好看。
秦振堂还想说什么,秦振远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低声道:“先回去再说。”
张扬看到秦家兄弟上车离去,马上嚷嚷了起来:“谁让你们把他放走的,那孙子是个纵火杀人犯!”
邱洪喜来到张扬面前,咳嗽了一声,陪着笑道:“张扬同志,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张大官人怪眼一翻:“你说谁不负责任呢?我看是你不负责任,他秦振堂是嫌疑犯,你居然把嫌犯给放走了,抓住我这个受害者问个不停,你还有正义感吗?”
邱洪喜被他说得脸皮发热,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张扬同志,要不您先回去,保持通讯工具畅通,等我们调查出结果,随时跟你联络。”
张扬道:“要什么结果?房子被他们烧了,何雨濛被烧成灰了,她可是美籍华人,你们如果不好好处理,是要造成极其恶劣的国际影响的,这不用我提醒你吧。”
邱洪喜赔着笑,他低声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尸体,张扬同志,你还是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
“胡闹!”秦鸿江拍案怒起,指着秦振堂的鼻子骂道:“混账东西,谁让你去抓人的?你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权力抓人?”
秦家子女对父亲从小都是敬畏的,秦振堂垂下头,低声道:“爸,我收到可靠情报,何雨濛就是秦萌萌……”
秦鸿江怒吼道:“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我们秦家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他们的名字?”
秦振堂鼓足勇气道:“爸,她不是我们秦家人,我们秦家抚养了她,可是她非但不懂得报恩,反而杀死了我大哥,我要为大哥报仇……”
啪!秦鸿江甩手给了秦振堂一记狠狠的耳光,这巴掌打在秦振堂仍然高肿的面颊上,打得他好不疼痛。
秦鸿江气得浑身发抖:“混账东西,你胡说什么?”
秦振堂昂起头,无畏地望着父亲:“我没有胡说,从她杀害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再也不当她是秦家人!”
秦鸿江咬牙切齿大吼道:“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这混蛋!”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常玉洁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尖声道:“老头子,你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秦鸿江冷哼了一声。
常玉洁走了过去,手在背后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儿子离开这里,等他们走后掩上房门,常玉洁方才来到秦鸿江的身边,眼圈发红道:“我知道你疼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是她杀死了我们的亲生儿子……”
秦鸿江怒视常玉洁道:“你生的好儿子,你也不想想那畜生做过什么!”
常玉洁道:“无论他做了什么,可是罪不至死啊!”
秦鸿江恨恨点了点头:“罪不至死?身为大哥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你居然跟我说他罪不至死?死了就死了,还有什么好说?”
常玉洁咬了咬嘴唇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没理由她杀了我们的儿子却要逍遥法外。”
秦鸿江痛苦地闭上双目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她,小欢呢?就算你不再承认她是你的女儿,可是你无法否认她是小欢的母亲,玉洁,随她去吧,振东是自做孽不可活,小欢是无辜的,她要是死了,还有谁去照顾这可怜的孩子。”
常玉洁道:“小欢还有我们!”
秦鸿江道:“为什么你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有些事终究还是要放下的。”
“我放不下,每当我想到我枉死的儿子,我的心头就在滴血,我要让她受到法律的惩罚。”
秦鸿江睁开双目,望着妻子道:“让她受到法律的惩罚?难道你真的有勇气去面对现实?如果她在法庭上说出事实,说出所有的一切,你以为舆论会站在我们的一边还是她的一边?”
常玉洁道:“她不会说……”
秦鸿江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是要你放过她,而是要你放过自己。”
常玉洁冷冷道:“我放不下!她一天不死,我就寝食难安!”
张扬离开绿野王庭后,先返回了驻京办,他没有去八卦门找秦萌萌,现在肯定有人在盯他的梢,他可不想冒着暴露秦萌萌行藏的风险,来到清江大酒店,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马上认出那是黑寡妇邵明妃的车,张大官人实在没心情跟这个女人打交道,转身想出去躲避,却没成想邵明妃已经看见了他,远远道:“张书记,您干嘛躲着我啊?”
既然被她看到,张大官人只能转过身来,笑道:“我躲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
邵明妃推开车门走下去,来到张扬面前,一双妩媚的双眸风情万种地眨了眨,娇滴滴道:“你怕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张大官人朝她的小腹看了一眼,心中暗骂,骚娘们,居然敢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欺骗老子,他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笑眯眯道:“我想好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咱们什么时候去把麻烦给解决掉啊!”
邵明妃白了他一眼,小声骂道:“没良心的,你当我想给你留种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中)
张扬离开绿野王庭后,先返回了驻京办,他没有去八卦门找秦萌萌,现在肯定有人在盯他的梢,他可不想冒着暴露秦萌萌行藏的风险,来到清江大酒店,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马上认出那是黑寡妇邵明妃的车,张大官人实在没心情跟这个女人打交道,转身想出去躲避,却没成想邵明妃已经看见了他,远远道:“张书记,您干嘛躲着我啊?”
既然被她看到,张大官人只能转过身来,笑道:“我躲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怕的?”
邵明妃推开车门走下去,来到张扬面前,一双妩媚的双眸风情万种地眨了眨,娇滴滴道:“你怕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张大官人朝她的小腹看了一眼,心中暗骂,骚娘们,居然敢撒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欺骗老子,他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笑眯眯道:“我想好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咱们什么时候去把麻烦给解决掉啊!”
邵明妃白了他一眼,小声骂道:“没良心的,你当我想给你留种啊!”
张大官人心中暗骂,你乐意老子还不乐意呢,脸上却做出有些心虚的表情,低声道:“姑奶奶,您别在这儿嚷嚷,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邵明妃撅起嘴唇道:“你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我又不能将你给吃了。”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明显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邵明妃道:“平时瞧着你挺爷们的,可关键时刻却一点责任都不敢担当。”
张扬道:“这事儿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说万一你要是生出来,他不像我,我岂不是冤枉啊!”
邵明妃佯怒道:“你说的是人话吗?难道你怀疑我讹你吗?”
张大官人道:“你别生气,其实这个麻烦留下来对咱们谁都没好处,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你之前要我做得那件事我会尽力而为,你觉得怎么样?”
邵明妃眼睛眨了眨,她敢断定张扬一定听到了风声,梁祈佑因为女儿梁柏妮和安达文婚变之事,所以决定从福隆港的竞争中抽身事外,否则他怎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如此痛快,想到这里邵明妃幽然叹了口气道:“你当我真要你做这件事吗?其实我只是考校一下你的心意罢了,想不到你这人居然这么没良心。”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说这女人的演技水平的确不错,小嘴儿一扁,眼圈一红当真是我见尤怜,可张大官人对她的真实面目早已认得清清楚楚,哪有那么容易上她的当,目光朝周围看了看,张扬是不是怕她,而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里是驻京办,出来进去的都是平海方方面面的干部,其中有不少人都认识他。
果然让张扬看到了一个,不过是自己人,他的结拜妹子薛伟童,薛伟童也是刚到,看见黑寡妇邵明妃和张扬站在一起不由得微微一怔,她直接将车开到他们两人身边,望着黑寡妇没好气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出门就看到让我恶心的东西。”
黑寡妇眼皮儿翻了翻,她今天来找张扬实则是奉命而为,是想查探一下张扬的底细,看看柳丹晨失踪一事跟他有没有关系,她以为张扬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相,所以觉得自己吃定了张扬,在张扬面前她有种猫戏老鼠的错觉,薛伟童的出现让她无法来及涉及事情的主题,心中暗自埋怨,这死丫头怎么来了?看来今天的事情只能作罢。
当着薛伟童的面,她向张扬抛了个媚眼道:“别忘了我跟你说的事情!”说完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薛伟童冷冷望着她远去的车影,唾弃道:“狐狸精!”
张大官人只是傻笑,薛伟童道:“你笑什么?是不是也让这只骚狐狸给迷上了?”
张大官人苦笑道:“天地良心,她沾上我还不是你给我惹得麻烦,我对她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要不要我对天发誓。”
薛伟童道:“别在那儿此地无银三百两了,瞧瞧你们刚才的样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大官人瞪大了双眼,一脸无辜道:“天地良心,妹子,你杀了我吧,我死都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诬我清白啊!”
薛伟童一双眼睛斜斜看着他,脸上充满了不信任。
张大官人解释道:“就算有点什么,也是她的问题,是她对我一厢情愿,你想想啊,她是你爹的女人,我总不能把薛叔叔的女人给撬过来吧?你当我饥不择食,剜到篮子里都是菜啊!”
薛伟童道:“别解释,你越解释我越怀疑。”说到这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这件事上张扬的确挺无辜的,如果不是当初她想出了这么一个蹩脚的主意,黑寡妇也不会缠上他。
张扬道:“你下车,我回头慢慢给你解释。”
薛伟童道:“不用下车,大哥回来了,咱们今晚聚聚,你上车。”
张扬正准备上车呢,那边来了一辆黑色丰田越野,张扬认得是国安耿志超的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最近发生在他身边一连串的麻烦让他成为了多家部门的焦点。
不过张扬还是迎了上去,因为他关心邢朝晖被杀一案的进展,想要得到内幕消息必须通过国安这一途径。
耿志超落下车窗,向张扬道:“上车!”
张扬朝身后薛伟童的兰博基尼看了一眼道:“有朋友在等我。”
耿志超坚持道:“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张扬这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耿志超开门见山道:“何雨濛在哪里?”
张扬顿时警惕了起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秦振堂那孙子一把火将她的别墅烧了,我逃了出来,何雨濛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应当去找姓秦的调查。”
耿志超的目光始终盯住张扬的眼睛,他低声道:“现场的勘查取证工作已经结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并没有人在这场火灾中死亡。”
张扬道:“你这话我不认同,第一这场不是火灾,是人为纵火,第二,话别说得那么武断,你们的调查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儿。”
耿志超道:“是不是人为纵火还在取证之中,张扬,何雨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心里清楚。”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我清楚?我当然清楚,她是何长安的女儿。”
耿志超步步紧逼道:“事到如今,何必再强行隐瞒呢?张扬,如果你真的为她好,还是尽快将她的藏身地告诉我,我可以向你保证,组织上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
张扬道:“你们跟我有个狗屁关系?凭什么认定我知道她的下落?老耿,我之所以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跟你谈话,不是咱们之间有什么交情,而是看在邢朝晖的面子上,你说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老邢尸骨未寒,你们不去查他的案子,早日找出幕后真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却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找一个女人,我说你们对得起自己的俸禄吗?国家和老百姓养活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你们不知道脸红吗?”
耿志超被他说得老脸一热,这小子显然是个难啃的骨头,想从他嘴里得到何雨濛的下落看来并不容易,耿志超道:“秦家人正在找她,公安机关也在找她,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无论她落在任何一方的手里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如果你真的为她好,还是带她来我们这里,我应该可以帮助她。”
张扬冷冷道:“谢谢了,我也明白地告诉你,何雨濛让秦振堂给烧死了,你们别以为能帮他掩盖罪行,我要去起诉他!就算告到高院,我也不会放过这孙子。”
耿志超叹了一口气,他低声道:“张扬,邢主任那件案子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
张扬眉峰一动,他本想拂袖离去,可耿志超却适时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耿志超停顿了一下方道:“根据我们对爆炸现场的分析,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高手,他不但是个炸弹专家,而且对于我们组织的内部情况相当清楚。”
张扬道:“那就是你们的内贼了?”
耿志超抿了抿嘴唇道:“拥有这样水平的人我们的内部不会超过三个,我们进行了排查,最终疑点锁定在一个叫管诚的前特工人员的身上。”
张扬忽然想起了伍得志,伍得志在爆炸中毁容并失去右臂,那场爆炸就是管诚设下的圈套,至今这个管诚仍然逍遥法外,想不到他如今又将魔爪伸向了邢朝晖,想到这里张大官人怒火填膺,咬牙切齿道:“有没有查到他的下落?”
耿志超摇了摇头道:“有个人对他极其熟悉。”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伍得志你应该非常的熟悉,想要找出管诚,你必须说动伍得志出山。”
张扬没有说话,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背身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停下脚步道:“老耿,以后别再来找我!”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反咬一口】(下)
周兴国有段时间没回来京城了,回来的途中他已经让薛伟童在金王府订好了位子,当天过来的只有他们兄弟四个,张扬见到徐建基禁不住打趣道:“二哥,我嫂子呢?”
徐建基道:“自己哥们见面带家眷多不方便。”
薛伟童抗议道:“怎么说话这是,我算看出来了,就数你大男子主义。”
周兴国笑道:“都坐下,有什么话,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再次见到周兴国,张大官人心里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原因他非常清楚,是因为上次傅海潮的事情,周兴国的侄子周志坚跟在傅海潮身后摇旗呐喊,为虎作伥,变着法子的跟自己作对,这事儿张扬一直没有跟周兴国说,不过他相信周兴国对这件事应该是知情的,就算他不说,徐建基也不会保持沉默。
兄弟几个坐下后,徐建基道:“大哥,听说你去外蒙走了一趟?”
周兴国笑道:“就数你消息灵通,这一趟算得上收获颇丰,有一个煤炭项目基本上谈成了,下次过去就正式签合同了,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做好接待工作,马上那边会来一批政府官员参观考察。”
薛伟童道:“什么参观考察,还不是来白吃白喝。”
周兴国道:“当今的时代到哪儿都是这个样子,只有伺候人家吃好喝好了,以后的事情才好操作。”他的目光落在张扬身上:“老三,你怎么不说话?”
张扬还没开口,薛伟童已经抢先道:“他最近一脑门子心思,我看是没心情说话。”
张扬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最近的薛伟童显然从低潮期走了出来,又恢复了昔日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
薛伟童道:“三哥,你怕我说啊,又没外人。”
徐建基笑着附和道:“是啊,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说!”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说哥几个,我已经够烦了,别拿我开涮了行吗?”
周兴国为人稳重,他对傅海潮最近和张扬发生的冲突有所耳闻,还以为张扬是因为这件事心烦,轻声道:“老三,咱们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好说的。”
张扬道:“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京剧院的当红花旦柳丹晨失踪了,刚巧那天是我送她回去后发生的,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怀疑这件事是我干得,公安机关都给我下达限制令了,要不然我早就拍屁股回滨海了,哪还会留在这里受气。”
周兴国听他说得轻松,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皱了皱眉头道:“柳丹晨只不过是个唱戏的,什么人要对付她呢?”
薛伟童道:“三哥,你跟柳丹晨是不是有啥关系啊?”
张大官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对天发誓,我跟她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建基一旁笑了起来。
薛伟童也跟着笑道:“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感觉到你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张扬道:“你这丫头别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
薛伟童道:“谁不知道你跟傅海潮为了柳丹晨闹得刺刀见红,你居然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三哥,你怎么越来越不实在了呢?”
徐建基之所以一直都没提起这件事,就是因为其中涉及到周志坚,他打小在京城太子圈中混,当然明白有些敏感问题还是别搬上台面的好。他们之间虽然有结拜之情,但是涉及到家族利益,就不能不小心处理。周志坚毕竟是周兴国的侄子,以徐建基对此人的了解,他也不是一个热血莽夫,能够坚定站在傅海潮的一边,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周兴国缓缓放下酒杯道:“老三,我也听说了,你和傅海潮为了柳丹晨闹翻了脸。”
张扬笑道:“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薛伟童道:“好像没过去吧,柳丹晨现在人都失踪了,我听说警方把你列为高度怀疑对象。”
周兴国低声道:“张扬,志坚那小子是不是故意针对你?”
张扬心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他笑了笑道:“他是你侄子,我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这句话等于明白地告诉了周兴国,对,没错,那小子的确不是个东西。
薛伟童愤然道:“那混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咱们怎么都是他的长辈,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敢针对你就是不给咱们大哥面子。”薛伟童有什么说什么,把事情推到了周兴国的身上。
周兴国笑了笑道:“那小子向来缺根筋,不理他最好,等我见到他一定狠狠训斥。”
听话听音,徐建基虽然没说话,可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兴国的反应,周兴国的这番话还是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看得出他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张扬表现出相当的大度,笑道:“别提这件事了,咱们兄弟这么久没见了,喝酒为主,反正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来,干杯。”
中途周兴国去洗手间的时候,徐建基跟了出去。
周兴国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建基一眼:“老二,事情你都知道吧?”
徐建基点了点头,干咳了一声道:“这事儿有点麻烦,傅海潮跟张扬杠上了。”
周兴国道:“海潮那个人做事很有分寸,我对他还是了解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徐建基道:“这种事要发生也是发生在老三身上,可这次的确是傅海潮先找上老三的。”
周兴国眯起双目:“志坚和张扬无怨无仇,他是被海潮当枪了。”
徐建基叹了口气,事情他看得清楚,相信周兴国也一定看得很清楚,这件事让周兴国为难了。
周兴国道:“我和海潮是好朋友,张扬是我兄弟,在这件事上我本来可以说句话,也有能力让他们两人坐在一起把话说清楚。可是就算我这么做,应该仍然解决不了问题。”
徐建基没说话,眼睛盯着周兴国。
周兴国道:“海潮冲的是文家,他找上张扬是因为想通过激怒他给文家造成影响。”话说到这里等于将一切完全点透了。
徐建基道:“张扬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他不愿跟你说这件事。”
周兴国叹了口气道:“我爷爷很喜欢海潮。”
徐建基明白,周兴国所说的并非是周老对傅海潮的喜欢,而是在婉转地表明,文国权和傅宪梁之间,周老更看好后者,也就是说,真正的矛盾在于文傅之争,这就不是周兴国能够解决的,也不是他们几人能够摆平的事情。
徐建基拍了拍周兴国的肩膀道:“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们兄弟的感情。”
周兴国却摇了摇头道:“我心里觉得对不起老三。”
徐建基道:“他能够理解你的苦衷。”
两人说了几句,并没有在洗手间久留,来到外面正遇到金王府的经理邱凤仙,邱凤仙凤目一闪,微笑道:“两位公子什么时候来得?”
周兴国笑道:“邱经理,你这个经理不太敬业啊,我们来了这么久你都不知道。”
邱凤仙道:“最近这边的事情我已经很少过问了,这不,我刚刚才到店里,慢待之处还望海涵,今天中午这顿算我的,不知周公子愿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
周兴国笑道:“我们兄弟几个随便喝点,张扬也在。”
邱凤仙道:“那我无论如何都得去敬酒了。”
邱凤仙敬酒的理由很充分,张扬是他们邱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张扬,他们一家只怕在清台山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看到邱凤仙丰姿绰约地走了进来,张大官人并不意外,不过看到邱凤仙他越发觉得之前她的被绑充满了玄机,这个女人的失踪和出现都是那么的突然,不过自从她被绑架之后,所有人都将嫌疑目标锁定在安家身上,最近台湾那边围绕安德渊的调查已经全面展开,搞得安德渊苦不堪言,与此作为对比,邱作栋在选战中获得了更多的民意支持。不但是张扬,还有很多人都开始怀疑邱凤仙的失踪是蓄谋的一场苦肉计。
邱凤仙恭敬地给张扬端起酒杯,柔声道:“张书记,我敬您三杯。”
张扬道:“别介,老这么客气的话以后我就不来你这里了。”
邱凤仙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你的恩情我要记一辈子的。”
薛伟童道:“这么大的恩情,干脆以身相许吧。”这丫头说话从来都没个把门的,换成别人早就脸红了,可邱凤仙不同,她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一句话对她来说根本如同清风拂面,邱凤仙微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不忍心拆散张书记和楚小姐那对神仙眷侣。”
张扬笑道:“说笑了!”
薛伟童眼皮儿翻了翻,轻声叹了口气道:“要说我这个三哥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讨女人喜欢,不过我发现一件事啊,离你太近的人容易倒霉,前两天邱小姐被人绑架,这才出来没几天啊,柳丹晨又被人给绑架了,你究竟是个女人克星呢还是女人衰星啊?”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张扬笑道:“你要是不想倒霉,以后就离我远点儿。”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看透没?】(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看透没?】(上)
邱凤仙逐一敬酒之后,转入正题,她向张扬道:“张书记,我听说何雨濛出事了?”
张大官人佯装糊涂道:“啥?”
邱凤仙知道他在装傻,继续道:“就是何长安的女儿!”
张扬道:“你跟她很熟?”
邱凤仙道:“很熟,但不是朋友,她最近一直都在收购我们钻石王朝的股份,伤人五百自损一千,让我们蒙受了不少的损失。”
张大官人笑了笑:“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
谁都能看出这厮是在装糊涂,不过谁也不方便说话。
邱凤仙道:“何雨濛对付钻石王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张扬道:“也不是莫名其妙吧,她老子是何长安,何长安不明不白的死了,做女儿的当然要给父亲报仇。”
邱凤仙道:“张书记,我们钻石王朝和何长安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没有生意上的来往。”
张扬微微一笑,邱凤仙说得无辜,可如果不是钻石王朝和星钻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何雨濛又怎会选择钻石王朝出手,张扬道:“真正的原因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查总。”
邱凤仙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一直都很费解,仅凭着金矿落在查总的手里,她怎么就能认定查总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薛伟童道:“所以这世上的便宜不是那么容易占的,想巧是个当!”
周兴国道:“何雨濛失踪了?怎么会?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几个人都把目光望向张扬。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我看何雨濛是凶多吉少了,这次不但是她,连我也差点没命。”
“啊!”薛伟童失声惊呼,脸上写满关切之色。
张扬这才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当然不会说实话,将自己打晕消防队员,金蝉脱壳的事情略去不提,只是说自己侥幸从火海里出来。
张大官人说得绘声绘色,几个人听得都是心惊肉跳。
邱凤仙表情上虽然做足了功夫,可心里却不相信,她亲眼目睹过张扬的身手,在青云峰上能够将她一家救出火海,难道面对这么一栋小楼会束手无策?她才不会相信。
徐建基道:“秦振堂做事实在有点太过分了,就算何雨濛犯了罪,他抓何雨濛就是,为什么要放火烧房子,难道想把所有人都烧死不成?”
薛伟童怒道:“他敢这么对三哥就是把我也得罪了,我回头就去找他算账。”
周兴国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张扬的脾气性格他非常了解,这小子绝对是个不肯轻易吃亏的主儿,何雨濛失踪,别墅失火,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必然存在蹊跷之处,当着众人周兴国也不方便点破。
邱凤仙道:“外界有一个传言我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
几个人都转向她。
邱凤仙道:“外面都在传说,何雨濛其实就是秦萌萌,当年她杀死了自己的大哥秦振东,后来隐姓埋名改变行容远走他乡,这次因为父亲何长安遇害,所以才返回国内为父报仇。”
薛伟童道:“秦萌萌?我认识啊,虽然不是很熟,可是她和何雨濛一点都不像。”
邱凤仙道:“现代的整容技术已经非常高超,如果找到国际顶尖的整容医生,完全可以将你变成另外一个人,验证这件事其实不难,只要抓住何雨濛,进行基因鉴定,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却永远都无法改变她的基因。”
薛伟童用肘尖捣了张扬一下:“三哥,你跟何雨濛很熟啊,你应该知道真相吧。”
张大官人道:“我知道个屁,何长安跟我说何雨濛是她女儿,我就知道这么多,现在到哪儿去验证,人都被秦振堂给烧死了,渣都不剩。”
邱凤仙微笑道:“别墅的那场火如果烧死了人,不会烧得如此干净吧,多少还会找到一些骨灰,也许警方会有发现呢。”
薛伟童问张扬道:“你真看到何雨濛死了?”
张扬道:“失火后我就顾着逃命了,火势来得很快,我想找她也找不到,等大火熄灭,直到现在也没见她人影,你们说不是遇害是怎么着?”
徐建基道:“警方怎么说?”
张扬道:“还能怎么说?都他妈向着秦振堂说话,以为我好欺负,秦振堂这孙子还恶人先告状,反咬我一口,说我抢了消防队的消防车,说我放走了何雨濛,明明是他自己抢了消防车。”
薛伟童道:“我虽然不在现场,可我听起来觉得抢车救人这件事应该是你的风格啊。”
不但薛伟童这样说,其他人也是这么想,谁都不相信这厮会吃这么大的亏,看情形十有**是他把何雨濛救走了,不知藏到了什么地方。
邱凤仙抿了口酒道:“希望何小姐没事!”
薛伟童道:“你刚刚不是说她跟你们家作对?”她心中暗想,何雨濛要是出了事情你本该最高兴才对。
邱凤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希望所有人都平安最好。”
按照常理晚饭之后本应该有其他节目,可是周兴国今晚明显不在状态,看出他兴致不高,薛伟童也就没提找地方开心一下的事情,最近她家里也出了不少事,父亲在家,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薛伟童也乐得继续当她的孝顺女儿。
几个人在门前分手,周兴国向张扬道:“我送你。”
张扬的确没开车过来,他也知道周兴国远不止送自己那么的简单,点了点头上了周兴国的汽车。
司机启动了汽车,周兴国侧目看了看车窗外,京城华灯初上,这种感觉让他熟悉,又让他感到那么一点点的陌生。
张扬也在欣赏夜景,不过他心中仍然牵挂着秦萌萌的事情,史老爷子既然答应了他,江湖人一诺千金,他一定会保护秦萌萌的安全,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这两天风声鹤唳,等风声稍稍平息,他首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要将秦萌萌送走,只有她安然离开了国内,自己才会安心。
周兴国虽然说送张扬,可是却没有说送他去哪里,看了张扬一眼,向司机道:“去公司!”
周兴国平时在京城的时候很少,但是他公司的总部仍然设立在这里,京都大厦79层。
走入周兴国宽敞的办公室,周兴国脱去西装解开领带,指了指一旁的房间道:“里面是我的休息室,今晚你不想走,可以住在那里。”
张扬笑道:“老大,敢情你是要把我拽来当三陪啊,我可有言在先,过分的事儿我可不干。”
周兴国笑了一声道:“桌上有上好的铁观音,你烧水泡茶,我冲个澡,咱们回头再聊。”
张扬环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然后按照周兴国的吩咐去烧水泡茶,等水烧开,周兴国也冲完澡走了出来,他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道:“我倒忘了,还有一瓶五十年的红酒。”
张扬摇了摇头道:“洋酒我不喜欢,咱们还是喝茶,君子之交淡如水,多风雅的事儿!”
周兴国听出了这厮的弦外之意,他笑了笑,朝着张扬点了点头道:“行啊,能耐了,逢人只说三分话,跟我也玩这套。”
张扬用开水烫了烫茶具,然后开始沏茶。
周兴国在他对面坐下,随手将毛巾扔到了茶几上:“老三,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现在只有咱们兄弟两个,有什么就说什么。”
张扬泡好了茶,先给他送上一杯,目光没有看他,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道:“大哥,老爷子是不是特别喜欢姓傅的?”
周兴国端起茶盏嗅了嗅茶香,抿了一口道:“我是个生意人,政治上我是个半瓶醋,懂得不多,我爷爷怎样选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唯有举手赞成的份儿。”
张扬道:“我对政治真是有些厌恶了。”
周兴国道:“很多人对活着都厌恶到了极点,可仍然活得好好的,讨厌是一回事,生活是另外一回事儿,就像我看生意对手,明明恶心的不得了,可我还得对人家笑,你对领导,明明心里厌恶的不得了,可见了面还得赔着笑,人啊,活着就不能太真实,虽然每个人都唾弃虚伪,可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不虚伪。”
张扬喝了杯茶道:“你越来越有深度了。”
周兴国笑道:“别寒碜我,我比你强在一点,就是有自知自明,从不干过天的事儿。”
“哥,你好像在骂我啊!”
周兴国道:“冲着你叫我一声大哥,我骂你两句还是应该的,可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有自己的回数,所以我就不骂你了,因为我骂你也未必骂得对。”
张扬道:“我最近在这旮旯困住了。”
周兴国道:“我看出来了,今儿把你带过来,我就是想跟你把话说明白了。你虽然是滨海市委书记,还弄了个什么所谓的市委常委,可你过去那点政治经历也就是跟过家家差不多。”
张大官人听着有道理可还有些不服气:“那得看跟谁比,跟这帮老爷子比,我是过家家,可跟基层干部比,我勉强也算得上政治艺术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张【看透没?】(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张【看透没?】(中)
周兴国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这货到现在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忍不住道:“屁的政治艺术,你知道傅海潮为什么要找上你?真觉得他要跟你争风吃醋啊?”
张扬道:“你兄弟我在你眼中悟性就那么差?”
周兴国道:“你看透了?”
张扬点了点头道:“多少看透了一点。”
周兴国道:“既然看透了为什么还要招惹麻烦?”
张扬道:“谁都有自己的盘算!”
周兴国叹了一口气,张扬的这句话等于承认他是准备利用和傅海潮斗的机会给文家加分,傅海潮那个人极有主见,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没想到张扬这小子也是如此坚决。周兴国道:“我不喜欢政治,越来越不喜欢了。”
张扬道:“我也不喜欢,可我发现政治就是个斗兽场,我既然进来,不干掉几个,很难顺顺当当地走出去,你就当我是自卫。”
周兴国道:“你做的这些事文家认可吗?”
张扬道:“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从不要求别人认可。”
周兴国道:“其实你大可置身事外,斗争越是激烈,越不适合卷入,明哲保身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张扬道:“冲着这帮人对我玩弄的手法,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大哥,你要是跟傅海潮说得上话,帮我告诉他,让他不要制造是非,不然我绝饶不了他……”
张大官人说到这里,手机铃声忽然将他打断,张扬接通手机,打来电话的却是邱洪喜,负责绿野王庭案子的。
邱洪喜在电话中仍然表现得很客气:“张扬同志,您好,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绿野王庭的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所以我特地通知您一声。”
张扬道:“什么进展?”
邱洪喜道:“电话里说不方便,要不这样,您能来分局一趟吗?”
张扬犹豫了一下,感觉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对,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周兴国,周兴国皱了皱眉头道:“这事儿有点不太对劲吧。”
张扬笑道:“这个办案的邱洪喜和秦振堂兄弟俩很熟,我看他十有**是想把我给骗过去。”
周兴国道:“你打算怎么办?”
张扬道:“不管他们想干什么,我都得走一趟,这帮孙子要是真憋足劲想坑我,我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春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
他说的虽然有趣,可周兴国却并没有笑,他提醒张扬道:“秦家在军界的影响非同小可,跟他们作对,你可得小心了。”
张扬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人家都快要一把火将我烧了,我总不能认怂吧?”
周兴国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张扬道:“这事儿你就别插手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周兴国道:“三弟,有件事我还是给你提个醒儿,京城虽然很大,可是什么消息都藏不住,尤其是太子圈里,到处树敌并不明智,你虽然有本事,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张扬道:“真要是一群人围上来群殴我,我也得撑着。”他放下茶盏站起身道:“我先走了,看看这帮人搞什么花样。”
周兴国道:“我送你。”
张扬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事儿你们都别介入,我自己能解决。”
周兴国将他送到门外,望着张扬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
张大官人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屏西分局,上车没多久就接到了高廉明的电话,高廉明嚷嚷道:“老大,我都到首都机场了,你怎么不来接我啊!”
张扬没好气道:“你丫未成年还是怎么着?这么大人了还要我接?我自己出入都是打车。”
高廉明叫苦不迭道:“你不知道京城的出租车黑啊,我工资才几个钱?这趟又不是出公差,我不管,回去你得帮我把车费给报了。”
张扬道:“你不归我管啊,我找你来是私人感情关系,咱们兄弟连这点交情都没有了?”
高廉明喘着气道:“你别跟我绕弯子了,到底叫我来什么事儿?”
张扬道:“你丫不是律师吗?我要告状,赶紧来屏西分局,我摊上麻烦事了。”
邱洪喜也没想到张扬会这么痛快的过来,见到张扬他还是很客气地请了进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让手下给张扬泡了杯茶,清了清嗓子道:“张扬同志,我请你过来,是有些情况需要了解。”
张大官人笑道:“邱局真是客气,别说我是党员,就算一个普通的共和国公民也会全力配合你们公安机关的工作,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邱洪喜松了口气道:“张扬同志,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大家都是体制里的,工作上就应该相互体谅,你说是不是。”
张扬微笑点了点头,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这茶叶比起刚刚在周兴国那里喝得铁观音显然要差上许多了。
邱洪喜道:“感觉好点了吧?”他这句话是针对张扬昨晚从火里逃生的事情。
张扬道:“我没什么事,秦振堂害不死我!”
邱洪喜不由得又咳嗽了一声,然后道:“根据我们在火灾现场的调查,专家已经确认,这场火是从别墅内部引发的,而且有多个着火点,根据专家的分析和判断,应该是有预谋的人为纵火。”
张大官人道:“我早就说过是人为纵火了,没什么好调查的,火就是秦振堂放得!”
邱洪喜心中暗自冷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他也没有急于马上拆穿张扬,不紧不慢道:“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在起火的时候秦振堂同志并没有进入77号别墅。”
张扬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当然不敢承认。”
“当时他身边的很多人都能证明。”
“他们全都是一伙的,狼狈为奸。”
邱洪喜道:“张扬同志,我们调出了当时小区的监控录像,根据录像画面,能够认定火起的时候,秦振堂同志还在外面,他怎么可能去别墅内纵火呢?”
张扬眯起眼睛望着邱洪喜,很久都没说话,邱洪喜开始觉得这厮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可很快他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张扬点了点头道:“邱局,我怎么听着你在竭力维护秦振堂呢?”
邱洪喜道:“我不会偏袒任何人,我只尊重事实。”
张扬大声道:“事实就是秦振堂放火烧了77号别墅,你虽然能够证明当时他不在别墅内,可当时他带领几十名士兵把77号别墅团团围住,你能够证明他手下没干吗?”
“呃,这……”
张扬还真把邱洪喜给问住了。
邱洪喜道:“他们都是军人,政治素养还是不错的。”
张扬道:“军人就不犯法了?你说他们没放火,那麻烦你告诉我,火是谁放得?”
邱洪喜道:“张扬同志,既然你这样问,有些话我就不妨说出来了,根据我们的了解,最早的时候,别墅内一共有六个人,后来有四人离去,这四个人我目前都找到了,他们可以证明当时别墅内只剩下你和何雨濛两人。”
张扬道:“不错,何雨濛让他们四个出去报警,当时秦振堂带领几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显然已经对我们的生命造成了威胁,让这四个人离开也是不得已的举措。”
邱洪喜道:“也就是说火起的时候,你和何雨濛确定在别墅内,既然确定这场火灾是人为纵火,你们在别墅内就有纵火的嫌疑。”
张大官人笑道:“我们纵火?我们为什么要纵火?难道我们突然想不开要把自己给烧死?”
邱洪喜道:“张扬同志,我们应该客观地来对待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你是如何脱离火场的?”
张扬不耐烦道:“都跟你说一百遍了。”
“何雨濛在哪里?”
张扬火了:“你是警察啊,怎么什么都问我?人失踪了,是死是活应该是你们去查,你问我,我问谁?”
邱洪喜道:“张扬同志,有些事是开不得玩笑的。”
“你好像在威胁我啊!”
邱洪喜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你已经被我们列为纵火嫌疑人。”
张扬呵呵冷笑道:“邱洪喜,你阴我啊,给我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得了秦振堂的什么好处?”
邱洪喜气得满脸通红:“张扬同志,再这样说的话我会告你诽谤。”
张扬道:“我早就知道你把我哄来没安好心,在火场的时候你跟秦家两兄弟眉来眼去的,当我没看见啊?”
“你……”
“你什么你啊?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弄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想往我身上赖,我靠啊,你丫对得起头上顶着的国徽吗?你陪当维护正义的警察吗?”
邱洪喜恼羞成怒道:“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拉倒吧,就你,天地良心,我看你良心早被狗给吃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看透没?】(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看透没?】(下)
邱洪喜早知道这厮蛮横嚣张,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嚣张到这种地步,来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居然还敢发飙,邱洪喜火了:“张扬,我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张大官人道:“我言行没问题啊,我哪句话说错了?今晚是不是你把我请来的?”
邱洪喜没说话,的确,是他把张扬给请到了这里。
张大官人咄咄逼人道:“说什么案情进展,骗我啊?怕我不配合,先把我哄到局子里再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干?是不是打算拘留我?”
邱洪喜的嘴巴嗫嚅着,他想爆发,可是心底却仍然缺乏底气。
张扬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谁想干什么,咱们都清楚,你刚才的那番言论,一句句把我往沟里带,说穿了还不是想证明我纵火烧了77号别墅,你是警察,一个好警察首先就得讲究逻辑,我且问你,我放火的动机是什么?是我想自杀还是我想杀死何雨濛?”
“呃……”邱洪喜被张扬问得张口结舌。
张扬道:“你不好说,我帮你回答,我跟何雨濛是好朋友,我受了何长安的委托要照顾她,所以我不会伤害她,我活得好好的,我的人生有滋有味,我也不会自杀,所以我就没有犯罪动机。”
邱洪喜道:“秦振堂第一次进入77号别墅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何雨濛不在?”
张大官人笑道:“我乐意,那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想对何雨濛不利,弄了张所谓的搜查证就要到人家家里抄家,我就纳闷了,你们公安系统的事儿什么时候归他们部队管了?”
邱洪喜又被问住了。
张扬道:“看来你跟秦振堂沟通的不够,虽然我没见到他,我也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他说是我放得火,说我利用失火作为掩护,制造混乱,趁着混乱把何雨濛给就出去了。”
邱洪喜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根据火警中心的电话记录,你们打电话报告火警的时间和失火的时间不符。”
张扬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怀疑我,只管去调查,有了证据,你只管把我抓进去,我现在有个疑问,秦振堂他凭什么率兵私闯民宅?他有什么权力限制别人的正常出入?他抢夺消防车,在现场已经严重危害了公众安全,你为什么不对他进行处理?是因为你们是朋友吗?”
“你胡说!”
张扬笑道:“我说得每件事都有根有据,邱局,我给你个忠告,做警察一定要把心放端正了,不然你会倒霉的。”
邱洪喜怒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工作的时候,你还……”他本想说你还在吃奶呢,可话到唇边又觉得有些不妥,这会儿真的被这小子给气糊涂了,邱洪喜道:“张扬,你做过的事情,不说我们也能调查出来。”
张扬道:“我还真就不说了,你把我当朋友,我就跟你客客气气的,跟你说点真话,可你既然不给我面子,我就没必要跟你客气,咱们公事公办,现在你要么放我走,要么等我的律师来了再继续问我,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邱洪喜道:“你什么态度,我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怎么这么不配合?”
张大官人眼皮一翻根本不理会他,他算准了高廉明快到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十多分钟后高廉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屏西分局,他问明了张扬所在的地点,喘着粗气敲门进来,一进门就道:“张书记,怎么回事儿?”
张扬朝邱洪喜看了一眼道:“呶,这位邱局长打算用莫须有的罪名把我给送进去,你再晚来一步他可能就准备对我用刑了。”
高廉明一边擦汗,一边大叫道:“我看谁敢!”他向上扶了扶小眼镜,怒视邱洪喜,这货脑子好用着呢,一看眼前的局面就知道张扬是让他来搅局的,搅就搅,天塌下来有你张书记撑着,我怕个毛啊。高廉明道:“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办事也要讲究法律,张书记,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我在这里,他们只要敢做出违反法律违反原则的事情,我告他们!”
张大官人眉开眼笑道:“高律师,我请你过来就是要告状的。”他将高廉明介绍给邱洪喜道:“邱局长,我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留美大律师高廉明先生,他在美国被成为法律界的神童,十四岁拿到律师牌照,当年就打赢了人生第一场官司,十七岁拿到法律博士学位,十八岁在曼哈顿以个人名义开设律师事务所,华尔街各大财团争先恐后的聘请他当法律顾问,贝宁财团、通用、微软、IBM,真是多了去了。”
高廉明望着张扬,嘴巴张得几乎能吞下一个鸭蛋,我靠,你丫不吹牛逼能死吗?我那律师执照是买回来的,不过高廉明也没让邱洪喜看到自己诧异的表情,马上拿捏出一副倨傲无比的表情:“张书记,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我之所以回来,就是因为我对国内的一些法律制度不满,我要帮助祖国完善法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对别人我要收费,对你我是义务,你跟我说,到底要告谁?”
张扬指了指邱洪喜道:“我要告这位邱局,告他徇私偏袒!”
邱洪喜这会儿真被两人一唱一和给蒙住了,听到张扬说出徇私偏袒这四个字,打心底哆嗦了一下。
高廉明装模作样道:“我先记下来。”
邱洪喜道:“张扬同志,我是找你例行了解情况。”
张扬道:“我管你啊,反正我律师来了,你们这帮人一个个都等着收我律师信吧,谁都别装无辜,是不是清白,咱们上法庭上说。”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道:“你找我没其他事了吧?如果没其他事我就走了,帮我转告秦振堂,妨碍公共安全的那件事,你们不告我告,纵火行凶的事情,你怀疑我,我还是要告,天下这么大,我总能找到说理的地方,何雨濛是生是死你们不去查,我一样要告!”他转向高廉明道:“这么多官司,我能一起打吗?”
高廉明道:“没事儿,包在我身上,告状是我强项!”这厮满脸的自信,有生以来从没感觉自己这么威风过。
张扬道:“何雨濛被秦振堂纵火烧死了,这案子可能得通过美国使馆,毕竟她是美籍。”
高廉明道:“这性质就严重了。”
张大官人道:“何止严重,这会产生国际影响的。”
高廉明道:“恐怕负责治安的官员会因此掉乌纱帽的。”
张扬道:“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死不足惜!”
邱洪喜被这俩活宝给气的脸色发紫,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人家是故意涮他的,不过这两人的话也不可不信,搞不好他们真的要把自己告上法庭。
缺少证据,单凭着怀疑这两个字是不能将张扬扣押的,高廉明的律师牌照虽然是混出来的,可这厮对法律还是懂得不少,装腔作势的把邱洪喜恐吓了一通。
张扬和高廉明一前一后离开了屏西分局,邱洪喜也是无可奈何,今天原打算利用查到的这些事情把张扬给吓住的,没想到非但没把张扬吓住,却让人家给寒碜了一通。
出了分局的大门,高廉明强忍不笑,一张脸憋得跟下蛋母鸡似的,张大官人瞪了他一眼,伸手叫了辆出租车,两人上了车,高廉明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张扬赏了他一个爆栗子,斥道:“你丫就不能憋着点。”
“我憋……憋不住啊……”高廉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没看道刚才那个邱洪喜,差点没被我们给气背过去,真他妈逗死了!”
张扬望着高廉明道:“廉明,你别觉得我叫你来是玩的,这次朕要你给我帮忙。”
高廉明愣了一下:“你真打算告状?”
张扬点了点头道:“不告则已,告就告他个惊天动地,不给这帮孙子点颜色看看,都以为老子好欺负呢。”
高廉明道:“张哥,我觉得这世上没人敢欺负你。”
张扬道:“那就是我想欺负人了,怎么样,帮不帮忙?”
高廉明道:“帮你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担心我这水平。”
张扬道:“谈到正经八百的打官司,你肯定不行,可咱们这次的官司要歪着打,要搅和的风起云涌,我想来想去,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高廉明还是头一次被张扬如此看重,不由得有些激动了,咽了口唾沫,正想表白一句,突然又想起了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那啥……我吃住啥的谁给我报销?”
张大官人极其鄙夷地看着他:“放心吧,我给你找一金主!”
高廉明道:“还有一个问题,这事儿闹大了,我爸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张扬道:“你丫什么时候能真正成年?难不成一辈子都要你爸管?”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上)
张扬安排高廉明在平海驻京办住下,来到驻京办的时候刚巧看到洪卫东在那里忙着张罗,看到张扬和高廉明进来,慌忙笑着迎了上去:“张书记,我正找你呢。”
张扬道:“找我有什么吩咐?”
洪卫东笑道:“我可不敢吩咐你。”他先和高廉明握了握手,省公安厅厅长的公子他当然认识,张扬让他先给高廉明安排房间。
洪卫东让手下人带着高廉明先回房间,自己则陪着张扬向他所住的房间走去,等到四下无人方才道:“今儿下午有警察来了。”
张扬不露声色道:“来干什么?”
洪卫东道:“他们带着搜查令,要搜查你所住的房间。”
张扬停下脚步,有些生气道:“凭什么啊?有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洪卫东道:“您放心,我没让他们得逞,随便指了个房间把他们糊弄了过去。”
张扬真的有些欣赏洪卫东了,能够在驻京办站住脚的人果然不简单,头脑真叫个灵活。
洪卫东找张扬也不仅仅是为了讨好他,又道:“周省长来了。“张扬听闻周兴民来到京城心中一怔:“他住在哪个房间?”问完之后又觉得有些多余,周兴民家在京城,他来这里的时候从不在驻京办留宿。
果然不出张扬所料,洪卫东答道:“他住在家里,不过阎秘书长也一起来了,他就住在这里608号房。”
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今天太晚了,等明儿一早我去打个招呼。“洪卫东道:“阎秘书长说了,让你回来马上去见他。”
既然阎国涛说过这样的话,张扬也就不用顾忌打扰他休息了,来到阎国涛的房间,发现阎国涛并没有睡,一个人留在房间内看着电视。
看到张扬进来,阎国涛拿起遥控将电视关了,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张扬,过来坐。”
张扬走了过去,看到阎国涛茶杯里的浓茶,笑着提醒道:“阎秘书长,晚上喝浓茶不利于睡眠啊。”
阎国涛道:“年纪大了睡眠越来越差,反正是睡不着,喝点也无所谓。”他打量了一下张扬,意味深长道:“不像你们年轻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吃得香睡得着。”
张大官人当然能够听出他话里有话,呵呵笑道:“我这人没心没肺,天大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阎国涛道:“你在京城呆了不短时间了吧?身为滨海市委书记你不打算管滨海的事情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走,可目前还走不开啊,前前后后我也在这里呆了快半个月了,真是有些烦了,可来到这里没完没了的麻烦,阎秘书长,你说是不是我这人好欺负啊?谁都想跟我过不去?”
阎国涛笑了笑:“我可听说了你的不少事。”
张扬道:“这种风言风语蒙别人行,想蒙您这种明辨是非的政治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阎国涛笑道:“你小子少给我带高帽,我算什么政治家,其实别人说你什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毕竟有人相信你说是不是?万一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宋书记耳朵里,他未必会高兴吧?就算宋书记无条件相信你,可这些闲言碎语传多了对你不好,对宋书记的影响也不好吧?”阎国涛说得虽然委婉可是暗藏机锋。
张大官人虽然不喜欢阎国涛的说话方式,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是实话。自己在京城中搞风搞雨,真要是得罪了某位重要人物,人家不但恨他张扬,搞不好连他背后的干爹岳父全都给捎上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眼前这局势,你不犯人,人家也得犯你,不是那谁说过一句话来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老子就是要进攻,打得你无招架之功,你丫连招架都顾不上了,那还顾得上攻击我?想到这里张大官人一脸的笑容:“阎秘书长,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我一定低调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前半句阎国涛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可后半句他一听顿时又皱起了眉头,这小子绝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一直都不是个省心的主儿。阎国涛道:“张扬啊,京城这个地方非常的复杂,凡事一定要谨慎。”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阎国涛也不打算再说,说了也没用。
张扬道:“阎秘书长,您放心,我争取尽快把眼前的事情解决,第一时间回到我的工作岗位上去。”
阎国涛道:“这样最好,真要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你跟我直说,我或许能够帮的上一些小忙。”
张大官人心说或许帮上一些小忙,这和不帮忙也没啥分别,不过以阎国涛的做事风格,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难能可贵,这都是人家看在自己岳父的面子上,张大官人连连道谢。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秦萌萌虽然被他成功营救出来,可毕竟仍然还在国内,一天不离开,一天就在险境之中,柳丹晨失踪、邢朝晖被杀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让高廉明过来,就是要跟秦家把事情闹起来,在张扬看来,秦家虽然恨极了秦萌萌,但是他们家仍然不敢将其中的内情公诸于众,这就是家丑不可外扬,秦家做了缺德事,他们当然不会声张,这件事对秦萌萌而言也是一生恨事,她也不会说,至于张扬自己,更加的不会说,秦萌萌好不容易才从痛苦中走出,他又怎么忍心去揭开这道疤?
床头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张扬的沉思,他看了看号码,却是国外来电,接通之后,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爸……哔哔……”大官人心头顿时热了起来,他马上判断出电话中是自己的儿子天赐,他语无伦次道:“乖……乖……”
那边传来安语晨的笑声,她很快拿过电话,柔声道:“你听不听得出是谁?”
张扬道:“废话,我的种我当然听得出。”
安语晨道:“他长得好像你。”
张扬道:“我知道。”
“你又知道?”
张扬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说完之后马上想起那边还是下午,不由得笑道:“我都忘了时差。”
安语晨道:“清姐生了!”
张大官人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好半天方才消化掉安语晨这句话的内容:“那啥,她们好吗?”
安语晨小声道:“母女平安,不过那丫头早产了二十多天,所以放在暖箱里。”
张扬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说这句话的时候鼻子酸酸的,居然有些想掉眼泪,按理说自己也勉强属于硬汉一流的,可想起家人怎么就突然儿女情长了。
安语晨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们。”
张扬道:“辛苦了,帮我问候清姐,她方不方便接电话?”
安语晨道:“明天我让她打给你,她今天好辛苦。”
两人聊了许久,张大官人方才放下电话,坐在床上懵了足有半个小时,方才意识到自己又当爹了。一儿一女,人生开始变得越发圆满了,他忽然又想到了楚嫣然,这些事应该如何向嫣然解释?怎样让她接受自己的到处播种遍地开花,大官人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呆呆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多情真是烦恼啊!”
张大官人的第二天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开始,南栅区分局的周志坚带领两名警察找上门来。
张大官人心中这个郁闷啊,他原本以为那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想不到这厮阴魂不散又来找自己。
周志坚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跟他过来的一名警察道:“张扬同志,我们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张扬不耐烦道:“协助多少回了,别屁大点事就来找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伺候你们?”
周志坚道:“张扬同志,你最好跟我们走一趟,这里是平海驻京办,我想你也不想造成太大的影响吧?”
张扬道:“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对我采取强硬措施?”
周志坚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不排除我们这样做。”
张大官人一听不由得有些火了,怒视周志坚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啊?我之所以不跟你计较是因为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周志坚被张扬说得满脸通红:“我是公事公办,没什么人情关系可讲,张扬我告诉你,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
张大官人道:“跟你客气?你他妈算个鸟毛?目无尊长的东西,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周志坚的手已经落在枪套上了,怒视张扬道:“我看你敢袭警?”他也不是傻子,先给张扬扣上一顶大帽子了。
张大官人心说我袭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多袭一次也无妨,正考虑是不是给这小子一个教训的时候,看到省长周兴民在省委秘书长阎国涛的陪同下朝这边走过来了,张大官人赶紧把刚刚伸出的巴掌放下。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中)
周志坚也看到那边来人了,周兴民是他叔叔,他远远就认出来了。
周兴民看到这边的情况,两边他都认识,周志坚是他侄子,张扬是他下属,周志坚身穿警服显然不是来拜亲访友的。
张扬先笑着招呼了一声:“周省长,您来了!”
周兴民嗯了一声,那边周志坚也叫了声叔叔。
周兴民来到他们两人面前道:“怎么回事儿?”
张大官人笑道:“没事儿,跟大侄子闲聊几句。”
周志坚极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向周兴民道:“叔叔,我来找他回去协助调查。”
周兴民嗯了一声,他并没有接着问下去,走过张扬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早去早回,争取中午一起吃饭。”
张大官人不知道周兴民是不是在跟自己客气,等他跟着周志坚来到南栅分局,马上就明白了,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走不了。
看来周志坚现在是一心盯住了自己,南栅分局的局长梁联合一如往前那样避而不见。
张大官人在办公室坐下,看了看四周道:“今儿是了解情况呢还是正是审讯?”
周志坚道:“了解情况。”
张扬道:“好说好说。”自从今天和周兴民见面之后,张大官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对待周志坚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也客气了许多。
周志坚道:“我找你来,还是为了柳丹晨的事情。”
张大官人知道他为的是这件事,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该说的我都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周志坚道:“我现在把当天的情况再问你一遍。”
张大官人双手交叉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周志坚强忍住没说他,总而言之今天还是把他给弄来了,既然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凡事就得由自己做主。他稳定了一下情绪道:“那天你为什么要带柳丹晨离开?”
张大官人笑道:“你能不能有点新意,我跟你说过了,当时不是我要带她离开,是柳丹晨求我带她离开,她晕倒了,不想去医院。”
周志坚道:“据我说知,她和你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而且不久前她还告过你。”
张扬道:“她告我就证明我们关系不好啊?你什么逻辑?到底是年轻人,你知道什么叫欢喜冤家吗?女人嘴上说恨你讨厌你,说不定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呢。”
周志坚瞪大了双眼,心说你可真不要脸。
张扬道:“既然今天来了,我不妨再跟你说一遍,我和柳丹晨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我当初还帮她治过腰上,你不相信可以去调查一下,她还去滨海找过我。”
张大官人的确没说谎话,可周志坚却一千个不相信,他继续追问道:“就算你说得是实话,可从你带柳丹晨离开京剧院,到你送她返回住处,期间一共相隔了三个多小时,这段时间,你带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
张扬道:“聊天啊,她说心里闷得慌,让我带她去郊外走走,所以我就开车带她离开了,我们聊得还很投机。”
“有什么人看到,谁可以证明?”
张大官人道:“我说周警官,你要是和某位红颜知己想聊点悄悄话难道非得找个川流不息的大街?谁不得找个僻静地方?”
周志坚身边负责记录的女警员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志坚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那女警员赶紧止住笑声,心中却认为张扬说得在理儿。
周志坚道:“那就是没人证明喽!张扬同志,从你带柳丹晨离开,到柳丹晨失踪,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的就是只有你跟她接触过,还没有找到第二个可疑的人。”
张扬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怀疑我。”
周志坚道:“柳丹晨已经失踪三天两夜了,我们出动了这么多的警力到现在仍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你说事情不是你做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有助于我们尽早破案。”
张扬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就这么多。”
周志坚道:“张扬,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吧。”
张扬道:“你有证据就说,我为人做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好怕的。”
周志坚拿出一份用胶带粘起的东西,张扬伸手想去拿,周志坚却又将那东西放了下去:“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扬摇了摇头:“你少卖点关子行不行?有话快说,你叔叔还等我吃饭呢!”
周志坚又被他的话给噎着了,这货居然在自己面前倚老卖老,话说他也不老啊!无论周志坚承认与否,张大官人和他叔叔周兴国结拜那是铁的事实,冲着这一点,人家的确长他一辈。周志坚好不容易才咽下这口气,扬起手中拼接的那份东西。
张大官人这次看清楚了,这是一份化验报告,上面的名字是陈丹,检验项目是尿HCG,结果是阳性,张大官人顿时明白了,一定是柳丹晨做事不彻底,把这份化验报告撕了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结果被办案警察发现了,于是人家拿出不怕脏不怕累的功夫,将这份东西拼接出来。
张扬早就知道柳丹晨怀孕的事实,他当然不会揭穿这件事,歪着脑袋盯着那张拼图看了一会儿道:“这人我不认识。”心说陈丹,柳丹晨啊柳丹晨,你也换个有创意的名字,这么精明的丫头怎么就这么马虎,我不忍心坏你清誉,现在只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周志坚的表情充满了得意之色,他扬起那份化验报告道:“根据这上面的日期和编号,我们找到了这家医院,调出了当天陈丹所有的化验结果,像柳丹晨这样的明星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当时接诊的女医生从照片上认出了陈丹,她怀孕了!”
张大官人心中暗叹,完了,柳丹晨这下事情败露了,要是传出去你的玉女形象一去不复返了,他表面上却平静如常,反问道:“人家怀不怀孕是人家的私事儿,什么时候你们公安局改计生办了?”
周志坚道:“我想你现在应该有话对我说了。”
张大官人道:“我有什么话对你说?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吗?”
周志坚道:“我记得几年前曾经有个案子,一个有妇之夫因为耐不住寂寞和一位女下属发生了婚外情,后来这位女下属不小心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个男人有地位有声望,他想让情人打掉这个孩子,可是那女的坚决不同意,于是这个男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生活,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了他的情人。”
张扬充满嘲讽地看着周志坚:“还别说,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你少在这儿指桑骂槐,没那必要,我这人不怎么会拐弯,你是不是怀疑柳丹晨怀孕跟我有关系?”
周志坚道:“这件事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张大官人笑道:“我清楚什么?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别怀疑我,给她送花献殷勤的也不是我,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不找傅海潮问问?要说名望地位人家可比我强多了。”
“你……”
“别你你你的,我说周志坚,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我全都清楚,我不妨把话撂在这里,柳丹晨失踪我也很遗憾,我也很关心,但是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们口口声声说她被绑架,我看这件事未必是绑架,也许她因为害怕周围舆论选择逃避呢?你们公安查案的确够用心,可我希望你们用心的同时也多为人家考虑考虑,柳丹晨是个公众人物,人家还没结婚,有些事还是不要往外乱说。”
周志坚道:“你怕啊?”
张扬道:“我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周志坚道:“做过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张扬道:“得,你是坚决把我当成坏人了,有证据吗?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我走了,我没兴趣跟你谈,还有,你给我记住了,话不能乱说,要是因为你不负责的言行给我造成了任何不好的影响,我饶不了你。”
“威胁我?你要搞清楚,这里是警察局。”
张扬笑道:“警察局怎么着?警察局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不是诬赖好人的地方,懒得跟你废话,我走了,你叔叔还等我喝酒呢。”他起身就走。
周志坚怒道:“你给我站住!”
张大官人这次还真听话,停下脚步,盯住周志坚道:“今儿的事情,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小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你不懂的话,回去多请教请教你们家长辈。”
周志坚怒吼道:“你混蛋!别以为有文家给你当靠山,你就目空一切,既然有胆子做,为什么没胆子承认?懦夫!”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他发现周志坚正在有意识地激怒自己,环视周围,这里是南栅分局,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火气,发作起来,只怕就被别人抓住了把柄,周志坚不是冲动,他在设圈套啊,混小子,看来也有几分道行啊!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有完没完】(下)
周志坚以为张扬是气极反笑,可事实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张大官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想要激怒我,想我在警局闹事,从而抓住我的把柄,采取进一步针对我的行动,没那么容易。
张大官人笑了两声,看着周志坚道:“看在兴国的份上,我不跟你这小辈一般计较。”他说完转身就走。
周志坚怔怔地望着张扬的背影,实在想不出应该怎样把他留下。
张扬来到外面,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选择前往楼上局长办公室去一趟,他要找梁联合说几句,这梁联合也忒不够意思,表面上跟自己称兄道弟,可他手下周志坚处处在针对自己,他居然听之任之,就算你有苦衷不想管也总得吭一声吧。
张扬来到局长办公室前,刚巧房门打开了,一名男子从中走了出来,梁联合笑着送了出来,那男子正是傅海潮。
梁联合看到张扬突然现身,笑容不由得变得有些尴尬。
张扬压根没看他,目光落在傅海潮的身上,咧开嘴笑道:“哟嗬,巧啊,原来梁局有贵客要招待,我就不打扰了。”
傅海潮微微一笑:“我要走了!”
梁联合张大了嘴罢:“哎……”发现张扬也跟着傅海潮前后脚下楼,想必这小子生了自己的气,梁联合心头不由得有些郁闷,这件事又岂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他摇了摇头,干脆回办公室好好清理一下思路。
傅海潮和张扬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停车场,傅海潮开车来的,张扬没开车,刚才是搭警方的顺风车过来,现在回去没人送他,只能步行。
傅海潮走在前面,知道张扬一直在后面跟着自己,心头多少还是有些警惕,这小子出了名的胆大,该不是要跟着自己悄悄打自己的黑砖吧,可这里毕竟是警察局,他张扬再大胆,也不敢如此。
傅海潮来到车前停下脚步,平静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扬道:“路是你们家的?你能走我不能走?”
傅海潮缓缓转过身去,盯住张扬的双目。
张大官人和他对视着,微微翘起的唇角带着不屑。
傅海潮道:“柳丹晨已经失踪三天了,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希望你说出来。”
张扬道:“看不出你还挺关心她,你是她什么人啊?”
傅海潮道:“朋友!”
张扬切了一声,昂起头看着天空:“朋友?这两个字还是不要轻易说出口的好。”
傅海潮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张扬道:“你的话高深莫测,我理解能力不行,听不懂。”
傅海潮道:“柳丹晨是因为什么失踪的,你应该最清楚。”
张扬望着傅海潮道:“看来那帮警察受到了你的不少影响,我现在懂得什么叫贼喊捉贼了,说我的时候,你自己不脸红吗?”在张大官人看来柳丹晨怀孕这件事上傅海潮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傅海潮点了点头道:“看来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张扬道:“傅海潮,你想干什么我清楚,有种的话,自己放马过来,何必利用别人。”
傅海潮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转身上了他的黑色路虎。离开南栅区分局大门的时候,从反光镜望去,张扬逆着风一步步在后面走着。
傅海潮拿出手机拨出一个老友的号码:“亚辉吗?我是海潮,我给你提供一则新闻……”
张大官人来到分局门口的道路上,伸出手拦车,不知是不是出租车对公安局都有些避讳,十多分钟居然没有拦到一辆,张大官人这个郁闷呢,正不耐烦的时候,梁联合的警车开了出来,经过张扬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落下车窗道:“上车!”
张扬也没跟他客气,来到副驾上坐下了。
梁联合提醒他道:“安全带!”
张扬道:“没那习惯!”
梁联合道:“带上,报警声响得闹心。”
张扬只能把安全带给扣上了:“梁局,怎么自己开车啊?你手下这么多人,这么点小事何必要亲自动手?”
梁联合听出这厮在挖苦自己,咳嗽了一声道:“柳丹晨的案子我交给周志坚了,刚才傅海潮来我办公室是询问案情进展,他和柳丹晨是好朋友。”
“周志坚去驻京办找我也是你的主意?”
梁联合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张扬道:“越想当好人,结果却两面不是人。”
梁联合笑得非常牵强,他岔开话题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张扬道:“平海驻京办,我们省长还叫我中午一起吃饭呢。”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了,过了中午饭时了。
梁联合道:“你们省长岂不是周志坚的叔叔?”
张扬道:“是,今儿周志坚当着他叔叔的面把我给请过来了,周省长还不知道我犯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梁联合眼角瞥了张扬一眼:“关于柳丹晨那件事,你好像还有不少隐瞒吧?”
张扬转过脸看着他:“梁局,您到底是凑巧好心送我一程呢?还是觉得没调查够,所以亲自上阵,给我来个连续审问呢?”
梁联合道:“你别误会,我明天就去云安省开会,离开这些麻烦事越远越好,咱们好歹是朋友一场,就算你心里不这么想,我还是把你当朋友。”
张扬道:“你这么一说搞得好像跟我对不起你似的。”
梁联合道:“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吧?”
张扬道:“算了,你也不容易,当局长的连手下的小警察都管不了。”
梁联合道:“你别激我,我工作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经过,现在我已经是风波不惊的心态了,要说周志坚,工作能力也是不错的,柳丹晨的案子他查出了一些眉目。”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看了张扬一眼。
张扬没说话,等着梁联合接着往下说。
梁联合道:“柳丹晨那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张扬道:“没关系,我跟她之间绝对是清白的。”
梁联合道:“可柳丹晨失踪之前,你的很多行为的确说不通,你不要说周志坚针对你,换成任何人也会把你列为首要的怀疑对象。”
张扬道:“怀疑什么?怀疑我和她的失踪有关?怀疑我把她给藏了起来?”
梁联合道:“柳丹晨失踪前已经有了身孕。”
张扬道:“我跟这事儿没关系!”
梁联合叹了口气道:“没关系最好!”
张扬道:“我说梁局,你跟我透个底儿,现在你们是不是把我列为重点嫌疑人啊?”
梁联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说呢?”
张扬道:“反正我也说不清,你们也没证据抓我,我看所有一切只有等找到柳丹晨才能解释清楚了。”
张扬回到驻京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问过洪卫东才知道周兴民已经离开了,张扬本以为周兴民要留下来和自己见上一面的,回头想想,今天周兴民邀请自己吃午饭可能只是客套,如若不然,他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张扬觉得周兴民做事有些让他看不透,周兴国既然知道周志坚针对自己,周兴民也应该知道,难道他对自己侄子的做法就没点反应?
张扬一边想一边走向电梯,前台的接待员看到他招呼道:“张书记!您留步!”
张扬停下脚步,那接待员快步走了过来,将一个信封交给他:“您的信!”
张扬拿起那封信看了看,上面没写寄信人,他向接待员笑了笑:“谢谢!”
走入电梯,张扬拆开那封信,里面没有信纸,张扬扩开信封口向里面看了看,却见里面有一缕头发,不由得内心一沉,他向四处看了看,出了电梯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关上房门,这才将信封展开,发现其中还有一个纸条,上面打着一行字:“你女人在我手里!”
张大官人心中一惊,他首先想到的是秦萌萌,拿起那缕发丝,抿了抿嘴唇,单从头发上他还看不出什么端倪。将纸条反转,看到纸条上有一滴血迹。
张扬想了想,拿起电话打给了赵国强,毕竟赵国强在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赵国强听说他收到了这么一封奇怪的信,让他去找自己的老同学,西京分局刑警大队长于强华帮忙鉴定。
张扬和于强华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当初在香山别院门前发生凶案就是于强华负责,是他帮助自己洗脱了嫌疑,张扬并没有将信的内容告诉于强华,只是让他帮忙鉴定下血迹和头发,然后将结果传真给赵国强,由赵国强在北港那边进行排查。于强华冲着赵国强的面子欣然应允,他答应张扬,一定尽快将分析结果传真给赵国强。
张扬确认秦萌萌仍然好端端地藏身在史沧海那里之后,稍稍放下心来,这样看来头发和血迹很可能是属于柳丹晨的。不过对方为什么在信中称之为他的女人?张大官人实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上)
“像你这种人,到哪儿都会引起纷争,原因是你太爱多管闲事。”高廉明煞有其事地为张扬总结道。
张大官人一笑置之:“我让你帮我准备的起诉材料怎么样了?”
高廉明揉了揉发红的双眼道:“我熬了一夜,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起诉秦振堂纵火行凶好像没什么切实的证据,他有证人你没有。”
“屁的证人,他手下的那帮军人跟他全都是一伙的,当然向着他说话。”
高廉明道:“危害公共安全这项罪名基本上还靠谱,可这其中也存在着一个不确定性,当时消防队在场,如果消防队不愿意提供证据,如果他们站在秦振堂的一边说话,咱们也就是白费劲。”
张大官人道:“结果无所谓,主要是影响,我就是要让他不自在。”
高廉明笑道:“够阴险的啊你,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人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高廉明起身去开了门,门外却是洪卫东,他朝高廉明笑了笑,手里拿了一份报纸,来到张扬面前将报纸递给他道:“你看看这则新闻。”
张大官人不看则已,一看几乎把肺给气炸了,上面刊载的一篇新闻是关于柳丹晨失踪的消息,不但将这件事说得明明白白,而且还在其中分析了案件本身,其中不少都是内幕消息,还指明柳丹晨失踪前已经怀孕,说她在失踪之前和平海省某市的市委书记关系暧昧。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那人是张扬,不过但凡认识张扬的一看就知道说的是他。更可气的是,挨着这条新闻旁边刊载着一条张扬参加经贸洽谈会的新闻,上面还配着张大官人在现场的一张照片,这根本就是生怕别人想不起张扬啊。
张大官人将报纸往一旁一扔,怒道:“扯淡!”
高廉明看到他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也感到有些好奇,拿起那张报纸看了看,嗤!地一声笑了起来,他咧着嘴道:“我说张书记,这文章好像在影射你哎!”
张大官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因为洪卫东在场,也没好当面发作,这会儿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写这篇文章的人一定深悉内情,而且从上面可以看出,里面的很多内容都属于机密,肯定是警方内部透露出去的。
洪卫东道:“张书记,我看这张报纸的针对性很强,如果不赶紧处理这件事,会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张扬道:“也没什么,人家未必写得是我,咱们又何必庸人自扰。”
洪卫东只是好心提醒他,看到张扬先是生气不过马上又表现的心平气和,也意识到张扬并不想在自己面前多说什么,于是笑了笑告辞离开。
洪卫东走后,高廉明凑到张扬身边:“老大,这个什么亚辉的记者根本是冲着你来的,这篇文章分明是说柳丹晨怀孕是你搞出来的啊!”
张大官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信吗?”
高廉明点了点头道:“不怕你生气,我信,这像你一贯的风格啊!”
“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张大官人直接找到了京江日报,他和记者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防火防盗防记者的那句话说得不错,这不,一没留神,就跳出一记者和自己作对。
亚辉的真名叫刘亚辉,他是傅海潮的老同学,听说滨海市委书记过来找自己,刘亚辉本想避而不见,可转念一想横竖都躲不过去,还是同意张扬来到他的办公室。
刘亚辉本以为张扬会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可见到他时,张扬的表情却如春风拂面和蔼的很,这反倒让刘亚辉更加地摸不着他的深浅。
虽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张扬,可刘亚辉还是装出一副素未谋面的样子:“你是……”
张大官人乐呵呵伸出手去:“我叫张扬,在滨海市工作。”
刘亚辉这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滨海市委张书记,你可是新闻人物啊,怪不得看起来那么眼熟。”
张扬微笑道:“没想到能够让刘大记者惦记。”
刘亚辉听出这厮话里有话,毕竟他先出手阴了张扬,还是有些心虚的,笑着道:“张书记的大名经常见诸媒体,身为记者,连这点新闻嗅觉都没有就不称职了。”
张扬笑道:“看得出你很称职,最近我还在报纸上看到你写得关于我的消息。”
“有吗?”刘亚辉眨了眨眼睛,在文章中他可连一个字都没提张扬啊。张扬一进门,他就认为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对于张大官人的斑斑劣迹,他也是听说过不少的,动辄打人耳光,今天搞不好就是来找自己施以暴力的,想到这里刘亚辉一颗心怦怦直跳,不过他对此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张扬最好别出手,只要他出手,这个跟头他就栽定了。
张大官人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怎么没有?”他拿出那张报纸,点了点上面的照片道:“照片上可不是我吗?”
刘亚辉不看也知道是什么内容,他笑道:“张书记看错了,这是两篇不同的报道,您看到的有照片的这篇不是我写得,这篇关于柳丹晨的文章才是我的手笔。”
张大官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心说孙子哎,你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承认,算是有些胆量。张大官人双手撑着桌子,刘亚辉这才意识到还没请人家坐下呢,张扬以这样的姿势站着,给他心理上一种无形的威压,刘亚辉赶紧道:“快请坐!”
张大官人没有去坐,盯着刘亚辉的双目道:“看来是我误会了。”
刘亚辉笑道:“应该是!”在张扬目光的逼视下,他一阵心慌。
张扬道:“有件事我很纳闷啊,柳丹晨的事情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刘亚辉有些害怕张扬的目光,他想要摆脱,可是却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有种魔力,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逃脱对方的眼神。他的心跳也不断加快,似乎要跳出自己的胸膛,刘亚辉捂住胸口,脸色苍白道:“我只是在……做新闻……”
张扬道:“这京城虽然很大,但是想要查出一些事情并不困难,你和傅海潮是老同学吧,这些消息都是你从他那里知道的对不对?”
刘亚辉额头上滚落下黄豆大的汗水,他明明想说不是,可话到唇边,却仿佛心底有人在告诉他,要说实话,他点了点头道:“是……”
张大官人对刘亚辉用上了迷魂术,对付这个不会武功的记者,张大官人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张扬道:“是他让你故意把两篇报道排版在一起,这样一来,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报道中所说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败坏我的名誉是不是?”
刘亚辉道:“是!”他的目光痴痴呆呆地看着张扬。
张大官人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居然这么害我,你这就是为虎作伥。”
刘亚辉没啥反应,此时他的神智已经完全被张扬控制住。
张扬道:“除了让你写这篇报道,他还让你做什么?”
刘亚辉老老实实回答道:“他让我不要怕你,只要你敢对我出手,他会为我讨回公道。”
张大官人发现这个傅海潮真是够阴险,针对自己的组合拳一招接着一招,在南栅分局如此,现在也是如此,得亏自己警觉,如果按捺不住脾气真把刘亚辉揍一顿,恐怕他就会抓住这一点不放。
张扬又问了几句话,看来这个刘亚辉知道的事情也不算多,张扬并没有为难他,此人只不过是帮傅海潮办事罢了,冤有头债有主,他应当去找傅海潮才对。
张大官人找刘亚辉是做足准备的,他在办公室里,就用刘亚辉的手机给傅海潮打了个电话,然后打开免提,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刘亚辉中了他的圈套,自然是有问必答。
傅海潮在电话那头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张扬问完拿起电话,冷笑道:“傅海潮,明人不做暗事,你好歹也是一国企的老总,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尽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你说我要把这件事抖给报社,会产生什么影响?”
傅海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这其中有些误会。”
张扬道:“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是个爷们,做了就承认。”
傅海潮道:“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张扬道:“报社旁边有个君怡茶社,二十分钟后我在那儿等你见面。”
傅海潮是一个人过来的,张扬已经在雅间等他,大剌剌坐在那里,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看到傅海潮来了,张扬微微扬了扬头,示意傅海潮在自己对面坐下。
傅海潮非常的镇定,坐在那里,向服务生要了杯红茶。
张扬道:“你应该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海潮道:“到今天,柳丹晨已经失踪四天了。”
张扬没想到他居然从这个话题开始,不屑道:“你关心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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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中)
傅海潮道:“当然!”
“虚伪!”
傅海潮得到这样的评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你对我有偏见!”
张扬道:“如果关心一个人就不会拿她的隐私到处宣扬。”
“你怕啊!”
张大官人笑道:“我做过的事从来都不怕承认,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休想赖到我头上。”
傅海潮点了点头道:“官场中人,嘴上一套,可做得又是一套,情有可原。”
张扬道:“你处处针对我,还不是想通过我来牵连文家!”
傅海潮被张扬点破自己的用意,他笑了笑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口红茶,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性情冲动的人。”
“所以你就故意激怒我,不惜利用周志坚、刘亚辉这样的角色,屡次挑战我的底线,如果我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就中了你的圈套,你就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大作文章了。”
傅海潮道:“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卑鄙。”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望着他道:“可从你身上,我看不出一丁点儿高尚的地方。”
傅海潮道:“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偏见,可是,无论我们之间的关系怎样,我都希望尽快找到柳丹晨。”
张扬道:“傅海潮,你这人虚伪的有点无耻了,拜托你别三番两次的拿柳丹晨当幌子。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的用意是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今儿我之所以同意跟你见上一面,不是因为我想妥协,而是我懒得搭理你,这篇报道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我必须要提醒你,以后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
傅海潮的唇角仍然保持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个谦谦君子,被人当面戳破用心的滋味是非常尴尬的,但是傅海潮掩饰的很好,仿佛张扬所说的这一切和自己无关。
张扬道:“我相信我干爹和你父亲之间是君子之争,何必自作聪明用小人行径给他们抹黑呢。”
傅海潮道:“你比我想象中要看得透彻。”
张扬道:“因为我不在乎!”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柳丹晨是我的朋友,我希望她平安,也希望你不要利用她的事情进行诋毁,你可以做到。”
傅海潮道:“她怀孕了!”
“与我无关!”张大官人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却是赵国强,他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要告诉张扬最新的调查结果,于强华已经将分析结果给他传真了过去。
赵国强道:“根据基因比对,已经确定你收到的那缕头发和血迹属于同一人都是柳丹晨的。”
张大官人喔了一声,心中有些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将柳丹晨的头发寄给自己?难道想利用柳丹晨要挟自己?这不科学啊,自己和柳丹晨之间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
赵国强那边声音突然低了不少,他低声道:“我又多做了一个比对,你还记得当初你拿给我的衬衫吗?”
张扬的心顿时紧了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内心怦怦直跳,老天爷不会这么玩我吧?
赵国强道:“你衬衫上的血液和你送来的这份样本完全相同,也就是说都属于柳丹晨。”接下来的话赵国强没必要说了。你张扬对柳丹晨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就好,无需点透。
张大官人有点懵了,这不科学啊,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知道自己跟邵明妃啥事儿都没发生,可那天晚上他蛊毒发作,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全无印象,他怎么会在糊里糊涂地状态下把柳丹晨给那啥了,柳丹晨和邵明妃到底是什么关系?邵明妃为什么会利用她?可事后柳丹晨为什么只字不提,白让自己占了那么大便宜。现如今她怀孕了,不用问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苍天啊,大地啊,咱不带那么玩儿的!
傅海潮坐在张扬对面,看到他突然变得失魂落魄,心中有些奇怪,低声道:“你没事吧?”
“没事!”张大官人站起身就走,不小心和女招待撞了个满怀,两杯滚烫的热茶都泼到了他的身上,张大官人被这么一烫方才回到现实中来。
那女招待连说对不起。
傅海潮起身问候。
张大官人顾不上解释,快步离开了茶馆,外面秋风正疾,张大官人迎着风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他默默梳理着这件事的头绪,想要彻查当晚发生的情况,知情人有两个,一个是柳丹晨,还有一个就是黑寡妇邵明妃,张大官人终于知道那晚上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柳丹晨,而且那一夜孽缘居然还让柳丹晨怀孕,他顿时开始紧张了,母子两人全都被人劫持,他不能不关心,有道是关心则乱,张大官人开始有些凌乱了。
现在看来报纸上没冤枉他,人家虽然没有真凭实据,可这预测简直神了,好笑的居然是自己,就在刚才他还以为柳丹晨怀孕可能和傅海潮有关系呢,难怪柳丹晨见到自己表现的那么幽怨,自己夺去了人家的处子之身,而且忘得干干净净,换成谁也会恨啊。
张大官人准备去找邵明妃,可没等他去找邵明妃,邵明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约他去玲珑山别墅见面。
张大官人赶到这里,和邵明妃见面的时候这厮已经基本调整好了。
看得出邵明妃特地打扮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妖冶的美,张大官人在沙发上坐下,皱了皱眉头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最近忙着呢!””
邵明妃挨在他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身上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娇声道:“小没良心的,人家想你了嘛!”
张大官人环视了房间四周道:“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薛世纶给你的吧。““切!他愿意!”邵明妃因为这话有些不悦,在张扬的肩头打了一下,然后又凑了过来,下巴颏压住他的肩膀,手指点着他的心口道:“我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我?”
张大官人道:“没有,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快把你这个人给忘了。”
邵明妃啐道:“男人都是负心汉!”
张大官人道:“你找我有正事吗?没事儿我可要走了!”
邵明妃挽住他的手臂,常春藤一样把他给缠住:“咱们好歹也是露水夫妻啊。”
张大官人笑了笑,心说到现在这种时候了,你他妈还敢骗我。
邵明妃道:“我刚刚看到京江日报,上面说你和柳丹晨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你还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真的假的啊?”
张扬看了她一眼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报纸上这样写了?我跟柳丹晨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邵明妃望着张扬的眼睛,心说你知道什么?那天晚上和你上床的那个就是柳丹晨,她并不知道张扬已经识破了她的阴谋。
张扬盯住邵明妃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邵明妃因为他的笑容而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听到张扬柔和的声音在耳边道:“你困不困?”
邵明妃果然打了个哈欠,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
张扬道:“你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明妃道:“那天晚上……”她刚刚开口就感觉到心口剧痛,哎呦惨叫了一声,正是因为这阵难捱的疼痛,她的意识重新清醒了过来,望着张扬一双明澈的双目,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邵明妃明白张扬刚刚一定是对她施行了某种催眠术,想要利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把实话说出来,张扬并不知道他们门中弟子都已被师父种下了心蛊,遇到外人想要控制他们精神的时候,心蛊就会自然而然的触发,引起心头剧痛,这种方法本来是师父为了控制弟子之用,想不到竟然破了张扬的迷魂术。
邵明妃暗叫好险。
张大官人看到她的神智重新恢复清醒,不由得暗叫可惜,眼看就要成功了,想不到她居然又清醒过来。
邵明妃妩媚笑道:“你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她心中暗暗警惕,张扬既然对自己用上了催眠术就证明他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怀疑。不会啊,当天晚上的事情,除了自己和柳丹晨没有其他人知道,柳丹晨如今失踪?难道她的失踪真的和张扬有关?这丫头利用这种方法躲开众人的注目不成?
张扬道:“你和柳丹晨很熟啊?”
邵明妃道:“算不上熟悉,我喜欢听她的戏。”
张扬故意道:“我和柳丹晨也不熟,不知为什么有人会造我们的谣。”
邵明妃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你们一个年轻有为,一个青春靓丽,就算是发生点什么事情也很正常。”
张扬道:“明明没有的事情,你别听外人瞎说。”
邵明妃道:“这报纸十有**是在造谣,不过看到这报纸我倒是有些担心,你说咱们俩的事情如果被那帮记者知道了,还不得炒翻天?”她这句话分明是在威胁。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摊牌】(下)
张大官人并不怕威胁,他过去之所以容忍邵明妃,目的是要查出她背后的黑手,可现在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渐渐变得明朗,张扬也没太多必要陪着她兜圈子,张扬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全无印象,你怎么说都行。”
邵明妃道:“张扬,你这是什么话?想不承认?”
张扬道:“你反复说自己有了身孕,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走一趟,咱们去验证一下?”
邵明妃顿时明白张扬已经对自己怀孕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她呵呵冷笑道:“张扬,你大概不了解我,我喜欢的东西就算得不到我宁愿把他毁去,我做事不计任何代价。”
“威胁我啊?你想毁就毁喽,邵明妃,我跟你无怨无仇的,究竟是你想对付我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你……”邵明妃心中忐忑,张扬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张扬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邵明妃你做过什么,我清清楚楚,别再说什么爱我的鬼话,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说这个字。”
邵明妃怒道:“你好无耻,居然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我做过什么?你以为我当真神志模糊意识不清,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还好这世上的女人并不都像你这般歹毒,想把事情闹大,你只管去闹,到头来肯定是自取其辱。”
邵明妃意识到自己的奸谋已经完全被识破,此时她再说什么恐怕张扬也不会相信。
“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打你,不过以后再敢惹我,我一定把你吊起来打。”张大官人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邵明妃愣了一会儿,马上想起给师父电话。
萧国成听邵明妃说完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你说什么?他已经完全识破了你的计划?”
邵明妃道:“他知道我怀孕这件事是骗他的,还追问我和师妹的关系。”
萧国成叹了口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张扬医术高超,你这个蹩脚的骗局只怕骗不住他。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
邵明妃嗯了一声。
萧国成道:“你师妹有没有消息?”
邵明妃道:“没有,师父,有句话我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你说!”
邵明妃道:“我看师妹应该不是被人绑架,很可能是自己藏了起来。”
萧国成冷冷哼了一声。
邵明妃虽然知道师父不悦,可她仍然继续说道:“且不说师妹和他有那层关系,现如今师妹怀了身孕,孩子自然是他的。”
萧国成怒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邵明妃道:“师父,徒儿知错了,也受到了惩罚,可是徒儿可以对天发誓,我对师父绝没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之心啊。”
萧国成道:“照你所说,他对你之前所说的事情应该是产生了怀疑。”
邵明妃道:“师父,我担心的是师妹,如果她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彻底倒向姓张的怀抱,那么师父您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岂不是……”
萧国成沉默了下去,邵明妃所说的正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无论他情愿与否,柳丹晨这个他曾经最钟爱的女弟子已经是张扬的女人,不但被张扬夺去了处子之身,而且还怀上了他的骨肉,这样的情况下难保她不对张扬产生感情。如果她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怕自己就要暴露了,想到这里萧国成有些不寒而栗。
邵明妃听到他久为说话,小声叫道:“师父……”
萧国成道:“你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你师妹再说,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邵明妃道:“我看师妹肯定是被姓张的藏了起来。”
萧国成道:“这么大一个活人岂是他想藏就能藏得住的?查查他最常去的地方,或许会又发现。”
邵明妃道:“除了平海驻京办,他最常去的就是香山别院,不如我到那里去看看。”
香山别院掩映在一片火红的枫叶中,门前的小路铺满落叶,这两天并没有人打扫这里,秋风一吹,有的枫叶从树上飘落,有的从地下升起,悠悠荡荡,宛如万千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别院的地下洞窟之中又黑又冷,根本看不到上方如此美好的景象,柳丹晨坐在漆黑的地下,她已经开始接受这场噩运,抓她过来的那神秘女子利用一条长长的铁链将她左足的脚踝和巨岩相连,这样可以保证她拥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了,那女子自从将自己抓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眼看留下的食物就要吃完,柳丹晨心中暗叹,只怕自己要死在这漆黑的洞穴之中,可惜了腹中的孩儿,还没有来到人世就将要陪着自己死去。
柳丹晨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被抓之前,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要将这孩子流掉,可自从来到这地下,她忽然对腹中的骨肉产生了一种难以描摹的感情,她甚至开始想,如果自己能够逃过此劫,一定要将这孩子生下来,照顾他成长。
黑衣女子的出现毫无征兆,她的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给柳丹晨带来的食物。
柳丹晨道:“你来了!”她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招呼一位许久不见的朋友。
黑衣女子目光冷冷扫了她一眼,然后将东西扔在她的足下,她的表情木然,如果不是眼睛在动,几乎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人偶。
柳丹晨道:“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仍然沉默着。
柳丹晨道:“你是张扬的仇人?”
黑衣女子负手而立,望着不远处的地下河,目光飘忽不定。
柳丹晨道:“是不是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让我猜猜,你对他是不是因爱生恨?”
黑衣女人呵呵怪笑起来,黑暗中听得柳丹晨不寒而栗。
黑衣女人转向她道:“做人不要太聪明,也不要太好奇,总而言之,只要你听话,我就保住你的性命。”
柳丹晨道:“现在外面的警察在到处找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触犯了刑法?”
黑衣女人道:“你的下蛊之术是跟谁学得?”
柳丹晨道:“我是苗人,祖上传下来的一些东西,本来是用来对付负心汉的,没什么特别,你想不想学?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看你那么恨张扬,不如我教你在他身上下蛊,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黑衣女人冷冷道:“你当真这么恨张扬?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怀上他的骨肉?”
柳丹晨道:“你的好奇心也很强。”
黑衣女人道:“我问你话的时候,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别忘了你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
柳丹晨道:“与其被你关在这又冷又湿的地下,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你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不能让你死。”
柳丹晨道:“我要是想死,你拦不住我。”
黑衣女人盯住柳丹晨的双眸道:“或许我拦不住你,可是我听说一旦女人有了身孕,求生的意志就会变得超强,你现在若是死了,等于某杀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柳丹晨芳心一颤。
那黑衣女人将她目光中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叹了口气道:“所以你还是安安生生的多等两天,我也不想多造杀孽!”
邵明妃看到香山别院房门紧闭,里面应该有人,她并没有选择敲门,而是从东墙翻墙而入,时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满了这座小院,邵明妃看到西厢处已经亮起了灯光,她贴着墙根悄然走了过去,透过窗户的玻璃向里面望去,却见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女正在灯下读书。
邵明妃虽然是女人也不得不赞叹陈雪的美丽,她的美超凡脱俗,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仙子。
正在翻看书页的陈雪突然停了下来,她站起身,邵明妃担心被她发现,赶紧俯下身,她一身黑衣劲装,脸上蒙着黑色眼罩即便是被人发现也不会认出她的本来身份。
陈雪打开了房门,走入院落之中,在红叶铺满的青石板道路上舒展了一下双臂,美眸望着西方天空的晚霞,轻声道:“你来了?”
邵明妃内心一怔,她躲在墙角处,按理说,从陈雪的位置看不到她,难道是有其他人过来了?邵明妃没有出声。
陈雪又道:“大门并没有闩上,为什么你还要翻墙而入呢?”
邵明妃这下可以确信,陈雪就是朝着自己说话的,一颗心纳闷之极,她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难道这文文弱弱的小姑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邵明妃知道继续躲藏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她笑了一声从墙角处走出,轻声道:“妹子,你长得可真漂亮。”
陈雪的表情古井不波,她打量了一下邵明妃:“这里除了书以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看来你选错地方了。”
邵明妃道:“我看到这里深宅大院的,所以就走进来看看,可既然进来了,就有些不想走了。”
陈雪淡然道:“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上)
邵明妃缓步走向陈雪,故意挺了挺胸膛,风骚十足地挑衅道:“我就算不走你能拿我怎样?”她推测到张扬和陈雪之间的关系必然不凡,如今张扬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谎话,也就是说她无法继续用那晚的事情要挟张扬,眼前的小姑娘倒是一个机会,只要自己在她的身上下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要挟张扬的条件,想到这里邵明妃心中歹意顿生。
陈雪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望着她的双目。
邵明妃倏然出手,她的出手毫无征兆,在这样接近的距离下发动攻击,邵明妃认为应该是十拿九稳,她要先制住陈雪的穴道,然后在她身上种蛊,让这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成为自己的蛊偶。
她的手指即将触及陈雪的娇躯,忽然眼前一晃,竟然戳了个空,邵明妃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目标竟然从她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劝告!”
邵明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她应变也是极快,反手弹出一团粉红色的烟雾,那团烟雾将陈雪的身躯笼罩其中,粉红色的烟雾中,一只晶莹无暇的纤手探了出来,掌心轻轻印在邵明妃的身上,邵明妃只觉得周身麻痹,顿时软瘫倒在了地上。
烟雾散去,陈雪俏生生站在邵明妃的面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愤怒,轻轻将邵明妃的眼罩摘下,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美貌何苦为贼?”
邵明妃此时方才知道眼前的柔弱小姑娘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本以为可以将她轻松制服,却想不到最终被制服的居然是自己,邵明妃懊悔非常,早知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现身相见。她仍然嘴硬道:“我又没做过什么?你能拿我如何?”
陈雪正想说话,忽然看到邵明妃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陈雪慌忙转过身去,却见远方树枝轻动,又有不少的枫叶飘落下来,可是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
陈雪秀眉微蹙,芳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阴影,她轻声道:“你看到了什么?”
邵明妃道:“你最好放了我。”
此时外面响起汽车的声音,却是张大官人到了,看到眼前场面,张大官人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邵小姐,小雪,你怎么不请她坐,邵小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石板地凉啊,别把你给冻着了。”
邵明妃当然能够听懂这些风凉话,狠狠瞪了张扬一眼道:“张扬,你最好放了我,如果让警方知道你们对我非法禁锢,你们是要坐牢的。”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道:“你居然跟我讲法律。”他转向陈雪道:“怎么回事儿?”
陈雪道:“她蒙着脸偷偷潜入这里来,不知想干什么?”
张扬道:“邵明妃,你也不差钱啊,模样长得那么周正居然是个女贼,我真是为你痛心。”
邵明妃道:“张扬,你要是不把我放了,我就将你干得那些丑事全都说出来。”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阶下囚,邵明妃仍然嘴硬。
张扬道:“你想说就说,没凭没据的事情,傻子才会相信,那啥,你说我是应该把你扭送警方呢?还是通知你们家薛先生过来领人?”
邵明妃道:“张扬,你最好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最后大家都没有好处。”
张大官人啧啧有声,他把陈雪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女人非常的古怪,我利用迷魂术对她没有效用,咱们需得想个法子,让她乖乖说实话。”
陈雪道:“我在她体内种上生死符,她要拗不过折磨,就会说实话。”
张大官人乐得连连点头,指了指书房道:“我去里面喝茶,你跟她单独谈谈。”
张大官人来到书房内,他想了想,邵明妃今天落在自己手里不能那么轻易就把她给放了,至少要搞清楚她和柳丹晨的关系。
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邵明妃尖叫起来,张大官人赶紧回到院落之中,却见邵明妃头发散乱,在地上来回打滚。
陈雪这小妮子的心态绝对超人一等,即便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她的表情一如古井不波,仿佛一切都和自己无关,陈雪道:“现在告诉我你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
邵明妃捂住头颅,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张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她凄然道:“你杀了我吧……”
陈雪道:“你体内种下的叫生死符,顾名思义,倘若被种下生死符,就会在一日之间感悟生死两重天的滋味。”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不仅仅是疼痛,而且其间还夹杂着百爪挠心的奇痒感觉,邵明妃心中暗自悲哀,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居然遭到这种噩运,先是被师父种下抓破美人脸,现在又悲催的中了生死符。邵明妃发现自己真得小看了这位小姑娘,陈雪心肠之硬,为人之冷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看来女人的外貌和心肠果然无法画上等号,其实邵明妃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邵明妃开始还觉得自己能够忍受,可她很快就发现生死符要比任何一种蛊毒还要可怕,她熬不住疼痛,颤声道:“我……我是来找柳丹晨的……我以为是张扬和柳丹晨串通……共同谋划了这件事……”
张扬道:“你和柳丹晨究竟是什么关系?”
邵明妃知道在这件事上轻易瞒不过去,只能如实答道:“她……她是我师妹……”
“你们的师父是谁?”
邵明妃道:“他死了……三年前我们的师父就去世了……”
张扬道:“既然柳丹晨是你的师妹,你为何还要陷害于她?”
邵明妃颤声道:“我没有害她,当初在你体内下蛊的人就是她,后来她发现你内力深厚控制不住你,所以决定舍身种蛊,唯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完成种颅之术……我……我只是从旁帮忙……”
张扬道:“你三番两次的欺骗于我,居然好意思说你在帮忙。我和你们两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对付我?”
邵明妃咬了咬嘴唇,疼痛和奇痒交织的感觉让她的鼻翼不停翕动,她哀嚎道:“饶了我,我……只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
“谁?”
邵明妃道:“雇主是个女人,我也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是谁……哎呦,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邵明妃捂着头颅恨不能一头撞死。
陈雪和张扬对望了一眼,在他们听来邵明妃说得的确有可信之处。
邵明妃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没有将师父供出,她不敢说,如果将师父暴露出来,恐怕她的下场更加凄惨。
陈雪走过去在她肩头轻轻一拍,邵明妃感觉到身躯一轻,顿时所有的不适感全都无影无踪,她迷惘地睁大了双眼,抬起手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去。
张扬道:“你记住了,以后再敢做针对我的事情,我决不饶你。”
邵明妃连连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雪道:“三年内只要你恪守本分,我自然会解去你体内的生死符,还有,张扬体内的蛊毒,你应该有解救之法吧?”
邵明妃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门的功夫,讲究的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师妹种下的蛊毒,必须由她亲自解除,若是她出了事,恐怕他这辈子都无药可救了。”
张大官人又道:“你在薛世纶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邵明妃道:“没有,我就是为了钱。”
张扬知道这女人善于说谎,不过一时间也分不出她到底哪句是实话哪句是谎话,反正陈雪已经在她体内种下生死符,谅她以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邵明妃期期艾艾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现在能不能放我走?”
陈雪看了张扬一眼,张扬点了点头:“你走吧,今天的事情不可以向任何人说。”
邵明妃慌忙爬起就走,她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离开香山别院很远,邵明妃方才壮着胆子回头看了看,想起刚才的痛苦滋味,她仍然心有余悸,从张扬刚才问话的情况来看,师妹应该不在他们的手里,她该如何回禀师父?今天的事情究竟应不应该如实禀报??
邵明妃心中正在矛盾之时,忽然听到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不是很怕啊?”
邵明妃呀地一声惊呼,抬起头来,却见一个黑衣女人站在她头顶的树枝之上,初始时她还以为是陈雪追来,可再看那女人脸上木然毫无表情,此时夜幕降临,山风吹动她的黑衣,宛如鬼魅一般,邵明妃吓得想要尖叫,可是那黑衣女人身躯一动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冰冷的右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一双冰冷的双眸盯住邵明妃道:“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我话!”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中)
邵明妃自以为武功还算不错,可今天连番受挫,失败且不说,而且她在对方的手下几乎走不上一个回合,邵明妃心中又惊又怕,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示意对方自己不会反抗,黑衣女子出手如闪电,制住她的穴道,将她夹在腋下,轻巧的就像拎起一只小鸡。
邵明妃在惊恐之下晕了过去,这倒免去了黑衣女子将她打晕,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听到水流之声,用力睁开双目只看到眼前漆黑一片。
嗤!地一声,有人划亮了一只火柴,照亮了这黑暗的地洞,邵明妃顺着火光望去,看到那黑衣女子正坐在一块岩石之上,将手中的一只马灯点燃。
邵明妃惊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她的声音在地洞内回荡,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也来了!”
邵明妃听出那声音分明是自己的师妹柳丹晨,循声望去,柳丹晨果然就在那里。惊恐之下顾不得掩藏她们之间的关系,邵明妃惊声道:“师妹,这是哪里?她为什么要抓我们?”
黑衣女子道:“原来你们是同门,怪不得都是用蛊高手。”
邵明妃和柳丹晨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流露出惭愧之色,至今她们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这两个字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当得起的。
邵明妃道:“你想我们做什么?”
黑衣女子道:“我和你们本来没有什么瓜葛,要怪你们就怪张扬。”
邵明妃这才明白这黑衣女子一定是张扬的仇人,自己可能是意外中枪了,慌忙解释道:“我和张扬没有什么关系,我恨他都来不及,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你的胆色还不如你的师妹,我抓她过来,因为她是张扬的女人,又是这世上唯一可以控制张扬的人,你虽然不如她重要,但是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你被陈雪种下了生死符。”
邵明妃一张面孔变得苍白,其实在陈雪制住她的时候,她看到后方黑影一闪,当时脸上就表现出诧异之色,陈雪也发现了她的表情变化,并由此推测出了什么,不过即便是陈雪那样的身手也没能及时发现这黑衣女子的存在,单从这件事看来,黑衣女子的武功应该还要超过陈雪。想到这里,邵明妃慌忙表白道:“你既然看到了,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和你的立场相同,我们不是敌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跟你合作。”
黑衣女子冷冷道:“你配吗?你对我来说价值仅仅在于生死符,从你身上,我或许可以参悟出生死符的秘密。”她走上前来。
邵明妃寒毛直竖,自己在她的眼中竟然只不过是试验品罢了,她惊惧道:“你……想怎样……””
黑衣女子抓住她的手腕,一股奇寒无比的内劲送入她的经脉之中,内息到达之处肢体仿佛被冻僵,邵明妃吓得尖叫连连,黑衣女人不胜其烦,制住她的哑穴。
柳丹晨虽然心中恨邵明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可是当她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不由得又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你何苦难为她?”
黑衣女子道:“你还是着紧你自己的性命吧。”
张扬和陈雪并不知道邵明妃失踪之事,张扬考虑之后,将邵明妃跑到香山别院的事情告诉了薛伟童,在他看来邵明妃这女人相当的危险,很可能会危及到薛伟童的安全,至于她和薛世纶的真实关系张扬并不清楚,但是他认为也不会是谋财那么简单。
薛伟童听说之后也是吃惊不小,她答应张扬不会将其中的细节告诉父亲,但是她必须要提醒一下自己的父亲,免得父亲吃亏。
张扬叮嘱薛伟童,尽量旁敲侧击,查清楚薛世纶和邵明妃是怎样认识的。
薛世纶最近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内,沉默并不意味着他会永远的消沉下去,他在精心密谋着一个全面的计划,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自己眼中的钉子全部清除,要将他们全都击垮。
从敲门声他就知道是女儿来了,得到他的应允后,薛伟童走了进来。
薛世纶坐在灯下,灯光让他两鬓的白发凸显了出来,身为女儿,薛伟童能够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父亲明显的衰老。
“还没睡?”薛世纶低声道。
薛伟童点了点头道:“爸,我有些事想跟您谈。”
薛世纶不禁笑了起来:“这么严肃?我的童童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严肃了?”
薛伟童道:“爸,我跟您谈正事儿,您能严肃点吗?”
薛世纶故意板起面孔道:“够不够严肃?”
薛伟童拉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表情极其严肃道:“我是想跟您谈谈邵明妃的事情。”
薛世纶一听是这件事马上就摇头道:“我个人的事情你少管,应该怎样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她是苗人你清楚吗?”
薛世纶闻言一怔,他认识邵明妃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一直都认为邵明妃是汉族人,不禁笑道:“苗人又怎样?总之是中国人就OK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找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妞做女朋友。”
薛伟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调查她。”
薛世纶笑道:“我知道,你还找张扬帮忙了吧,搞什么赛车?你们弄得那点事我全都清楚。”
“她生性风骚,黏上张扬了你知道吗?”
薛世纶道:“她爱怎样就怎样了,我又没打算跟她结婚,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给你找后妈的。”说到这里薛世纶心头不由得一酸,他想起了章碧君,章碧君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最终没能如愿,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人配得起自己的话,应该就是她了。
“我还查到她属于一个奇怪的门派,和京剧院的柳丹晨是师姐妹关系。”
薛世纶眉头皱起,女儿的这些话已经引起了他的重视,他虽然知邵明妃没那么简单,留她在身边不仅仅是贪图她的美色,更重要的是想通过她来找出背后的人物,却没有想到邵明妃和柳丹晨相识,还存在着那么复杂的关系,如果她们是同门,那么柳丹晨出现在他父亲的寿宴上或许就不是偶然,当时针对自己的那场刺杀难道是一个由她们主导的阴谋?
薛世纶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低声道:“你哪儿听来的?”
“你别管我是怎样知道的,总之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会骗你,你有没有听过苗人种蛊的事情?邵明妃就是一个用蛊高手,爸,我看您应该好好做个身体检查,看看是不是这女人给你种下了迷魂蛊,所以你才那么迷恋她。”
薛世纶自己最清楚,他对邵明妃并不是迷恋,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能让他迷恋的女人,他低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薛伟童道:“就是这些,爸,邵明妃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她接近你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贪钱,可能还有其他的阴谋,你不能再跟她继续下去了,要快刀斩乱麻,要离开这个女人远远的。”
薛世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来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伟童,总之你放心,爸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我答应你,马上就跟她分手。”
薛伟童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她向父亲道:“爸,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
薛世纶突然道:“她跟张扬到底相处到了什么程度?”
薛伟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是这女人缠着张扬,我三哥根本看不上这样的风骚女人。”
薛世纶哑然失笑道:“你是说我的眼光奇差无比?”
薛伟童吐了吐舌头:“您的眼光怎样,自己琢磨吧。”她说完轻快地走了。
薛世纶将房门关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想了想,拿起电话拨打邵明妃的号码,邵明妃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薛世纶摇了摇头,正在考虑是不是往她的住处打电话的时候,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安德铭在我的手上!”
薛世纶道:“很好,你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还不够,他说那糟老头子留下了一大笔钱。”
薛世纶道:“那是你们安家自己的事情。”
“这笔钱没有留给他,也没有给安德渊,我看这钱在安语晨的手里。”
薛世纶道:“你想怎么做?”
“我要她回来,从她那里一定能够找回这笔钱。”
薛世纶低声道:“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安达文也在找这笔钱,安家的财务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你不是想对付安达文吗?必须要阻止他得到这笔钱。”
薛世纶道:“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响起了两声沉闷的枪响,枪声过后,他低声道:“父亲死了,女儿怎么都要回来,只要她踏上香港的土地,我们就有机会。”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厄运连连】(下)
邵明妃的神秘失踪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薛世纶从女儿那里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对这个女人提防心更重,以为可能是女儿不小心走露了风声,邵明妃知道事情已经暴露所以离开。而在张扬看来邵明妃更像是畏罪潜逃,再说她是死是活,张大官人也无所谓。
但是对柳丹晨的事情,张扬明显心态有些转变,且不说柳丹晨和他发生过一夕之缘,单单是柳丹晨肚子里的孩儿就已经足够张大官人牵肠挂肚的了。
张大官人最近需要关心的事情实在不少,秦萌萌仍然藏身在史沧海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张扬这边已经启动了对秦振堂的控告程序,这叫以攻代守。
不过张扬也清楚将秦萌萌留在史沧海处也不是长久之计,他特地邀请史老爷子喝茶,一来是为了表达史老爷子仗义援手的谢意,二来是问问这两天的情况。
史沧海喝了口茶,低声道:“她在我那边应该没事,没我的吩咐,没有人敢到我的小院里来。”
张扬点了点头道:“多谢老爷子援手,等我想到稳妥的办法,我会尽快安排她离开。”
史沧海不知道秦萌萌究竟是谁,但是他相信张扬让他做的事情不会有错。从张扬的这句话就能够知道,至少在目前张扬还没有找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史沧海建议道:“有些在我们看来困难的事情,在有些人看来很简单。”他是在委婉的提醒张扬要懂得利用人脉关系,张扬的背景他非常清楚,文副总理是他的干爹,而他和乔家的关系也非常融洽,如果张扬能够说动任何一个为他出面,想必任何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张扬道:“这些小事我还是应该能够解决的。”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找人帮忙,可是秦萌萌的事情非常敏感,何长安目前涉及到多项经济犯罪,文国权正处在竞选的关键时刻,别人巴不得能够抓住他和何长安之间的把柄,如果文国权过问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必然成为外人攻击他的理由,而乔老,张扬也不适合去麻烦他,已经退出政坛,何苦让老人家再遭遇一次风波。
张扬想到的是萨德门托,上次他曾经帮助过秦萌萌,可说来奇怪,越想找谁,就越找不到谁,张大官人这几天给他打电话始终都无法打通,打到他在纽约州的办公室方才知道,这厮正在休假,跑到夏威夷享受阳光去了。
每次见到张扬,史沧海都试图说服他将一身神乎其技的武功发扬光大,这次也不例外,聊了两句又来到了这个话题上,张扬笑道:“现在武功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再厉害的武功在高端武器面前也变得不堪一击。不是说丧气话,别看咱们这些练武之人拳脚上威风,可真要是一颗导弹飞过来,咱们躲都来不及。”
史沧海道:“中华武学不仅仅可以强身健体,更是一种文化,我觉得我们这些武者都应该将之传承下去,不敢说一定要发扬光大,但尽量不要让这些武功失传了才好。”
张扬道:“教课授徒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我比不上您老爷子,桃李满天下。”
史沧海门中弟子不说上万也得有八千,过去这曾经是他的骄傲,可现在回头看看其中的缺憾也不在少数。当初因为张扬和门下弟子之争,他先后将两位弟子逐出门墙,乔鹏飞是一个,后来洗心革面,重新被他收入门下,而熊开滦自从离去之后到如今未归,想起这些事史沧海不由得感慨万千,叹了口气道:“有些时候广收门徒未必是好事,我这帮弟子之中真正能够将八卦门传承下去的……唉……”史沧海没说完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这话题明显让他有些失落。
张扬道:“英豪兄和乔鹏飞都是很有天分的人。”
史沧海道:“英豪的天份只能说是一般,他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已经非常难得,和他的努力不无关系,但是武功之道,终究还是要讲究一个悟性,我看他已经到了极限,再想往上提升已经是难上加难。”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鹏飞,他的天赋是我诸多弟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可惜他无法做到心无旁骛,现在更因进入了官场而忽略了练武,业精于勤荒于嬉,我看他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张扬道:“老爷子可以将您的武功心得记载下来,即便是下一代找不到理想的弟子,可以后未必没有天赋出众的门徒。”
史沧海道:“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自从我那老友曹三炮去世之后,我看到他留下一本菜谱,也就想到将自己的毕生武学也记录下来,现在已经写得七七八八,可这心中又矛盾起来。”
张扬微笑道:“因何矛盾?”
史沧海道:“老曹去世之时因为菜谱的那场纷争你还记得吗?”
张扬自然记得,因为曹三炮将菜谱传给了顾养养,所以导致门下弟子不满,闹出了一场漫天风波,史沧海顾虑的肯定是他的弟子众多,如果这份武功心得传给的人无法服众势必会引起弟子不满,搞不好闹出的纷争比曹三炮那件事还大。张扬道:“其实英豪兄是个最佳的人选。”
史沧海摇了摇头道:“他不行,我担心他会藏私。”自己的儿子当然是自己最为了解,史沧海知道儿子对于武学的追求近乎痴迷,如果将这份心得给他,他很难将这份东西和他人分享,最终免不了要面临失传的危险。
史沧海道:“我本来想将这份东西交给鹏飞,只是担心他不会珍视。”
张扬道:“交给他也未尝不可,就算他无法潜心修炼,以他对您的敬重,日后必然不负您之重托,会在八卦门中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将之传承下去。”
史沧海道:“张扬,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可否帮我监督此事?”
张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史老爷子并不是对乔鹏飞不放心,而是对自己的其他门下不放心,他笑道:“老爷子,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得到张扬的承诺,史沧海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以茶代酒向张扬表示谢意之时,突然有弟子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史沧海没有手机,但是他今天过来赴约之前曾经对儿子说过自己的去向,所以门下弟子才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那弟子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大……大……大事不好了……”
史沧海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这么多年的修炼白费了吗?”
那弟子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给理顺了:“师父……家里招贼了……”
史沧海闻言大吃一惊,不但他吃惊,一旁的张扬脸色也是一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秦萌萌,这件事该不会是针对秦萌萌的吧?
史沧海道:“你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弟子道:“师父,您不必担心,已经把窃贼抓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抓住了两个人……”
张大官人一听就坏了,莫不是把秦萌萌也抓了起来?他虽然着急,但是因为史沧海就在身边,他并不方便发问。
史沧海沉声道:“现在人在何处?”
那弟子道:“大师兄已经报警,目前警察正在处理。”
史沧海怒道:“他急什么?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
张扬这才问道:“抓住的是男是女?”
那弟子道:“一男一女,本来没有师尊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进您的院子,可是突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她呼喊有贼,所以我们才闻讯赶了过去,抓住了一男一女,那女的只说是您的客人,可我们从未听师尊说过。”
为了保密起见,史沧海的确没有将秦萌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平日里没有他的吩咐,没有任何人敢去他居住的小院,这次也是阴差阳错,他出门的时候竟然有贼潜入,这件事十有**是秦萌萌发现了贼人,所以才不得已出声示警,结果连自己也的藏身之处也暴露了。
张扬关心的却是他们已经报警这件事,他最担心的就是秦萌萌的身份暴露,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警方肯定已经介入调查了,但愿他们还没有发现秦萌萌的身份秘密。
史沧海当机立断:“走,咱们这就回去。”
张扬建议道:“还是先打个电话,看看英豪兄那边怎么处理?”
史沧海点了点头,接过张扬递来的电话,给儿子打了一个。
史英豪接到电话,马上道:“爸,您不用担心,人我们都已经抓到了,目前还没有离开咱们八卦门,警方正在现场讯问。”
史沧海道:“那女孩子是咱们家的远方亲戚,你抓她作甚,我马上就会去,在我回去之前,不许任何人将她带走。”
史英豪也是满心的纳闷,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远房亲戚,而且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来了亲戚就神神秘秘地把人藏在家里.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侠骨丹心】(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侠骨丹心】(上)
张大官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内心却是如同火焚,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这边还没有给秦萌萌安排好离去的妥善方法,居然就遇到了那么一桩倒霉事。
史沧海和张扬半个小时后赶到八卦门,来到门前看到外面停着一辆警车,并不像兴师动众的样子,张扬暗自松了一口气,或许情况没有他想像的恶劣。
看到警车上写着西京分局的字样,张大官人不由得一喜,如果是于强华那倒不错,毕竟他和于强华是老相识,而且于强华还和赵国成是老同学,想必事情要好解决的多。
八卦门正属于西京分局的辖区,事有凑巧,今天过来调查的也是于强华,他正在里面问话呢,史沧海和张扬过来的时候,于强华刚刚问话完毕,他来到外面,先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在德高望重的史沧海面前,于强华表现得相当客气,他微笑道:“史老先生,您先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史沧海道:“我孙女儿没事吧?”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老爷子侠肝义胆,发生了这种事,他丢什么东西都不要紧,最害怕的就是有负张扬所托。
于强华道:“老先生,她是您的孙女儿?”
史沧海面露不悦之色,一派宗主不怒自威道:“那还能有错?”
于强华道:“老先生,我并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可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她是何雨濛,是我们系统内部正在通缉的要犯。”
史沧海怒道:“什么意思?你来抓入室盗窃还是来查户口,我说她是我孙女儿就是我孙女儿。”史沧海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张扬送来的女孩子叫何雨濛,还是一个通缉犯。但是老爷子答应人家的事情,无论怎样都得去办,他才不管何雨濛做过什么,这并非是因为老爷子是非不分,而是因为他相信张扬,相信张扬不会坑害自己。
张扬道:“于大队,你这话我倒有些不明白了,何雨濛是个美籍华人,她没有什么犯罪记录啊?我是她朋友,我可以证明。”
于强华道:“两位不要着急,我来给你们解释,今天史老先生出门会客的时候,有窃贼潜入院子里行窃,他行窃的地方是老爷子的书房,偷了老爷子的一部分手稿,在行窃的过程中,被这位何小姐发现,她为了阻止窃贼而呼救,并因此受了一点轻伤。”
张扬心中一惊道:“她受伤了?”
于强华道:“算不上太严重,老爷子刚刚说她是您的孙女儿,可是整个八卦门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认识她,我们一起来的警察中有人对她有印象,发现她和最近我们要找的嫌犯何雨濛长得一模一样。”
张扬道:“于大队,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于强华很给张扬面子,走了过去,两人来到偏僻处,张扬道:“今儿你是来抓贼的,既然贼已经抓到了,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于强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现在我们内部已经分发了她的资料,你这是让我徇私枉法啊。”
张扬道:“法理不外乎人情,而且你跟一个无辜的女人较什么劲?”
于强华道:“张扬,你大概不了解我。”
张扬道:“我了解,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你是个维护正义的好警察,可是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知道谁是忠,谁是奸?”
于强华道:“我会查清楚。”
张扬道:“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她是个好人,现在有人要陷害她,绿野王庭的那场火灾是有人纵火,那些人的背景及其强大,他们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你难道看不出这其中存在着问题吗?”
于强华道:“那件案子并非我管,刚才我们已经将她的事情通报了上去,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接手这件事。”
张扬一听顿时火大了:“于强华,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于强华道:“面子再大大不过法理!”
外面已经响起了警笛声,从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就已经知道前来的警车不在少数,张扬的脸色变了。
于强华叹了口气道:“张扬,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我会跟进这件事,只要她是清白的,绝不会蒙受不白之冤。”
张大官人呵呵冷笑,他并不是生于强华的气,于强华毕竟是职责所在。
门外走入了十多名警察,带队的是邱洪喜,张大官人和他也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在绿野王庭就打过交道,而且他也是被张扬起诉的对象之一。
邱洪喜看到张扬,面露得意之色,他点了点头道:“张扬同志,咱们又见面了。”刚才在电话中已经证明,于强华方面已经找到了何雨濛,他心说你张扬现在还能有什么话说?不是说何雨濛被烧死了吗?跟我们警方撒谎,居然还要起诉我徇私,现在把柄在我手里了,我至少要告你个妨碍公务。
张大官人望着邱洪喜身后的十多名警察,带着讥讽道:“邱警官,今儿阵仗好像有些不足啊,就凭你们十多个人恐怕有点势单力孤。”
邱洪喜哈哈笑道:“张扬同志,我们今天做足了准备,不打无把握之仗。”他凑到张扬耳边,低声道:“外面有二百名武警战士,你最好配合点。”
张大官人眼皮一翻:“靠!”
邱洪喜被他喷了一脸唾沫,讪讪走到一边,向于强华道:“于大队,何雨濛在哪里?”
于强华拿起对讲机让里面的人出来,很快就有警察带着秦萌萌走了出来。
秦萌萌虽然落入困境,可是表现得却是极其坚强,望着张扬,她强忍住眼泪向张扬摇了摇头,她在示意张扬不要轻举妄动。
张扬向秦萌萌微笑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在!”
听到张扬的这句话,秦萌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串一样落了下来,她没有出声,右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之上,然后指向张扬,樱唇无声变换着口型。
张扬读懂了,她在说得是我爱你!
秦萌萌知道她必须要说,也许今生再也没有向张扬当面说这句话的机会,无论他怎样想,她都要说。
张大官人的眼圈因为发热有些红了,虎目环视众人,正想发作之时。谁也没有想到史沧海老爷子突然冲了过去,老爷子虽然年迈,可是出手之迅速,动作之刚猛远远超过了多数年轻人,还没有看到他怎样出手,他已经将押解秦萌萌的两名警察给推了出去,确切地说应该是弹,两名警察只觉得后腰被人轻拍了一掌,然后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掠过人群,一屁股落在地上,不过摔得并不甚重。
史沧海抓住秦萌萌的手臂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双目迸射出震慑人心的光芒,他一字一句道:“想从我八卦门拿人,需要先问问我这个老头子!”
连张扬也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了这种变化。
八卦门下的众多弟子更是大惊失色,史英豪惊声道:“爸!”虽然八卦门门下弟子众多,可是公然对抗警察的事情从未干过。
那边邱洪喜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手下警察齐齐将手枪拔了出来,枪口瞄准了史沧海。
史英豪看到警察用枪瞄准了父亲顿时火了:“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爸!”
史沧海却瞪了儿子一眼,心中暗骂,老子在这里,你小子也敢自称老子,不过对儿子关键时刻表现出的血性也是欣赏不已。
史英豪第一个拦在父亲面前,八卦门数十名弟子呼啦一下全都冲上来了,将老爷子护在垓心,齐齐大吼道:“谁他妈敢动师父,我们就跟他拼了!”
邱洪喜看到眼前场面,也不禁内心一颤,他大声恐吓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聚众闹事,这是要造反吗?”
史沧海发话道:“全都给我退下!这是我的事情,你们都不许插手!”
向来为师命是从的弟子们这会儿不听话了。
史沧海怒吼道:“谁不听话,谁就再也不是我的徒弟,英豪,你先退下!”
史英豪回头望着父亲,可是在父亲的逼视下,他只能点了点头,奉劝师弟们退到两旁。
张扬道:“老爷子,您的心意我领了,这场麻烦是我给您惹下的,自当由我自己来解决。把她给我,一切有我来处理。”
史沧海却摇了摇头道:“张扬,今天我不能听你的,你把人完完整整的带到了八卦门,我就得把人平平安安的给你送出去,武林中人,一诺千金,我活了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但是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你把这姑娘送来,我不问她的来历,因为我相信你的人品,你拜托我的事情不会有错,老头子但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他们从我手里把人带走,谁想抓这丫头,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八卦门的那帮弟子听到师父如此说话,一个个群情汹涌道:“操他大爷的,谁他妈敢动师父,我们就拼了!”
史沧海怒吼道:“住口!今天谁都不许插手!”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侠骨丹心】(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侠骨丹心】(中)
此时一名弟子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道:“师父,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武警!”
于强华并没有想到形势会演化得如此严峻,他向邱洪喜小声道:“老邱,是不是有点兴师动众了?”
邱洪喜道:“于大队,你不清楚情况。”他不无得意地冲着张扬点了点头道:“张扬,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张扬道:“小人得志!”
邱洪喜笑道:“有些人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说话的时候,张扬的身躯宛如豹子般向他蹿了过去,邱洪喜看到张扬速度奇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眼前,他慌忙举起手枪,身旁的两名警察也慌忙举枪,他们并不是真心想要射击,所以一起喊道:“站住……”
张大官人发动攻击之后岂有罢手的道理,右手内暗扣的钢针飞了出去,只听到嗤嗤嗤,几声轻微的破空之声,钢针分别扎在这几人的腕部,几人手中的枪顿时拿捏不住,当当啷啷地落在地上。
张扬瞬间已经欺近他们身边,制住他们的穴道,揽住邱洪喜的脖子将他制在怀中,向秦萌萌道:“雨濛,过来!”
秦萌萌快步走了过去,按照张扬的吩咐捡起了地上的两把手枪,其中一把递给了张扬,张扬掉转枪口抵在邱洪喜的太阳穴上,冷冷道:“全都给我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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